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八）

崇毛敬鲁

（八）“把马大山押往县城，送到监狱，看他还敢不敢行凶！”李万财吩咐家丁。“是，东家。”两个家丁答应着。“大毛，二毛！”李万财朝院内喊道。“啥事，东家？”兄弟二人问道。“你们二人，把刘玉兰的尸体抬到马蹄山上，找个地方埋了算了。”李万财说。“好的，东家。”兄弟二人答应着朝老槐树方向走去。马蹄山坡。刘大毛兄弟挖了个坑，把刘玉兰尸体掩埋好。“嫂子，你死得冤呀，总有一天老天爷会劈死李万财这个该死的东西！安息吧，嫂子。”说完，兄弟俩朝坟头鞠了一躬，匆匆上了马蹄山。李万财家。李万财对家丁喊道：“阿三、阿四，快把马大山押往县城！”说着拿出一个信封：“把它交给县长大人。”去县城须穿过马蹄山上的一片树林，别无他路。阿三阿四押着马大山来到马蹄山。走着走着，不远处有一堆隆起的新土，那是刘玉兰的坟。马大山望了一眼新坟。“看啥呢，有啥好看的，一个坟墓？”阿三嚷道。“这是谁的坟，咋了，看一下还不行？”马大山说。“谁的坟，你还不知道吧，马大山，这就是你婆娘的坟，你婆娘勾引俺家老爷，无脸活在世上，上吊而死，俺家老爷大慈大悲，让人安葬了她。”阿三对马大山说。“啊！是俺婆娘的坟！”马大山吃了一惊，迈步向新坟走去。“马大山，快赶路！你要干啥？”阿三大声吆喝道。“干啥，俺要看看俺婆娘和她道个别，还不行吗？！”马大山瞪着眼睛，狠狠地瞅了阿三一眼说。“不行，就是不行，耽误了上县城俺俩个吃罪不起，走，快赶路！”阿三说。“奶奶的，你是人不？你还有良心吗？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马大山骂道。“咋，不服吗，老子看你欠教训！”阿三说着抡起拳头就要向马大山砸去。“大哥息怒，这马大山刚死了婆娘，让他瞧瞧坟墓倒也无妨，大哥，就让他瞧会儿吧。”阿四忙拦住阿三说。“看在俺兄弟面上，马大山，瞧瞧你婆娘的坟吧，要快，别磨叽！”阿三道。马大山跪在刘玉兰坟前，眼泪哗哗流下。“玉兰呀，俺马大山来看你了，你死得冤呀，李万财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把你活活逼死，上天理呀！咱一家妻离子散，这深仇大恨俺一定要报！此仇不报俺马大山誓不为人！”说罢，对着坟磕了三个头，说：“玉兰，保重，俺走了。”“别啰嗦了，赶路，快赶路！”阿三催促道。三人继续赶路，不多会来到一片密林前。“阿四，哥哥我的右眼皮直跳，心里头发怵头顶上冒冷汗，是不是要出啥事儿，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嘛，兄弟，我觉得……”阿三有些担忧地说。“大哥，你咋还信这一套，眼皮跳很正常嘛，俺眼皮也常跳，这么多年了啥事也没有，没事大哥，说不定到了县城县长老爷还请咱兄弟喝一盅呢，他和咱家老爷是连襟嘛。”阿四说。听阿四这么一说，阿三稍稍放心，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兄弟。”可是越往前走，阿三这心里直打鼓，感到事情越发有些不妙，右眼皮跳得越发厉害，心跳加速，头上冷汗不断冒出。“阿四兄弟，咱坐下歇会，俺心里直打怵。”阿三说。“大哥，你咋越来越胆小了，没事的，没事，再说咱怕啥，咱手里有枪，大哥，别怕，没事的。”阿四说道。“真的没事，兄弟？"阿三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大哥！”阿四给阿三定心丸。三人进了密林。“阿四兄弟呀，哥哥总觉得要出事。”阿三越来越忐忑不安。“没事哥，大哥！”阿四好似很有把握。话音未落，两人觉得脑后有股凉风袭来，两人本能地一转身。说时迟，那时快，两张铁锨迎面袭来。两人“哎呀”一声双双倒地，鲜血顺着头皮流了下来，两人挣扎一会便一动不动了。马大山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长工刘大毛、刘二毛兄弟，手持铁锨站在面前！“大山哥！”兄弟二人冲着发愣的马大山喊道。“两位兄弟，你们咋来到此地？”马大山问。“大山哥，俺俩救你来了。”两兄弟说着把马大山身上绳索解开。“多谢二位兄弟相救。”马大山说着就要跪下。兄弟俩忙拦住马大山，说：“大山哥，使不得，使不得！”兄弟二人捡起阿三阿四的枪支，对马大山说：“大山哥，听说离此地五十里的双龙山上有支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游击队，专打地主恶霸是咱穷人的队伍，咱投奔他们去吧，要不，咱真是没了活路了，大山哥。”“多亏二位兄弟出手相救，大恩大德俺马大山永世不忘！俺要回马蹄村，宰了李万财，给俺婆娘报仇！”马大山说。“大山哥，你此时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那李万财正张网等着你，你白搭上命也报不了仇。”兄弟二人苦苦相劝。“俺想那李万财一定会认为俺进了县城监狱被关起来了，俺突然杀回去，打他个措手不及！”马大山说。“大山哥，你一人势单力薄，去了还是被擒，李万财有人有枪，就是咱仨人都去，也无济于事呀，大山哥！"两兄弟说。马大山恩索了一会，说：“二位兄弟说得有道理，看来只有投奔双龙山了。”少顷，他下定了决心：“二位兄弟，走，咱们一块上双龙山！”三人消失在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