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引子</b></h1> 在古城南门,拍了几张照片,想配些文字。于是就查资料,了解一下南门的历史。本想简单几行文字就可以说明,不必大费周章。不料,越写越长,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br><br> 商丘古城是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拥有悠久的建城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史书记载众多,卷帙浩繁。近代关于介绍商丘古城历史和人文的文章,已盈篇累牍,为避免雷同,牙慧均逸,本文试从古城门漫谈,遂而兴之,以期从文张目,略窥一二。<div><br></div><div> 本文写作中引用资料纷琐旁枝,芜杂蔓衍,恕不一一注明出处。恳其见谅,得蒙宽宥。<br><div><br></div><div> 本来是为照片而配文字的,如今本末倒置,索性再放上几张不同时间所拍的照片。本文所有照片均为手机拍摄,照片质量可能有些差强人意。有些做了简单后期。</div></div> <font color="#ff8a00">夜色下的拱阳门</font><div><font color="#ff8a00">那一天,从南门出来,佇足南湖桥头良久,夕阳西下的时刻,不禁令人幽思万端。城门依旧。如若诗人至此,怕应有诗诵口了吧。倩流红去,欲寄相思情苦。满怀写不尽离愁,都化作、渺渺暮云秋树,澹烟横素。夕阳西下南城门外,怨截断、心归何处?</font></div><div><font color="#ff8a00">离开南门,蓦然回首,南门是如此的落索,忙拍下这张照片,一阵黯然。</font></div> <font color="#ff8a00">拱阳门</font> 本文目录<br><br> 一,“城”的起源<br> 二,“门”的概念<br> 三,洪荒平原<br> 四,聚落而居<br> 五,“城”势而起<br> 六,青萍睢水<br> 七,天命生商<br> 八,肇基之地<br> 九,发轫远古<br> 十,春秋争霸<br> 十一,汉唐盛事<br> 十二,宋元明清<br> 十三,城南旧事<br> 十四,东门之杨<br> 十五,西门垤泽<br> 十六,北门锁钥<br> 十七,文脉绵长<br> 十八,尾声<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拱阳门下——商丘古城暨古城门漫话</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文图/潇散闲人</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城”的起源</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div><br> 写下这个题目,一时茫然。<br><br> 拱阳门,是现在商丘古城南门的名字。现存的古城为明弘治十五年被黄河水毁后,于明正德六年重筑的。且古城与之前的城址稍有移位。从严格意义上说,现在的拱阳门,只是现存古城的南门。在古城周围十里之内,还有历代多个古城遗址沉睡在地下不同的深处。<div><br></div><div> 可以说,商丘古城,是一处立体的历史遗陈。它不是一座,也不是一个,它是复杂的立体组成的遗址群,只不过限于考古的技术和手段,以及现实情况,现阶段不能也无法完整的展示出来。它的城墙和城门随着各个历史时期的城池城郭变动而变动。像极了一部动画片,叠化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不断闪现。<br><br> 我想表达的,是更宏阔意象上的古城之门。<br><br> 古城之城,风雨踌躇,俯仰两仪。感四时之华,劘拂万民,以心为擎,护佑着生活在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江湖契阔,几许风烟,请允许我以拱阳之名,际会于你的面前,浊酒一杯,把万千记忆化作一缕柔丝锦绮,飘飞在这片天地之间。<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div><br> 关于“城”的概念,形成的时间很早。甲骨文里就有“成”字。有研究说,甲骨文的“成”,即含有“城”的意思。更有学者说,即便至今尚未发现甲骨文里有“城”字,但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有,因为能解读出来的甲骨文字才1000多个,4000多个甲骨文字还有大部分没有解读出来呢。<br><br> 金文里的“城”,像城墙加斧钺的形状,说明商周时期已经有明确的城池概念。但考古发现更早,良渚和石峁那些史前遗址都有城墙遗迹,比文字记载早了一两千年。<br><br> 远古的先民们在“城”形成之前,是以聚落的形态生活其中的。聚落,在辞海中,解释为,“聚落:村落,人们居住的地方”。一般来讲,它由房屋和环壕(也叫壕沟)组成。简言之,史前聚落就是用环壕将房屋围起来的古人类居址。在旧石器时代,原始人居无定所,栖息在山洞或森林中,用火取暖和烧烤食物,靠采集和渔猎为生。<br><br> 到了新石器时代,当经济生产进入到农耕的历史阶段以后,人类开始走出洞穴和森林,并能择地挖穴,就地取材,用树木柴草搭屋,开始在房屋中居住,以遮风挡雨,躲避风寒。可以说,从游猎到农耕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div><br> 远古时期的先人们生活群体间基本孤立,偶有交易(如燧石交换)。人类学考古调查显示,群体平均规模约25人。受限于食物供给的限制,为确保群体生存,食物实行共享制,人人平等,无显著阶级分化。<br><br> 随着末次冰期结束(约1.2万年前),气候变暖与人口压力推动生存模式渐变。人们可以获取的食物更加多样化,使用工具也更加多样化,而且发明了存储食物的技术,人们的仪式活动也得到增强,于是出现了社会复杂化的前兆。<br><br> 按现代人们的认识来说,由于工具革新,生存技能的提升,剩余物资催生社会分工,仪式与贸易萌芽。 “城”与“村落”的种子,在流动性减弱、资源控制力增强的土壤中孕育而生。当人类开始春播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永恒的定居史诗才真正翻开第一页。<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div><br> 关于城的出现,通常被认为,在新石器时代晚期(约公元前3000年—公元前2000年)。防御性聚落的出现,这是“城”最原始的雏形阶段。考古发现表明,在龙山文化时期(约公元前2600年—公元前2000年),中国大地上出现了许多具有夯土城墙和壕沟的大型聚落遗址。例如:良渚古城(浙江杭州,约公元前3300年—公元前2300年,石峁遗址(陕西神木,约公元前2300年—公元前1800年);陶寺遗址(山西襄汾,约公元前2300年—公元前1900年)。<br><br> 这个时期的“城”,核心功能是军事防御,保护聚落居民和资源免受外部威胁(野兽、其他部落等)。它们是大型、复杂、有组织的社会共同体(早期国家或酋邦)的产物和象征。虽然功能相对单一(主要是防御),但其规模和社会意义已远超普通聚落。<br><br> 到了夏商周三代(约公元前2070年—公元前256年),随着早期国家(夏、商、周)的出现和发展,“城”的概念得到强化和制度化。如:二里头遗址(河南偃师,约公元前1750年—公元前1500年,一般认为属夏晚期或商早期),被许多学者认为是夏王朝的都城。商代,如郑州商城,殷墟(晚商都城),也是一个王朝都城的存在。<br><br> 周代的分封制的实施极大地推动了“城”的建设。周天子分封诸侯时,一个重要仪式就是“授土授民”,诸侯受封后首要任务之一就是在其封地中心营建都城(国),作为统治中心。这导致了筑城活动的广泛普及。如西周早期的洛邑(成周)。<br><br> 《周礼·考工记》一书,虽然成书较晚(约战国),但其中记载的“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反映了周代(特别是西周)对都城规划的理想化、制度化的理念。这标志着“城”(尤其是都城)的建设开始有了明确的礼制规范和政治象征意义,不仅仅是防御工事。<br><br> 春秋战国时期,列国争霸兼并,战争频繁,各国竞相修筑、加固城池,不仅限于国都,还包括重要的边境关隘和战略要地。城墙的规模、高度和坚固程度都大大提升。在边境新征服或新开发地区设立郡县,其治所也需要筑城。这推动了地方性行政中心“城”的出现。<br><br> 秦始皇统一后,推行郡县制,确立了以都城(咸阳/长安/洛阳等)、郡城、县城为主体的全国性城市行政等级体系。每一个郡治、县治所在地,理论上都需要有一座作为行政中心的“城”。<br><br> 汉代继承并完善了这一体系。都城长安、洛阳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宏伟的城市之一。<br><br><div> 自此,“城”在中国就不仅仅是一个物理构筑物(城墙围合的空间),更是一个行政单元(如州城、府城、县城)的代名词,是中央集权国家统治网络的节点。<br></div></div> <font color="#ff8a00">前些年拍的南门,如今南门边的成型的大树已清理,并未觉得城门多了几分大气,到是显得有些突兀。</font> <font color="#ff8a00">城墙外高飞的鸟。每到冬季都有候鸟飞临城湖西旁,有时候十分壮观。</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门”的概念</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5</div><br> 既然是写城,自然有城就有门。而门,与城一样,它的概念也很久远。<br><br> 门的最早意义不只是城门,而是一般的柴门。远古时期,人的建筑能力还比较差,门都是用些树枝编起来的柴门。而在人类早期,以天然岩洞为居所,洞穴口的草盖、树枝或石块被用作遮蔽物,兼具防风、防兽及划分空间的功能,被视为门的雏形。