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洁《〔仙吕宫•一半儿〕夜半听雨》赏析 作者：沈来宽

白洁

白洁《〔仙吕宫•一半儿〕夜半听雨》赏析

作者/ 沈来宽

“何人夜半叩窗棂？又像邻家抚瑟声，细雨柔声直到明。你来听，一半铃铛一半笙。”

写雨诗，大部分是从形视觉的角度写的，如酥酪，如玉绳，如虾须，如银丝，如珍珠，如花针，如牛毛，如此等等，不胜枚举。而本曲作者避开通常人爱用的正描写手法，从侧面去烘托，通过听觉器官的功能来进行渲染。既没有形的描绘，也不做色的描摹，更无态的铺张。既不写雨中遭雨淋，也不写檐下看雨泻，更不描伞底挨雨浇。而是写半夜里、家里面听雨声。人在家里，雨在外面，隔着窗棂门户，既难睹其形，又难见其色，只能是侧耳倾听。字字写雨，句句点人。屋外雨在下，室内耳在听，人在心中想。人雨交织，浑然一体。晚唐温庭筠“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多么凄苦孤单；南宋末蒋捷的“而今听雨僧庐下……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已经身处僧庐之下，又冠以“一任”二字，这是一种无奈与决绝；陆游说“夜阑卧听风雨声，铁马冰河入梦来”，这是何等的雄壮与豪迈；宋晁端友“卧听疲马啮残刍”，这也是田园交响曲的一部分。而白洁的这首曲开首说夜半卧听雨打窗棂，是亲人来探？还是朋友过访？这都有点自作多情，半夜三更谁还愿意来没事找事。接下来曲作者用一连串乐器发出的声音来摹拟雨声。如邻人抚瑟，细雨柔声。瑟乃弹拨乐，其声为颗粒状音色，清脆明快，抑扬顿挫，圆润饱满；接着说如撞铜铃，铃乃打击乐，节奏分明，穿透力强，余韵悠长，这应该是较大的雨点发出的声音；最后说如吹笙，笙是簧竹乐，其音浑厚柔和，连贯流畅，它又是一种和声乐器，能同时发出好几个音。这应该是低沉而连续不断的雨声。作者展开想象的翅膀，室内宅外，天上人间，自由驰骋。唐傅温有“水似吴娃笑弄筝”句，高适有“自把玉钗敲砌竹”句，白曲亦与之有同美。总之，这个曲子虽短小，但也耐人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