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带兵死不休

冰岩

致敬抗战英雄作品展

2025第12期 总第20期

编者按：

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总有一些英雄的名字如璀璨星辰，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黄显声将军，便是这样一位令人敬仰的抗战英雄。作者位昕璐一路寻访抗战印记，用细腻且饱含深情的笔触，引领我们走进黄显声将军波澜壮阔又充满悲壮色彩的一生。

生不带兵死不休

文/位昕璐

初闻黄显声将军之名，是年少时在《红岩》的字里行间，在《烈火中永生》的光影摇曳中。 这位伟大的爱国主义者、抗日民族英雄的形象，在这些经典作品里愈发清晰——他是新中国最小的烈士“小萝卜头”宋振中儒雅的老师，小烈士牺牲前紧握的那半截铅笔，便是将军送他的礼物。

再次对黄显声将军的关注，源于两年前看望原中学校长、抚顺市满族联谊会理事白凤宇老先生。耄耋之年的老校长对我期许颇深，郑重地将一本珍藏的黄氏家谱交予我，哽咽着讲述着将军光辉的事迹。

　　和女儿费点周折找到了位于和平区八纬路连珍巷的将军府，至今保存完好。可惜被国民党政府没收后，频换主人，已不对外开放，只能远观。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8月12日受邀参加《光辉历程》创作论坛，会后，主办方组织了革命圣地—贵州文学采风活动，于是走进了息烽集中营，走进了在这里囚禁8年的黄显声将军，走进中华民族“血肉长城第一人。”

　　黄显声将军1918年怀着赤诚报国之心，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预科班，原本一介诗意纵横、满腹经纶的书生，因积极参加“五四”爱国运动被学校除名。1921年投笔从戎，考入东北陆军讲武堂，将军文武双全，文，能讲俄语擅长诗词，精通篆刻；武，治军严谨，胆识过人。将军做为重要的少壮派将领，深受张学良信任，结为生死之交。

“九·一八”耻辱的那个夜晚，20万东北军一枪未发撤离，时任沈阳市公安局局长的黄显声将军屈辱至极，明知力量悬殊，但还是毅然率领两千警察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将军亲自镇于沈阳东关的公安局院内，通令就地“誓死抵抗”。 面对日军精锐第2师团的疯狂进攻，只有手枪、步枪的警察沉着应战、有进无退。惠工街第六分局三十多名警察与日军拼杀三小时，子弹打光后，操刀白刃战，直至全部阵亡，无一人投降。南市派出所二十名警察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拒绝了日寇的诱降，全部战死。更有两名警官身缚炸弹，与日寇的装甲车同归于尽。

　　黄显声将军打响了“抗日第一枪”，守住了中国人最后的尊严。他组建了抗日义勇军，并亲自担任总指挥。又成为东北义勇军的缔造者之一，点燃了东北人民长达14年的抗日烽火，被誉为“血肉长城第一人”，日本关东军将其视为“日军之劲敌”。《义勇军进行曲》的“义勇军”这三个字当年就是将军提出来的，新中国国歌便是歌颂他手下的将士，他的另一个毁家纾难的磕头弟兄，抚顺的孙铭武则是国歌母本的创作者。

黄显生将军是1936年周恩来总理亲自发展的中共特别党员，西安事变后，总理专程到武汉邀请将军到延安抗日军政大学担任领导职务。不料，动身前夕，被国民党特务秘密逮捕，监禁在武汉稽查处、湖南益阳，后转囚于贵州息烽、重庆中美合作所白公馆。

在狱中，将军经常勉励难友“虎入劳笼威不倒”。得知祖国半壁江山沦陷时，失声痛哭。每每读到南宋爱国诗人陆游的《陇头水》中的那句“夜视太白收光芒，报国欲死无战场”仰天长叹、痛心疾首。

　　在狱中，他是“小萝卜头”的师者，每天按时教授语文、算数、图画、俄语，并将自己订阅的报刊，通过“小萝卜头”传送给狱中的共产党员。

在狱中，将军被整整囚禁了十二年，肉体和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将军的部下曾买通看守，有三次越狱逃跑机会，可被将军一口拒绝:“我是堂堂正正的军人，做事情要光明磊落。”他给家人最后一封信中说:“我就是万一不测，是主张对内和平，对外抗战牺牲的，这对得起国家和人民，是光荣的。”

1949年11月27日，蒋介石密令大屠杀，这位打响抗日第一枪的英雄没有死在杀敌的战场上，而死在国民党反动派手里。惨无人道的屠杀开始后，将军第一个被带了出去，罪恶的子弹射向他的后背，终年53岁，埋尸荒野。将军牺牲三天后迎来了重庆解放，在他的遗体下面发现了随身携带的印章，诗刻:“骑富士山头展铁蹄，倭奴灭，践踏樱花归。”

　　值得一提的是，黄将军的红颜知己黄彤光，在将军被关押期间，身为护士的她冒着危险多次探望并照顾，两人在狱中结下了深厚情谊。将军解放前夕被害后，黄彤光四处寻找将军的遗体，最终在松林坡找到了被掩埋的遗骸，她为将军整理遗容、安葬。这段乱世中跨越磨难的情谊，令人动容。　

“萧萧易水有荆轲，千古犹传不朽歌。此日暂抛儿女态，莫将岁月再蹉跎。”这首将军狱中自勉诗，今日读起来仍让人唏嘘不已。1960年，周恩来总理下令把将军的英灵安葬在北京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每逢抗战胜利纪念日，将军的墓碑前铺满了鲜花。　

返程的路上，心绪难平，沿途的风景披上了一层严肃和沉重。将军呐喊抗日的伟岸身躯在眼前挥之不去，将军“报国欲死无战场”的终身遗憾挥之不去，将军“生不带兵死不休”的血染风更是镌刻脑海，挥之不去。

硝烟散尽，风骨长存。将军抗日救国的精神如同祖国土地上的每一寸草木，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作者简介：

位颖，笔名：位昕璐，中共党员，抚顺作家协会会员，沈阳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温州分会副主席。

顾 问：杨青舟 王 琦

刘丰田 郑耀辉

总 编：位昕璐

本期责编：丛滋虎

本期美编：张利民 本期制作：冰 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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