因此,门字的原始形态,即洞穴口的遮蔽物(这个意义距今约9000-4000年)。<br><br> 甲骨文“门”字有好多种写法,有的上头有横杆,两边有立柱,中间是两扇门板,有的没有横杆,就是两个立柱与两扇门。总之“門”字,就是两扇门的样子。金文、小篆、隶书、楷书基本没有变化,他们就是两扇门。说明在商周时期,就确定两扇门关着的样子是“门”字。一扇门就是“户”字。<br><br> 相反,打开的门也有一个字,就是“卯”。“卯”是门被打开,门板向外的样子。<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6</div><br> 早期先民们的“门”的概念的确立,是文明的一大进步。最有历史意义的一件事,就是在黄帝时期,已经有用木板掩住洞穴作为“洞房”的习俗。这标志着,门的文明意义与婚姻仪式意义的产生。<br><br> 至今,洞房这个概念,依然被广泛应用,在历史的延续下,发生着动人的故事。<br><br> 早期门不仅是物理屏障,更承载了空间界限、安全防护及社会伦理(如婚姻制度)的象征意义。在汉字构型中用“门”作部首的文字众多,进一步反映其在先民生活中的核心地位。<br><br> 如以门为部首字的常用字,问、闪、闻、间、闷、闭、闯、闲、阔、闹……等等,这些字的语意中,门始终作为枢纽连接着门内门外,内外而呼应,进而引申出途径、方法等意义。也衍生出象征的意义,来形容门第、家族的荣耀与传承。<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7</div><br> 门,还指地名,郡名,山名,乐名,又作姓氏或人名,同时,它也被引申为宗教、学术等领域的不同派别和类别,彰显着多元与包容。在佛教文化中,僧人被称为沙门桑门,意为息心削发,绝情欲,归於无为。<br><br> “门”字在诗词中也常出现,如《楚辞·远游》中的“虚以待之兮,无为之先。庶类有成兮,此德之门”,以及《诗·邶风》中的“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等诗句。又如“月明点滴窗前影,孤灯不下寂寥门”,这句诗便将门的屏障作用与内心的孤寂和思乡之情紧密相连,彰显了门在传统文化中的独特地位。<br><br> 简化字“门”的来源可以追溯到草书。东晋以后,许多书法家如王羲之、王献之、颜真卿等,都将“门”字写成了类似横钩的形态。随着草书楷化的发展,这种写法逐渐演变为唐以后的简化字“门”。<br><br> 总之,在古代社会,门不仅是建筑的一部分,更是家庭和社会的象征。门的规格和装饰往往反映了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门”字还蕴含着丰富的寓意和象征意义。例如,“开门见山”, “关门大吉”等等 “门”字不仅是一个简单的汉字符号,更是一部浓缩了中国古代文化和社会历史的百科全书。通过了解和研究“门”字的由来和故事,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理解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和独特魅力。<br> <font color="#ff8a00">拱阳门</font> <font color="#ff8a00">拱阳门城门厚实中透着沉重,几千年的流光如水而逝,而它却始终一言不发,在沉默中向望着人间的悲欢离合。</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洪荒平原</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7px;">8</span><br></h1><br><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拱阳门,伫立在南湖岸边,沉默着面对来来往往的人群。遥望南天,它又在沉思什么呢?</div><br> 《 商丘县志 》记载,归德城在 明弘治十五年被黄河水毁后,于明正德六年重筑,并迁移到稍北的“城北高地”。新修的归德城,城围七里二分五厘,共一千三百四丈二尺五寸,高二丈,顶阔二丈,址阔三丈。<br><br> 目前的商丘古城位置是历史以来的最后一个位置。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它随着气候、动乱,以及各种天灾人祸,数次迁移和重建。据考古发现,在今商丘市睢阳区地下叠压着多座不同朝代的古城遗址,从下至上依次为:周代宋国故城、汉代睢阳城、隋唐宋州城、宋代应天府南京城、元代归德府城,以及明代正德六年重建的归德府城(即现存地上古城)。也就是说,在商丘古城地下约10米范围内,依次叠压着从上古到明清的至少6座古城遗址。<br><br> 漫漫历史长河,浪涛滚滚,城池的变迁亦属正常。商丘古城地处黄淮平原,经历了漫长的地质时期,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它的历史,也是一部中华文明的发展史的缩影。<br><br> 那么,早期的这处地方是什么样子呢?<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9</div><br> 我们所在的华北平原,是中国三大平原之一,中国人口最多的平原,中国东部大平原的主要组成部分。<br><br> 华北平原的形成经历了漫长的地质过程。在古生代中奥陶统后期,加里东运动使华北平原上升成为陆地。到了石炭-二叠纪时期的海西运动又使其重新下沉。中生代时华北平原为隆起区,燕山运动时期平原区大幅度下沉。<br><br> 而真正形成现代华北平原的关键时期是在喜马拉雅运动时期,太行山再次抬升,东部地区继续下陷,形成一系列次级断陷盆地,平原地貌开始显现。黄河、海河等河流携带大量泥沙堆积,逐渐形成广阔的平原。<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0</div><br> 关于豫东平原的具体成陆时间,地质学认为,豫东平原位于华北陆块区域。该区域在新生代(约6500万年前至今)经历了沉降和河流冲积作用。但豫东平原作为黄泛区的一部分,其完全成陆时间可能晚于华北平原的其他部分,因为黄河在此区域的频繁改道和泥沙堆积持续进行。豫东地区在全新世初期(约1万年前)仍存在大型湖泊(如古荥泽、圃田泽),属于未完全淤平的洼地。黄河在历史时期多次南泛(如周定王五年首次大改道),携带的泥沙快速淤积,直至宋代(约1000年前) 才基本填平豫东主要湖泊,形成现代连片平原。<br><br> 由此可知,上古时期,我们这片地方,湖泊连片,水泽遍地,气候变化频繁。大量的水泊洼地,生长着丰富的植被,水草丰美,动物栖息,带来更多的生存便利条件,但也由此产生许多自然灾害。<br><br> 人类学家研究表明,尽管平原部分区域成陆,但适合大规模人类活动需满足三个条件:地势稳定、土壤脱盐、水源可控。这一过程通常需数千年。因此,早期人类活动局限在山麓地带。旧石器至新石器早期(约1.5万–6000年前),人类主要在太行山-伏牛山山麓活动,利用洪积扇地势较高、排水良好、盐碱较轻的特点,从事采集狩猎。例如河南裴李岗文化(9000年前)遗址集中于豫西丘陵,而非豫东洼地。<br><br> 这是由于豫东平原地区东部的环境障碍,如水文不稳,黄河改道频繁,形成沼泽湿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1</div><br> 豫东在先秦时期仍为“蓬泽”、“孟诸泽”等湖沼分布区,水面广阔,易发洪涝。东汉著名经学家马融认为“逢,大也”,这与古代逢泽面积广阔、茫茫无边的情境相符。<br><br> 蓬泽,是远古时期,商丘的一个重要地理特征。蓬泽,逢泽,又称逢池、蓬池,为古睢水所积而形成的沼泽湖泊。周朝时属宋国地,位于宋国都城商丘城南,即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汉书.地理志》作逢池。《水经注》又称百尺陂。《水经·睢水注》载:“睢阳城南有逢洪陂”。隋朝以睢水河道为主干道修建大运河,途径逢泽。唐朝时尚见于记载,如李白诗作《梁园吟》。<br><br> 蓬泽得名于其丰富的蓬草,这种草在沼泽中繁茂生长,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环境。逢泽的“四不像”麋鹿在这里大量生活,成为苑中珍禽异兽的重要一种,供梁王及其门客观赏和游猎。<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2</div><br> 《左传》记载,在宋景公三十六年(公元前481年),"宋皇野语向巢:迹人来告,逢泽有介麋焉。"至少明确说明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商丘逢泽地区仍有麋鹿存在。至今商丘博物馆里陈列有新石器时期的鹿角、犀牛牙、象牙化石等,证明远古时期的商丘曾有鹿、犀牛、大象在此生活,这已表明麋鹿在新石器时期就已在商丘地区生活。<br><br> 蓬泽的历史背景可以追溯到远古至汉唐时期,得益于这里良好的自然生态环境,逢泽一带成为了珍稀麋鹿的乐园。<br><br> 但是,远古时期,这里大量的水面,又加上土壤盐碱化,地下水位高的滨海及洼地,蒸发强烈导致盐分表聚,春季尤为严重,抑制作物生长,对于人类居住造成不利条件。<br><br> 豫东地区的环境改良和发展的转折点在龙山文化至商周时期(约3500年前),井灌技术和沟洫排盐系统出现,人类开始在平原高地建立聚落。战国以后,铁器普及,水利工程疏干沼泽,加速土壤熟化,至汉代,豫东平原已成为重要农区。<br> <font color="#ff8a00">南湖,在南门口外,是观夕阳的好地方。夏季的傍晚,晚霞绚烂,湖水涌金,云起城垣,壮观异常,非常出片。</font> <font color="#ff8a00">拍城门最佳的时候,是人在黄昏后。城门轮廓灯亮起,天空正是宝石蓝的时刻,这时候火树银花,红袖轻舞,美美的照片就拍出来了。虽然南门外人车杂乱,毫无章法,用心拍,还是能找到拍片角度的。