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年明月

当我继续坐在这里的时候，大脑还是有点昏昏沉沉。不过比起昨天回家时的那个情况，已经今非昔比。这两天的场景我已经不记得了，好在听了儿子的叙述还有监控的复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毕竟我的逻辑思维已经成了一种自然的应急反应。事实证明，我没傻，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比我聪明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有一点可以证明，我还是属于那个被上天无数次照顾和怜悯的千分之一；尽管多舛和劫难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猛不丁提醒我一下，可我还是一次次的躲过了劫难。不知道是我的命硬，还是列祖列宗们为我积攒的福报，足以让我平安渡过难关；总之，我还是在一次次的劫后余生里，和死神擦肩而过。当大风袭来，暴雨倾盆的时刻，我忙不迭的去关那些敞开的窗户，我知道以这么大的雨，一定会吹到屋里。这已经成了我的基本应急反应。这个程序我已经不记得了……因为从大雨开始到之后的事，大脑，已经成了空白。儿子说他在一楼听见了声音很大的倒地撞击声！后来我翻看监控录像，的确声音很大，外面院子的监控里，声音清晰可闻。我想这个儿子还是很机敏的，依他的性格，素来与他的父亲一样的马大哈，不操心。但也许是心灵相通吧，听到声音的他，感受到了异常！要知道那个时候不比寻常，因为暴雨倾盆，风声如啸，更为要命的是~房上的瓦片不时掉落！所以在各种叮叮咣咣的声响里，能捕捉到父亲的异常，我只能说“儿子是亲儿子，没啥含糊的！”尽管对他的玩游戏很是恼火无奈，但这小子每一次成绩的名列前茅，又让我无语。其实从摔倒开始，再到儿子扶我起身坐下，都不记得了。我连自己出了什么状况，都一无所有；只是奇怪的顺从着儿子的安排，有些茫然，有些懵懵懂懂，甚至有些好奇。这个症状，其实就是脑部撞击后初期反应，断片了，然后开始魂游天外。事实上这个时候的肉体，是迷瞪着，像是有点孩童的智商和好奇，甚至有些茫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然后开始好奇的问他“这是咋啦这，为什么扶我？”也就在这种茫然无知的提问中，儿子开始惊慌失措；他猛然醒悟，是摔倒的撞击让父亲失去了记忆，他断片了！……16岁的他茫然而无助，他是没有这个经历的，尽管我时常提醒他自立自强，因为他的父亲像他这个年纪，已经工作了四年……于是他把电话打给了他的姐姐，那个跨越白山黑水之间，远在关外的姐姐求助。我在一种魂魄漂移的梦境里，如梦似幻般的看着这一切，想阻止这种大动干戈的场景；但劝阻遭到了儿子的拒绝。下了一楼，我甚至拿起手机，拍了一段院子里雨打风吹，瓦片淅沥而下的视频……其实这个时候的我，只是一种应激后的自然反应，实际上，我已经忘了刚才那些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我，又是怎样摔倒，为了什么……丫头在外地呼叫了本地的120急救车，我的下意识举动依然是阻止。因为此刻心里的下意识反应还是“那玩意来一次，不至于要命，但绝对让人肉疼！”我还是考虑钱的问题，觉得不至于大惊小怪，没啥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对这个时候我的收入状况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笔节外生出的费用。儿子逼着我穿鞋出门，带着哀求，我心里拒绝，但只能亦步亦趋的走出房门。后来在监控里看，我有些茫然，怎么落了一地的瓦片，像是一场劫后余生的场景。我莫名其妙的问着儿子“这是咋啦？”又问他“那你妈呢？”突然又若有所思“我是不是该去接她了？”因为平常这个时间段，我是该去接妻子下班了。走到大门旁，拉拉门，又诧异反问一句“这怎么还锁上了？”其实这个过程，我都忘了，都不记得了；现在重述这个片段只是视频和儿子的描述。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一个躯壳，行尸走肉，早已魂游天外；所有的回答和提问，只是身体在一种自然条件下，内心本能的反应和习惯性的思维提问。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我，智商为零，行动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但外表，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后来的事我不记得了，怎样上的救护车，又怎么来的医院，姐姐.外甥，还有我爱人和儿子怎样推着我，楼上楼下，来回的做各种的检查拍片子……我只是在昏昏沉沉里做梦，并且反复的提问着一句话“我咋啦？”……唠唠叨叨周而复始，如同大梦初醒般，茫然而机械的重复着这个疑问。