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雅人生 <p class="ql-block">柯南秘境(四)</p><p class="ql-block">人们口中常说的柯南秘境,其实就是柯南小镇。</p><p class="ql-block">这不过是域外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给这个屯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们想找个噱头,打着窥探前苏联援华专家的旗号来吸引众人目光,实则想趁机打探这些专家遣返回国后,给这个早已废弃、如烂摊子般的基地,究竟留下了什么核能杀伤性武器,或是危害人类的转基因再造玄机罢了。</p><p class="ql-block">若非要生拉硬扯地探讨这个小屯子取名的文化内涵,那坊间的传说可就热闹得没边儿了。</p><p class="ql-block">有人考证《诗经·小雅·青蝇》,认为应根据青蝇翅翼飞动时发出的嗡嗡营营之声来命名,这屯子该叫“营营”;也有人傍引老子怜悯人生不易,人们为了吃饱饭而役役营营、劳累奔波的说法,觉得屯子应命名为“役役”。不过,这些都是文化人卖弄口舌的言论。要说真正能侃到点子上的,还得是屯子里的破落户三癫子。</p><p class="ql-block">三癫子是闯王李自成军师李禾阳的后人。当年李自成兵败九宫山后,退隐到了这里,李禾阳与当地妇女留下了后代,也就是三癫子。后来,李禾阳参加了刘丽川小刀会反清复明,从此一去不返,三癫子便只能唱着莲花落,靠吃百家饭长大成人。</p><p class="ql-block">要说三癫子傻憨吧,其实也不尽然。这夯货还知道大门得朝外开,烟囱得朝天立,人走路时得先跷前脚再迈后脚呢。所以,他一锤定音,说这个屯子就叫“老营”,或者叫“著乡遒”。因为闯王曾在这里驻扎过,他的屯兵之处自然该叫“老营”;而这些驻兵的后代祭祀祖辈时,心中既有怀祖之情,也有夙怨之意,所以也可以命名为“著乡遒”。</p><p class="ql-block">路引小厮一边给丁教授她们解释着,一边努着小嘴儿指向前方同行的两个遛羊人,悄悄说道:“你们看,那俩眉眼,肯定不是原配。”</p><p class="ql-block">丁教授听了,不禁笑这小厮人小鬼大,还是个话唠。她能细致入微地从那女人脸上漾出的笑意,以及男人委委缩缩、很不自在的神情中,观察出这对伉俪是新近续弦、组合的家庭。</p><p class="ql-block">只是丁教授的心思并不在这儿,她从这对男女身上联想到:一只头羊死了,它原有的王气压制也随之消失,羊群里很快就会有另一只公羊(土语中“哨虎”“圪咥”皆指公羊)雄壮起来,相互内斗,争夺头羊的王位。</p><p class="ql-block">而善感多愁的郎心爱,从繁华的都市来到这阡陌之地,忧思前路多舛,不禁像呓语般哼唱起来:</p><p class="ql-block">一帆风雨路三千,</p><p class="ql-block">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p><p class="ql-block">恐哭,损残年。</p><p class="ql-block">告爹娘:休把儿悬念。</p><p class="ql-block">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p><p class="ql-block">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p><p class="ql-block">奴去也,莫牵连。</p><p class="ql-block">郎心爱哼的歌声有些凄楚,茵努儿不由自主地近身护住飘,生怕她受到这情绪的感染,心里也跟着凄凉起来。</p> <p class="ql-block">著乡遒是个大庄园,大山平整处散落着百十家山民住户。丁玺惺教授她们来时柳德米拉不在,说是县里指名叫她去某地参观学习,某个小脚老太婆成立的《第一个农业合作社》去了。</p><p class="ql-block">屯子里管事的摸不清她们是上边派来的工作队,还是她们口头上说的就是来这里插队的知青。就安排好她们的吃住,暂由引路小厮领着她们在庄园哩东走走西转转,熟悉下屯子里的人情地况。</p><p class="ql-block">世上的事就是揣着明自装糊涂,他上边还有柳德米拉这尊法像么,他这尊小神可不敢僭越他上边的直接领导,这才是他深谙世情的为官之道。