</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聚落而居</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3</div><br> 2024年,永城王庄遗址发掘出距今5000年的大汶口文化墓葬,证实此处为豫东地区首个大汶口文化中心聚落,可能为史前淮夷古国都城。<br><br> 在更早时期,商丘已经出现了大型人类聚落。在距今约250万年—约1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有巢氏之子燧人氏建立了“燧明国”,遗址位于黄河下游的河南商丘古黎丘遗址。《太平御览》卷八六九引《王子年拾遗记》:“申弥国去都万里。有燧明国”。同书卷七八引《礼古文嘉》云:“燧人始钻木取火……遂天之意,故为燧人。远古时期,燧人氏钻木取火,教人熟食,是华夏人工取火的发明者,结束了远古人类茹毛饮血的历史,开创了华夏文明,商丘因此被誉为华夏文明的发祥地。<br><br> 其实,在燧人氏发明钻木取火之前,人类就已经开始使用电火和火山火。考古发现显示,元谋人已经用火,这把人类用火的历史推至180万年前。伏羲氏取来天火后,被尊为“庖牺”,即第一个用火烤熟兽肉的人。后来为保存火种,人们使用了火坑,火坑的诞生,不仅为了维持火种,更是古人烧烤食物和取暖的场所。直至燧人氏发明人工取火,人类的饮食习惯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以说人工取火,是文明进步的重要标志。<br><br> 此后的各个历史时期,商丘在人类发展史上都扮演着重要角色。<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4</div><br> 考古发现,除了王庄遗址外,商丘作为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其远古时期聚落形态,处于新石器时代晚期的龙山文化阶段亦有发现。如王油坊遗址(永城市酂城镇),面积约 1 万平方米,发现方形和圆形房基,部分房屋采用土坯错缝砌墙技术,并出现奠基祭祀现象(如房基内埋人)。遗址中层发现烧制石灰的窑址,上层有石灰窑及装满石灰的圆坑,显示建筑技术已较为先进;平台寺遗址(商丘市城乡一体化示范区),商丘地区最大的龙山文化遗址,面积达 10 万平方米,文化层厚 6 米,核心区发现红烧土(疑似居住区),外围存在环壕迹象,可能兼具防御与排水功能;李庄遗址(柘城县申桥乡),以龙山文化为主,发现 “九牛祭坑”,表明存在高等级祭祀活动,反映社会分层与宗教权力的集中。永城王庄遗址为大汶口文化,通常被认为是龙山文化的源头。<br><br> 这些遗址的共同特征是:以自然岗丘或人工夯筑台基为中心,外围设环壕或栅栏,内部布局包含居住区、墓葬区、手工业作坊和祭祀场所,初步具备早期城市的功能分区。<br><br> 这就是商丘地区“城”的最初雏形。<br> <font color="#ff8a00">范公桥,南湖中纪念范仲淹的一座连廊桥。也是拍落日的好地方。</font> <font color="#ff8a00">拍于北门,恰好拍到一群高飞的鸟。仿佛瑞兽与鸟的对话。</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城”势而起</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5</div><br> 商丘的第一座“城”具体位于哪里,如今已很难考证。<br><br> 远古时期(主要指旧石器时代至新石器时代早期,约从250万年前持续到约1万年前)的人类生存环境与现代社会截然不同,充满了严峻的挑战。那时的人类主要依靠狩猎、采集和捕鱼为生。同时要应对严酷多变的气候与环境。<br><br> 这一时期经历了多次剧烈的冰期(冰川大规模扩张)和间冰期(气候相对温暖,冰川退缩)。在冰期高峰(如末次盛冰期,约2万年前),全球平均气温比现在低很多(可能低5-10摄氏度),海平面大幅下降(最多下降120米以上),大陆架大片暴露,大陆被冰盖和冻土覆盖范围扩大。气候波动剧烈且迅速。<br><br> 那时候人类的生活方式主要以小规模、流动的社群为主。狩猎采集是远古人类最主要的生活方式。他们没有固定的农田和家畜,完全依赖自然界的产出。为了有效利用资源并减少对局部环境的压力,人类通常以小型的血缘群体(几十人到一百多人)为单位生活。<br><br> 为了追踪迁徙的动物群、寻找成熟的果实或季节性资源,群体需要不断迁徙。营地通常是临时性的。而且,群体会在一定的活动范围内(领地)获取资源,不同群体之间可能存在竞争或冲突。<br><br> 到了新石器晚期,气候与环境发生重大变化,出现了大暖期与波动。全新世大暖期(约公元前7000年—前3000年),气候总体温暖湿润,华北年均温比现代高2–3℃,长江流域降水充沛,利于农业扩张。末期(约前2000年后)出现降温事件,干旱化导致黄河流域部分文化衰落(如龙山文化),但长江流域水稻农业抗逆性较强,文明延续性更显著。<br><br> 在黄淮下游地区湖沼广布,植被以温带落叶林为主,动植物资源丰富,但易受黄河泛滥影响。生产模式也从广谱经济到农业主导。粟、黍成为核心作物。已形成“生态循环农业”:人食粟米,猪食稃壳,猪粪肥田,实现土地可持续利用,支撑社会复杂化。猪、狗为主要家畜,黄淮下游在大汶口文化时期(前4200–前2600年)家猪占比达65%–75%,取代野生猎物。<br><br> 这个时期,定居化与聚落结构亦发生了变化。从早期环壕聚落过渡到城址兴起。龙山文化晚期(前2500年后)出现夯土城墙(如陶寺、石峁),标志权力集中与防御需求升级。<br><br> 这时候,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出现了。<br> <font color="#ff8a00">城郭试一望。拍于龙岫山,远眺古城北门。</font> <font color="#ff8a00">黄昏后,月亮爬上女墙来。</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六、青萍睢水</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6</div><br> 考察商丘人类古遗址,不难发现,它们有一个共同特征,即都出土在古睢水流域或附近,既便于取水,又可利用河流进行防御,符合早期人类 “逐水而居” 的生存策略。<br><br> 曾经,睢水是一条著名的河流,与泗水、沭水、沂水齐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河流逐渐被历史的长河淹没,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br><br> 睢水,起源于河南省开封市陈留镇浪荡渠,然后向东南方向流经多个县市,最终汇入淮河。作为淮河的支流,魏惠王曾下令修建鸿沟来连接睢水,隋炀帝开凿大运河时,也修建了通济渠,将睢水的上游作为其西段。<br><br> 在南宋初年,古代的睢水流域遭到了黄河的侵害,最终只剩下了故道。元代时,黄河泛滥,下游的苏北、河南东北部和皖东地区屡屡被淹没,睢水的故道也未能幸免。<br><br> 到了清代,中上游的睢水已经成为了平地,再也没有任何河的痕迹。而在乾隆中期,下游的睢水被分为三段,宿州境内至今还保留有部分的河道。<br><br> 睢水是古时候一条重要河流,《水经注》、《汉书》、《地理志》和《九州要记》都有关于睢水的记载。<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7</div><br> 发生在睢水的重要事件,也被史家记载入史册,如发生在睢水岸边的那一场著名战役,垓下之战。司马迁《史记》记载睢水之战后,“睢水英雄”成为项羽及楚军的代称。唐代顾况诗句“睢水英雄多血刃,建章宫阙成煨烬”即引用此典。<br><br> 西汉梁孝王刘武扩建睢阳城(今商丘),在睢水畔修建“东苑”(兔园),方三百里,复道连接平台等宫观台榭。司马相如、邹阳等文士曾游宴赋诗于此,后世称“平台盛宾”。<br><br> 就连曹操祭桥玄一事也被人记录在案。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卷二十四》“睢水、瓠子河、汶水:睢阳城北五六里,便得汉太尉桥玄墓,冢东有庙,即曹氏孟德亲酹处”。桥玄,字公祖,梁国睢阳人。曹操深感知遇之恩,经过桥玄墓致祭。被后世引为佳话。<br><br> 据有学者称,睢水还诞生过一个少数民族水族。如今生活在黔桂交界地区。<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8</div><br> 水族自称“睢(suǐ)”。关于水族的来源,有殷人后裔说、百越(两广)源流说、江西迁来说、江南迁来说等说法。学界普遍认为水书是夏商文化的孑遗,属水族的精神支柱。水族与睢水的关系主要体现在族称渊源和文化传承上。水书中的“泐睢”(即“睢”的象形文字),印证了这一渊源关系。水族因发祥于古睢水流域而得名,民间有“饮睢水,成睢人”的说法,进一步强化了源于睢水这一文化认同。<br><br> 历史上,水族先民因战乱南迁至黔桂交界地区,但始终保留“睢”这一族称,并延续着与睢水相关的文化符号。<br><br> 可以说,睢水孕育了这片土地上的先民,无论作为是上古时期帝喾部落、还是以后历代作为中原重要战略地位的商丘古城,都在华夏土地上点燃着文明之火,照亮中州大地,繁衍着生机和希望,生生不息。<br> <font color="#ff8a00">又是胭红湖上妆。拍于南门外。</font> <font color="#ff8a00">南门</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七、天命生商</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19</div><br> 商丘在历史上的文字记载,我们通常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的文献中。<br><br> 据史料记载,在甲骨文中,"商"、“丘商”、“大邑商”、“天邑商"等地名,均指今天的商丘。<br><br> 西周时期的铜器铭文和《尚书》、《逸周书》等文献记载周初封微子于宋以奉商祀的史事,宋国都城即位于商丘。战国时期的《竹书纪年》、《世本》等史书对商丘古城的早期历史也有所涉及。