周围的亲人们回复着我的提问，在一声若有所思的“哦”声里躺下，复又起身，再次茫然的提问“我这是咋啦？”……她们说，我这样的动作提问，来来回回，不厌其烦，像是在梦呓！我爱人后来说，电话打给姐姐的时候她赶紧叫上休假的外甥，取了一万元，生怕抢救不够，又去折腾了一万，十万火急的赶来医院。而那边的丫头，更是心急火燎，不停地电话里问着状况。我真正意识清醒，是在第二天早上，尽管我很茫然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我是咋啦？可我还是模糊记得我妻子就伏在我的病床头，这么坐了一夜；而我儿子，我记得他就躺在两个并排的椅子上，熬了一夜……我清醒后，说检查没啥事，就回，马上回！我问花了多钱，是不是交的现金，我说我手机上有医保卡，这样可以少交一点！我爱人说，没多少钱，你别操心那些，现在是保命！保你没事，没命了要钱干啥！你要有个啥事，我们母子咋办呀！可我还是有点担心花钱太多，我知道这地方，再多的钱也扛不住。而我现在的情况，已经经不起这样的大折腾；我还有没处理完的一堆货品，还有欠人家西安代理商的货款没付完呢！心里还是放不下！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都得有个交代；这个时候，太不适合住在这儿了！我给大夫说，能出院就赶紧出院！那个年轻的大夫和颜悦色的回答“可以出院，回去得观察“。我儿子听大夫说，这是十万分之一的万幸！一般我这个年纪，摔倒撞击这么狠，恰好又是太阳穴，一般都是颅内出血或者淤血，不是脑淤血就是瘫痪。总之一句话，下半辈子，不是轮椅就是床上，不能自理。而我不错，虽然太阳穴半边大片的淤肿，有些失意，但没伤胫骨，也没淤血，只是淤水肿胀；这已经是极不常见的侥幸了。这些结果，我丝毫没有诧异，似乎就是之前梦境里清晰的回放。我这半生，经历太多，大概三十年前我在普陀山下的海鲜馆，帮大厨配菜时遇到一个导游。他和我在厨房聊天，相谈甚欢，有些惊异。他很诧异一个旅游区的厨房里，竟然还能遇到这样有故事的人；他觉得我见识广博，挺有内容。我说我很羡慕他的导游工作，可以五湖四海名山大川的走，还可以把自己对历史的认知和地理名胜的广博，传导给别人；于人于己，都是一种享受。我打趣说，自己这十几年的经历，已经可以写成一本书了。他认真的听着，眼里竟有了神往和钦佩；那个时刻，我还年轻，但对世态，已经有了一种豪迈的怆然体会，在交织着。其实人生最值钱的就是经历，一本有内容，晦涩难懂中逐步剖析解化的无字天书；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明天你会是怎样的状况，或者你会是怎样的人生。只有经历，才让自己的人生变得饱满丰润，变得灼灼生辉。没有经历的人生，表面上顺风顺水.波澜无惊；但实际上，和一盆白水一样，也没什么值得回味的内容。我回到家里静养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我又开始了断断续续的昏睡；等一切恢复正常的节奏，是第三天。我还是回到了阳台，我的书房。突然间就百感交集，想起了自己前半生所经历的一切。我的第一次劫后余生大概是五六岁这样，最多不超过七岁。那次是跟着上下庄的娃娃们去堡子顶上掐苜蓿。前面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在悬崖的半空之上，吊着一个硕大的马蜂窝。那个蜂窝比人的头大，大毒蜂嗡嗡嗡的飞进飞出，煞是吓人！庄上的少年都站在悬崖边东张西望。这时候，有人投下了一颗石子！刹那间，大毒蜂们受了惊扰，蜂拥而出！孩童们做鸟兽散，哗啦啦的跑了一圈。我是最小的，小短腿跑不动，被人绊倒一个屁股蹲趴了下去，哇哇直哭。在这个当口，就听到大毒蜂围着我的小脑袋，可劲的扎！我除了手摸着脑袋哭喊，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婆的炕头上，依然昏昏沉沉。婆说“乖乖，你总算醒过来了！”后来知道，我昏昏沉沉的发着高烧，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婆和母亲用热冷毛巾，不断地给我擦拭着前心后背，用蜂蜜帮我提拉着肉皮降温；婆还烧纸请魂，祈求土地爷的悲悯。我又一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后半夜，听到窑门吱扭一声开了，那个轻手轻脚的喘息，我知道是半夜回来的父亲。他一定是听到了消息，爬了几十里的山路，赶回来的……我知道自己是爹娘的命根子，是他们的心头肉！尽管我是抱养的，可在他们心里，我比亲生的还亲。我在昏昏沉沉里，感受着父亲爱怜的目光，又在他幽幽的叹息里，再一次漫无天际的睡去。大概我的第二次死里逃生，是和姐姐在下坡路的赛跑中。当姐姐说看谁跑得快的提议，得到我的赞同后，她喊了一声“一二三……”我在陡峭的山路上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第一名的诱惑让我的小短腿跑的飞快！但我意识到姐姐，似乎原地未动！之字形的拐弯近在眼前，惯性已经让我守脚不住！一个犇子，像个弹出去的肉球一样，实打实的破空而下！