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风情

张坤荣

《住民宿》 离开了“海天佛国”的普陀山，经宁波乘公共汽车前往天下闻名的雁荡山。由于在杨梅岭隧道一辆满载啤酒的拖拉机与货车相撞，道路一时被阻，我和爱人被耽搁了两个多小时，故到雁荡山边的小镇白溪已是晩上十点半了。下了车，四周黑漆漆的，多亏同车的一位妇女把我们领到一家私人旅店。　　那位妇女与旅店老板很熟，经过一番介绍，旅店老板把我们领到三楼卧室。卧室很宽敞，一大间房里放着两张床铺、两张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写字台、还有电风扇。房钱是每人伍元一晚，我和爱人两人住这么一大间，每晚也只需付十元钱，凭良心讲，这样的陈设，房钱是不贵的，但奇怪的是旅店老板也不查看我们的身份证，也无须登记，就让我们住下来了。　　老板把我们领到二楼的洗澡间就离开了。洗澡间也很讲究：一个浴缸、一个抽水马桶、一个洗脸池、马赛克的地面、白瓷砖的墙，不过奇怪的是既然这是男女公用浴室，门上却没有插梢，你说有多不方便？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呢。清晨三点钟，马路上的“飞托”（一种带帐篷的三轮摩托车）突突声把我们从梦中惊醒了，接着是“飞托”声不断，一直闹到天亮。我起床后找不到老板，摸到楼下餐厅，只见大门上一把大铁锁把我们锁在整幢房子里。餐厅里老酒、雪碧应有尽有，看来老板是不怕我们“偷吃”的。　　我在楼上楼下兜了个圈子，不见旅客，不见老板。忽然从一个房间里传来了哼小曲的声音，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有个小青年正在擦皮鞋，自称在杭州啤酒厂工作，是来要帐的。 隔了一会，大门开了，老板出现了，他帮我们找到了去大龙湫开“飞托”的小伙子，帮我们讨价还价，以最低价乘车，生怕我们吃亏。 住店不登记、浴室门没插梢、老板锁旅客，你说怪不怪？ 《大龙湫》 我们从白溪乘“飞托”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风驰电掣般地直奔大龙湫，路两旁都是崇山峻岭。到了大龙湫售票处，我们刚下车，一位背照相机的皮肤黝黑的乐清姑娘就姗姗地迎了上来，一再要求当我们的免费导游，条件是到了大龙湫给我们照相。我们在她的陪同下，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时而涉过一个石磴一个石磴的小溪，时而观看着两边的奇山异石。 免费导游给我们时时指点着：这石头是狮子观球，那石头是猫捉老鼠，同一块石头，从不同的角度看，呈现出不同的形状，经她一指点，一讲解，的的确确活龙活现，越看越像。 到了大龙湫，仰望高空，一条瀑布从百丈悬崖上飞流直下，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声音。瀑布下是一潭碧水，最深处有三米，可以在里面游泳。潭上还有两个竹筏，可供人照相。乐清姑娘给我们照完相，就招揽其它顾客去了。　　坐在潭边，欣赏名人石刻，一阵阵凉风袭来，感到格外惬意。 《山里人》 从大龙湫到大龙湫售票处，沿山道旁，时而设有买西瓜、五香蛋之类的小摊。 游完大龙湫，我已饥肠漉漉，来到路边的一个小摊旁，摊主是一位老妪，她告诉我已七十五岁了，从来不生病，一大早跑了七里地来这里设摊，接着拿起一个毛竹筒，对准烧五香蛋的炉子咕咚咕咚地吹起来。 五香蛋比南京便宜，三角钱一只，她尽量挑大的卖给我们。西瓜也只有三角钱一斤，我买了半只，她拿起秤秤了秤，一斤一斤地数着，然后拿起秤给我看，而且超过的零数一两不算我的钱，绝没有城市中有些小贩的市侩气，总之是规规矩矩地做生意，规规矩矩地赚钱。一不小心，我挖的一小块西瓜滑到地下，她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表示非常惋惜。　　告别卖蛋老妪，走不多远，我看到一位老汉在破旧的院落门口纳凉。他问我要不要买茶叶，接着他从家里拿出一个饼干桶，从桶里掏出用塑料袋包扎的龙湫茶。我刚才在大龙湫茶亭里看到这种茶叶三十五元一斤，而他却以二十元一斤卖给我了，他说这茶叶是从观音峰上采的，都是嫩叶，泡起来碧绿碧绿，喝起来一开始有苦涩味，细细品味却有甜丝味，很解渴。