例如,《竹书纪年》记载夏朝“帝相即位,处商丘”,说明夏王相曾以商丘为都。<br><br> 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年代久远,夏商时期商丘古城的具体建城时间和细节缺乏直接的文字记载,主要依赖于后世文献的追述和考古资料的印证。目前可考的最早明确记载商丘城市的可靠文献是春秋时期的《左传》和战国时期的《史记》等。其中,《史记·宋微子世家》详细记载了周成王封微子启于宋、都商丘的史实,是研究商丘古城早期历史的重要依据。<div><br></div><div> 此外,汉代的《汉书·地理志》、《水经注》等典籍也保存了商丘古城的建置沿革和地理方位的信息。总的来说,商丘古城的建城历史在文字记载上可追溯至先秦时期,而其作为城市的起源则可远溯至传说时代的高辛氏时期,可谓源远流长。<br><br> 《诗经》中收录了许多关于商丘及其周边地区的诗歌,其中不乏对商丘历史、文化和地理的描绘。例如,《诗经·商颂》中就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诗句,讲述了商丘作为商朝发源地的美丽传说。这一记载不仅反映了商丘在商朝时期的重要地位,也为我们追溯商丘的历史提供了宝贵的文字资料。<br><br> 从时间上来看,《诗经》的成书年代大致可以追溯到西周初期至春秋中叶,即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之间。因此,可以说《诗经》是商丘在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一部较早的书籍,它为我们了解商丘的悠久历史和丰富文化,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和依据。<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0</div><br> 关于当时的生活情形,虽然具体细节已经难以考证,但我们可以从一些历史记载和考古发现中窥见一斑。阏伯时代,人们已经开始从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过渡,农业和手工业逐渐发展起来,商业也开始萌芽。阏伯不仅管理火种,还指导农耕,使得商丘一带的农业生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同时,由于他观测天象、研究历法,也为当时的人们提供了重要的时间参考,使得社会生活和农业生产更加有序。<br><br> 想象一下,在那个时代,商丘的居民们可能生活在简陋的房屋中,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种着土地,饲养着家畜。在阏伯的带领下,他们共同抵御自然灾害,分享丰收的喜悦。而阏伯所居之台,不仅成为了商丘的象征,也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圣地,每年都会有祭祀活动在此举行。<br><br> 虽然具体的生活细节已经难以还原,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商丘在阏伯时代就已经是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地方,它的历史和文化底蕴也正是在这样的生活中逐渐积淀和形成的。<br></div> <font color="#ff8a00">拍个照</font> <font color="#ff8a00">夜沉南门</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八、肇基之地</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1</div><br> 夏商周三代(约前2070年—前256年)作为中国早期文明的发展阶段,对我国历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它奠定了中国传统社会结构基础。而商丘,在夏商周时期,就处于中华民族发展中的核心区域。<br><br> 商丘是商朝的开国之地,商汤在这里建立了亳都。商朝在商丘建都立国约230年。商丘还是帝喾、炎帝、颛顼等三皇五帝的活动地,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br><br> 春秋战国时期,商丘是宋国的都城,宋国是这一时期的重要诸侯国之一。宋国的文化、政治和军事活动对当时的历史进程产生了重要影响。<br><br> 秦汉时期,商丘是梁国的都城,梁国在这一时期具有重要的政治地位。汉景帝的弟弟刘武在此地建立了梁国,并在平定七国之乱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梁国的存在和刘武的军事行动对稳定汉朝的统治起到了关键作用。<br><br> 魏晋南北朝时期,商丘仍然是一个重要的政治和文化中心。尽管具体的历史事件和角色可能不如秦汉时期显著,但商丘作为古都的地位依然稳固,继续在区域政治和文化中发挥重要作用。<br><br> 唐朝,商丘发生了著名的睢阳保卫战,这是安史之乱中的重要战役,张巡等将领在此地坚守,有效地阻挡了叛军的进攻,保护了唐朝的东南防线。<div><br></div><div> 宋朝,商丘也曾作为南宋的开国都城,虽然时间较短,但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br></div> <font color="#ff8a00">北门,拱辰门</font> <font color="#ff8a00">南门</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九、发轫远古</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2</div><br> 商丘早期,有据可查的都城,应该是燧明国了,它为燧人氏所建。<br><br> 《太平御览》卷八六九引《王子年拾遗记》:“申弥国去都万里。有燧明国,不识四时昼夜。其人不死,厌世则升天。国有火树,名燧木,屈盘万顷,云雾出於中间。折枝相钻,则火出矣。”<br><br> 古书所载“燧明国”,其遗止在今商丘古黎丘遗址,即位于今河南省商丘市虞城县北二十里。它是中国上古时代的一个传说中的国家,后迁都于南庄头古城(今河北南庄头遗址)。<br><br> 传说,有巢氏之子燧人氏建立了“燧明国”,被后人尊称为“燧皇”,位列三皇之首。<br><br> 其实,三皇五帝时期,人们集群而居,天下共主也只是有一个固定的居住地,即人群聚落。燧人氏的时候,还没有城的概念,燧人氏定居“燧明国”,是上古时代的一个氏族部落而已,就连“燧明国”,也只是后人对于这个部落的称呼。但非常明确的,就是现在的河南商丘,因此成为了华夏文明的发源地。<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3</div><br> 商丘再有明确记载的早期都城,应该是五帝时期帝喾的都城亳邑了,它位于今商丘市虞城县谷熟镇西南三十五里(今商丘古城东南四十五里)。该都城是商朝第一个都城,也是夏代商国最后一个都城。亳都的具体形制和规模在现有史料中未有详细记载,但作为五帝之一帝喾的都城,其建设规模应与当时的政治需求相匹配。结合后续商朝在此建都的历史背景,推测其可能具备一定规模的防御设施和居住区规划,但具体位置与布局已无法从现存遗迹中完全复原了。尽管如此,商丘自此开启了商丘的都城史。<br><br> 春秋时期,商丘进入一个所谓顶峰时期。春秋时期宋国作为“春秋五霸”之一的特殊存在,其地位、经济实力与都城发展在列国中独具特色。而其时的宋国的都城宋城亦在春秋诸国的都城中声名显赫。<br><br> 春秋时期的宋国从第一位国君微子启至最后一位国君偃,历经32君,时跨西周、春秋、战国(止于公元前286年)三个时期,长达755年。它的版图最大时当跨有东汉沛国、梁国、楚国(国治在今徐州市)山阳郡、济阴郡一带,即今河南东部、江苏西北部、安徽北部和山东西南端之间,面积约有十万平方公里,皆膏腴之地。据班固《汉书·地理志》的划分,它是中国十三个民俗区之一,具有独立的民俗和自己特色的地域文化。<br><br> 宋国地位特殊,与周为客,在继承与发展殷商文化,特别是商业文化方面,功不可没。 <font color="#ff8a00">北门外广场</font> <font color="#ff8a00">南门外湖中的桥,冬至前后一样有金光穿洞</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春秋争霸</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4</div><br> 宋国作为周朝分封的重要诸侯国,周王室为延续商朝宗祀,特准宋国使用天子礼乐,并尊为“三恪”之一,享有公爵爵位。是春秋战国时期存续时间较长的诸侯国之一<br><br> 多见史书的,在春秋五霸时期。宋襄公(前650—前637年在位)被后世列为“春秋五霸”之一,但其霸业实质脆弱, 泓水之败(前638年),暴露宋的军事短板,使得宋国霸业昙花一现,其地位更多因“道德象征”被后世追认,实际影响力远逊齐、晋、楚等霸国。<br><br> 当时的宋国,之所以不可能有大的作为,还因为晋楚争霸,使得其在夹缝中生存,导致失去国家政治的主导,不得已“朝晋暮楚”,失去了国家强盛的机会。晋楚争霸期间,宋国因地处中原枢纽(今河南商丘),为晋楚的缓冲带,成为两强反复争夺的对象,丧失扩张自主权。尽管由宋国执政华元、向戌先后促成两次弭兵之会(前579年、前546年),暂时缓解晋楚冲突,为中原赢得和平,凸显宋国外交影响力,但仍然阻止不了宋国的江河日下,最终在前286年宋被齐、楚、魏三国瓜分。<br><br> 细数当时的宋国,其商业发展确实可圈可点。宋国地处黄淮平原,控扼黄河、济水、泗水等水道,成为南北物资中转中心。淮河流域物产经宋国转运至中原腹地。平原广布,粮食产量丰足;作为殷商遗民,宋人继承经商传统,涌现大量职业商人(如《庄子》载“宋人资章甫适越”) 。