而对丁教授她们说清闲几天也不是坏事,正好冒领当时社会上,对下乡工作队的调侃:</p><p class="ql-block">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p><p class="ql-block">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p><p class="ql-block">路上丁教授看有人在地里种红薯,也告诉他们红薯藤蔓要翻动一下,让阳光普照叶绿素才能转换碳水化合物。还告诉他们根茎作物应该上点草木灰钾肥,红薯根茎膨胀能长到十几斤重达到高产;见到有人种生地,她也告诉他们生地是续生物种,生长二三年药性,质量,产量才高,能卖个好价钱。但生地续生到第二年,会开花分散营养影响产量,要及时摘掉花芽花苞…</p><p class="ql-block">说是说,但丁教授转了一圈,也看到这一带地势土壤问题,这一带不利于紫荆花生长。就问村民这里养蜂户多吗?有个养过蜂的村民说:哪些年国家对蜂农有补贴政策,他也跟外地蜂民养了几箱蜂。后来这些外地蜂民在这里养蜂挣不钱走了,他也就赔了一杆子钱不干了。</p><p class="ql-block">问到村民们的经济收入,生活条件。村民却抱怨上面不让种经济作物,要我们种小麦玉米哩。可这些农作物产值低,不适宜在山坡贫瘠地里种。还亏了柳德米拉去县里闹了一次,给村镇干部按了个“四大天王,八大金钢”揭不开的盖子的村霸罪名,要县里把他们卸任了。后来县里又无人愿意来这里主持屯子里的工作。屯子里就一直处于无政府状态。</p><p class="ql-block">村民介绍村里这些事情时漫不经心,他想起柳德米拉弹劾原先村里哪些村霸,义愤填膺控诉县里贪官污吏时,说的历朝历代都是穷人就是穷人,很难改变他们穷人的宿命;想起柳德米拉早先说的中国有六亿人囗,城里人口占二亿不到,村里人口占四亿开外,而农民上交的公粮却是粮食产量的百分之四十,这粮食分配的比例本身就不合理。他也想起这几年他们村里没有上边来人干预,柳德米拉领导他们从事农业,粮食产量没有大的变化,但柳德米拉在村里成立个棒棒队,输出村民到城里当民工,经济收入却是成倍的翻了几番,年终分红也是逐年上升,由之前的几分钱到一毛来钱,到去年的一元多块钱,村里人的粮食也够吃了,生活条件明显改善了。</p><p class="ql-block">总之,人啊人,就是这样朴实,谁能带给他们好处,他们就说谁好。</p> <p class="ql-block">就在丁教授她们剖白柳德米拉的同时,柳德米拉也接到通知,知道她的庄园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知道她们村里之前也来过一批插队知青,只是那批知青是奔着:我们也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饭,过了几年就返城了。而这次来的知青,上面发文提的却是扎根农村大有作为,提法有了变化。她吃不准新来的这泼知青,是觉察到现在城市花园太小,容装不下青年潮这庞大的心湖体积了。这才捯饬了思路赌青春,把上山下乡,作为命运递给他们的一根稻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只是她这几天参观学习《第一个农业合作社》,感觉也不是什么新献的壮举。不就是一个小脚老太婆领着部分农民在自己分得的几块地里协助干活吗?而并没有真正解决土地公有制与土地私有制,这个棘手的历史上的世界难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另外就是柳德米拉在《第一个农业合作社》参观期间,接触了很多外地人。知道了当下城里人的粮食分配制也不一样,北方城市人月均粮食是二十八斤,南方城市人月均粮食是二十四斤。由此,她在深层次的思考一个问题:这个国家都解放几十年了,最基本的吃饭问题就这么难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果是她自己,当了这个国家最大的… …想到这里,她一激愣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倒反天罡的脑回路太可怕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月隐星稀。天地混沌人也混沌,她理不清这个世界是人造时势,还是时势造人。她想起她庄园里三癫子说过的一句话:狼吃肉羊吃草,你要它们和穆相处肯定行不通。还有三癫子说的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有时候没有办法就是办法:甘当平庸不作为而已,顺其自然。</p><p class="ql-block">2025年7月27日</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