而恰好那个拐角的下面，放着一根锯断后又粗又壮的大槐树枝干。它救了我一命，否则我依然会像一个滚动的肉蛋蛋一样，顺沟而下；可能，结局更惨！槐树挡住了我的下行，可我的小肉体，又恰如其分地卡进了它的空隙，动弹不得！至于后来，闻声而来的母亲，是怎样取出了我，不得而知；总之，我又昏迷了几天几夜。在清油灯温柔的烛光里，我醒了过来，听见婆在院门口。烧纸引魂的召唤；我，又复活了。……大堂哥站在马坪里的麦子地里，对着站在路边的我说“来兄弟，哥拉你上来！”那个时候夕阳西下，把堂哥的身影拉的很长，高大威猛。他伸出那个撅头把，让我抓住那个撅头，他往上提。以我那几岁娃娃的身躯，大哥有这样的自信。那个土崖有近三米的高吧，我也很乐意让大哥拉上去。但问题是他高估了一个几岁孩童的手劲和耐力，当然，我更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思维。结果可想而知，我自半空而下，掉在了水渠里！是堂哥拉不住松了手，还是我自己掉下来的，已经记不清了……婆数落着堂哥，叔母追着堂哥骂；可我，又是五迷三道的高烧不止，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在我小的时候，这种例子不胜枚举；而每一次，都让父母和婆，操碎了心。我给自己的养父母，我的爸妈，带来的负担，远不止这些。最惊心动魄的其实是那次引火导致的事件。烧了人家门口的包谷杆，大火又引着了几棵树，火势熏天.浓烟滚滚。闻迅而来的生产队长问谁点的？我说是我！大伙都不信，说可能是刚才打猎的猎人放枪的火星点燃的。我说真是我，并且掏出火柴很诚实的举给他们看。这下都信了，脑羞成怒的生产队长一把抓起我，恨恨的扔在那个门口的石墩子上；哇的一声，我吓傻了！直到现在，我头上的包，还在呢。后来我娘娘在庄子下面洗衣服，听到了我凄厉的哭声，才抱走了我。这次，我给父母，添了不少的麻烦，父亲挑了几年的煤，又补偿钱，才了了这件火事。其实我最对不起的人，还是我的爹娘。我在南坝的河沟里放牛的时候，也就是几岁，突然就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大土块砸在了背上！一头栽倒，可又爬了起来！我刚哭了半声，就戛然而止！那个时候很小，四周静悄悄的，就我一个人；突然间觉得很怕！是谁在崖上砸我，欲置我于死地，我至今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这不是天外飞石，那个人就站在土崖上，举起了土块！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沟里，四下无人，便起了歹念。多少年后我回忆起来，终于明白，是有人在嫉妒我的父母和我的家庭。我的养父母都是行伍十几年，从新疆回来的人。那个时候，父亲早已辞了大队的书记，去了厂里上班；而母亲，还在大队担任妇联主任。这个事几十年后，我才逐步清晰，后背一阵发凉；原来人里面，是真有丧心病狂，蛇蝎心肠的小人之辈。这样的逻辑推理，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因为我的父母，还不同于一般戍边归乡的老战士。我父亲宅心仁厚，几乎对所有的人，都是能帮则帮，心地过于善良。因为这个，他那些年，借出去了很多的退伍费，但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而我母亲这个人，比父亲更贴近生活。她同情弱者，时不时地接济周围那些可怜的家庭和人，德行威信，在我们周边村庄，都是有目共睹。毫不夸张的讲，放到现在，就算是很多人有钱有权，但要做到我父母那个德行人品，确实很难。我绝不是夸大自己的父母的威望和德行操守，但这个事，是我从小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耳濡目染的点点滴滴。人，最深的记忆，其实都是在小时候；因为那个时期，人就是一张白纸。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价值.人生.世界观的塑造，都是从那个时期开始，才一步步的填充。而我们最早或者最初的老师，都是源于父母的言传身教。 我十几岁上班后，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起居，离开了家，离开了父亲母亲。我的第一次生病是腮腺炎，南方叫猪头疯，起初是发烧，后来就开始昏迷。这是离开离家以后的第一次重大疾病。那个时候还不错，我的同室舍友小兄弟很照顾我，平日里我对他们很大方。替我打饭提水。后来又得到了我对象的照顾，尽管后来阴差阳错的孔雀东南飞，但我还是很感激她，在哪个日子里，对我的悉心照顾。 我的命途多舛，磕磕绊绊几乎小灾小难的接二连三；但一生也遇到了很多有缘，很不错的人。我觉得这都是老天给的恩赐，对我善良和正直的回报。当母亲得到我病重的口信来到厂里时，她着急上火。其实那个时期，我对母亲的爱，并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牵动和理解；而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我妈，已经去了。