又加之城镇化水平达到一定高度,《左传》记载以“丘”(防洪高地城邑)命名的聚落48处,其中11处在宋国,反映了当时的人口与城镇化在商丘的高度密集的出现。在运河时期,吴王夫差开凿邗沟(前486年)和荷水(前483年)后,连通江、淮、黄三大水系。宋国控制的陶邑(今山东定陶)因位居运河枢纽,十年内跃升为全国最繁华商业都市,被描述为“得金若流沙”(《吴越春秋》)。其时范蠡退隐陶邑经商成巨富“陶朱公”,侧面印证宋国商业环境的优越。前487年,宋国因吞并曹国及控制陶邑,经济实力跃居列诸国前列,甚至成为了当时最富裕诸侯国。<br><br> 此时的宋国都城宋城,亦为诸国都城中较为著名的繁华都市。<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5</div><br> 宋城之名最早起源于西周,历经近800年。不过,东周列国唯宋国都城史籍记载较少,资料缺乏。宋国故城是最后一座被考古确认的春秋战国时期大诸侯国的都城,这对寻找商代早期都城亳具有重要价值。<br><br> 考古实证:现存宋城遗址呈“外圆内方”布局,城墙周长约13公里,面积10.2平方公里,设7门以上。宫城居西南,手工业区在北,体现功能分区。但规模小于临淄(齐)、郢都(晋)。<br><br> 宋国都城的形制布局大致遵循周代礼制规范。《考工记·匠人营国》记载周代都城“方九里,旁三门”,即城郭为方形,每边开三门。宋国故城虽非严格正方形,但也设有多座城门,据《左传》等文献记载至少有九座城门。考古发现城墙有5处明显缺口,可能为城门遗迹。城内布局方面,宋国都城可能包含宫城和郭城两部分:宫城(内城)为宫殿、宗庙所在,居于郭城中央或一隅;郭城(外城)则为平民居住区和市肆作坊所在。<br><br> 这种“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居民”的都城模式在周代诸侯国中较为常见。宋国都城作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长期延续使用,从西周初年微子启受封建城,历经春秋、战国,直到宋国灭亡后仍为汉代梁国都城睢阳所沿用。<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6</div><br> 宋国都城四面城墙各有城门,其名称多与城门所通方向的地名或地理特征相关。据清代《商丘县志》引《左传》记载,宋国都城的主要城门有:<br><br> 东门:又称“杨门”,“阳门”,亦称“耏门”,位于城东,是出城向东的主要通道。“杨门”之名,出于何,有多个推测,或取意于东方杨树成林,或可能指通往古代九州之一扬州的方向。《左传》昭公二十一年(前521):宋元公以华氏之乱欲出奔,厨人濮认为不可,鼓动全军抵抗。“公自扬门见之,下而巡之”,即此。《礼记·檀弓下》“阳门之介夫死,司城子罕入而哭之哀”,郑玄注:“阳门,宋国门名。”“阳门”或作“扬门”。“耏门”,与春秋时宋国司马“耏班”有关(耏班曾受封世代镇守宋都东门,称“耏门”)。<br><br> 南门:称“卢门”,位于城南,通向南方的卢邑(今安徽庐江一带)。卢门是宋国都城的正门之一,地位重要。《左传》昭公二十一年(前521):“华氏居卢门,以南里叛。”<br><br> 西门:称“垤泽门”,位于城西。“垤泽”意为小丘和沼泽,因城西郊有低湿地貌而得名。西门也是重要城门之一,后世明清归德府城的西门即沿用“垤泽门”之名。<br><br> 北门:称“桐门”,位于城北,因城北有桐邑(今虞城县南)而得名。桐门是宋都北向的门户,门外有桐林水泽,环境独特。<br><br> 除上述四座正门外,宋国都城还有其他次要城门或外城门。例如东北方向有“蒙门”,因通向宋国蒙邑(今商丘市梁园区蒙墙寺一带)而得名;西北方向有“曹门”,因通向西北方的曹国(今山东曹县)而得名。另外,在东郭之外还有“桑林门”,是通向城东桑林之地的外城门。这些城门名称大多以所通城邑或地理名称命名,体现了当时城市规划中“以所向之邑名之”的习惯。<br> <font color="#ff8a00">南门外的牌坊</font> <font color="#ff8a00">上书“江淮屏障”</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一、汉唐盛事</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7</div><br> 西汉时期,商丘成为梁国国都,易名“睢阳”。汉景帝之弟梁孝王刘武在此经营,使其达到空前繁盛。《汉书》载,梁孝王“广睢阳城七十里”,大兴土木,将睢阳城打造为当时东方最繁华的都市之一。据史料记载,睢阳城的城门数量激增至二十四座之多,这本身就是城市规模与活力的最佳证明。<br><br> 有趣的是,尽管城门数量大增,但许多城门的名称依然沿袭了春秋宋国的旧名,如杨门、蒙门、卢门、曹门、桐门等。这不仅体现了历史的延续性,也说明旧有的交通格局在汉代依然发挥着重要作用。城门的增多与旧名的保留,共同勾勒出一幅继承与发展的画卷。<br><br> 梁孝王不仅扩建城池,更在城东修建了方圆三百里的“梁园”,招揽天下文士。司马相如、枚乘、邹阳等汉赋大家云集于此,留下“子虚乌有”等典故。可以想见,当年的二十四座城门,日夜迎送着来自四方的文人雅士、商贾使节,共同构成了《汉书》所言“府库金钱且百巨万,珠玉宝器多于京师”的盛景。<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8</div><br> 进入中古时期,商丘的战略地位愈发凸显。城门不再仅仅是地理坐标,更与王朝的命运、民族的忠魂紧密相连,其名称也开始向更具礼制色彩和政治寓意的方向转变。<br><br> 唐代睢阳城门,成为忠烈千秋的英雄壁垒。唐代商丘为宋州,后升为睢阳郡,是当时人口近百万的“十望州”之一,地位显赫。然而,让睢阳城门名垂青史的,并非其繁华,而是一场惨烈悲壮的守城战。<br><br> “安史之乱”期间,叛将尹子奇率13万大军南下,企图攻占睢阳,进而席卷富庶的江淮地区。时任雍丘防御史的张巡与睢阳太守许远,率领不足七千的军民,依托坚固的城池,展开了长达十个月的“睢阳保卫战”。<br><br> 在睢阳保卫战中,城门是生与死的界线,是忠与叛的战场。张巡、许远等人“守一城,捍天下”,最终城破殉国,但他们成功地阻遏了叛军南下的步伐,保全了唐朝的经济命脉,为最终平定叛乱赢得了宝贵时间。从此,睢阳的城门不再仅仅是砖石结构,它化作了一座精神壁垒,象征着中华民族在危难时刻不屈的抵抗与忠义。<br><br> 据唐初《括地志》载,宋州当时存有三个城,分别为宋州州城、宋城县城,以及围二城于内的宋州外城。宋城县城在州城南二里。呈现出南一城,北二城的“倒品字形”的“三城格局”。<br><br> 唐代关于宋州州城四门的名称及其变迁,史书记载不多,但根据考古发现与文献推测,其城门布局可能继承了汉代睢阳城的部分传统,同时结合唐代军事需求进行了调整。这种继承与创新并存的城门布局,体现了中国古代城市规划的连续性与适应性。<br> <font color="#ff8a00">归德府城墙</font> <font color="#ff8a00">暮色苍茫</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二、宋元明清</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9</div><br> 北宋时期,商丘迎来了其历史上的又一个高光时刻。因宋太祖赵匡胤发迹于此(曾任归德军节度使),宋州被视为“龙兴之地”。景德三年(1006年),宋州升为应天府;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再升为“南京”,与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并称“四京”。<br><br><div> 作为王朝陪都,其城市规划与城门命名体现出前所未有的礼制规范。根据《归德府志》记载,北宋南京城的城门体系严谨,名称也充满了儒家色彩和皇权意味,与前代迥然不同:<br><br> 东面二门:南曰“廷和门”,北曰“昭仁门”。<br> 西面二门:南曰“顺城门”,北曰“回銮门”。<br> 南面一门:曰“崇礼门”。<br> 北面一门:曰“静安门”。<br><br> 这些名称(如廷和、昭仁、崇礼)无不彰显着王道教化与礼仪秩序,而“回銮门”则直接与皇帝巡幸归来相关,政治色彩浓厚。这一时期的城门命名,标志着商丘的城市定位已从区域中心上升至国家级的政治礼仪空间。<br><br> 其中,南门“崇礼门”更见证了一个王朝的终结与新生。靖康之变后,北宋灭亡,康王赵构于建炎元年(1127年)五月,在南京城南门外筑坛即皇帝位,是为南宋高宗。商丘,成为了南宋开国的第一个都城。崇礼门,这座象征尊崇礼仪的城门,戏剧性地成为一个仓皇王朝的起点。<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0</div><br> 元明清时期,商丘城门名称与布局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呈现出明显的宇宙观与风水文化特征。明代归德府城的城门名称:东宾阳、西垤泽、南拱阳、北拱辰,完全重构,与春秋宋国都城的城门名称无直接关联,而是基于八卦方位与五行相生相克理论精心设计的结果 。<br><br> 明代归德府城建于弘治十六年(1503年),历时八年于正德六年(1511年)竣工,之后又几经修补完善,直至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才形成现在城墙、城河、城郭三位一体的规划格局 。明代城门布局的最大特点是"四门八开",即四座主城门各有一个扭头门,形成八门相间的格局,这种布局直接源于八卦理论,体现了明代城市规划中宇宙观与风水文化的深度融合 。<br><br> 明代城门布局的风水文化特征在《归德府志》中记载:"根据五行相生相克,为防金木相克,古城东西两门相错一条街,东门偏南,西门偏北,出现了与南北轴线分别相交的两个隅首,成为中国古城中的唯一。" 这种设计既考虑了军事防御需求,又融入了五行相生相克的哲学思想,体现了明代城市规划中实用主义与风水文化的结合。<br><br> 明代城门的军事防御功能在张巡睢阳保卫战的传说中得到了延续。张巡在唐代睢阳城的防御战虽未直接提及城门名称,但明代城门布局中的瓮城设计(四门外各有一个瓮城,各有一个扭头门)正是对古代军事防御智慧的继承与创新。