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考

新右卫萌

陪 考

零点十七，列车启动了。
　　买得着急，我和爱人的票不在一个车厢。打发时间，我看起了胡绳的《两千年间》。轨道的无缝改造，让列车平稳了好多，原先颠簸的“哐当”声，减了不少。

　　过了一阵，瞌睡疲倦袭来。身边有空座，躺倒身，头枕小包，腿搭对面，卫衣帽扣紧头，防止偏头痛发作。Z184这趟车，行程远，票价便宜，坐躺着不少打工人，横七竖八，敞襟袒怀，气息混杂。

此行目标衡水武邑，去陪儿子午阳参加高考。面对儿子的第一次人生大考，还是谨慎为好，安全第一。临出发，自驾改为了坐火车。
　　不停地迷糊歪倒，时间已经是2025年6月6日了，此行会如这日期一样顺利吗，心里没底。 六点多到衡水站。出站不远，就是公交站，坐上了去武邑县的102路车。公交、火车两站紧邻，很是方便，衡水市给人以好感。出火车站时，低头还捡了个哪吒小娃，想起了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

　　三十年前的今天，我也是一名待上战场的高三文科生，数理化咱使不上劲，文科得加倍助力吧。先后给儿子买了几本高考作文备考资料，我先行学习，勾画重点，从好词佳句点拨，到时事典故论据准备，再到题目论点草拟，一句一句，都标注到了书上，好让儿子节约时间，提高效率。今年春节电影《哪吒》出圈爆火，这一现象被列入了备考范文。儿子初一就来衡水苦读，持久战一打就是六年，这出站捡到战天斗地的哪吒，是不是有些寓意。

　　入住武邑农业宾馆。别看这是个只有九间客房的小旅馆，它的好却远超我们的想象。高级双人间，一天才149元。床垫硬度正好，大豆纤维夏凉被盖着舒服，空调特别静音，让睡眠不好的我俩也能一觉到天亮。关键是还有个小茶台，除了品茗“茉莉飘雪”，还能从旁边的吉美超市买点方便食品，凑合着吃点。茶台我们铺了塑料袋，怕给人家弄脏。

　　武邑人性格淳厚，穿着朴素，宾馆前台服务员爽朗大方，一次性拖鞋、纯净水给我们敞开供应，茶叶没了，一给就是一大袋。她竟和我妹妹同名同姓，真是够巧。来武邑看儿子住了几年宾馆，第一次遇到这么物美价廉。

　　226，是我们的房间号，儿子高三的班级号是2216，似乎有点“儿儿顺，儿儿要顺”的意思。房间里，摆放着一幅“石来运转”的石榴小画，网购的“诸事皆顺”“金榜题名”助考红T恤，也按时寄到了宾馆。山西榆次常氏晋商历史文化研究会的常会长，发来了“金榜题名”大红隶书祝词。虽不敢多想，心底还是暗暗琢磨，活了多半辈子，好像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多的顺利与巧合。

6月7日，开考首日。清晨六点三十九,我以文昌帝君、魁星、文曲星、儿子在清华游览、近日来的幸运事图片，发了个朋友圈，很快就有49位亲友捧场点赞。我怎么突然还就讲究相信起运势来了呢！ 上次发朋友圈，还是三年前儿子中考。“摇旗出征，勇战楼兰。实验赤子，广博云天！”的誓言犹在回响，倏忽又三年，迎来了高考。

　　我俩换上红T恤，爱人还戴上红玛瑙手串，提了红色手提袋，准备第二天拿绿色袋，第三天提黄色袋。人家说这是“第一天开门红，第二天一路绿灯，第三天走向辉煌”。这扎眼的红色，低调度日的我俩，竟毫不含糊就穿着上了街，全然不顾路人的眼光。

　　儿子在私立的宏达高中求学，高考被安排到了同院公办的武邑中学，不用出校考试，省事省心，也是好事，但也意味着考试这几天，我们见不到儿子。那就随大流，俩人每天步行到武邑中学门口，默念着“文昌帝君”，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隔着马路，向校门内的致远楼眺望。也不知道儿子在哪个楼里，在哪个考场，他知道我们每天在校外为他祈祷助威吗？

