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之 黄河九曲第一湾

陈启贤

我从花湖走来，在四川阿坝若尔盖县唐克镇与辖曼镇交界的洛华湾遇见黄河的第一折返点。黄河从巴颜喀拉山自西北向东南流入若尔盖，在这里，它完成了180度的华丽转身，而后折返流向西北。站在河边，河水缓缓流淌，与我印象中那奔腾汹涌的黄河截然不同。

黄河九曲第一湾的“天边云梯”是全国海拔最高的自动观光扶梯。它由14台独立运行的扶梯构成，全长538米，垂直落差158米 ，如一条巨龙蜿蜒在山间。乘坐扶梯上行，沿途的风景逐渐从平视变成俯瞰，黄河在草原上的曲折身姿愈发明显。每上升一级，视野便开阔一分，我的心跳也随着海拔的升高而加快，那是对即将展现在眼前的壮阔景色的期待。

当第十四级扶梯到站的铃铛响起，我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眺望，虽然天气不是那么晴朗，但仍清晰可看黄河如一条银色的巨龙，在广袤的草原上蜿蜒盘旋，它与从东面而来的白河交汇，形成了一个个优美的S形曲线，向远方延伸而去。以河为界，西边是甘肃，东边是四川，两省的风光在这黄河之畔交融。

海拔3610米的法螺观景台无疑是俯瞰黄河九曲第一湾的最佳位置。观景台上，有人在惋惜天气，试图追寻“半江瑟瑟半江红”的色彩碰撞，而眼下没有阳光加持的黄河，虽没呈现“九曲连环如飘带”的盛景，但依然从容地在草原的褶皱里展示着自己优雅的身段，与浸润在濛濛雾气中的远山温柔相拥，我觉得这样的九曲或许更加动人。

下山的栈道沿着山脊蜿蜒到岸边。在这条全长1123米的栈道上走走停停，既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欣赏九曲优美的身姿，能更近距离接触这片土地，感受它的生机与活力。呆萌的土拨鼠从洞中出来探头张望，不知名的小鸟在空中翱翔，给这宁静的草原增添了几分灵动。

随着栈道下行，视角也渐渐转换，山凹处的索克藏寺灼灼生辉的鎏金殿顶跃入眼帘，与蜿蜒而来的白河清流形成奇妙呼应。白河如洁白银练，在此处温柔汇入略显浑黄的黄河主流，金顶之下，一清一浊两水交融，界限分明又相依相偎。

站在栈道的尽头回望山顶，法螺观景台已缩成一个模糊的小点，在那里，我看到黄河九曲的壮观，感受了大自然的雄浑与柔美，也体会到了生命的顽强与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