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那条乡间小路依旧静静地躺在两排高大的树木之间,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路面上,斑驳的光影间仿佛还回荡着往日的足音。我站在路口,望着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我们几个知青就是沿着这条路,带着满腔热情和些许迷茫,走进了这片土地。那时的我们,谁也不曾想到,岁月会如此悄然地改变了一切。</p> <p class="ql-block"> 记得村头那户人家,屋前的道路总是显得有些狭窄,却是南庄村民去涝沟赶集的主要路径。每次路过,总会看见那些赶集老人赤膊推着手推车,车上的装着买卖的物品,有时堆得摇摇欲坠,弯着腰,汗水顺着脊背滑落,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这片土地上无数个朴实而坚韧的身影,他们在这里艰难的生活着,为了子孙后代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量。虽然家处穷山僻壤,甚至连迁移的愿望都没有,用双手撑起一个家,也撑起了这片土地的希望。</p> <p class="ql-block"> 田间地头和麦场,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那年夏天,我们跟着老乡一起割麦,弯腰割麦的姿势并不轻松,手臂酸痛,汗水滴在麦穗上,镰刀差点把脚趾断掉。而一旁的老农却动作娴熟,仿佛与这片土地达成了某种默契。后来几年基本都是在麦场上干活,学会了用牲口去打场去挑垛,看着金灿灿的粮食铺满场上,然后一筐一筐的搬进场屋,心里也有一种成就自豪感。没有忘那个场头叫“皮子”,一个40多岁很熟悉的庄稼人,咪着小眼睛 始终呡嘴笑着,麦场上的好把式。打场的步骤和要求特别严格,麦草怎么垛麦粒怎么扬,掌握的恰到好处,最后是颗粒归仓,一点粮食在地上也不能留下。他常说:“你们城里来的青年,能吃这苦,不容易。麦子熟了不吃到嘴里,丢在地上实在太可惜了!”如今回想起来,那片麦田里不仅有我们的汗水,还有我们与这片土地之间那份难以言说的情感。</p> <p class="ql-block"> 麦收前的时节,村子里几乎见不到人。见到两个在门前晒蒜的姑娘,竟误认为我们是旅游的。人们大多到地里收蒜去了,远远望去也不便打扰。碰到了一个叫庆功的人,他说村里好多70岁以上的人,已经去世多年了,问他几个熟悉的人的名字,几乎全都不在了。一个庄活到80岁的人几乎很少,这难免引起我们心中的一阵哀痛。多年过去了,现在的条件较之以往变化很大,有了病大多数都去医院治疗。农村医疗保险和大病保险都渗入了每一个家庭,农村医疗卫生有了初步的保障。一位叫荣华的老婆看见了我,高兴的说,多亏了你教我的那些腿部锻炼拍打动作,我现在坚持做,原来要手术的腿比以前好多了,也能下地干活了,如果选择医生手术的话,那要花4万多块钱呢。看她心里兴奋得意的样子,我也真替她高兴。</p><p class="ql-block"> 是的,二三十年前农村好多过了60岁的人没几年就去世了。他们辛苦了一生,勤劳的一生,到最后因为没有医保,连自己的病都看不起,常年的受着病痛的折磨,仍然依恋这这块土地。如今他们享受了应该得到的富足生活,医疗条件也有了基本保障。</p><p class="ql-block"> 我们虽然在这里插队生活了多年,最终有了知青返城政策,回到了城市安排了工作,连插队的年代也算了工龄,现退休享受晚年。是啊,多年了我们依然心系这块土地,更忘不了张庄农民的情怀。时代不同境遇不同,愿张庄的乡亲及子孙后代日子愈来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