像我们夫妇俩，都穿着红T恤的家长不多，穿旗袍加油的倒是不少，看似面容平静如水，不约而同，都向学校内张望、祈盼着。 送考大巴车队才让人开眼，武中、宏达、实验、东方、二中、武罗，各校包车过南向北，东西穿梭，全部通过至少得半个小时。学子们尤其是女生，透过车窗，青涩中透着一丝自信或是淡淡的鲁莽，微笑着摆手，家长行人也热情招手，默默祝福。送考车队，生动地见证了衡水教育产业的庞大。

　　十一点半，语文刚考完，远在太原的桂芳姨姐就发来了作文题目。“他想要给孩子们唱上一段，可是心里直翻腾，开不了口......”老舍、艾青、穆旦的三段诗文，爱人看着直蒙圈，这咋写？作文比较难啊！我分析了一番：考生即使没学过这三篇文章，从最后的“民族”二字和作者所处的年代入手，可以推断这是解放前战乱时期，作家诗人们想为苦难的中国、危亡的民族鼓与呼的作品，典型的家国情怀论题。新时期的中国，又站在了快速崛起、被世界强国屡屡打压的危难境地，青年学子应该为国家、为民族有所作为。考前，我为儿子作了相关准备，相信他不会差。爱人听后，心情平复了不少。

　　往后几天，我们就用儿子淘汰下来的大塑料杯，灌满茶水，带上扇子，准时来到武中门口陪考。

　　马路北面，有个口袋公园，粉刺玫开得正艳，幽香扑鼻。有阴凉时，我俩就在小木椅上熬时间，盘算着考试何时结束。待大太阳晒过来，就躲到角落边的梧桐树下，树皮灰中泛青，斑纹光洁。草坪上，散落着梧桐棕色绒毛包裹的种子，有几棵已长出了小苗。草多潮湿招蚊子，这里的蚊子个头大，还长有白点，仅两三天，小腿、胳膊上就被咬了23个大包。开始还好，往后越来越痒。原来这叫白纹伊蚊，雌蚊能白天黑夜不停地出来吸血，甚至会留下疤痕，很厉害。儿子在此被叮了六年，这学上的不容易。

　　小公园北面，是宏达幼儿园，有个大鸡窝。鸡笼内的食子，招引了大群鸟雀来嗛啄。这里的麻雀身材修长，喜鹊也“喳喳”鸣叫，头顶盘旋个不停。更稀奇的是，几只从没见过的灰喜鹊每天都来报道。灰喜鹊黑嘴黑头，腹背灰色，长尾巴与翅膀却呈灰蓝色，故也叫蓝鹊。灰喜鹊是益鸟，千百年来被看作是吉祥的象征。喜鹊鸣报，灰鹊降临，让我俩对儿子的高考多了一份热切的期盼。

　　小公园西边，发现有个惠民食堂，归属迎宾社区。里面空调凉快，大烩菜很香，拌面也量大实惠，我们吃了好几顿。

一个高个子男生也来买饭。

“物理考得难不难？”爱人禁不住问。

“不太难，”

“那你平时的成绩肯定好！”

“我的理科比较强”。

数学考完，我们也问了一个笑容满面的女孩，人家也回答一点都不难，数学和物理怎么能不难呢？儿子这两科最差，我们怕是问到了两个学霸，真要是不太难，那儿子今年也走运些。

　　6月9日下午五点至六点十五，考最后一科生物。考完我们就可以进校收拾东西，接儿子出校。

天忽然转阴，刮起了风，这是要下雨？高考倒是有这传统。我急向武中北门口的花店奔去，给儿子买了束黄澄澄的葵花。大风漫卷，快步返回南门，硬币大的雨点已砸下来。一名已经考完出校的女孩，想联系父亲，爱人借手机给她，并帮她看包。女孩连声感谢“阿姨您真好心，您孩子一定会金榜题名的！”这一切，被旁边一位母亲看到了眼里。雨下大了，那位母亲取出把雨伞塞给了爱人，“伞不用还了啊！”说完驱车离去。雨越来越大，伙撑一把伞，我俩后背还是湿了个透。