<br><br> 据文献记载,弘治十五年六月,黄河决口,河水入城,公私廨舍荡然无存,旧城从此没,促使新城北迁。<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1</div><br> 现存的明清归德府城平面呈长方形,周长约4.35公里,城墙高约6.6米,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和四座角楼,城外环绕护城河和护城大堤。由于建在旧城北的新址上,明清归德府城与前代各城形成了上下垂直叠压的关系:明代新城之下依次叠压着元、宋、唐、汉、周各朝的古城遗址,各代城址平面大致重合或略有偏移,垂直距离在数米至十余米不等。这种“城摞城”的奇观在我国城市考古中极为少见,生动展示了商丘古城数千年来的沧桑变迁。<br><br> 商丘古城历次位置变动的范围相对集中,各代城址均位于今商丘市睢阳区南部一带,彼此相距不远。从周代宋国故城到明清归德府城,城址的地理坐标虽有细微移动(如汉代睢阳城较宋国故城北扩,明代新城较元代旧城北移1公里),但总体上始终处于商丘市域的中心区域,没有发生远距离的迁移。这种现象在黄淮平原的古城中具有典型性:由于受黄河泛滥淤积的影响,古城不得不多次在原址附近重建,从而形成地下多层古城叠压的独特景观。<br><br> 除了黄河水患,战争破坏也是城市重建的一个因素。例如,安史之乱中睢阳城一度被毁,战后唐廷曾重修宋州城;金末元初的战乱也对归德府城造成破坏,需要修复重建。但总体而言,黄河水患是推动商丘古城城址变迁的最主要动力。<br><br>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城址屡有兴废,商丘古城的文脉却从未中断。各代新城在选址上尽量靠近旧城,以利用原有的地理优势和交通条件。因此,商丘古城始终处于区域中心位置,城市职能和文化传统得以延续。这种延续性在城市名称上也有所体现:商丘之名虽在历代有宋州、应天府、归德府等变化,但“商丘”作为地域名称自上古沿用至今,成为中华文明史上罕见的未曾中断的城市地名之一。</div> 南门外 <font color="#ff8a00">庙堂江湖两相忧。拍于范公桥</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三、城南旧事</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2</div><br> 看着照片上的南城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禁令人感慨万千。斗转星移,时光荏苒。5000年时光,飞逝而去。商丘,这片古老而年轻的土地,在中州大地上浮浮沉沉,始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中华发展的进程中,变幻出万千气象,也发生着可歌可泣的历史故事。<br><br> 任何一座古城,都是历史和文化的载体。而古城之门,就是这座古城活的历史见证者。<br><br> 脑海中兀自跳出“城南”,这个词。<br><br> “城南”,这两个字仿佛自带一种温润的旧时光晕。无数座古城,就有无数个城南,无数个城南,就有无数个城南旧事。提及它,人们脑海中浮现的,或许是人面桃花,或许是故人话别,抑或是游子归乡,或更遥远的金戈铁马等等,一百个人有一百个人的城南旧事,它共同构筑了一个属于一座古城、一个时代的集体记忆。然而,“城南”的意涵,远不止于此。<br><br> 曾经一位人文地理学家教授,提出一个深刻的观点:一个地方的意义,远不止于其物理空间。他以“城南旧事”为例,指出“旧事不在城南,意义会消解大半”。这片空间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成为了故事发生的必然舞台,是“旧事所须的‘地方”。它不再是冰冷的建筑,而是一个承载了情感、记忆与精神的“意义世界”,其深度触及哲学与心理的层面。<br><br> “城南”,在中国漫长的历史叙事中,正是这样一个超越了单纯地理方位的文化符号。它既是都城的南界,一个具体的、可被丈量的空间;又是文人墨客笔下的桃花源,是王朝兴衰的见证者,是家国情仇的展演场,更是民族精神的淬炼地。可以说,每一座古都的“城南”,都沉淀着独一无二的故事,“城南”这一意象,有着丰富的内涵与不朽魅力。<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3</div><br> 发生在商丘城南的历史事件中,最著名的当数幸山即位这件大事了。<br><br> 公元1125年,金朝大举南侵,北宋王朝风雨飘摇。宋徽宗匆忙传位于太子赵桓(宋钦宗),自己则南逃。然而,金兵势如破竹,于靖康元年(1126年)和靖康二年(1127年)两次围攻北宋都城汴京(今开封)。<br><br> 靖康二年(1127年)四月,金兵攻破汴京,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以及几乎所有赵宋宗室成员、妃嫔、宫女、官员、工匠等共计1.4万余人,并将其押解北上。北宋王朝至此灭亡,史称“靖康之变”。曾经繁华的汴京城遭受空前浩劫,宋朝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br><br> 在金兵围攻汴京期间,宋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字德基)被任命为河北兵马大元帅,负责组织勤王。从而幸免于难,成为赵宋宗室中少数未被俘虏的皇子。<br><br> 靖康之变后,金人在汴京扶植了伪楚政权,立张邦昌为帝。然而,伪楚政权不得人心。在一众旧臣的拥戴下,赵构于靖康二年五月初一庚寅日(公元1127年6月12日),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称帝,举行即位大典。改年号为“ 建炎 ”,建立南宋 。后因金兵的持续南侵,迫使赵构不得不四处迁徙,从应天府南下扬州、建康(今南京)、杭州、越州等地,直至绍兴八年(1138年)正式定都临安(今杭州)。<br><br> 宋高宗赵构的登基,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标志着北宋的终结和南宋的开端。这一事件发生在金朝入侵、北宋灭亡的动荡背景下,也因此被赋予了特殊的历史意义。而商丘古城,也成为南宋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都城,尽管时间很短。<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4</div><br> 赵构即位的杏山,后改名为幸山。地点位于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市)城南门外的一座小土山,原名“杏山”,是因其遍植杏树而得名。那时候的南门,叫崇礼门。<br><br> 至于后世有人疑问,商丘地处平原,无山可据。明嘉靖二十四年《归德志》载:“幸山,南关外,旧传宋高宗即位之所……俗讹为杏山,睢阳八景题曰‘杏山春意’。清康熙四十四年《商丘县志》载:“幸山,在城南三里,宋靖康元年,高宗自济州趋应天府,命筑台于府门之左,受命即皇帝位于此。”明嘉靖年间的《归德志》记载,此地后来建有观音堂,周围还有妙峰亭、十二新亭、观光亭、望云亭等景观。根据这些记述,至少在清朝之前,古城南门外确有杏山,不过年代过于久远,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湮灭了。<br><br> 元丰八年(1085年)二月,苏轼来到南都应天府(商丘)逗留数月,并为商丘名胜妙峰亭题榜(匾额),作有《南都妙峰亭》诗一首。其诗中有“孤云抱商丘,芳草连杏山。俯仰尽法界,逍遥寄人寰。亭亭妙高峰,了了蓬艾间”之句,这也佐证了杏山的存在。<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5</div><br> 除此之外,商丘古城南门还发生过华氏之乱。春秋时期的宋城南门称卢门,宋平公在位时,公室衰微,卿大夫华氏专权。公元前522年,华氏家族知悉宋公室要削权,于是,华亥、华定等人劫持宋太子及诸公子作乱,一度占据卢门,与公室对峙。后来在大司马华费遂和向宁等人的努力下,华氏之乱被平定,乱党出奔他国。华氏自此烟消云散。<br><br> 另有一段记述也很有意思。桓公十四年,冬天,宋庄公联合齐、蔡、卫、陈四国,一共五国,联合伐郑。郑国国都城门被焚,五国军队入城,在大路上耀武扬威,郑都东郊、牛首城都被占领。最惨的是,郑国的祖庙被践踏,宋国将郑国祖庙的椽子拆了下来带回宋国,用这些椽子把卢门即宋国的南门又整修了一遍。据记载,当时的卢门还是抬梁式结构。到了春秋末期,宋国为应对火攻威胁,逐步将木结构城门(抬梁式)改为砖砌拱券式。扬州宋大城北门发现的券顶门遗迹(中国最早实例),可能继承自宋都的技术。春秋时期,诸侯纷争,打来打去,这里面的恩恩怨怨,纠缠不清,不再详述。<br><br> 大家耳熟能详的成语,“城门失火,祸及池鱼”。据说也是发生在宋城南门的故事。《太平广记》卷四六六引汉应劭《风俗通义》:旧说:池仲鱼,人姓字也,居宋(春秋时国名)城门,城门失火,延及其家,仲鱼烧死。又云:宋城门失火,人汲取池中水,以沃灌之,池中空竭,鱼悉露死。这则故事的两种说法,都说明了事物复杂的内部联系,不可孤立地看问题。<br> <font color="#ff8a00">几年前拍的</font> <font color="#ff8a00">阏伯之墟旧宋州</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四、东门之杨</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6</div><br> 不惟南门,东门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br><br> 中华民族是一个浪漫的民族。不管盛世繁华、世事变迁,还是市井百态,都能以文学意象表达出来。这一文学传统被后世不断继承和发展。从汉乐府到唐诗宋词,“东门”频繁出现。