乌兰布统赋 原创 母焕胜 塞北之墟,有境名乌兰布统者,踞燕山余脉,临辽河上游,地接蒙冀,势控草原。其名蒙语,意为“红色坛形山”,盖因红山耸峙,形如祭器,故得斯称。此地历千年风雨,融草原之苍茫、山林之郁秀、湖泊之澄澈于一体,既见金戈铁马之痕,亦存牧歌炊烟之趣,诚塞北之瑰宝,天地之奇观也。 地理形胜 乌兰布统之境,地貌殊异,气象万千。登红山之巅而望,四野起伏如浪,远岭横黛,近草铺茵,所谓“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于此见之。其东有丘陵蜿蜒,林深树密,松桦交柯,春夏则绿云蔽日,秋冬则金风染叶,霜雪覆之则如琼瑶世界;其西为坦荡草原,地阔天低,羊群似珍珠散落,骏马如疾风驰过,牧人挥鞭,长调破空,与长风相和;其南有湖泊错落,将军泡子最著,水色湛蓝,映天光云影,时有天鹅游弋,野鸭群飞,岸边芦苇丛生,风过则簌簌作响,如低吟浅唱;其北接浑善达克沙地边缘,沙与草相衔,刚柔相济,见大漠之雄浑,亦含草原之生机。 若夫晨昏之景,更具神韵。晓日初升,霞光泼洒草原,草尖凝露,折射万点金光,远峰渐次苏醒,由青而紫,由紫而红;日暮西沉,则残阳如血,染红天际,山影拉长,草原渐入静谧,唯见归鸟投林,牧笛渐远。至若雨霁,则云气蒸腾,或聚于山巅,如戴冠冕;或漫于草甸,如浮轻纱,偶有彩虹横空,连接天地,恍若仙桥。 史迹悠悠 乌兰布统非独以景胜,更以史传。康熙二十九年,噶尔丹率部南侵,清廷震怒,玄烨御驾亲征,大战于此,史称“乌兰布统之战”。彼时炮声震野,马蹄踏碎草原月,旌旗漫卷塞北风,最终清军大破敌军,噶尔丹遁走,草原复归安宁。今将军泡子,相传即当年激战处,炮轰之处,积水成湖,故名“泡子”,湖畔偶见箭镞、马骨,皆为历史之证。 岁月流转,战场烽烟散尽,此地渐成蒙汉杂居之所,文化交融之地。蒙古包与砖瓦房错落,马头琴与唢呐和鸣,那达慕大会上,摔跤手的嘶吼与汉族秧歌的鼓点相映成趣。牧民的勒勒车辙与商旅的马蹄印交织,见证着从金戈铁马到炊烟牧歌的变迁。古往今来,多少文人过客经此,或感怀战事,或咏叹风光,留下“塞北沙场骨未寒,草原依旧牧牛还”之句,道尽沧桑。 生灵百态 乌兰布统之灵,在景在史,更在万物生灵。草原之上,春季则蒲公英铺金,马兰花缀紫,各色野花竞相绽放,招蜂引蝶;夏季水草丰美,牛羊遍野,蒙古马昂首嘶鸣,奔腾时四蹄生风;秋季则草结籽,风传香,野兔窜于丛中,旱獭探头探脑;冬季雪覆草原,狼群偶现,踏雪而行,留下串串足迹,更显天地之苍茫。 林中则飞禽走兽繁多,雄鹰盘旋高空,目光如炬;百灵鸟立于枝头,歌声婉转;狍子、野猪穿行林间,遇人则惊走,倏忽不见。将军泡子中,鱼翔浅底,鸥鸟掠水,生态之美,浑然天成。牧民于此,逐水草而居,与万物共生,敬天地,爱生灵,形成独特的生态智慧。 冬之雪 今朝新貌 今日之乌兰布统,早已非昔日之边陲荒野。柏油路蜿蜒入画,连接内外;旅游驿站错落有致,迎送八方来客。春日里,摄影爱好者架起相机,捕捉草原苏醒的瞬间;夏日里,避暑之人策马草原,体验“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境;秋日里,画家们写生作画,将层林尽染的美景定格;冬日里,滑雪爱好者驰骋雪原,感受速度与激情。 秋之韵 而当地牧民,亦在守护传统中拥抱新生。他们既传承着赛马、射箭、搏克等古老技艺,也学会了用网络直播草原生活,让马头琴声通过电波传向远方;他们既保留着祭敖包的虔诚,也懂得了生态保护的重要,退耕还草,禁牧休牧,让草原永葆生机。 结语 乌兰布统者,集天地之灵气,聚历史之厚重,融人文之璀璨。观其景,则心随天地阔;感其史,则神与古今游;赏其生,则悟万物和谐之道。此地之美,在形在神,在静在动,在古在今。若有闲暇,当来此一游,立于红山之巅,看草原铺向天际,听长风诉说往事,方知塞北之壮美,人生之辽阔。 噫吁嚱!乌兰布统,非独一地之胜,实乃天地之心,历史之眸,生灵之家园也。愿其永葆本色,与日月同辉,万古长青。 谢谢🙏🙏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