或许平时，大家是各顾各的芸芸众生，在孩子的人生大考面前，有人释放出了最大的善意，期冀广结善缘，佑及子嗣！

　　校门打开，捧着鲜花、举着向日葵的家长洪流般涌向宿舍楼。学生家长混杂，行李皮箱挤擦，楼梯一时堵塞。在4号楼331宿舍门口，儿子午阳在向我们挥手，终于见到了。“恭喜儿子！”击掌，献花，长大后，我第一次亲吻了儿子已长有胡须的脸颊。尽管，毕业离校，弃物满地，人声嘈杂，爱人儿子和我，还是不禁抱在一起。初中高中，六年苦读，新冠肆虐家困封校，爱人每月千里探儿。顷刻间，百感交集，如鲠在喉，心潮翻涌......

　　晚上，应儿子的要求，我们去星宇吃了烧烤。喝着青岛啤酒鸿运当头，我想要醉一场。结账226元，竟又和房间号相同。

　　凌晨回去的路上，左拥右抱，我们唱起了喜爱的《枫叶红了》。一只清秀干净的柴犬，摇尾跑来。

出发前，家里多年不长的橡皮树、一帆风顺都长出了新芽，朱顶红时隔多日，又开出了并蒂双花。还有那灰喜鹊，这小狗，让我想起个老话，“喜鹊登堂、枯木逢春，忠犬自来......”四喜临门。

出 分

其实，在儿子宿舍一见面，心中迫不及待但还表现的若无其事，问考得怎样？“考得不难，今年高考前面基础题简单，后面难题也有，中等难度的题减少了，所以不太难！” 儿子高中平时的成绩，中等偏上，通常在班里排十多名。刚升入高三，因为还有一年时间复习，儿子信心颇足，“高考能考600分吧”。
　　可考前几次模拟，却多在550左右。我心里有了数，就抚慰他，放平心态，轻松应考。你考多少，爸爸都不会责怪。

　　考前，我给儿子录了一段加油视频：“距离高考还有100天，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三十年前的1995年，我也是一名备考冲刺的高三学子，过着两头见星星的苦日子，所以特别能理解你现在的不容易。接下来，希望你放平心态，调整好状态，吃好睡好，紧跟老师的教学节奏，查漏补缺。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一个小难题的克服，对于个体来说，就是大进步。寒假回来，你瘦的只剩下119斤，这就是你学习努力最好的证明。不负青春的努力，会让人铭记一生。加油吧，儿子！”

他初步估算了下数学分，没有想像中的好，也就没再告别的分，我们也不敢问。 没有估分，心里没底。24日下午四点多，河北的分数线公布了，物理组本科线459分，比去年整整高了11分，涨幅前所未有，意味着今年更难走个好学校。晚上，我还和儿子盘算着，最低考多少分就去补习。

　　八点十一分，手机响了，河北省教育考试院发来了短信。爱人不敢点开看，交给了儿子。“602分！”历史最好成绩！顷刻，一家三口抱作一团，跳跺尖叫起来！不，那是多年期待、数日压抑后的奔放呼嚎！六年了，儿子的坚持不懈，家长的倾情付出，这一刻，就像将要决堤的水坝开了闸，洪流飞泄，震耳欲聋，泪花与心花一起绽放，肢体与心脉连动喷薄，爱人激动得像触了电......