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写道“东望都门信马归”,描绘了玄宗回京的场景;李斯“东门黄犬”的典故更是被反复引用。久而久之,“东门”从一个具体的地理位置,升华为一个承载着离别、思念、爱情、机遇与失落等复杂情感的文学母题。这种文学上的固化,反过来又极大地强化了社会大众对东门的文化想象,使其故事性愈发深入人心。<br><br> 早在《诗经》时代,“东门”就已成为一个重要的文学意象。描绘了东门外美女如云的社交场景,《陈风·东门之杨》则讲述了一场发生在东门杨树下的约会与等待。这些诗篇表明,在文学的源头,“东门”就被赋予了公共、开放、充满浪漫与自由气息的色彩,成为青年男女社交与情感交流的场所。<br><br> “东门”在《诗经》中的描绘,不仅是城市规划的艺术体现,更是文化象征的载体。从《诗经》的视角看,“东门”不仅是城市的正门,东北部作为百姓活动区,反映了早期城市社会的秩序与生活节奏,为我们揭示了古代城市生活的丰富多彩。<br><b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37</h1><br> 春秋时期,宋都东门(杨门)外有一片古老的桑林,被视为圣地。商汤灭夏后曾在此桑林祈雨,留下“桑林祷雨”的传说。据《墨子·明鬼下》记载:“宋之有桑林,楚之有云梦也”。宋都东门外因此设有“桑林门”,形成了“东有桑林”的城邑格局。每当大旱之年,宋国国君会在东门桑林举行祈雨仪式,以延续商汤救民的德政传统。<br><br> 在东门,还有桓魋伐树的典故。春秋时期, 孔子作为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一生致力于推广自己的政治主张和道德观念。春秋末年,他带领弟子们周游列国,希望各国君主能够采纳他的学说,实现社会的和谐与稳定。然而,孔子的学说在当时并未得到广泛的认可和接受,反而常常遭到权贵们的排斥和打压。<div><br></div><div> 据《史记·孔子世家》等史料记载,宋景公二十五年,公元前492年,孔子离开曹国来到宋国。孔子与弟子们在东门大树下研习周礼的仪式。桓魋得知后,带兵前来,意图加害孔子。桓魋砍倒了孔子讲学时所在的那棵大树。这一故事反映了春秋时期孔子周游列国的艰辛经历,也体现了宋国当时的政治环境。也有史书将这段故事记载为桓魋伐檀。<br><br> 后来有人说桓魋之所以意图加害孔子,是因为孔子对桓魋准备铺张厚葬,予以嘲讽,激怒了他。《孔子家语·曲礼子贡问》记载,孔子在来宋国路上看到桓魋铺张实行厚葬,超越建制,将原来留给自己的木椁改为石椁,三年都没有造好,工匠们都累病了。孔子对此大发议论:"若是其靡也。靡侈死不如朽之速愈。" 这成为桓魋对孔子怀恨在心的表面原因。<br><br> 在宋国的东门外,现在商丘古城文雅台仍遗有“习礼亭”及“伐檀池”,池内植莲,游客每到此处,无不感慨系之。<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8</div><br> 人们常说祸不单行,好巧不巧东门也有过殃及池鱼的故事,这则故事也与桓魋有关,这就是“宋君亡珠,殃及池鱼”的典故。<br><br> 《吕氏春秋·必己》记载,春秋时,宋景公当权,桓魋恃宠而骄。最后两人反目成仇,殃及池鱼。<br><br> 这要从一个卫国人说起。在桓魋任宋国司马期间,卫国人大叔疾因犯事逃往宋国,在桓魋手下做事。大叔疾送给桓魋很多珠宝,桓魋把城锄这个地方送给他作为馈赠。宋景公得知后将桓魋找来,让他把宝珠缴公。桓魋不答应,宋君派人去抄家,也没有抄出珠宝,只好逼问桓魋把珠宝藏到哪里去了。桓魋说:“扔到东门鱼池里了。”宋景公下令,汲干鱼池的水,细细寻找。结果珠宝没有找到,一池子的鱼却遭到意外之灾。以后人们便把“宋君亡珠,殃及池鱼”用来形容因飞来横祸无辜被牵连受害,并简化成“池鱼之祸”或“殃及池鱼”。<br><br> 说来,东城门也相当于见证了宋国的灭亡。战国后期,公元前286年,齐湣王联合楚、魏攻宋,宋军节节败退,都城商丘最终被攻破。据《史记》记载,齐军攻破宋城后,宋王偃仓皇从东门出逃,先奔魏国,后死于温地。宋国就此灭亡,其地被齐、楚、魏三国瓜分。</div><div><br></div><div> 宋都城门见证了宋国八百年基业的终结。曾经繁华的“礼仪之邦”都城至此易主。宋国灭亡后,其故都商丘仍为后世各朝代所重视,汉代在此设梁国,睢阳城即沿用宋国故城的城址和城墙。直到唐代,宋州(治今商丘)城郭规模缩小,宋国故城的旧迹才逐渐被埋入地下。<br></div> <font color="#ff8a00">拍于南湖的秋夜,乘凉的一家人</font> <font color="#ff8a00">拍于东门外</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五、西门垤泽</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39</div><br> 西门,名垤泽门,自宋国始,西门就叫这个名字。《孟子·尽心上》:“鲁君之宋,呼于垤泽之门。”朱熹《孟子集注》:“宋城门名也。”盖即《左传》襄公十七年之“泽门”。<br><br> 西门的名气大,还来自于一场盟会。<br><br> 春秋后期在诸侯争霸过程中,晋、楚协调霸权之争的会盟就发生在这里。当时的晋、楚处于势均力敌的局面。连年的征战,内部外部都产生了许多问题,急于休养生息,晋、楚都有意谋和,后经宋大夫华元奔走斡旋,终于促成楚、晋召开首次弭兵之会。<br><br> 这年夏天,晋士燮与楚公子罢、许偃盟于宋。盟约的内容是:楚、晋两国不再交兵,好恶同之,国恤灾危,备救凶患。晋、楚结盟后,卫、鲁、郑之君赴晋受命。<br><br> 晋、楚第一次弭兵之盟非常不稳定。弭兵会盟4年后就爆发了鄢陵之战,楚国失败。<br><br>前575年,晋楚鄢陵之战楚国战败后,前557年,晋国在湛阪之战再次击败楚国,迫使楚国不得不参加会盟。<br><br>晋国、楚国、齐国、秦国等春秋时期的强国,都想再一次弭兵。于是,宋国大夫向戌为第二次弭兵积极进行外交活动。鲁襄公二十七年(公元前546年),晋国、楚国、齐国、秦国、鲁国、卫国、陈国、蔡国、郑国、许国、宋国、邾国、滕国等14国在宋国的西门之外结盟。<br><br> 春秋时期,争霸是唯一的主题,各诸侯国为了利益大打出手,直到春秋后期,小国不断被兼并吞食,战国七雄横空出世,到了公元前403年,随着韩赵魏三家瓜分了晋国,春秋时代彻底结束。<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0</div><br> 西门,除了这样严肃的主题,也有神仙传说。如神仙寇先的故事。《水经注》中记载:“城西门即寇先鼓琴处也。先好钓,居睢水旁,宋景公问道不告,杀之。后十年,止此门鼓琴而去,宋人家家奉事之”。据西汉刘向《列仙传·寇先》里记载,寇先为传说中的神仙,在睢水边上钓鱼百余年,因术秘不告,被宋景公怒而杀之。十年之后,寇先又出现在西门外,鼓琴数十日而去。刘向言曰:“寇先惜道,术不虚传。景公戮之,尸解神迁”。可见,古人也好八卦。<br><br> 西门,最令人动容的,应该是发生在唐代张巡守睢阳的故事。唐代,商丘为宋州,后升为睢阳郡,是当时人口近百万的“十望州”之一,地位显赫。然而,让睢阳城门名垂青史的,并非其繁华,而是一场惨烈悲壮的守城战。<br><br> 唐至德二年(757年),安史叛将尹子奇率10万大军围攻睢阳城(今商丘古城区域),守将张巡与许远率6800将士,展开了长达十个月的“睢阳保卫战”。粮尽后以树皮、草纸充饥,最终士卒相食,张巡杀妻飨士。叛军破城后,张巡被截舌碎齿,殉国于西门附近的小巷(后称“断头巷”)。<br><br> 此战牵制叛军主力,为唐军反攻赢得时间,但城内军民死伤惨重。这场睢阳保卫战中,城门是生与死的界线,是忠与叛的战场。张巡、许远等人“守一城,捍天下”,最终城破殉国,但他们成功地阻遏了叛军南下的步伐,保全了唐朝的经济命脉,为最终平定叛乱赢得了宝贵时间。从此,睢阳的城门不再仅仅是砖石结构,它化作了一座精神壁垒,象征着中华民族在危难时刻不屈的抵抗与忠义。<br><br> 1948年淮海战役期间,商丘古城作为后勤枢纽,西门里曾是囤积战时物资的场地,各地运来的物资,均由古城西门整理分发到运输到战场第一线。在火热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古城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 <font color="#ff8a00">西门垤泽</font> <font color="#ff8a00">黄昏时刻</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六、北门锁钥</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1</div><br> 北门,春秋时称桐门。<br><br> 《左传》:“宋城皆以所向之邑名其门,而北曰桐门,因虞城南五里有桐邑地矣,在亳城东亦数十里,即《孟子》所谓放太甲于桐者。”这一段话,不但记录了桐门的由来,同时还披露了一段秘辛。<br><br> 桐地(今河南商丘虞城县),相传为商汤陵墓所在地,亦为伊尹流放商王太甲之所。据《史记》《尚书》记载,太甲即位后因暴虐遭伊尹放逐至桐宫三年,后复位执政。但《竹书纪年》等文献提出伊尹自立为王,七年后太甲杀其夺权,形成不同历史叙事版本。现代学界围绕伊尹放太甲事件性质存在争议,传统观点视其为贤臣匡君之举,部分研究结合《竹书纪年》认为反映了早期王权斗争。<br><br> 简言之,伊尹,得商汤重用后辅佐汤立国。汤去世后继续为后三代商王的重臣,当时的太甲仅十岁,但伊尹还是扶持他登上商朝王位。他自己则尽心尽职地辅佐。年幼的太甲刚开始还能按照伊尹教的来做,谨言慎行,遵守祖宗礼法,对政事认真负责。但后来,太甲不满束缚,越来越像夏桀,滥用民力,暴虐嗜杀,民众苦不堪言,不满情绪迅速在民间蔓延。于是,伊尹利用祭祀汤的机会,将太甲囚于桐宫,接受训导。伊尹就代天子摄政,还写下《伊训》、《肆命》、《祖后》三篇训词来教导太甲。<br><br> 三年后,太甲脱胎换骨了,伊尹带着文武百官前往桐宫,隆重迎接太甲回亳都,归位主政,自己从旁辅佐。此后,商王朝进入一个稳定发展鼎盛时期,可谓百姓安康,诸侯臣服。《史记•殷本纪》云:太甲复位,“诸侯咸归殷,百姓以宁”。