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我的父亲</i></p> <p class="ql-block">父亲是个地道的农民,也是一位有着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他长期在农村基层工作,当过生产队队长,大队革委会主任(相当于现在的村长)。七十年代,他还负责创办了大队木器厂和蚕桑场,并兼任厂(场)长。无论做什么工作,父亲都一心一意,尽职尽责,心里始终装着国家、装着集体、装着乡亲。</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父亲笔记:五十年代初周庄生产组查田定产数据</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父亲笔记:1961年周庄生产队"三包"(包工、包产、包成本)数据</i></p> <p class="ql-block"><b>农事安排,轻车熟路</b></p><p class="ql-block">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父亲一直是周庄、东万生产队的“当家人”。队长这“官”虽小,管的事却不少:全队的农业生产、上交公粮、政治任务,还有一百多口人的生计等。从全年种啥收啥、怎么轮作(茬口布局),到每天派谁干啥活,桩桩件件都得他操心。父亲干得轻车熟路,安排得井井有条。</p><p class="ql-block"><b>坚持原则,不徇私情</b></p><p class="ql-block"> 在粮食和分配问题上,父亲从不马虎。每年夏收秋收后,他总坚持先交足国家的公粮和征购粮,再留足集体的种子和储备粮,最后才分给社员。大跃进那会儿,浮夸风盛行,到处虚报产量,父亲却坚持如实上报,尽力保护集体和乡亲们的利益。三年困难时期,队里有人吃不饱,生产班子里的成员私下劝父亲:“人多嘴杂,咱们悄悄分点儿粮吧?”父亲每次都严词拒绝。</p><p class="ql-block"><b>大公无私,先人后己</b></p><p class="ql-block"> 1970年冬,上面征兵,大队有三个青年体检政审都合格,但名额只有两个。父亲当时有个已定亲的准女婿也在其中。他没有犹豫,把自己的女婿留了下来,把参军指标让给了另外两个青年。</p><p class="ql-block"><b>爱憎分明,守护集体</b></p><p class="ql-block">六七十年代,日子紧巴,偷拿集体东西的事时有发生,玉米、黄豆、山芋,甚至当柴火的穰草都有人偷。一到庄稼快熟的时节,特别是玉米、山芋能收的时候,父亲就成了庄稼地里的“守夜人”。他经常深更半夜出去巡查,有时一蹲就是半夜,甚至露宿田头。抓到偷盗的人,第一次大多是私下里批评教育;再犯的,要么扣工分,要么就在社员会上公开或不点名批评。为了守护集体财产,父亲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p><p class="ql-block"><b>性情耿直,不畏强权</b></p><p class="ql-block">父亲当大队革委会主任那会儿,每年冬天都带队去参加县里的水利工程,像淮河入江水道工程等。工程任务都是层层分下来的:县里分到公社,公社再分到大队。听父亲说,七十年代初的一年,公社一位绰号“蛮牛”的领导分任务,把一段又远又难挖、土方量还比计划多出五六十方的地段,硬塞给了我们大队。要知道,土方量本是按农田和人口算好的,这凭空多出来的几十方土,得一锹一锹挖出来,再爬坡挑到百米开外的堤上,得多流多少汗!虽说有点粮食补贴,也是杯水车薪,谁都不愿干。父亲觉得这太不合理,为了民工们的利益,他当场就跟“蛮牛”理论,要求任务重就该少给土方,至少不能超量。“蛮牛”却以“地段特殊,人多不好操作”为由,一口回绝。</p><p class="ql-block">父亲不甘心,一趟趟往工程指挥部跑。在工地上碰见“蛮牛”,也缠着要说法。不知磨了多了次,“蛮牛”总算松了口,答应多出的土方抵充下次的任务量,父亲这才罢休。可没想到,等到下次工程,“蛮牛”竟翻脸不认账了!父亲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就在会上当面和他争辩起来。“蛮牛”向来霸道惯了,见父亲竟敢在众人面前顶撞他,觉得丢了面子,大发雷霆:“这是公社定的任务!各大队必须无条件服从!愿干就干,不愿干滚蛋!”父亲也是个犟脾气,二话没说,头一扭就走了。</p><p class="ql-block">打那以后,公社的相关会议不再通知父亲参加,改由大队支书或民兵营长去,父亲倒也乐得清闲。</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父亲当年外出洽谈业务携带的部分介绍信</i></p> <p class="ql-block"><b>因地制宜,兴办企业</b></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初,县里兴起办乡村企业的热潮。父亲看准机会,召集大队里的几个木匠,办起了木器厂,自己兼任厂长。厂子主要从乡亲手里收购杂树,按客户要求加工成半成品,再卖到靖江、泰县、江阴这些地方。创业初期,父亲整天在外奔波,跑销路、谈业务,渐渐有了几个稳定的合作伙伴。厂子经营得挺不错,一直办到了八十年代初,为国家和集体都做出了积极贡献。</p><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中后期,木器厂走上正轨。这时,丝绸行业又红火起来,带动了蚕桑业。县里、公社都办起了缫丝厂,对蚕茧的需求猛增。父亲嗅到了商机,和大队干部们一商量,在大队东南角划出100亩地,从各生产队抽调了十多个人,办起了一个蚕桑场,父亲又当起了场长。经过两年努力,桑园连成了片,绿油油的覆盖了整个场子。养的蚕一年比一年多,场里盖起了六间敞亮的大瓦房专门养蚕。他们还搞罾网捕鱼、养兔子等副业,把这个小小的蚕桑场办得红红火火。</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