这时，好友来电，邀约出去喝酒。我体弱酒差，但今晚要喝。把盏祝贺，席散晚归，我又买了鸭货烤串。儿子，爱人，等着我，今晚我要与你们醉一场。

志 愿

儿子数学物理学得费劲，不敢冒然选择AI、电气、机械等热门理工科。连襟在医院工作，其子帅帅也在天津医科大读了研。受家庭影响，儿子对医学产生了兴趣，同时也能在将来考研时避开数学物理，因此果断选择了临床医学。 可真到了报志愿时，学医周期长，终生考证学习，值夜班辛苦，三明医改收入下降等因素，我又舍不得让儿子吃这个为期一辈子的苦。帅帅也数次相劝，太累别学医，但儿子坚定志向不改。于是考前数月，我俩就开始网上学习医学志愿填报知识。爱人查找打印了238所医学院校的录取资料，重点对39所大学历年录取分数、位次、计划做了列表。填报知识、资料数据在手，加之专业选择单一，河北96个平行志愿填报设计科学，相对容易。我们决定，自己研究填报志愿。 6月25日到7月2日，共八天填报时间。高分的喜悦还没捂热，就进入了令人煎熬的志愿填报。 首先是分高位次低。儿子说，班级群里一出分，一片沸腾，高分不少，令人欣喜；查看一分一档，哀鸿遍野，高分难排好位次。602分全省有741人，排25574名，去年这分能排14866名。今年的602分，按位次相当于去年的584分，只能用584分对应去年各院校录取分数填报。 其次是考虑因素多。专业已定，只需在院校、城市两者之间作出选择。看似简单，其实不然。儿子总分比预料的高，学医的重点学科化学生物，均为90分也不低，最强科英语考了134分，学临床医学乃至考研时（考西医综合、英语、政治三门）均有一定优势，我对他未来的医学之路提振了信心。在“冲”的院校上，福建、安徽、河北、山东、山西医科大是首选，还重点筛选了分数比较接近的“珠三角”大湾区的遵义医科大珠海校区、“长三角”经济带的浙江中医药大学、临海的山东第二医科大。“稳”的学校中，曾由上海第二医学院（即今上海交大）援建的蚌埠医科大，培养出了五位院士，学风浓，儿子最看好。河北大学、华北理工大学均在河北省内，本着医学就业地域性强的原则，招生也多，选上。“保”的院校，从内蒙古医科大、锦州医科大、滨州医学院、海南医科大，一直填到了河北北方学院。这份志愿填报大单，也倒符合我们谨慎沉稳中寻求突破的家风特点。 再次是变化修改大。为了解院校城市，电话微信联系到了广东、重庆、合肥、太原、呼和浩特、保定等城市，横跨半个中国，说明咱也还有点人缘脉络。定居广东东莞的老同学光飞说，沿海大城市也没有之前发展机会多了，医学赛道，封闭内卷，阶层固化，同等条件，建议优先选择省内院校，或有家庭资源可为孩子助力。我本想他会鼓励奔赴开放发达的南方，没想大相径庭。他多年南下独自打拼，肯定不易，应为肺腑之言。太原桂芳姨姐、建春姐夫，发动人脉，冒酷暑，顶烈日，亲赴山西医科大咨询转专业政策，倍加感动。连襟、大姨姐、外甥更是责无旁贷，群策群力，全家上手，给出许多决定性意见。老同事庆仁、同事的儿子东阳、同学的儿子皓阳、楠楠，同事亚东、文娟，都从城市和院校的多维角度，给出了实用的参考意见。东阳皓阳指导午阳，三阳开泰，得道多助，可能是咱平时还积累了些德行？今年高考确实比较顺当。 晨炼停止，单位请假，手机电脑白天晚上不停刷屏，文字视频切换查询，今日头条、抖音、小红书、deepseek热门软件瞅得眼珠疼。开始，我还思路清晰，指挥自如，爱人儿子配合有力。到后来，各路消息涌来，思路意见不停变化，反复筛选组合优化。“河北省教育考试院普通高校招生考试信息管理与服务平台”，先后登陆修改志愿达19次，最终锁定36家院校。眼涩脑瓜疼，不想再思谋。 7月2号下午五点，志愿填报平台关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就像打完了一场战役，身心俱疲，一下坍塌了下来。
　　快补一觉吧。打呼声，自己都能听见，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估计心里不踏实，还惦记着录取。