事实证明，我的脑子大概是前半生的撞击或者高烧，经历太多，已经有些后知后觉了。 到最后，高烧不退，变成了黄疸；总之已经吃不了饭，见吃就吐！母亲带着我去解放军的60医院时，已经到了中午下班时间，大夫开药也必须要先做检查拍片子。人家按点下班，只能等下午上班以后，再化验拍片子。母亲快哭了，她哀求那个军医，帮个忙延迟一下，把结果拿出来。掉泪的母亲差点就跪下了；军医无奈的解释说“下班了……”！母亲说她也是退伍军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请他看在一个退伍老兵的份上，帮帮忙。军医很认真的问了母亲的行伍经历，脸色肃然起敬，他很凝重的敬了一个军礼，说“老大姐，你等一下”，便迅速转身，进了化验室……我终于入了病房，并接受了治疗。 多年以后我知道了，行伍，是军人最深最纯的记忆；而战友情，那些从激情燃烧的岁月里，过来的老班长，老大姐，都是新一代军人致敬的标杆。我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崇敬和莫名的亲近感，其实，这都源于我父母的行伍生涯。有一天我收拾屋子，偶然翻到了父亲复退军人证明书；那上面清晰的写着：杨春岐，1951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二等功各一次，三等功二次。过年时表弟来家里，他看到这个复退证很惊讶！表弟也是军校出来行伍十几年的副营转业。他说三等功多，但这个一等功二等功可不是开玩笑，在过去那可是风毛麟角！他打电话问了他以前的老上级，南疆军区的司令员，说了父母以前的部队所属。这位将军刚刚离休，他说不可能找到了，因为那个年代的很多部队编制后来都裁撤了。其实表弟和我都没什么意思，只是说起了这个事，顺便问问。母亲活着的时候我提议带她去石河子转转，看看老部队；那个时候母亲就说，部队早已不在，老战友可能都回了老家。能活着的，估计也不多了……她最终，还是没能回她和父亲洒下青春和汗水的地方去看一看；这也是我深感愧疚的。我的体质一直不错，那个时候虽然很健壮，但过一段时间，总会有一场莫名其妙的高烧，如影随形。再后来的一次劫难，是被十几个地痞流氓围在一个小屋里痛殴，直到昏迷不醒。他们原本打算把我扔到河滩上自生自灭，最终怕出人命，于是租了个车，把我扔在了厂里的门卫那儿。最终，我又活了过来……我和死神的邂逅，还有五六次，就不说了；还有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就是这么跌跌撞撞.歪七扭八，一路曲里拐弯，于不经意间，和劫难打着照面，却又一次次化险为夷。交通事故是我印象里最不经意的过往，但现在想来，还是因为年轻，身强体壮骨骼柔韧躲过了一劫；如果放到现在，老胳膊老腿，是躲不过去的。那次我骑着刚买的九百块的山地车，慢悠悠的滑行而下于宝平路上。那辆大卡车突兀的迎面疾驰而来，问题是前面有个坑，我清楚的看见那个开车的是个十几岁的娃娃。他突然一打方向，大概试图绕过那个坑！可车头却直奔马路边的我而来！那一刹那，我从车子上弹飞出去两米多远，莫名其妙！再看看我新买的变速车，轮子已经成了麻花；而我，竟在不远处一个咕噜翻身而起……老司机下来，再三赔礼道歉，让我不敢报警，因为开车的是他的一个亲戚娃娃，私下里收的学徒，更不敢让单位知道。我觉得自己没事，就让他帮我修车，花了一百元，还给他们写了一个不找事的承诺书，这事就算结束了。这事如今想来太草率了，万一回头筋骨有伤怎么办？我的新车子换了轮毂和外胎，可骑着就是不得劲！才买几天的山地车变成了维修车，也不对劲啊！不过人，还是躲过了一劫，其他的，我连计较的心思都没动过。那个时候就是年轻，没那么多的私心杂念，就没当回事；但实际上，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一句话，福大命大造化好！有几年流行停薪留职，下海，我去了普陀山呆了一年，后来又回来鲜啤酒；之后又去了亲戚的建筑工地当保管员。可这次，又差点要命！其实对我来讲，消防意识还是蛮强的，因为在单位保卫科呆过的人，都普遍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可那晚，还是出了意外。凌晨四点多，我被烟雾呛醒了……一睁眼，满屋的烟熏火燎，被子褥子和床上的警用大衣都已经被火点燃，而我还浑然不知。第一反应是切断了电源，我知道是那个离床铺不远的电炉子惹的祸！一切都在悄无声息里紧张的进行，我的头脑很清醒，这是我很庆幸的一点；直觉的反应让我做了该做的，但浑身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水染透了全身，像洗了一个热水澡。但顾不上这些，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是把那些被褥和毛毯，大衣全部一股脑的抱起来，扔到了下水沟里。尽管那些东西都是全新并且价值不菲的物件，但此刻能控制火势，不让它扩散，就是最大的胜利。等忙完这一切，天已微亮。