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一日：在中巴公路上触摸山河与岁月

忆君追梦

今天开启帕米尔高原一日游。

其实，帕米尔高原一日是远远不够的。时间再紧，也得1到3日才能触及精华；若想深度游玩，4到7天甚至更久都不算多。所以，我们的行程注定只能是浮光掠影。

第一个目的地是白沙湖。

从喀什古城出发，大巴车穿行在喀喇昆仑公路上。导游简要介绍着这条公路：它是连接中国与巴基斯坦的跨境公路，起点为中国新疆喀什，终点是巴基斯坦塔科特，全长1032公里。因由中巴两国合作修建，它也被称为“中巴友谊公路”，是两国情谊的见证。这条公路从1966年动工到1978年竣工，整整耗费了12年。中国派出2.2万人次工程技术人员参与建设，其中130人永远留在了这里——平均每一公里，就有一位筑路者献出生命。和独库公路一样，这是一条浸透着故事的路，一条在艰辛中开出的奇迹之路。

同行的游客里有不少70多岁的老人。听说今天要到海拔3600米左右的喀拉库里湖，有人担心高反留在了喀什古城，也有人揣着氧气管坚持前行。一位老人说：“修这条路死了那么多人，去个湖不过海拔高点，又不会死人！”

车窗外，风景渐渐褪去了往日的生机。光秃秃的石头山连绵起伏，见不到一棵树木、一片绿草，只有沙山与土堆在风中沉默。这般萧瑟与荒凉，让人忍不住想起上世纪筑路时的场景：穿越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地质灾害频发，施工环境恶劣到难以想象。很难想象，当年的筑路工人是在怎样的条件下，一锤一镐凿出了这条天路。想到这里，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

车行100公里后，路边出现了红色的山体——那是奥伊塔克红山。再往前50公里，便到了盖孜检查站。过了检查站大约1小时，白沙湖终于出现在眼前。

白沙湖美得独特。碧绿的湖水像一块温润的玉，惹人怜爱；周围银白色的沙丘如同母亲的臂弯，轻轻将它环抱。湛蓝的天空缀着几朵白云，远处的雪山若隐若现，整个画面干净得像一幅油画。湖边的白色牦牛也很稀罕，在别处难得一见。牦牛的主人招揽着生意，骑在牛背上与湖水倒影同框，成了许多游客不愿错过的瞬间。

有人说，这里就是《西游记》里流沙河的原型。想象着唐僧师徒曾在此历经波折，故事与实景交融，更添了几分奇妙的吸引力。

离开白沙湖，大巴继续前行，没多久便到了喀拉库里湖。它比白沙湖更开阔，湖水清澈透明，蓝得与天空不分边界。远处巍峨的雪山，想必就是久闻其名的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还有被称为“冰山之父”的慕士塔格峰——三座雪山甘愿作背景，衬得湖水愈发灵动，粼粼波光随着风一漾一漾，晃得人移不开眼。和白沙湖不同，这里的湖边拴着不少骆驼和马匹，供游人骑行拍照。帕米尔高原本就是古丝绸之路的要冲，传说玄奘取经也曾涉足此地，或许正因这份历史的厚重，才让更多人执意要踏上这片土地。

只是一日行程，帕米尔的诸多精华终究没能触及：盘龙古道的蜿蜒、石头城的沧桑、木吉火山口的神秘、瓦罕走廊的苍凉、红其拉甫口岸的庄严……算得上是“见湖未见全景”，不免有些遗憾。好在心里装着那些曾在网上刷屏的画面：瓦罕走廊附近“祖国万岁”的大字，在雪山河谷间格外醒目；盘龙古道上那句“今日走过了所有的弯路，从此人生尽是坦途”，字里行间都是对前路的期许。也算聊以自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