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味道】割舍不断的山芋情

笑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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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自拍+网络（致谢）

有人问我“你最喜爱的食品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山芋”。它虽不是什么高档食品，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充其量只属于主食的替代品，宴请待客上不了桌面。可我对它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感，这种情感始于童年。

我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从我记事时起，由于那个年代的特定原因，人们还在为温饱问题发愁，只好以山芋、瓜菜当主食，用树皮、野菜充饥，很多人患上严重营养不良和“浮肿病”。人们为了度过粮荒，想方设法在家前屋后种植生长周期短，见效快的瓜果蔬菜。由于山芋产量高，口感好，易保存的特点，生产队里和农家的自留地把山芋作为主要农作物来种植，山芋成了人们的主要口粮。

山芋的烹调可焖、可蒸、可煮、可烤、也可生吃，口味各有特色。主要表现为香甜软糯、细腻温润，尤其在煮熟或烤制后，甜香更突出，形成独特的风味层次。由于山芋品种的不同，口感各异。一种白皮白瓤的山芋含淀粉量高，蒸煮食之，味如板栗；红皮橘红瓤的山芋肉质细腻无丝，蒸煮烤均可，温润香甜；黄皮黄瓤的山芋含水分量高，可生吃，脆嫩爽口，如同水果。

山芋的味道虽好，可天天吃、顿顿吃，也有厌倦的时候，主要是吃山芋后有烧心、反酸、嗳气的感觉。为此，人们改进烹调方法，将山芋与大麦糁子、玉米糈子这些主粮参合起来做成山芋粥、山芋饭、山芋糊子、山芋饼，来调节人们的胃口。还把山芋制作成淀粉，用来制作粉条、粉丝、粉皮等，什么粉条炖肉、乌子烧粉丝、凉拌粉皮等，成了待客的下酒菜，而山芋茎炒菜，山芋叶子烧汤，黄瓜丝拌凉粉等是整个夏秋季节农家餐桌上的常见菜肴。

山芋对土质要求低，耐旱、耐肥、耐贫瘠，只要有土扎根，就能长出山芋。人们在麦收后，将麦茬地深耕起垄，垄宽约55厘米，垄高约30厘米，株距约30厘米栽插山芋苗。山芋藤紧贴地面，一个节一个节地扎根，待到藤蔓封行时，要进行翻藤。这项劳动一般都是我们这些放暑假在家的孩子来完成。翻藤时见到山芋根部土壤开裂的，便偷偷摸摸用手抠出山芋，擦去上面的泥土，背着人啃了起来。当然，这要是被大人发现了，是要挨骂的。

待到深秋，到了山芋收获的季节，生产队里把田里的山芋收完运出后，全村的男女老少就迫不及待地涌进田里，用锹挖锄刨，把整个山芋田翻个遍，捡拾那些遗漏的山芋和藤蔓处结出的细小的山芋，拿回去后切成细丁，晒干后即成家庭主食。

生产队里把收到手的山芋，选出品相好、大小一致、没有碰伤和破损的山芋作为山芋种贮藏，其他的作为口粮按照人口和工分值分到各家各户。山芋不易久放，尤其是冬季，一受冻就会生黑斑和腐烂，最好的办法就是晒山芋干子。因此，一到这时候，村子的路边、空地里、家家户户房前屋后撒满了山芋干。我妈妈比较讲究，让我们刮去山芋外皮，吹干后在山芋两头剖上几刀，用绳子挂起来晒，这样的山芋干干净，遇到阴雨天气好收，吃起来也方便。

到了冬春季节，山芋干就成了农家的主食，山芋干子粥，山芋丁子饭，填饱了人们的肚皮，解决了人们的饥饿问题。而山芋干子也成了孩子们最好的零食，上学时总得抓几个放到口袋里，待到放学时，肚子饿了，拿出来走一路吃一路，吃得津津有味。

自从当兵离开农村之后，山芋、山芋干成了稀罕物，很少出现在我的餐桌上，可我对它的思念是那样的挥之不去。有时出差在外，闻到烤山芋那种特有的香味，我便会买上一个，品味童年时代那种特有的感觉。

如今，人们不再为温饱问题发愁，反而为营养过剩、过度肥胖、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而担忧。山芋因具有通便排毒、降血压、保护心血管、延缓衰老、帮助减肥等功效而成为最受人们欢迎的健康食品之一。对我而言，它只是我对童年、对家乡、对那个特定年代的怀念，是一种情感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