昨天一位老和尚刚从他那里买去几斤茶叶，钱是随便给的，今天把茶叶便宜卖给我这位南京客人，目的是为了扬扬名气，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把头一昂，响亮地回答：“刘民生！” 《观飞渡》 到雁荡山旅游，可别忘了看雁荡飞渡。在天柱峰、展旗峰下，划出了一块空旷地，当然是观看飞渡的最佳地方，我和一群旅游者付了钱，才能舒舒服服地坐到竹椅上，翘首仰望峰顶。 上午十点半，突然，天柱峰顶响起了几声爆竹声，一阵硝烟过后，两个穿红上衣的小伙子出现在峰顶。只见一个小伙子手拉一根绳子，从悬崖峭壁上往下荡，两脚在山崖上一蹬一蹬，身子在空中一荡一荡，时而立住采药，时而雄鹰起飞，时而凤凰展翅，时而猴子捞月，一个惊险的动作，令游客瞠目咋舌，他从天柱峰顶一直荡到天柱峰下。 又是几声爆竹声，从天柱峰顶与展旗峰顶架起了一条绳索，另一个穿红上衣的小伙子从天柱峰顶出发，援攀绳索，慢慢地往展旗峰飞渡。一会儿倒挂蝙蝠，一会儿高空飞轮，一会儿两手摊开，两脚一分，人在绳索上出现一个“大”字，又一会儿放起一阵阵鞭炮迎宾，空中硝烟弥漫，礼花缤纷。我们仰望空中，只见一个小红点从天柱峰沿着绳索缓缓移到展旗峰，精彩极了。 又是一阵爆竹声，飞渡表演结束，但雁荡山民的骠悍身影却久久地留在我的脑海中。 《吃小吃》 看完飞渡，游完小龙湫，迎面又来了一位姑娘邀我们上她的餐馆吃饭。我问她这餐馆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她说是公家的，可是是她承包的。 餐馆里放着十多张桌子，可偌大一个餐馆，客人只有我和我爱人，我爱人要了一盆炒米粉干，我要了一盆面条，里面的厨师却说：“要么都吃米粉干，要么都吃面条，多省事呢？”我说两人口味不同，承包人也就嘱咐厨师按我们的要求做了。 一会儿，一大盆米粉干和一大盆面条端上来了，上面的作料很多：有肉丝、蛏子、青菜，可是一品尝，真叫人难以下咽，肉丝硬梆梆、蛏子连壳炒、青菜苦济济...... 用完餐，我向承包人提了条意见：“你们的面条、粉干量多，作料也很多，成本高，但味道较差，如果你们改进一下烹调技术，味道做得好一点，量少一点，价钱不变，你们不是可以多赚钱了吗？”她听后连声道谢！ 《中折瀑》 骄阳似火，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拾级而上，来到一个小亭里小憩一下，然后拾级而下，几经转弯，忽然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个山洼里，纷纷扬扬的雨点从悬崖上洒下来，这就是雁荡山有名的一景——中折瀑。　　如果与大龙湫的相比：大龙湫的瀑布似布，中折瀑的瀑布似雨；大龙湫下面的潭最深处有三米，中折瀑下面的潭很浅很浅；大龙湫一面悬崖，中折瀑三面悬崖，大龙湫古人题词多，中折瀑革命家题词多。　　纷纷扬扬的瀑布雨洒下来，一颗颗似晶莹的明珠，这时我用双手捧一下中折瀑洒下来的水，用毛巾在浅浅的潭中湿润一下，洗一把脸，顿觉心旷神怡，暑气全消。 我们绕潭慢慢走着，欣赏着这大自然赋予人间的美景。 《观音洞》 合掌峰半山腰，有个观音洞。走进洞内，两座陡峭的山峰像两个手掌合在一起，顶端有一条缝，能望到瓦蓝瓦蓝的天空。一座座殿宇从下一层层迭上去，下大上小，正殿在最高处。 每层殿外都有栏杆，凭栏远眺，能望到洞外，绿山青树，阳光灿烂。俯视洞底，石级陡峭，游客接踵而上，气喘嘘嘘。 有人说观音洞是天然的，也有人猜测是人工雕凿的，据我看人工很难开凿，不过洞内层层殿宇确确实实是人工造就的，可见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 洞内很阴凉，不时有凉风袭来，殿内香烟袅绕，僧尼经声不断，钟鼓齐鸣。 每至傍晚，霞光普照，据说合掌峰很像夫妻，故合掌峰又名夫妻峰。 进入洞内，变幻莫测，如进入西天极乐世界一般，乐而忘返。 真是天生一个观音洞，无限风光在洞中！ 　　雁荡风景，贵在天然，雁荡人民贵在质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去雁荡走走，到那时，你更将会领略到高接云表的山峰、秀丽奇幻的瀑布、移步换形的奇石、幽深曲折的洞府的美景，你更将会领略到雁荡人质朴、骠悍的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