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藏着”的鱼——（七）藏在民间故事和神话里的鱼

老柯

在民间，有一段关于鲥鱼的神奇传说。

据说在很久以前，东海龙王的三太子与鄱阳湖的乌龙公主结婚，迎亲的路上，锣鼓喧天、唢呐悠扬，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张天师正在小孤山上做法，突然就被这敲锣打鼓的乐声打断了。愤怒的张天师施展法术，困住了所有人。

三太子被冲了喜事，岂能咽下这口气？但他不是张天师的对手，也被捆成一团，并被扔进了孤山的仙姑庙里。

正巧庙里的小道姑认识王母娘娘身边的金童玉女，见三太子可怜巴巴的样子，于心不忍，便向金童玉女求救。金童玉女碍于小道姑的情面，帮着偷来瑶池宝莲叶上的几滴露珠，救下了三太子。

事情被王母娘娘知道，她怪金童玉女擅自做主，便将金童玉两人贬为两条鱼，罚到东海充当三太子的侍男侍女。

这一年，三太子忽染疾病，派遣金童玉女两鱼去小孤山仙姑庙向小道姑求药。倒霉的金童玉女两条鱼半路又被张天师用渔网捉住，送来给小道姑做清蒸鱼吃。也亏了小道姑认出了这两鱼是旧时相识，便将它们放了归东海。

三太子的妻子乌龙公主感念两条鱼的旧日之恩，每年都会邀请它们随自己来娘家鄱阳湖小住些日子，于是这两条鱼在鄱阳湖中产了卵。

两条鱼平时栖息在海洋中，春末夏初就溯长江而上生殖洄游，幼鱼在江湖内生长，长到15厘米左右时再入海生长，性成熟后再溯河到淡水中繁殖。人们根据它的生活习性，就称这两鱼的后代为“鲥鱼”，至于鲥鱼头上的“点”，那就是当年小道姑给它们做的记号。

鲥鱼与河豚、刀鱼齐名，被并称为“长江三鲜”。又与黄河鲤鱼、太湖银鱼、松江鲈鱼并称为中国历史上的“四大名鱼”。鲥鱼鲜嫩美味，却因为多刺而无法尽心品尝，这在张爱玲心中与“海棠无香”、“红楼梦未完”同列为人生三大憾事。但“鲥鱼多刺”的鲥鱼，现已经被列入《中国濒危动物红皮书》Ⅰ级野生保护，如今再想要品尝已是无缘了。

《乐府诗集》中，有一则关于龙与鱼的神话故事。李白在《枯鱼过河泣》这首诗种描述了则神话故事，并以鱼拟人，用龙化人遭遇祸患的故事告诫君王谨慎出行，有种寓言的味道在其中：

“白龙改常服，偶被豫且制。谁使尔为鱼，徒劳诉天帝。作书报鲸鲵，勿恃风涛势。涛落归泥沙，翻遭蝼蚁噬。万乘慎出入，柏人以为识。”

诗中说，白龙一改自己龙的面目，变化作鱼，结果被渔夫豫且射中它的眼睛。

白龙觉得自己堂堂的一条龙，低微的渔夫怎么可以伤害他呢？于是就上天向天帝投诉。天帝没有怪罪渔夫豫且，却把板子打向了白龙：渔夫捕鱼并没有错，谁叫你好好的一条龙要把自己变成鱼呢？

把白龙的这个遭遇用书信告诉鲸鲵，让它不要以为可以倚仗风涛的势力。应该知道一旦风涛平落平静下来归于泥沙，失去依仗的鲸鲵也会遭到被蝼蚁吞噬的命运。同样的道理，天子也要谨慎出入，汉高祖于柏人警惕免祸，君王微服出巡应当以此为鉴。

‍李白以这个故事告诫君王，这份心操得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