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弯弯》众口说”之九：于蜿蜒山道间，寻向善之光 袁娟

谭谈

（2006年，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12卷本《谭谈文集》。《山道弯弯》收在文集中的中短篇小说卷1中。《山道弯弯》用做卷名，印在封面上。）

（几年以后，湖南文艺出版社又出版了《谭谈文集》第13卷。）

中篇小说《山道弯弯》以寥寥数人，勾勒出一幅人性群像的生动画卷。故事里，金竹与二猛如山间清泉，澄澈明净，流淌着勤劳朴实、忠厚善良的品质；而凤月母女及秃二叔则似幽谷暗影，处处显露着贪婪自私、嫌贫爱富的市侩。

善良如竹，清逸挺拔

金竹，世间难得之贤女子也。她如传统村姑般，经人说媒与矿工大猛见过一面便定了亲。当筹婚之际，大猛母亲病重，她毅然倾囊救治婆婆，无视旁人之言，毅然于家境艰难之时踏入此门。这一决定，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债台高筑。然而命运多舛，婆婆故去不到一年，公公也撒手人寰，留下未竟的心愿。

金竹与大猛夫妻俩为了小叔子二猛的婚事，省吃俭用。在农村地区，婚姻成本普遍高昂，彩礼、购房、购车、操持婚礼等开销使得许多家庭背负沉重债务。然而，金竹和大猛夫妻俩通过辛勤工作和节俭生活，不仅还清了债务，还为二猛的婚事攒下了钱财。金竹更是热心地请人将表妹介绍给二猛，还请人修缮房屋，为婚事做足准备。谁承想，大猛突遭矿难，永远离开了这个家，给本就艰难的家庭又一记重创。

在这绝境之中，金竹本有改变命运的机会——顶职。但她在一番思想挣扎后，毅然将这个机会留给了二猛。一次次抉择，她皆以他人为先，这般毫不利己的精神，怎能不叫人肃然起敬？

（1999年，作家出版社出版的8卷本《谭谈文集》。）

　　感恩似松，坚韧正直

二猛将嫂子的为人处世看在眼里，打心底里敬佩。大哥离世后，嫂子独自抚养欢欢，生活愈发艰难。二猛对嫂子心怀怜惜，每逢休息日，他总是舍不得花车票钱，选择步行回家，主动帮嫂子操持家务，还将自己的工资悉数交给嫂子打理。他记得大哥生前想为妻儿买衣服的心愿，用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完成了这份遗憾。如此顾家、懂得感恩的好男儿，恰似山间挺拔的青松，坚韧而正直。

人性之暗，丑陋可憎

与金竹、二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秃二叔和凤月母女。秃二叔待人唯“亲疏”是从，毫无道义可言。大猛遇害后，在顶职一事上，因与二猛有远房堂叔的关系，便多次暗示二猛抓住机会；而在二猛与凤月的事情上，因身为凤月姑父，关系更近，便处处偏向凤月。凤月担心二猛下井危险，他竟首先想到若二猛遇难，凤月便可顶职，成为有固定收入的工人，甚至能攀附更好的对象。这般言论，出自长辈之口，实在丧尽天良。后来二猛为救凤月摔伤，医院诊断可能致残，凤月嫌弃，他立刻将凤月介绍给鳏夫赵科长。如此见风使舵、毫无底线的行径，将秃二叔矮小身躯下的丑恶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令人作呕。

凤月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内藏懒惰、自私、贪婪、无情无义的灵魂，与母亲如出一辙，令人反感。经由秃二叔牵线，她与二猛相识，起初两人关系热络，如胶似漆。当她选上代销店营业员，自觉身价倍增，便要求婚事需千元操办，二猛对这种“商品”般的婚姻厌恶至极。得知二猛顶职后将远离危险的矿井，转而驾驶电机车，母女俩的态度

急转直下，迫不及待想要促成婚事，甚至大方提出免去彩礼的要求。然而，当二猛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毅然决然地回到井下采掘一线时，凤月的态度瞬间‘恢复原状’，不仅收回了之前的承诺，还提高了婚事的门槛。最后，在照顾受伤的二猛时，她失去耐心，得知二猛腿可能瘸后，竟决然离去，嫁给张科长，追求所谓的“幸福”。她全然不顾二猛是因扑灭她不慎引发的火灾，而从高高的屋脊摔落致残的事实，心中没有丝毫的悔恨与悲悯。

《山道弯弯》里的山道，蜿蜒曲折，恰似人性的幽径。金竹与二猛在这幽径中坚守善良，如明灯照亮前路；而秃二叔与凤月母女，则在黑暗中迷失，尽显人性之恶。这曲人性的赞歌与悲歌，在山道间回荡，让我们在感慨之余，更懂得向善而行的珍贵。

袁娟，小学语文教师，每天在课堂上和孩子们共同成长。工作中越发感受到知识储备的重要性，也希望用更丰盈的内心为孩子们树立榜样。加入读书会，期待和大家一起阅读、交流，碰撞思想火花，共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