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徐州的版图上,有一处山水秘境藏着穿越千年的对话。这里不是声名显赫的名山胜水,却因一位圣人的驻足,让奔流的河水都成了会说话的历史——它就是徐州吕梁洪。</p> <p class="ql-block">两千多年前,孔子带着弟子周游列国,从鲁国曲阜一路南行,踏入了徐州地界。当车马碾过彭城东部的土地,吕梁洪的壮阔突然撞入眼帘。要知道,孔子常年居于曲阜,看惯了泗水的温婉流淌,而眼前的吕梁洪,却是另一番天地:泗水在此处陡然收束,急流如脱缰野马,裹挟着雷霆之势撞向岩石,飞起的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轰鸣声响彻河谷。</p> <p class="ql-block">正是这股野性的生命力,让孔子久久伫立。他望着河水不舍昼夜地奔涌,想起自己颠簸半生的列国之旅,想起那些未竟的理想与使命,一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从心底涌出。这不仅是对时光易逝的慨叹,更藏着对“生而有涯,学无止境”的顿悟——就像徐州这片土地上的山水,看似沉默,却在奔流中写满了启示。</p> <p class="ql-block">更让孔子称奇的,是吕梁洪里的一个身影。那人在浪涛中起伏腾跃,时而被卷入漩涡,转瞬又从浪尖钻出,披散的头发被水汽打湿,却嘴里哼着徐州方言的小调,自在得像水中的游鱼。起初,孔子以为是有人溺水,忙让弟子沿岸呼救;可定睛一看,那人踏水的姿态分明带着韵律,哪里是挣扎,分明是与水共舞。</p> <p class="ql-block">等那人从容上岸,孔子上前请教“蹈水之道”。汉子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着说:“吾生于凌而安于凌,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意思是,他生在水边(古时吕梁一带称“凌水”),早已习惯了水的脾性;在水里泡大,与水相处成了本能,不必刻意琢磨技巧,一切都是自然而然。</p> <p class="ql-block">这番话让孔子豁然开朗。原来所谓的“道”,从不是书本里的玄奥道理,而是像徐州人侍弄庄稼、渔民熟悉水性一样,在日复一日的实践里慢慢沉淀。就像吕梁洪的水,千百年冲刷着岩石,才造就了如今的河道;就像徐州人骨子里的韧劲,也是在这片山水里,在世代相传的生活里,慢慢熬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如今的吕梁洪边,奔涌的激流早已归于平静,曾经惊涛拍岸的壮阔成了老辈人嘴里的传说。但那些与孔子相关的印记,却从未随水流淡去——</p> <p class="ql-block">“悬水村”的老槐树下,还能听到老人讲孔子观瀑的故事,说当年圣人就站在村口的石阶上,望着瀑布出神;“晒书山”的石坡上,夏日的阳光依旧炽烈,仿佛还能看到孔子的弟子们铺开被浪花打湿的竹简,让字里行间的智慧跟着阳光一起晒干、沉淀;“圣人窝”的街角巷陌,似乎还飘着当年孔子与村民畅谈的笑语,他借宿于此,传道授业,把智慧的种子播撒在寻常巷陌 ,把“仁”与“礼”的道理,融进了家长里短的乡音里。</p> <p class="ql-block">如今,吕梁的名字依旧,而流传下来的,何止是地名?是“逝者如斯”的惜时之悟,是“实践出真知”的处世之道,更是那份在生活中用心体验、在实践中不断成长的智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吕梁洪中的“蹈水者”。面对生活的激流,不必畏惧,不必慌张。像那位水中之人一样,在日复一日的经历中,熟悉它,适应它,最终与它共舞。毕竟,真正的答案,从来不在远方,而在脚下的路、手中的事、心中的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