我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天意弄人，让我醒了过来，否则就是一具烧焦的干尸。而更可怕的是一旦引着库房，那问题就大了！我得坐牢，更不要说大表哥给我的这份难得的工作岗位了。想想真是后怕，当我面对壕沟里那一堆已经烧了边角的被褥衣物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我没想到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我这个，曾经经过消防保卫培训的人身上；一个原本警惕性很高，很警觉的人，却遇上了这种事，让人汗颜！好在反应迅速，没有造成大的事故，否则后果难以想象！那个时候，我很感激大表哥能给我这个安身立命的工作，可一旦工地上出了火灾，就不是他能保住的了。其实我也知道，真有事，我表哥也不会保我。我和火🔥，是渊源颇深。打小因为这个玩意，多次引发灾祸；所以提起火，我是慎之又慎。直到现在引火，我都是全程看着它，燃烧殆尽，不敢稍有马虎。但我的灾难依然没有停止，在杭州的嘉善，是我一生都刻骨铭心的一次劫难。那次，是我一生都为之悔恨的南行之旅，差点就自我了断，好在老天不收；又阴差阳错的活了过来。但如果那把刀刃再深半寸，可能我已经客死他乡。但让我最为悔恨的是，再也没见到我的父亲……这是我毕生都为之忏悔的事。所以之后我就知道了一点，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所以，不管因为什么事，我们无权结果他；否则，就是真正的不孝！连阎王爷，都懒得收！年轻时不懂这些，很糊涂很冲动！根本没有想过因此会给家人给亲人带来的伤害，是无尽的痛苦。压根不知道，活着，也是一种责任和担当。我已经记不清在筒子楼的遭遇，是我的第多少次命悬一线了。那次，是我的母亲救了我！那个冬天很冷，我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隔了几间是给我母亲租的一间房子。当我准备下床关灯的时候，突然一个趔趄一头栽倒！我这个人最大的优势就是预判意识很强烈，不会过于糊涂；就算身体出了问题，但头脑的残存意识，一定是清醒的。倒地后我的第一反应是煤气中毒！因为我似乎看到一股白色的雾体在炉子上方盘旋，淡淡的，却又清晰可见。我在第一时间爬起来拔出了电源开关，又踉跄着东倒西歪的打开了窗户；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空气对流。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对门人家的灯依旧亮着，有电视播放的声音，我再一次重重的栽倒……其实我想做的是，爬，也要爬到我母亲和妻儿的屋子；因为只有她们，才能救我。再次醒来，已经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意识支撑着我，用最后的力气喊着我妻子的名字……我知道我妈和妻子丫头她们，在哪个房子，正看电视。我不知道我的求救声她们能否听到，只是断断续续，竭尽了全力……模糊中，我看到母亲打开了房门，只看了看，就喊着我爱人冲了过来……我知道，我得救了。我爱人慌了神，但我妈的揪心藏在心里，丝毫不乱。她让我爱人背着我，她在后面扶着，爱人已经慌了神，下了三层的台阶；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个动作，就像当年她在部队上一样，临危不乱，动作一气呵成，像个正当壮年的人一样。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母亲，已经白发苍苍……他把我靠在楼下的大树旁，开始吸收新鲜空气。这一次，我又活过来了。是我妈和妻子救了我。母亲说她突然心跳不止；像是听到我在喊叫……母亲又一次救了我，她的儿。所以对养父母，深怀感恩，这辈子，已经没法报答；下辈子，我还是愿意做他们的儿，尽心尽力的去服侍报答他们。小的时候，父母是最大的依靠，我给他们添了不少的乱，不少的麻烦；关于我带来的麻烦事，总是接踵而至。后来上了班，一个人在外面，还是没让他们省心。再到了后来，结了婚，娶了媳妇，我的麻烦又得我的妻子承受。他们跟着我，没少受罪，麻烦不断。在外的那些年，其实每一次劫后余生，都是我的爱人在默默承受；每一次濒临绝境，她都没有放弃对我的支持和包容。替我挡了无数次袭来的风雨，她对我，同样有救命之恩。我知道其实她瘦弱的身躯下，是一颗坚强不屈的心，是对我，和我曾经健在的母亲，还有这个家以及她的儿女们，从不考虑自我的付出。这在当下这个趋利避害的时代，人人自我自私的极端利己思想下，比帝王绿都要珍贵。我给儿女们说，你们以后对我无所谓，但对你们的母亲，绝不敢稍有差池，缺少孝道！否则，老天都看不下去！但我知道，于孝道而言，他们差不了。因为家门的家风，始终是正的，不管它面临何种恶劣的条件；但家风清明，孝道至上，是祖先们渗透在骨子里的基因，丢不了。我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片段还有很多，有些忘了，有些，我觉得已经根本不值一提。