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到加泰罗尼亚之4/10: 罗纳河四城两日游

晃南西/NancyH: 摄影＆文字

这趟旅行，除了巴塞罗那和里昂，我们其他地方都刻意避开了大城市，专程寻访那些风景如画的历史小城。 Tain-l'Hermitage，Grignan，La Garde-Adhémar，Viviers，这四座小城镇便在其中。

为了探访古村古镇，我们开车选择了小路，不必要就不开大路。这样虽然比开高速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但是一路风景迷人，而且车流稀少，可以轻松地尽情欣赏路边的风光，时间花得非常值得。我们离开法国东南部的普罗旺斯，前往法国东中部的里昂就是沿着罗纳河边的小路，走走停停，一路北上。

这四座小城都位于罗纳河沿岸。罗纳河是欧洲的重要的河流之一，它起源于瑞士阿尔卑斯雪山的罗讷冰川（Glacier du Rhône）最终汇入法国南部的地中海，在人类文明的历史中被用于农业灌溉、航运和水力发电，是一条承载了数千年文明与贸易的文化河流。这些小城镇始建于古罗马时期，在中世纪时期由于南北贸易得以发展。

这一带远离了地中海，被称为是Drôme Provençale普罗旺斯风情的德龙，虽然不是旅游热点，但地中海的阳光、绚丽的薰衣草、酒香的葡萄园、以及古老的石头城一样不少，只是更加安逸宁静、保留了更多原生态与真实的乡村气息。

这一带的中世纪遗迹保存完整，中世纪村庄的布局基本未改动，保留了典型的城堡+围墙+石屋结构，为了防御目的，许多村庄建在山丘之上，远远望去，便能看见高耸在城中央的城堡与教堂。我们在开车途中，每每望见山城的倩影，就忍不住被吸引过去。

Grignan就是这样一座建在山丘上的小镇，它的中心城堡是格里尼昂城堡（Château de Grignan）。我们把车停到了城外的停车场,一路拾级登顶城堡，然后沿着城墙环城而下，小城不大，走上一圈，刚好把进城吃的蘑菇小牛肉和炸鱼柳配法国薯条消化掉。

Grignan还是文学与薰衣草的梦幻山城。以18世纪著名书信作家塞维涅夫人（Madame de Sévigné）而出名。 塞维涅夫人的文笔幽默又带哲理，她的名言有，“美丽没有秘诀——只要被爱就足够了“ “幸福，就是拥有健康的身体和糟糕的记性”。

我们在城下看到一个典雅别致的圆柱形建筑，里头还有蓄水的圆池。这是19世纪建造的公共洗衣房Lavoir du Mail，也是妇女们社交聚会的场所。

自从到了普罗旺斯，我们到处寻找普罗旺斯著名的薰衣草。可惜六月上旬，季节尚早，看到的薰衣草花田都是绿色的含苞待放。本来已经以为会要抱着遗憾而归了，但在开车去Grignan的路上，突然在一排排绿树之间，看到了一片艳丽的紫色，当时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薰衣草其实分两种，Lavandula angustifolia和Lavandin，后者是杂交薰衣草，这两种的形状、花色和用途略有不同。真正薰衣草的香气温和优雅，而杂交薰衣草香气浓郁恰如它的颜色。如果你在法国买香料，要注意里面的成分是哪种薰衣草。通常来说，用于助眠或护肤的薰衣草精油，要选择“Lavandula angustifolia”真正薰衣草；如果买香皂或清洁用品，大概率是由产量高的Lavandin 杂交薰衣草制作。

我看见的是杂交薰衣草，颜色浓烈、花穗高大，大片紫色的花海铺满田野，颜色随着天空云朵和阳光的变化而变幻，其间还有白花红花点缀，把静谧的田园染得如诗如画如梦幻，美不胜收。薰衣草,在法国被誉为”幸福之草”，常被赋予爱、忠诚与安宁的含义；在普罗旺斯文化中，薰衣草不仅代表着宁静平和的田园生活，更象征着内心的平和与灵魂的安宁。

La Garde-Adhémar是法国官方认证“最美村庄”之一。它也坐落在高地之上，拥有静谧的街巷、石屋和迷人的地中海花园。圣米歇尔教堂（Église Saint-Michel）是11世纪罗马风格建筑，俯瞰下方山谷。教堂有一个植物花园（Jardin des Herbes），里面有数百种地中海香草与药草植物。坐在花园里，或欣赏眼前的百花摇曳彩蝶纷飞，或眺望远处的五彩田园，都是心旷神怡。

我们在镇上看见一对法国老夫妻，在一棵枝繁叶茂开着小白花的树上摘花朵，我对能产果实的树木一概很感兴趣, 于是就查了一下。原来这是Lindens 椴树。在欧洲，椴花茶是传统的饮品，每年六七月份椴树开花的时候，人们会采集新鲜的椴花，把它晒干制成花茶。椴花茶清香可口，还具有镇静安神的功效。1957年欧州大流感期间，法国人饮掉了500余吨的椴树花。而普罗旺斯风情的德龙是最大的椴树花茶的产地。

Viviers 保留了完整的中世纪城市结构，是中世纪的原貌奇迹。Viviers 自5世纪起成为天主教主教驻地，地位显赫，中世纪时曾是宗教、法权和商业的重要城市。我们到达圣文生大教堂（Cathédrale Saint-Vincent）时，教堂牧师正演奏着管风琴乐。管风琴在主教座堂中定期使用，演奏曲目多以巴洛克与文艺复兴时期圣乐为主，音色庄严恢弘，与教堂氛围相得益彰。

Viviers的“时光遗址”处处可见，各种拱形通道，狭窄的鹅卵石街道，亦或华丽外墙的古老宅邸都透出浓厚历史氛围。据说夏季小镇常有夜间带导游的灯光游，这一定是一个既浪漫又刺激的体验，但可惜我们要趁天亮赶路去里昂了。

走完Viviers之后，我们沿河向北开，越接近里昂，路上就越热闹。我们看见远方有大块的白色云朵腾腾的从地面上升到天空，开近一看，原来是三个巨大的烟筒形状的建筑，我们这一路几乎没见过工业建筑，所以很好奇。原来这是一座核电站Centrale nucléaire de Cruas，供应全法国5%的电力。

临河而居的Tain-l’Hermitage城，以世界著名的Hermitage葡萄酒而声名远扬。这里是葡萄种植和酿酒艺术的心脏地带，经常被称为“北罗讷的王者”，可比肩波尔多与勃艮第。对于葡萄酒爱好者来说，不可错过酒庄探访，如M. Chapoutier 、Paul Jaboulet Aîné，深入酒窖，品味Syrah葡萄酿出的浓郁红酒。

我们刚开到郊外，就看见一个可爱的小村落，和边上的葡萄园。葡萄园里一排停着几辆古典的甲壳虫小汽车，原来是十几个法国人在这里浪漫野餐聚会。他们都很友好，看我们对他们的车好奇，热情的邀请我们上他们的车，为我们拍照。

离开Tain-l’Hermitage ，我们顺路去看了一下小城堡Château de Fontager。这个城堡具有2000多年历史，据说Pontius Pilate 本丢·彼拉多被判流放到高卢时在此居住，彼拉多是罗马帝国犹太行省的第五任总督，因其在耶稣受难事件中的角色而闻名。后来这里一直是法国贵族的居住地，直到20世纪才改成旅馆。我们本来计划在这里过夜，体验一下住城堡的感觉，但是时间不合适，留着给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