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时空的追寻与铭记

康桥

伯伯，让我替山河把您抱紧-----写给25岁倒在清风店，72年后再“回家”的您；八年，我走过的路，比您从井陉罗庄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还要长；您用两条腿去追赶救国，我用两条腿去追赶您的名字…… 　　我的伯伯康满囤1922年出生于河北省井陉县罗庄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在他7岁、我父亲3岁时我的爷爷就去世了，为了维持生活奶奶去给有钱人家当佣人。我的伯伯天资聪慧，村里人都说这孩子长大了能成气候，奶奶的雇主和教书的先生看他“是个材料”就资助他和主家的孩子（陪读）一起读了四年私塾。 　　井陉县罗庄村的打铁花，历史悠久，是河北省的非遗项目。 伯伯，北京西郊门头沟，是您走向革命道路的出发地。 1938年初，16岁的伯伯来到了北京西郊的门头沟煤矿做苦工。 　　北京西郊的门头沟煤矿早在宋、辽时期就有开采，明清时期成为京城主要燃料供应地。 　　门头沟煤矿是中国工人运动和革命斗争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其革命历史可追溯至20世纪20年代，涵盖马克思主义传播，党组织建立，抗日游击战和解放战争等多个阶段。 1920年，马克思学说研究会成员王复生受李大钊派遣深入门头沟矿区，调查并传播马克思主义，成为京西矿区革命火种的传播者。 1927年，中共北京地委建立门头沟特别直属支部，1931年成立党支部并组建赤色工会，领导工人开展罢工斗争。 1937年“七七事变”后，矿区党支部组织抗日游击队配合八路军创建平西抗日根据地，多次袭击日伪据点。 1938年3月，晋察冀军区第一支队政委邓华率领三大队进入平西斋堂川，创建了抗日民主宛平县政府，并创立了平西抗日根据地，成为中国共产党在北京郊区建立的第一个抗日根据地。 门头沟火车站 　　门头沟煤矿作为北京地区产业工人重要的集聚区，也成为最早接受马克思主义学说的地区之一，在中共地下党的领导下成立了工人俱乐部，开办了读书班，读报班，还开办了报纸《窑黑报》，《小工报》。 因为伯伯识字又爱学习，常常给工友们读报，很快接受了共产主义思想，秘密参加了共产党领导的“反日会”带领工友积极开展抗日活动，由于他的思想觉悟高，表现卓越，很快成为光荣的共产党员。 1939年，伯伯在一次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劫取了煤矿的大量物资（炸药等）转运到平西抗日根据地，他暴露身份后，带领工友奔赴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参加了八路军。 　　1940年，伯伯参加了百团大战，正太铁路破袭战，攻打井陉煤矿，因为他是本地人，熟悉环境和地形，做为侦察班长，他带领突击队处处走在前，每次都能圆满的完成任务。由于他在历次战斗中的优秀表现，所以，在战斗的间隙上级特批准了他潜回离驻地不远家乡探望家人。 奶奶突然看到了几年没有音讯的儿子喜不自禁，乡亲们也纷纷来到家里听伯伯讲外面的新鲜事，伯伯对大家说共产党是咱们穷人的队伍，只有跟着共产党才能赶走日本人，只有跟着共产党咱穷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受伯伯的影响，1942年，16岁的父亲参加了八路军，临行前，奶奶把他送到村口，抚摸着父亲青涩的头皮，泪眼婆娑地说：“到了队伍上好好干，打走了东洋鬼子和你哥一起回来，给你们娶上两房媳妇，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奶奶，一个贫苦的中国村妇，她明白：“没有国，哪有家！”不赶走侵略者，老百姓想过“安生日子”就是奢望！ 　　正太铁路乏驴岭大桥，是1905年由法国（D-）公司承建，采用十九世纪先进的锻铁技术建造而成，越南龙遍大桥，法国埃菲尔铁塔都是该公司使用同一种技术建造而成。 　　1937年日寇占领华北后，疯狂掠夺我国的矿产资源，为了保证正太铁路畅通，将山西的煤炭资源盗运到各出海港口转运回日本，日寇在铁路沿线派重兵把守，在乏驴岭大桥更是驻守重兵，还在大桥周边修筑了七座炮楼，两座地堡。 1940年8月，八路军百团大战，乏驴岭大桥成为正太铁路的破袭重点，伯伯和战友们乘大雨倾盆的良机，在午夜发起攻击，炸碉堡，炸铁桥，经过激战，消灭了守桥的日寇，当时八路军炸药奇缺，仅炸坏了桥头的附件部分，最后他们炸毁了桥上的路基和枕木，他们拆掉了钢轨，炸毁了车辆，炸坏了火车头，切断了日寇的运输线。 “当年鏖战急，弹痕桥头臂”伯伯，当我来到这里，抚摸着弹痕累累的桥柱；望着桥下滚滚东流的绵河水，仿佛听到了您和战友们冲锋的呐喊声，仿佛看到了您年轻的身影挥舞着大刀向侵略者的头上砍去！