这次的意外，依然是个侥幸。其实之前的那个晚上，我是梦见了这一切的发生，有预兆，不过是我丝毫没有警惕。也许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吧。”神鬼之事，吾也难明”这句话是孔夫子说的。小时候，父亲也常用这句话，来讲述他一生所遇到的那些，难以解释的怪异现象。如今，我也是。我这个人，对那些阴阴阳阳的事，并不感冒。但有一点，我信天道！因为天道的规律无数次的提醒我，并让我着实体验到了什么是因果.分寸；什么是头顶三尺有神明。什么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迟和来早。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很多人不屑一顾甚至会嗤之以鼻；但我想说的是，年轻时你可以无所谓，可以放纵可以由着性子天马行空无所顾忌。但过了五十，你依然不懂敬畏天道，依然没有因果这个概念，只能说明你智商太低，悟性太差，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迷信，而是世间万物周而复始的一个规律，是人遵循天道轮回的一个基础法则。你可以无知无畏，也可以百无禁忌，但一定要保持一个度，要有基础的做人做事的法理概念；否则，迟早也是完犊子。这个法理，不光是说世间的法律，还有天地之间的一个天道规则。它适用于任何一个空间任何一个人和事物。其实我事先在监控里看到了塬上房子的状况。前面的那家人灯火辉煌，楼上楼下通宵亮灯。以我的判断，哪家的主人应该是要走了，因为我知道他一直卧床。尽管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素不相识，我也没有和不熟悉的人，交往穿梭或者寒暄的兴趣。对经历过繁华的人，沉默和缩小身形，都是最好的养生修行。我厌倦那种婆婆妈妈，营营碎碎的繁文缛节；安静平和的活着，做自己想做该做的事，自己的生活与他人无关。而别人的生活，我们也不要刻意的介入，这就挺好。有些人喜欢热闹，这是他的天性，喜欢张扬，也是他的阅历不够；但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每个人都有他的经历和性格，也会有悟性之差；所以做自己，不要过多的关注他人的生活方式。左宗棠说“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妒是庸才”！作家当年明月说”人最可悲的是，无论你你是庸碌一生的凡夫草芥，还是光耀千秋的英雄，最后都得面对死亡！”死亡不会厚此薄彼，挑肥减瘦。其实从打开院门的那刻起，我爱人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上塬之行。她说“我们还是下去吧”！我说没事！不要在乎这些迷信！实际上她也是感受到了这种有些压抑的气氛。凌晨两点多，我还是睡不着，又起来坐在二楼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抽烟，接着又喝了一罐啤酒；抬头望天，还拍了一张夜景照片。对面，依旧灯火通明……什么时候睡着我忘了，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梦。梦见窗外暴雨如注，雷鸣闪电，我看见瓦片稀里哗啦的掉下来，我记得我急急忙忙的去关窗，还喊着儿子帮忙……突然一个趔趄，浑身一震，我反应说”十之八九，是刚才踩空了！”梦境依旧在继续着，我站在门口看着斜对面有两个漂浮的物体，面貌并不清晰，半身离地，一黑一白。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两人戴的那个长长的尖角帽子，有点儿像扑克牌上的大小王。不同的是，扑克上的帽子是搭拉着，而他们的帽子是长长的直立着。我甚至欷吁着打着哈哈说”连黑白无常也来了……”那个时候，他们的身影就在那棵花树的上方，也就是我斜对面邻居的后门位置。一番打趣，他们的影子，也随之消散。接着我又梦见医院，包括急救车，但最清晰的是那个年轻大夫的身形面貌；也就是现实里，我临走时为我复查的那位医生。他说”没事，病人非常万幸，可以回去静养！”……梦到这里，就断了。那天早上，我起的很晚，是我爱人在楼下喊的我才起床；感觉自己睡得挺实沉，我很少能睡一个踏实的觉，但那天早上，感觉自己没睡够。走到门口，发现对面的家中，有人穿白而出，我意识到，是主人走了…… 从急救车到了医院，再到后来的系列，再到第二天苏醒；我一点都没诧异，因为一切都是梦境的翻版，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结果。所以这也可能就是一种，人在面对即将发生的事之前，心理意识中的一种预判机制的作用；多少会有些提示吧。 我复述这些片段的意思不是让人神神叨叨的迷信，因为之前我也不信。我想说的是，一个人的生死其实和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没有一点的联系。