<br><br>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不过,后世有人提出质疑,说伊尹早被太甲所杀。《竹书纪年》上云:“殷仲壬即位,居亳,其卿士伊尹。”又称:“……仲壬崩,伊尹放大甲于桐,乃自立也,伊尹即位,放大甲七年,大甲潜出自桐,杀伊尹,乃立其子伊陟、伊奋,命复其父之田宅而中分之。”可见,这里记载了一场政权的争斗,伊尹以被杀谢幕。<br><br> 历史真伪如何,不是这篇小文要考证的内容,就此打住。<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2</div><br> 同样,北门也和其它门一样,在那个年代一样的不平静。《左传·襄十年》记载:“庚午,楚及郑围宋门于桐门。”就是楚国、郑国向桐门进攻,宋国仰仗城墙的坚固保住了国都。<br><br> 鲁襄公十年,夏季,楚国的令尹公子贞和郑国大夫公孙辄帅师讨伐宋国。军队驻扎在皆毋(宋地,当在今河南周口市鹿邑县南),包围宋国,攻打桐门。卫献公救援宋国,军队驻在襄牛(卫地,今河南省濮阳市范县)。郑国怕得罪楚国,也参加战斗。出于楚国的命令,郑国的皇耳(皇成子)入侵卫国,卫国人追逐郑国军队,俘虏了郑将皇耳。最后,宋城得以保全,未被攻破。<br><br> 宋都北门桐门与孔子也有一段渊源。如前所述,桓魋砍倒檀树之后,孔子被迫仓促离开宋国。传说孔子离开时是从北门出城,为了避人耳目而“微服过宋”,即换装平民装束混出城门。后来孔子在回忆此事时自嘲“惶惶如丧家之犬”,足见当时情形之急迫。北门桐门因此留下了孔子蒙难的故事,成为后人凭吊孔子的一处史迹。<br><br>睢阳之战中,张巡的军事智慧在城墙之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曾命士兵制作千余草人,趁夜从北门城头放下,诱使叛军放箭,一夜之间便获箭十余万支,史称“草人借箭”。<br><br> 明洪武年间建新城之后,北门名为“ 拱辰门 ”,其名称源于古代天文学中的“ 北斗星 ”。在古代天文学中,“辰”指北斗星,北门作为古城防御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着拱卫北方、守护城池安全的职能,因此得名“拱辰门”。<div><br></div><div> 北城门曾有一牌匾,上书“北门锁钥”。<br></div> <font color="#ff8a00">北门,好像重复了</font> 北门城楼一瞥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七、文脉绵长</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3</div><br> 商丘古城,这座镶嵌在豫东大地上的历史明珠,自古以来便是文人墨客吟咏不绝的胜地。其四座城门——拱阳门、宾阳门、垤泽门,不仅是古城的物理边界,更是承载千年文化记忆的象征。<div><br></div><div> 商丘四门,历经商周、春秋战国、秦汉隋唐、宋元明清,每个时代都在门洞砖石上留下独特的文化印记。每一座城门背后,都藏着一段段动人的诗篇与故事,仿佛在向后人诉说着那些曾经的风流与辉煌。<br><br> 岁月匆匆,世事变迁,几千年来,商丘古城浮浮沉沉。古城一次次经历着灾难与伤痛,繁华与强盛,城衰城毁,城盛城荣,都是这片土地上的慷慨悲歌,演绎着商丘几千年的喜怒哀乐。也引得历代文人墨客常在城门下驻足感慨,吟咏抒怀。<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4</div><br> 大文豪李白,曾经客居梁园十年之久。曾作《梁园吟》一首:<br><br> 我浮黄河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br> 天长水阔厌远涉,访古始及平台间。<br> 平台为客忧思多,对酒遂作梁园歌。<br> 却忆蓬池阮公咏,因吟“渌水扬洪波”。<br><br> 原诗很长,仅摘录部分以欣赏。诗中描绘了他从长安出发,沿黄河东下,到达宋州梁园(今河南商丘)的情景。诗人从远处眺望商丘城的视角,间接描绘了商丘城的雄伟壮观。诗中表达了现实困境和挫折,以及强烈的情感抒怀。李白在商丘游历时,还写下了《对雪献从兄虞城宰》,诗中写道:"昨夜梁园里,弟寒兄不知。庭前看玉树,肠断忆连枝。"这首诗表达了李白在梁园游玩时的孤独与思念之情。<br><br> 说起《梁园吟》,还有一段佳话。<br><br> 李白应杜甫之约,于天宝十二年(公元753年)的秋天再次来到梁园。古代的梁园由汉梁孝王所建,昔日繁华,宫阙连绵,有雁池、兔园、平台,乃达贵宴饮游乐之所,汉代名士司马相如、枚乘诸人常于此吟诗作赋。此时,恰逢盛唐诗人高适亦客居商丘。史书载:“开元九年(721年),高适自长安失意而归,客游梁宋,定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耕读自养。”自此,三人结伴,遍游宋州,缅怀古今,感慨万千。<br><br> 一日,秋高气爽,三人携手,在梁园中游览,李白、杜甫、高适流连忘返,于此轮流把盏,畅言欢饮,听着远处传来的美妙琴音,三人一时诗兴大发。高适写下《古大梁行》,杜甫挥毫而作《遣怀》,李白则挽起大笔,饱蘸乌墨,疾步走到梁园白壁之前,笔走龙蛇,白壁生云,写下《梁园吟》也称《梁苑醉酒歌》。<br><br> 园中一僧人见刚粉不久的雪壁上,竟被写上黑字,遂拿抹布就要擦去。却被适才抚琴一女子拦下。此女是大唐已故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小姐自幼受大家熏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有名的才女。她先被白壁上的书法所吸引,那字体龙飞凤舞,俊逸疏朗,笔势迅急飞动,气势雄奇连贯。看完诗文,更是钦佩不已,为诗文震动。<br><br></div><div> 宗小姐对僧人盈盈一拜,道:“将此诗留下,必使梁园增色。”<br> 僧人却道:“唯恐住持怪罪。”<br> 宗小姐道:“小女愿出千金善钱,恳求保留此壁!”<br> 那僧人闻言喜道:“如此,焉有不允?我这就禀告住持,本院定当竭力维护这堵白壁。”<br> 宗家小姐千金买壁之事,在宋州传为美谈。<br><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5</div><br> 杜甫在《遣怀》中对商丘古城进行了更为直接的描写:<br> </div><div> 昔我游宋中,惟梁孝王都。<br> 邑中九万家,高栋照通衢。<br> 舟车半天下,主客多欢娱。<br><br> 诗中描述了商丘城的繁华景象,暗示了城门的宏伟与繁忙。"舟车半天下"一句,既表明了商丘作为交通枢纽的重要地位,也暗示了城门的繁忙景象。<br><br> 高适在《宋中别司功叔,各赋一物得商丘》中写道:<br><br></div><div> 商丘试一望,隐隐带秋天。<br> 地与辰星在,城将大路迁。<br> 干戈悲昔事,墟落对穷年。<br> 即此伤离绪,凄凄赋酒筵。<br><br> 这首诗直接提到了商丘城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变迁,表达了诗人对古城历史的感慨。"地与辰星在,城将大路迁"一句,暗示了商丘城与天象的关系,以及城门的变迁历史。<br><br> 此外,储光羲在《登商丘》中写道:<br><br></div><div> 河水日夜流,客心多殷忧。<br> 维梢历宋国,结缆登商丘。<br><br> 此诗虽然没有直接描写城门,但"结缆登商丘"一句,暗示了诗人通过水路到达商丘,并通过城门进入古城的过程。<br></div><div><br> 更有张巡《闻笛》诗一首,令人令人牵肠持肚:<br><br></div><div> 岩峣试一临,虏骑附城阴。<br> 不辨风尘色,安知天地心?<br> 门开边月近,战苦阵云深。<br> 旦夕更楼上,遥闻横笛音。<br><br> 诗中描述了战斗的激烈和形势的险峻,表现了临危不惧,视死如归的浩然正气。</div><div><br></div><div> 吟咏商丘的文人达客数不胜数,说明了商丘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和风采,传承丰厚,依然明艳动人。</div> <font color="#ff8a00">拍于陈家大院</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八、尾声</h1>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46</div><br> 商丘古城,历经几千载,每一座城门,都是商丘最古老的印痕。商丘的城门,不仅是物理的通道,更是时间的入口。每一座城门,无论是巍然屹立于地上的,还是静静沉睡于地下的,都连接着一个特定的时代,承载着一份独特的历史记忆。它们共同讲述了商丘这座古都,历经战火、洪水与朝代更迭,而文脉不绝、精神永续的伟大生命力。今天,当我们站在拱阳门下,看到的不仅是眼前的车水马龙,更能透过历史的尘埃,想象张巡的坚毅、赵构的仓皇、司马相如的才情与李香君的悲歌。这些城门,正是读懂商丘、读懂中国历史的活态样本。<br><br> 每一座古城,都有着自己的生命,都呼吸着时代的气息。古城的灵魂是附着在城池城垣城脊之上的,一条条街道,一座座院落,一樘樘门窗,都曾经刻下一个个动人的故事,映射出古城生活的千姿百态,嘻笑怒骂,传承着久远的人文气息,传递着文明的火种,彰显着民族气质。<br><br> 古城亦老,古城需要维护,需要休养生息。但不是拆一座老城,“规划”一座新城。<br><br> 一座城,一旦失去了灵魂,就永远回不来了。 (创作不易,转载请注明作者)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全文完</div><br> <font color="#ff8a00">古城春晓</font> <font color="#ff8a00">北门风云</font>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感谢光临</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