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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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静止。炉火上，那滴安抚的洋甘菊精油耗尽，火苗轻轻“滋”了一声，熄灭。最后一丝乳香的温暖被冰冷暂时压制，但并未消失。

室内的光线似乎更柔和了。玫瑰的芬芳、广藿香和雪松的底蕴，混合着林薇脸上晕开的化妆品气息、汗味和泪水的咸涩，还有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威胁，形成一种复杂而沉重的氛围。但此刻，苦橙花那清冽微苦的澄澈气息，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顽强地存在着。

林薇的呼吸依旧急促，胸膛起伏，但哭声止住了。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翻涌。脸颊上苦橙花纯露的水痕，和她眼中那簇被重新点燃的、属于她自己的微小火光，形成了奇异的希望图景。

心底…真实的声音？ 她喃喃重复，声音嘶哑却不再破碎，被恐惧…掩盖的…声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苦橙花的微苦和清凉。她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再睁开时，眼中虽然仍有恐惧的阴影，但多了一丝之前没有的、微弱的决断。我…我听到了， 她的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是‘不’。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