你离开不会影响任何人的生活，能够为你伤悲的只有你屈指可数的几个至亲，其他的人，都只是擦肩而过的相逢。别人该吃吃，该喝喝，该打麻将还是打麻将。亲戚同事朋友左邻右舍无非就是来走走场面，做做样子，上一百元的礼钱，吃个两百元的饭！锁啦一响，吹灯拔蜡，爱恨情仇，功名利禄，全剧拉幕……所以执着和计较，都属于看不开，跟自己钻牛角，扳手腕，啥也不是。“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人就跟蚂蚁一样，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啥也不是！但最痛苦的人，一定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因为真正伤心的是他们，最不放心最难以割舍的人~是你。你在另一个纬度的空间里漂浮者，看着他们，不舍.爱怜.痛心，看着他们痛苦受累，苦苦挣扎；所以不要太把与自己无干的人和事，太认真；把自己的事干好，该尽的责任尽到，该舍弃的人和事，都随风而去。人生在世，只是一场缘分的纠集，有些人注定和你只是一面之缘，有些事只是生活的片段而已。你犟了一辈子，也没和人抬出个高低，你怂了一辈子，你还是你，他还是他；也没见他高出半分。你和人争了一辈子，人家还是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而你，终究还是意难平。老天把这个给了你，一定会把那个弥补给他，这就是天道平衡。你可怜他，就得背上他的孽债因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真理，蝎子，绝不会因为你的喂食，而放弃蜇人的本能反应。你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受苦受累，上当吃亏栽跟头，去犯那些你认为不该犯的错误，但你有心无力，无可奈何……你看着他们在做一件你认为很简单，但他们做来却非常困难的事，或者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时，你只有眼看着着急发狂，却提醒不了他们！因为已经阴阳两隔，他看不见你，你可以看着他；你喊破了嗓子，就像隔着一堵厚重的玻璃幕墙。你看着他们受苦受累，受着欺辱和磨难，你流泪呐喊，你用头去撞墙，但这一切，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你，有心无力！你的世界里空无一人，周围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人在观看你的痛苦无奈和歇斯底里；因为你和你的亲人，只是隔着一堵透明的墙体。你可以看见他们，他们却再也看不见你的存在。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都要喝那碗孟婆汤。否则人生的记忆太过真切，痛苦永远不会远离。除了你的至亲，没有几个人会因为你的离去而真正的伤悲。能够念及你的好，已经算是不错了。所以对自己的至亲好点，因为这一生真正能够牵挂你的生死离别的人，也仅仅只有几个。其他的，都属于路人。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逝去，停止它的转动，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你唯一的价值就是给酒店又增加了一些收入，让殡仪馆的停尸房多了一张床而已。也或许是给墓地多了一个坑位，仅此而已。嫉恨你的人会笑，但也许还会强挤着一丝痛苦的表情，表示自己的遗憾。和你关系好的人会说一声“可惜了……想不到”是个好人……这已经算是有良心，对你最为中肯的评价了。呵呵……人生，不过如此。过来过去，也就这样。当你看透了人生，理解了生命无常这4个字真正的含义，应该是比较通透了。祝贺你，能看到这里的人，证明你是有悟性的。所以要珍视自己的生命，因为活着不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的酣畅淋漓，还有你至亲至爱的人。我们通常认为离婚，就像嚼一颗口香糖一样，没味了或者口味儿不合适，就会果断放弃；或者经历了一些思想波动，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这有点像婚姻。其实最好的婚姻应该还是原配，再怎么组装的配件，想回复之前的默契或者契合，都不可能；总会有一些别扭。事到如今，只有凑合着过吧！这个时候，人的通常想法，都是跟谁过都是一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如此了。就像一双新鞋踩着了泥水，就有点无所谓，或者是千小心万小心，可还是踩了下去，结果……小时候我们学过那个天鹅和乌龟的故事。一个在天上拉，一个在地上拉，南辕北辙，劲儿使不到一处，结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所以能不离婚，就不要离，可能真离了，未必就是你想的那么美好。