……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军民在敌后极端残酷的环境下，面对凶残的日本侵略者，毫不畏惧，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从太行山麓到冀中平原都成为抗日杀敌的战场。据统计，自1937年至1945年，晋察冀边区抗日军民就与日伪军作战3.2万余次，粉碎千人以上的“扫荡”110余次，消灭敌军35.1万余人，陈庄歼灭战，黄土岭伏击战……这些战斗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极大地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必胜信心。1945年8月15日，中国人民经过八年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在抗战八年里，伯伯身经百战，在抗日战争的烽火中锻炼成长，从班长、排长、连长，作战参谋，成长为八路军中优秀的指挥员。 　　石家庄劳工集中营，位于石家庄市裕华东路北侧平安公园一带，占地277亩。 1938年至1945年，日寇在此设立俘虏收容所，后改名劳工教习所、劳工训练所。这座血腥集中营及相关机构先后抓捕关押我抗日军民和无辜群众5万余人，其中2万余人被摧残至死或随意惨杀，约3万人被掠至日本或伪满洲国等地沦为苦工。 1945年，父亲在一次对日作战中不幸负伤被俘关押至此，当父亲辗转收到伯伯送来的衣物后，很快与狱中的中共特委取得了联系，他和狱友们坚贞不屈，喋血抗争，策划暴动，他们的斗争保护了更多的狱友免遭惨害，为迎接抗战胜利保存了力量。 　　1947年，伯伯的部队在平山县西柏坡休整，伯伯抽空回到家乡探望家人，他对奶奶和父亲说，很快要打大仗了，上级已经批准了他下连队的请求，全国就要解放了，再不下连队以后就捞不着仗打了，你们等我的立功喜报吧！ 　　据父亲回忆，伯伯曾在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司令部当过警卫员，下连队之前是营级作战参谋，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伯伯义无反顾地走向炮火连天的战场… 　　清风店烈士陵园位于河北省定州市西南合村，始建于1948年，2001年扩建。 清风店，伯伯生命永定格在25岁的地方… 　　清风店战役是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晋察冀野战军和地方武装，由朱德总司令和聂荣臻元帅指挥，杨得志将军率军在河北定县清风店地区歼灭国民党军的运动战，是围点打援的经典战役，此役共歼敌1.7万余人，击落敌机两架，活捉国民党第三军军长罗历戎。 　　清风店战役扭转了华北战局，20天后我军乘胜一举攻克了石家庄，将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完全连成一片，为我党我军把大本营移驻西柏坡并指挥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创造了有利条件。 　　清风店战役，伯伯所在的第四纵队作为主力部队担任主攻任务，我军在装备落后的情况下，用坚强的意志必胜的决心用血肉之躯战胜了国民党军美式装备的飞机大炮，在这场战役中第四纵队参谋长王春林、四纵队十旅参谋长钟天法，我的伯伯四纵某部指导员康满囤，和8841位战友为国捐躯！ 我的父亲是从战场上倒下的人堆里翻找，因为遗体很不完整，父亲在伯伯的领章上、胸牌后辩认出伯伯的名字才确认了遗体。由此可见，当时战斗又是何其惨烈！ 图中是我的父亲，晋察冀野战军第一纵队，开国少将萧文玖部。 伯伯，您知道吗？当您的弟弟知道您牺牲的消息后他强忍着悲痛，带着两名战士赶赴战场把您的遗体背回了家乡，您的遗体并不完整但他依然小心翼翼地将您安葬在祖坟里，那一刻他的心一定碎了，但他知道您是为了国家和人民而牺牲的，他强忍着悲痛，抠出嵌在你体内的炮弹片，捡起您身旁的子弹壳，擦干眼泪，把悲愤注入枪膛，追随着您的脚步，义无反顾地和战友们走向了解放全中国的战场！ 　　井陉县烈士陵园，位于威州镇三峪村，占地面积4050平方米，建筑面积450平方米，始建于2013年，这里安葬着93名革命烈士，其中有名烈士63名，无名烈士30名。“成千成万的先烈，为着人民的利益，在我们前头英勇地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 青山处处埋忠骨，无名烈士知多少？ 解放井陉煤矿无名烈士墓地 　　井陉县库隆峰，中共新华社广播电台旧址。 这里是伯伯和父亲当年分别工作和守卫过的地方。 铁路百年老站，娘子关火车站。 伯伯，正太铁路娘子关火车站，这一带是您当年拆铁路，炸碉堡，杀日寇的地方，解放后，正太（石太）回到了人民手中，您的弟弟是第一批驻守这里的解放军部队，他们守山洞，护桥梁，抓敌特，清残匪，保证了年轻共和国大动脉的畅通。 后来，您的弟弟和他辖区内守卫铁路的全体官兵集体转业到铁路公安局。 