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和风细雨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美篇号:28789395</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字/图片/编辑: 和风细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距汉阴涧池镇以北5公里的地方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石桥,形似马鞍,这地方叫马鞍桥。在桥的上方有一个大院子,里面住着龚家八兄弟,这院子叫龚家院子,我的父亲1933年就出生在龚家院子。在院子下面的河对岸,是河流冲积成的一大片稻田,这稻田是爷爷的,租给了本家二公耕种,爷爷婆婆领着四儿一女在涧池集镇的一间商铺做小生意,维持生活,父亲在家排行为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谁曾想世事无常。父亲还没成年,十一岁时没了婆婆,十六岁时又没了爷爷。最可怜的是九岁的三叔和五岁的四叔年幼无法在家生活,只能投靠寄住在亲戚家,大姑嫁给本县洞河李自定姑爷,父亲依靠一点地租和大爸的扶助,维持生活读书,姊妹五人各散四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49年迎来了全国解放 ,新中国成立后为父亲带来了生机。1951年,安康地区招收干部培训班学员,父亲报了名,参加培训结束后,父亲招入安康日报社,成为报社记者。在报社,父亲爱上了同事,1953年与母亲结婚成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婚的父母乘船回了一趟湖北老均州,父亲见到了外公王维新。母亲是投身革命离家四年后第一次回娘家,外婆给了百子图真丝被面做祝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母探亲回家后,父亲担任了《安康日报》农业版主编,又添了哥哥和姐姐,雇请保姆彭婆带孩子,工作家事还算和顺。</p><p class="ql-block"> 到了1962年,国家经济形势困难,父母亲面临工作调动,父亲调入汉阴县委办任秘书,母亲调入汉阴县采购经理部任会计。当时,哥哥六岁,姐姐两岁,需人照顾。于是, 父母商定带彭婆到汉阴一起生活,并认做娘。彭婆很高兴,卖掉了自家的一间房屋,挑了几件家具和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在汉阴县城康家巷租到了房子。房东叫涂维余,是个泥水匠人,靠修建房屋养活妻儿。他的妻子叫刘家秀,有一儿两女。涂家是独家院,大门边有一间瓦房,租给了父亲,年租金12元。中间是院子,房东住后面房子。这里的居住环境在城中心,离父母单位较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大约是1962年10月,我们搬到了汉阴县城康家巷。母亲在旧货市场买了一个红色土漆大柜,一张八仙桌,和着父亲的两个书柜,彭婆的鸭子床,踏脚凳、箱子、洗脚盆、面缸就是全部家具。租用的一间瓦房用竹笆隔出二米宽做厨房,就是我们一室一厨的家了。不久母亲添了我。</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在新单位上班,没有多少时间照顾母亲和我,母亲产后也因单位工作任务,没有时间喂奶。那时的我,明显营养不良,人瘦头发很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与此同时,大爸被下放回到农村,没了工作,他带着妻子和三个女儿回到马鞍桥,无力供养四叔读高中,担子落在父亲肩上。父亲曾对四叔说:“只要四弟愿意读书,就供养,每月给8元生活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年后,四叔高中毕业。父亲为他联系到宁陕农场工作。1979年,阳安铁路招工,父亲为四叔报名,成为铁路工人,后进入铁路子弟学校,转为教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住在老家农村的三叔,让父亲时时放心不下。尤其是1970年以后,三叔的妻子三妈过世,三叔得了重病,家里看病和养育子女都要钱。逢年过节,父亲就为三叔家备下米、面、肉、菜、洗衣粉等,捎信让堂哥来挑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视兄弟姊妹如手足,视侄儿、侄女如己出,尽力帮助着他们。老家的十几户亲戚若是进城买卖东西常到我家,父亲总是亲切地唤着他们的称呼,留他们吃罢便饭再走,家里常有客人来。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疼爱兄弟,善待亲戚家门,在家门中受到尊敬爱戴,每逢父亲或是我们回老家,亲戚们放下手中的活,赶来和我们拉家常,争抢着接我们到家吃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是当家人,管着家里的吃穿用度。每到月初,领了工资,父亲就安排全家人一起到粮店买粮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了粮食还需柴火来煮,六十年代烧柴,父亲在街上买,两块钱一百斤。后来,柴价越来越贵。父亲就找熟人到宁陕去捡柴,每年去一次,用汽车拉回来后,锯成小段,码成柴墙,供家里烧水做饭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进入七十年代,邻居们都烧起了石炭,父亲和母亲借来架子车,到扣家沟炭洞拉石炭,陡坡土路全靠人力。傍晚,父母亲拉炭回家,和家里人说着路上的惊险冲车,母亲险些被压,一家人惊出阵阵冷汗……从此,父母再不到炭洞拉炭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管着家里的各项主要开支,有时,母亲和父亲争着花钱,要为我们买布做衣服,父亲说顾嘴比穿衣服重要,母亲说得多了,就扯布给我们做衣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日子就这样过着,到1967年初夏,家里添了妹妹。1968年武斗开始了,父亲带着母亲、哥哥和我躲到恒口二中,几天后,又躲到老家马鞍桥,彭婆带着姐姐留在家里。武斗结束后,我们回到家里。造反派头头带人抄了我们家,一时间家里吃用都缺。父母想办法保一家人吃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后来的运动中,父母都受到影响。父亲在单位学习结束后,面对斗来斗去的文稿心生厌烦,在朋友的帮助下,学会了木匠,为家里制作了小方桌、火盆架子、圆桌、床头、衣柜子、碗柜、躺椅、小椅子等家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1年父亲由县农业局调入水电局工作。父亲工作单位变了,家里也发生了变故。彭婆身体一月不如一月,到1972年,卧床几日后逝世,享年八十一岁。彭婆临终前恋恋不舍望着床头挂着的布壳子,流着泪。母亲一边替彭婆擦泪,一边对彭婆说:“娘不要难过,以后孩子们穿的鞋子买一些,我学着做一些,不会让孩子们打赤脚。”彭婆方闭眼断气。父亲把她安葬在县城北坡菩萨泉附近。</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彭婆离世后,料理家务就落在了父亲的肩上。父亲除了上班,回家还要做饭,他总是提前把菜洗好切好,装在小盆里,回家就炒菜做饭,半个小时,就能吃上饭。父亲还让姐姐学着一起做,夸赞姐姐“我的大女儿有用,做的菜好吃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天下午,父亲听说李家<span>巷</span>铺不租房给刘家,把刘家的家具摔到街上。父亲感觉租住房子不是家庭长远的事,和母亲商量打算在县城里买房子。父亲多方打听,买下了体育大操场旁边的住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本想住着自家的房屋能安心踏实,谁知是选错了地方。我家的一间半住房,三面墙与别家相邻。靠东的邻居老头让父亲改入户门,北面的邻居在窗下养猪,这里五户人家共用一个厕所,共用两条出路,人口稠密,环境卫生很差。邻里之间、家庭之中吵架骂人如同家常便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们在这里住了三年半,父亲终因积劳成疾,离世而去,终年四十三岁。父亲逝世后,母亲卖掉了房子,带着我们姊妹四人住到了母亲工作单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离开我们已四十九年,但姊妹们在一起时常念起父亲。父亲在县级领导和同事们的口中是“摇笔杆子的人”,在亲戚家门中是情深义重,在母亲心中是共同生活的依靠,<span style="font-size:18px;">在儿女心中是宽严有度、教子有方的好父亲,亲爱的父亲,您的儿女们永远怀念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