录 取

　　考完当晚，我悄悄给儿子转了一千元零花钱。不管考得怎样，苦学终于告一段落，发自内心好想犒劳一下儿子。他想与同学浩轩去山东威海旅游，支持。独自外出，也能见世面长能力。回来还给带了沿海特产，儿子长大了。趾甲有点小恙，我隔天就给他锉甲修理，轻柔，小心，怕弄疼了他。早晨，我也不再唤他早起，睡吧，睡到自然醒，把缺了的觉，都补上。他若愿意，我就陪他去打乒乓球，这小子的球技已赶上了我这位师傅。《二千年间》《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敦煌大梦》《平凡的世界》都是我看过的好书，摆上了书桌，充实他的假期。未来他想去日本看看，自己买了两本《东京制造》、《金阁寺》，还自学起了日语，我又给他买了《菊与刀》。他英语成绩最好，口语测试也考了140分，就建议他假期再提高一下听力口语能力。

据观察，休闲等待的这段日子，他真还没荒废，连他最不喜欢的硬笔书法，也开始练习接受我的指导了。一天，他竟然用小拳头，轻轻捶了捶我的肚子，错愕惊喜不已。我俩过去严肃甚至对立的情绪变了，情况正在好转。 儿子说，学医后想当外科大夫，他沉稳内敛，也倒适合。我寻思搞外科，除了有扎实的医学理论知识，动手能力甚至更重要。等待录取的空档，想练练他。

　　我会理发，就大胆让儿子在他老子头上动了手。第一次学，头顶部儿子就剪得不错，“接着用电推都理完吧！”理坏了大不了推个光头，电推确实不太好驾驭。我大胆放手，爱人悉心指点，儿子谨慎操作，电推与梳子两手配合还比较协调，首战告捷，效果远超想像。接下来，儿子帮爱人切菜做饭，有模有样，鸡蛋灌饼，味道超过外卖。爱人找出一幅十字绣鞋垫让儿子练手，尽管把顶针误戴到了食指上，鞋垫纳得专注而投入。如今这活儿，就是女孩也不见得肯做呀！我父亲就心灵手巧，会多种手艺，我也爱动手，看来儿子也有遗传。

“以前没怎么见儿子动手做事，以为他不行。看来和高考成绩一样，低估人家了。以后，我要低调做人，学会欣赏仰视儿子！”给姨姐发了一段话，自我检讨，还满怀欣喜。 7月22日，山东、河南都已公布，医学院校投档线有所下降。河北迟迟没有公布，据此变化，我暗暗对最可能录取的大学做了预测。 23日上午，早早来医院陪儿子输液。医美科的戴主任很健谈，听说儿子要学医，给出了今后可朝皮肤、整形医美方向发展的建议，受益匪浅。八点五十二，同事全胜微信发来了链接，河北投档线公布了。安徽医科大最低投档线610，分不够，河北医科大603分，只差一分。再查福建医科大，手机屏幕迟迟不敢往右滑，缓慢挪动，602分，天哪！正好的分数。相同分数，可能会有多人，也不见得能录取，那就得再比各科分数。又往后滑动，语数成绩之和213分。 “儿子，快加加你这两科的分数”。
　　“我的就是213分”，奇了！还得往后比，“语数最高成绩117分”。
　　“我的语文，是117”，“啊？又相同？”还得看。
　　“外语成绩134”，不用问，这是儿子的最高成绩，我记得很清。
　　“首选科目最高成绩75”，也正好是儿子的物理分数。
　　“再选科目最高成绩90”“再选科目次高成绩90”，儿子化学、生物两科的成绩都是90分。志愿号14也符合，整个投档线分数与儿子全部对应。 昨天心里预测，最有可能录取的，就是福建医科大或是遵义医科大珠海校区。志愿冲上了省级头部医科大，还是压线录取，高考录取实现了最高理想。 我立即电话告爱人、告连襟、告父母...... 中午，我们仨，又朝拜了像龛中的先祖，告慰他们这个好消息，也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护佑。感谢今年高考，帮助过我们的每一个人！高考季，收官。 大学季，再见。
　　未来已来，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