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叙事诗—婚事（4）

铭铭

登记

正值农历八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秋高气爽天晴好，

丹桂飘香秋意浓，

我俩相约进城去，

七里园公社去领证。

领了结婚证，

直奔南阳城。

进入一零售，

来到北大厅。

她扯了六尺的确凉，

又撕九尺灯芯绒。

方口布鞋买一双，

又把两双尼龙袜子放兜中。

花钱不到八十块，

时间不足半点钟。

她说东西已买齐，

我说你想想，

缺啥再买那也行。

她执意坚持不再买，

多花一分也心疼。

时间已到十二点，

去二中叫来侄子曹玉庆，

三人来到“地一招”，

公共食堂把饭用。

饭后三人进房间，

玉庆稍停回二中。

我上前拉拉她的手，

她耳根带脸都通红。

脸扭一边往外看，

我吓得赶忙把她手来松。

她说东西己买完，

得赶回队里去上工。

我说今天咱们去领证，

多歇半天也算中，

养好精神明儿干，

磨刀不误砍柴工。

勉勉强强留下她，

下午一起去放松。

王府山儿，白河边儿，

医圣祠儿，诸葛庵儿，

绕着南阳转一圈儿，

这天过的实在快，

这天我俩真高兴。

娶亲

结婚定在农历八月份，

我去她家把“好”送。

日子选在八月八，

俺娘说，扒扒叉叉不好听。

推后两天改初十，

十全十美家业兴。

八月初十好来到，

婚丧嫁娶要革命，

不用婚车与花轿，

全凭双脚地上行。

等到九点还没到，

一直等到十点钟。

她九妹侄女当送客，

我二嫂妹子将她迎，

远远接到东大路，

将她三人迎家中。

中午喜宴摆六桌，

招待亲戚众宾朋。

待客要求革命化，

谁也不许把礼送。

送钱说你是四旧，

封建礼教旧传统。

送礼只能送一种，

表达你的一片忠。

毛选四卷精装本，

主席语录红彤彤。

主席诗词单行本，

里边尽是好内容。

毛主席的纪念章，

一种更比一种精。

语录收了四五本，

像章收了一大捧。

生产队送来一张主席像，

贴在堂屋正当中。

只要收的都是这些礼，

造反派不来搞事情。

几家老亲把钱送，

只能悄悄不能明，

或三元，或五块，

收了二百还有零。

等到席散人离去，

双方老人来到堂屋中，

我们两人也在场，

先开口的是，

岳父大人泰山翁，

他言道，

闺女在家少调教。

还请公婆多包容，

二老对她多教导，

做的不到多批评。

双方老人面带笑，

客气套话说一通。

各路客人全送走，

我家里，

又添了一个女园丁。

闹房

新人过门三天内，

闹房是个老传统。

大人小孩来闹房，

她也一点不怵生。

端庄大方来应对，

言谈举止也从容。

她也见过“小世面”，

这种场合不会惊。

当过妇女大队长，

一直干到大四清，

小学校里代过课，

曾给小孩当先生。

亲手组织宣传队，

多次演唱把台登。

举止大方又得体，

震住了调皮小子不敢吭。

全体起立三忠于，

又响革命歌曲声，

唱罢梆子唱曲子，

新房充满欢笑声。

又倒酒来又敬烟，

俨然就是主人公，

洞房成了她的专场会，

把我新郎一边扔，

我成了一个好观众，

吸烟喝茶倒轻松，

闹到凌晨两点整，

我坐了半夜冷板凳。

闹到半夜人散去，

仔细查看才吹灯，

堂弟是个调皮鬼，

不知何时溜房中，

拿走我俩衣和裤，

早晨起来我尴尬来，

她脸红。

这本是六十年代一段婚恋事，

可跟如今大不同。

人到老年爱怀旧，

陈年旧事记得清。

斗转星移过的快，

恍恍惚惚如梦中。

当年姑娘成老太，

小伙变成白头翁，

百年修得同船渡，

同枕共眠千年功。

夫妇和睦家安定，

相濡以沫伴终生。

老曹婚恋四部曲，

行文至此竣了工。

感谢师友来捧场，

使我蓬荜光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