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 字 尹老</p><p class="ql-block"> 美篇号 11881596</p> <p class="ql-block"> “烟花三月下扬州”,其实一年四季,哪一个季度来扬州都能感受到它的美好与魅力的。</p> <p class="ql-block">引子:</p><p class="ql-block"> 上个月的月底,我们小区里几个退休人员组成的小团队外出旅行,到了旅游名城扬州,这里是来过好几趟的,瘦西湖与东关街几乎都是必选项。也早就听说“马可波罗纪念馆”了,但从未去过,这一趟终于成行。虽然是一处不起眼的小众景点,却成了许多背包客心目中的圣地,也给予了我新的感悟和思考。</p> <p class="ql-block"> 正文: </p><p class="ql-block"> 出东关城楼,东关街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拐进幽静小巷,尽头近马路边上,马可波罗纪念馆便安静地伫立于此。这座青砖黛瓦的建筑,与周遭民居浑然一体,若非门口那块铜牌,几乎要错过这位中世纪最著名旅行家的东方印记。品过瘦西湖的潋滟、尝过东关街的喧嚣后,这座不起眼的纪念馆,却意外成为此次扬州之行最深的刻痕。</p> <p class="ql-block"> 馆内光线昏黄,玻璃柜中泛黄的《马可·波罗游记》早期印本静静陈列。这个威尼斯商人之子,十七岁随父亲和叔父的脚印踏上东行之路,穿越帕米尔高原的暴风雪,忍受戈壁沙漠的干渴,历时四年,二十一岁才抵达元大都。当忽必烈询问他们为何而来时,马可的父亲回答:"我们是你卑微的仆人,愿做您的臣民。"这种谦卑姿态背后,是欧洲人对东方财富的无限向往。玻璃展柜里一组驼铃尤其引人注目,铜绿斑驳间仿佛还回荡着丝路上的风沙声。据记载,马可一行曾因沙暴迷路,全靠领路骆驼脖颈间的铃声辨明方向,这些铃声在七百多年后的今天,依然在我耳畔萦绕。</p> <p class="ql-block"> 展厅里详细展示了马可·波罗在扬州为官三年的史实。1276年至1279年间(马可波罗28岁到30岁时),这位金发碧眼的异乡人竟被忽必烈任命为扬州路总管——相当于今天的市长。展板上的《永乐大典》残页记载:"马可波罗,色目人,曾治扬州三年。"色目人是元代对西域人的统称。想象这位才近三十岁的威尼斯青年,穿着蒙古官服,操着生硬的汉语,在瘦西湖畔处理公务的场景,不禁莞尔。馆内复原了一间元代官署,案几上摊开的账簿、砚台里干涸的墨迹,都在诉说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早在十三世纪,中国就允许外国人担任地方行政长官。这种开放包容,比大航海时代早了整整两百年。</p> <p class="ql-block"> 马可波罗在中国生活了十七年,游历了许多地方,也奉命出使东南亚。在他三十八岁时返回故乡,又经数年回到了威尼斯,晚年时撰写了“马可波罗游记”传世。</p><p class="ql-block"> 在马可波罗纪念馆内最令人玩味的是展厅中央的争议专区。因为他在游记中写到东方人用黑色的石块(煤炭)作燃料,用交子(纸币)做交易,让当时的西方人觉得不可思议,说他是在胡编乱造。后来还有专家出来质疑马可·波罗到过中国,理由是《游记》未提到长城、茶叶和缠足。展柜里陈列着各国学者的驳斥论文:元代长城尚未连成体系;蒙古贵族不尚饮茶;而缠足主要流行于南宋贵族女性中。更直接的证据是1982年扬州唐城考古发现的波斯银币,与马可描述的货币形制完全吻合。我俯身细看那些氧化变黑的银币,突然意识到历史真相往往藏在细节处。马可记载扬州"瓷塔夜间燃灯为航标",长期被视作杜撰,直到2007年考古学家在文峰塔基址发现大量灯盏残片——这座塔正是运河船只的夜间航标。</p> <p class="ql-block"> 在纪念馆后院的梧桐树下,我遇见一位银发老者。他是义务讲解员,自称研究马可波罗四十余年。"你看这个,"他指向墙角一块不起眼的石刻,"这是元代扬州的市舶司界碑,证明这里曾有大量外商活动。"老人说马可任职期间,扬州有波斯、阿拉伯、威尼斯商人组成的"蕃坊",他们带来的玻璃器皿、自鸣钟让中国工匠惊叹不已。而中国的丝绸、瓷器经马可等人描述,成为欧洲人心中的"东方奇迹"。这种物质文化交流,比郑和下西洋早了一个多世纪。</p><p class="ql-block"> 离馆时暮色已沉,东关街的灯笼次第亮起。现代扬州人骑着电动车穿过马可当年巡视的街巷,外卖小哥的制服与元代贩夫走卒的身影在石板路上重叠。纪念馆出口处的留言簿上,我看到各种语言的感言,有一页上用意大利文写着:"终于找到祖先的足迹。"落款是"波罗家族后裔,2023年春"。</p> <p class="ql-block"> 站在纪念馆门前大树之下,我突然明白马可波罗真正的遗产。他不仅是连接东西方的丝绸之路象征,更证明了文明如水,总会在隔绝的土壤中渗透。当欧洲还处在中世纪蒙昧时,元代的扬州已上演着不同肤色、语言、信仰者的共生故事。这种开放包容的基因,或许正是中华文明延续至今的密码。马可笔下的"东方天堂"固然有夸张成分,但那个允许外国人做地方官的国度,那份对异质文化的包容气度,确曾真实存在过。</p> <p class="ql-block"> 回望这座隐匿在闹市的小院,它不像瘦西湖那般明艳,却承载着更厚重的历史对话。马可波罗是否真的到过扬州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七百年来,东西方对彼此的好奇从未停止。而今天的我们,是否深刻领悟到马可波罗的探险精神,勇于探索未知世界,有更多的0到1的突破?是否还保有当年我们先辈那种跨越山海、拥抱世界的勇气,有更强大的兼容并蓄吸引人才的举措?</p> <p class="ql-block">结语:</p><p class="ql-block">作“访马可波罗纪念馆感怀”诗一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古巷深藏异客踪,七百年光一梦中。</p><p class="ql-block">游记曾惊欧陆耳,总管犹记广陵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织锦暗融波斯纹,商船曾泊运河滨。</p><p class="ql-block">黑石燃出千家暖,交子能通万国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东西万里一桥连,梵字华文共壁悬。</p><p class="ql-block">莫叹萍踪如逝水,琼花已落威尼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