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大街小巷的咖啡馆

黃東濤(東瑞)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东瑞</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巴黎,雖然只是兩天多的時間,旅遊巴帶我們浮光掠影地駛過巴黎街道,最初還覺得拿破崙對巴黎建築物“整齊劃一”的政策過於拘泥,慢慢發現巴黎的最大特色居然是那些幾乎在大街小巷多到不可勝數的咖啡馆,讓我們真正明白什麼叫“咖啡文化”了。因此,在巴黎最教我們震撼的不是艾菲爾鐵塔,不是時尚的香榭麗舍大道,而是這種熱鬧的、幾乎都有人滿之患的咖啡座,感覺上幾乎全世界的遊客都趕在巴黎喝咖啡了,那怕時間匆匆,屁股稍微接觸一下其中一張椅子、縱然馬上抽離,也不枉來過巴黎一趟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最受欢迎的咖啡座(馆)多處在大马路的轉角,常常坐滿了人,用香港俗语说就是“热爆”、“挤爆”;最老牌的咖啡馆在1900年开创,几乎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例如“花神咖啡馆”(Café de Flore)和“多摩咖啡馆”(Le Dome ,1900年创立,又称为“美国咖啡馆”)它们多数和名人结下不解之缘而名声大噪。所谓名人离不开画家、雕塑家、作家、诗人、哲学家和模特儿等。按照我的理解,巴黎咖啡座当然和咖啡馆相连,有门窗和玻璃、墙围起的、室内的叫馆,在室外的叫座,很少截然分开。巴黎的咖啡馆从少数文学艺术家的聚集场所到渐渐的平民化,走过了一世纪的沧桑。</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巴黎咖啡座之多,多到好像雨後春筍從地下冒出來。据不完全的统计,大大小小就有一万两千家,从小的,摆个两三张枱,到规模较大的五六十张枱都有。那些設計、排列非常古怪,從不整齊劃一。彷彿這樣反而顯不出巴黎咖啡座風情似的。有時那些椅子一字排開,靠牆等候顧客;有時是一家不大的酒吧向人行道的延伸,上方就斜斜地伸出棗紅色帆布遮陽簾;有時就以玻璃圍起,馆裡擠滿了人。鬧市中心固然開設得肆無忌憚,小巷裡的更是見縫插針無孔不入,在許願泉、聖心教堂一側的畫家村,分不清那是餐廳、酒吧還是單純的咖啡座了,多數是兼而有之。那種密密麻麻的程度好不驚人。如果說香港九龍旺角的人潮密度猶如螞蟻空巢傾出,那麼巴黎有些大型咖啡座顧客之密簡直就是被打針催生的密集蘑菇了。看看那種悠閒那種寫意那種閒適,和香港式的緊張節奏的腳步,形成了多麼鮮明的對照。香港人不仅是走路紧张,是连吃饭、大小解都紧张的。遺憾沒有機會讓我們在馬路邊的咖啡座坐上一會,体验那种特殊感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仔細觀察巴黎咖啡馆的座上客,如今外地游客和巴黎平民掺杂,他们或喝啤酒,或饮咖啡、果汁,单纯饮东西的固然有,配一块蛋糕、一碟沙律、一客意大利面或俺列的都有,未见匆匆忙忙,多数是友人、同事、情侣、老夫妇、生意人谈心、聊天、洽谈生意。当然,也有单身女贵族独坐终日···最常见的是看手机网络信息、读报纸、看街景,有时三五个人围住,那张小枱是何其小啊,并不影响谈兴。最叫我惊讶的是,有时,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还是那么明晃晃的灼人,可是接连几排的面向马路的座位就坐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不怕烈日阳光,偏偏就是要把白皮肤晒黑;不怕灰尘,排排坐,好像在看街景街戏,蔚为奇观。这是在香港不曾有过的奇特风情,纵然在洋人喜欢去的尖沙咀东区的咖啡座,也没有那么热闹。巴黎人口有一千万,同一个下午,同一个时刻,应该有至少好几万人,同时举起了咖啡杯,想一想而已,就会觉得巴黎真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国际大都会,时装前卫之外,还将发源地在其他地区的咖啡文化“炒热”,发展到顶峰,既装饰了市容,令那些古典建筑焕发了新颜,也将寂寞的小巷注入了旺盛的人气。</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很喜欢巴黎这种小资情调。咖啡含有刺激人神经的咖啡因,每天适当地喝上一两杯,对于文学艺术家的思考、创作,有着刺激的功能;一个大城市每天的紧张节奏,实在需要轻松和悠闲的小休方式来调和。何况,巴黎少有像香港一样密集的摩天大楼,建筑物的年龄多数是历经百年,模式比较单一,呈现较为单调的米黄和灰沉二色,突然有枣红色的遮阳布从室内的咖啡馆斜斜地向马路伸延,颜色上给人一种炫目感和突出感;而厚重的大理石、花岗石作为基础的建筑物,也会因为这些咖啡座的动感和顾客喧哗而被点缀得生活一些。</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据说著名的哲学家情侣沙特(1905—1980)和西蒙·波娃(1908—1986)就在巴黎的咖啡馆激荡和孕育出存在主义,度过不少爱的时光;而将巴黎咖啡文化推上顶峰、令花生咖啡馆声名大噪的,不能不推抽象派大师毕加索。而创立于1900年、历史悠久的多摩咖啡馆,因为许多美国的文学艺术家经常聚集于此,更一度被称为“美国咖啡馆”。出入于此的有作家海明威、画家高更、毕加索等等。我想,这大概相当于北京、上海当年那些有名的文人艺人聚集的茶楼和茶馆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们的旅游巴士在巴黎的大街小巷穿过、我看到那些无处不在的密集咖啡馆的时候,禁不住发出一声声低低的惊叹,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摇晃的车上站起来,从车窗连连快速拍下巴黎难得的奇景。我幻想着有一天,假如我有机会屁股也在那咖啡座坐上一会,不知会写出怎样的文章,会否会像在香港的大牌档那样、在四周都是吃鱼蛋麵的人的包围下,也能写出我的一部又一部长篇连载小说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14西欧游精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14年6月18日初稿 謝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025年7月修订</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