图中的“中国人民铁路警察”是我的父亲 娘子关铁路大桥 娘子关城堡之关楼 河北省唐县塔关村，1947年5月12日伯伯在这里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晋察冀烈士陵园位于河北省保定市唐县军城镇南关村，始建于1940年2月。在1941年，两次遭日军轰炸损毁，1942年边区军民进行修复，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多次拨专款组织修缮和扩建，定名为晋察冀烈士陵园。 白求恩墓：位于陵园中轴线，1940年竣工，墓门上方是“白求恩之墓”五个大字，两旁门柱上是舒同题写的挽联，墓门前左侧立着中共中央悼词碑，右侧立着晋察冀军区祭文碑，迎门而入是白求恩立姿塑像，像前是传略碑，像后是汉白玉墓。 柯隶华墓：建于1943年，规模和造型与白求恩墓大致相同，墓前两侧竖着毛泽东主席和朱德总司令悼念柯隶华的挽词碑。 烈士公墓：陵园北侧呈梯形的平台上立着几排金字塔型墓丘，这里安葬着36位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县团级以上的革命烈士。北侧碑廊的纪念碑上镌刻着2000多位唐县籍革命烈士的英名 狼牙山，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这里的抗日英雄，我们将永远铭记。 伯伯，我来到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把您的踪迹找寻… 伯伯，我沿着您的足迹，走过您战斗过的地方，山谷里战士们杀敌的呐喊在回荡，鲜血染红的旗帜在大地上飘扬！每一座陵园，都有您的战友在这里长眠，献花，脱帽，默哀，敬礼！有更多的无名烈士，他们为国捐躯，他们没留下名，可是他们留下了命！当年山河破碎，战火硝烟，如今麦浪滚滚，瓜果飘香，人民安居乐业，这一切，不就是您和无数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吗？由此我更加理解您义无反顾地走向炮火连天的战场，您是为了更早地迎接胜利的曙光！ 伯伯，八年前，我只是想给您找回一个名分；八年后，您给了我整整一条脊梁！我终于明白：英烈不只是石碑上的金字，是我们这些后来人，接过先烈手中的火炬，高高举过头顶去照亮更多无名者的名字，是继承先烈的遗志，完成国家伟大、民族富强的目标！“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易水河畔……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伯伯，您可听到了我的呼唤…… 　　这块质朴的像框，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井陉罗庄康氏家谱庙的牌位上，当我历经坎坷苦寻无果的时候，族人指着牌位上伯伯的名字对我说，你伯伯是咱们康氏家族的骄傲，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明，他烈士的身份我们永远都承认！ 族人的鼓励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力量，我下定决心，再苦再难也要在我的有生之年完成这个历史使命！ 　　这是1951年井陉县人民政府发的烈属证明书，因为发洪水，县里档案遗失，无法找到这张烈属证的存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2025年1月21日，我终于见到了这张1949年的烈士登记表，此时距发通知书已经过去了整整76年：康满囤，26岁（虚岁）河北省井陉县五区罗庄村，晋察冀野战军第四纵队，指导员牺牲时间地点：1947年5月12日，唐县七区塔关村 当我来到河北省唐县，竟没有找到塔关村。那是：？关村？经过查找，河北省唐县带关“关”字的村庄只有“东关”村和“倒马关”村，…………… 伯伯，当我在中华英烈网上看到您的名字时，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那一刻，我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您年轻而坚毅的面容，听到了您为国家和人民英勇奋斗的誓言。伯伯，您的名字终于被镌刻在历史的丰碑上，您的事迹将被后人铭记，这一刻，我想对您说，您可以安息了！伯伯，我从小就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您在我父亲的心目中是勇敢智慧、英勇无畏的化身，您为国捐躯的事迹永远是鼓舞我前进的动力。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老一辈人都已经作古，我也到了退休的年龄。2017年，我回到老家河北省井陉县想要为您的事迹留下一份记录时，却发现您的名字在烈士登记中一片空白，那一刻，我心如刀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伯伯您为国家和人民牺牲了生命，难道连一个名分都不配拥有吗？我不能接受，我不能让您的英雄事迹就这样埋没。于是，我走上了八年的追寻之路，这八年，我遇到了扯皮推诿，冷漠嘲讽，但是，更多的是同情支持和无私的帮助，他们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与善良，在此我要感谢帮助和支持我的好友、同学、族人和家乡的有识之士，感谢我所到之处的烈士陵园，纪念馆、档案馆，退役军人事务部的工作人员，是你们的支持与帮助，给了我走下去的决心和信心！伯伯，八年来我把您走过的路，走成了我自己的路，我把您没来得及看的新中国，捧到了您的面前，我把您被岁月冲淡的名字，一笔一画刻进了中华英烈网。伯伯您看，山河已无恙，万家灯火明，如今我站在您的墓碑前，不，您倒下的地方，隔着时空告诉您：您没来得及成家，我就把家安在您的名字里；您没来得及有后代，我就把余生过成您的血脉；您没有走完的路，我替您接着走；您没有看到的盛世，我替您睁大眼睛看！ 　　伯伯，最难的不是山高路远，档案尘封，最难的是奶奶和爸爸把对您的思念，硬生生按进了心底最软、最疼的那一块，从此闭口不提。 19951年，井陉县人民政府把盖着大红印章的烈属证交到奶奶手里，奶奶却把它放到炕席底下，再没往外拿过，她说，现在我们吃的饱，穿的暖，还过上了点灯不用油的好日子，还能向国家伸手吗？ 1953年，父亲随着工作调动带着奶奶迁到了山西太原，落户时那张烈属证就压在箱底，像一块烧红的炭，烫的他们不敢碰，更不能丢。 此后几十年，大院里的各种优抚待遇，他们从不伸手，他们宁肯把自己的日子掰成两半过，也不肯拿“烈属”这两个字去换一两粮，一寸布，于是民政局花名册上少了“河北井陉康满囤”这一行，档案馆里缺了那张“优抚卡片”，我的寻找也因此比常人难了十倍，百倍…可我从未怨过奶奶和父亲，他们用沉默守住了比待遇更高贵的东西---那是庄稼人对土地最朴素的敬畏：“国家已经给了太平，再不能多要一分”那是母亲对儿子弟弟对兄长最珍惜的纪念：“他用命换来的江山，咱不能拿他的名去换柴米油盐”所以，我才要跑得更远，翻的更深，我要把您被岁月悄悄抹去的名字，一寸一寸，从沉默里请回来；从泥土里扶起来；从山河里喊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您没有留下记录，是奶奶和爸爸把记录化作了骨气；不是您不配享有荣光，是他们把荣光藏进了血脉！ 伯伯，今天，我把烈士证明书，端端正正放在您的墓碑前，再摆上奶奶当年舍不得吃的大红枣，父亲珍藏了半生的子弹壳，我对他们说：“奶奶，爸爸，你们没向国家张过口，可国家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孩子，你们把思念珍藏了一生，现在，就让思念回家吧！”风儿掠过树梢，像奶奶轻轻叹了口气：“我的儿啊…”像父亲低声喊了一声：“哥哥…”伯伯，中华英烈网终于补上了您的名字，而您的名字，其实，早已写在了我们三代人的骨血里--康满囤烈士，井陉罗庄人，为国尽忠，为民尽孝，子孙永念！ 伯伯您知道吗？当年您倒下之后，您的战友接过您的旗帜继续前进在解放全中国的道路上，您的部队在清风店战役20天后解放了石家庄！1948年5月，您所在的第四纵队归属华北军区第2兵团建制，参加了平津战役。1949年初，第四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4军，隶属第19兵团。1949年4月，64军参加太原会战；伯伯，您知道吗？在解放太原的战役中，您的表哥（亲姑舅），就是从小你们在一起玩耍，最要好的三兄弟，张栓牛（井陉县五里铺人），1943年您带他参加八路军，参军后改名康栓牛，在这次战役中光荣牺牲了…这样，康氏三兄弟就有两个倒在了新中国成立的前夜……伯伯，解放太原后，您的部队64军随19兵团调归第一野战军，执行解放大西北的任务。1951年2月，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4军，参加抗美援朝战争。1954年10月，64军部及所属部队驻军东北安东。1955年，调大连。1970年，军部及190师调本溪。1998年，64军撤消。 伯伯，今年是抗战胜利80周年，国家要在天安门广场搞隆重的阅兵式扬我国威！伯伯您知道吗？天安门广场上英雄纪念碑上是毛主席亲自题写的碑文，是纪念您，还有您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友们，领袖称你们是人民英雄：“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三十年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如此碑文，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