没有女主人的家，少了温馨，再无能的男人，也是家里的一根顶梁柱。这根柱子不倒，就不会有小人趁虚而入，宵小之辈就会有所收敛！外敌就不敢入侵！哪怕是这个主人躺在床上，但只要他有一口气在；魑魅魍魉，就得有所忌惮。这就是男人存在的价值，一个家主，存在的意义；反之，则不然！欺负弱小，看人下菜，是人性本恶的基础反应；你翻翻过去的农业社生产队，就知道此言不虚，人性之恶。孤儿寡母，很难平静安稳。养老院也是会看人下菜的！并不是你交了钱就会一视同仁，他们也会区别对待。有儿女的是一种态度，没儿没女或者子女远在他乡的，又会是另一种态度和照顾。话难听，但人性之恶，也是现实。态度的失衡好坏，就在于老人身后站着的子女，这才是让人忌惮或者必须让人敬畏的；因为一旦老人有事，人家子女会找他们的麻烦。但是孤寡老人，人家就会没那么多忌惮。因为他知道，只要不出大事，就没人会来找他的麻烦。所以人老了，养儿防老，其实老祖先很传统但是很智慧，让自己生生不息根脉延续，很睿智。现实生活里这样看人下菜的例子很多，世界有它温情的一面，但一定会有人心冷漠，甚至让人感觉悲凉的角落。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这一生，年轻时不羁放纵，但这种放纵只是海阔天空，并不是吃喝嫖赌；那些玩意是我的家风信条里，绝不允许的错误，他们不允许我犯那些低级，并且上不了台面的错误。有一点我始终谨记，就是善良和正义，遵循天道，有所为有所不为，把握一个度。殡仪馆我去过很多次，这个多次的意思是记不清了。因为我感觉，逝者为大，走的人，还是送他们最后一程为好。我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但人上了年纪，个人感觉，能不去，还是免了那个阴气逼人的最后一场告别。总之，好好的活着，珍惜眼前，保重身体；因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自己挚爱的亲人。我这一生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造化，遇到我的慈祥善良的生母，又遇到视我如己出的养父母。有从过去就一直替我操心的姐姐，后来又遇到了与我风雨同舟.并肩而行的妻子，还有一直偏爱我的丈母娘，我的姨……小时候，我妈总是笑着唠叨“这么大的娃，不会搅面！”一边又疼爱的端着碗，给我搅好了面……后来我丈母娘也是这样，一边说着“看把这儿惯得！连个面都不会搅么！”一边又笑呵呵的把捞面递给我……我知道我遇上了好人。我母亲是城里人，来我家是童养媳，她的学习是当兵后的十几年里，在部队上勤学苦练的结果；是党的培养。她和我的生母一样，同样的善良慈悲，也和我丈母娘一样，骨子里带着不愿服输的要强。母亲睿智明理，姨，则淳朴厚道；她们同样的坚强不屈。在老区住的时候，有一晚突然胃痉挛犯了，整个身躯如一张蜷缩的虾米。疼痛已经让我无法起身，在床上打滚。这个病症，是我前所未有的，尽管前些年的颠沛流离.饮食无居导致了胃病，却没有这次这么厉害厉害！浑身的汗像下雨一样，整个腹部如同石头一般的坚硬。这个时候没人可以帮我减轻身体的痛楚，出气都成了奢望。妻儿眼巴巴的看着，却无计可施，她们的眼泪和焦灼，就在我的眼前清晰的展映。爱人不顾我的阻止，哭着叫了救护车，实际上那个时候，痛苦已经让我没了力气阻止，她的举动。可当救护车来的时候，我又神奇的停止了剧烈的痉挛，好了！跟平常人一样！甚至自己走到了小区门口，自己坐上了救护车。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去也得去了，因为人家不会白跑一趟。急诊那儿拍片子，大夫说赶紧给这个病人拍！拍片子的医生问“病人呢？”大夫指着坐在旁边的我说”在这呢？”拍片子的有些吃惊”这师傅不是好好的嘛？”花了六百多，我很肉疼！但我爱人坚决反驳，她说这个钱必须花，花的好，花了心里踏实！那我还能说啥，谁让自己的身体突然来了这一出的状况呢！其实人这一生，有时候很矛盾。葛优说“人生的遗憾是人走了，钱没花完！”其实往往让人尴尬的是，当你的亲人需要钱来救命时，而你却囊无一钱守，无能为力……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年父亲去世时的场景。我揣着剩余的三百元归心似箭几经周转，从海宁回到了老家。父亲突然去世，我却没钱给他老人家办后事。虽然一切母亲已经安排妥帖，可作为儿子，我是无言以对的！所以，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可以让英雄气短，可以让鲜花失去颜色。但人这一生，为了争名逐利，拼搏一生，似乎最终也就那样。青山绿水，付之东流，什么也带不走；也不会留下什么。高官显贵，万贯家产，最后也不过过眼云烟。一个人再怎么有钱有权，再怎么贫穷庸碌，哪怕再靓丽的外表，生前如何显贵，终究难免一死；这是很讽刺的现实，避无可避。所以人一定得努力，得发奋图强。手头有点积蓄，也不要多，不打手！起码在你亲人有难的时候，不至于捉襟见肘，不会因为钱的困扰，让自己抱憾终生。但这玩意，你看得太重，就会为其所困，失去了本心，也许还会狂妄自大。因为钱本身没错，但它也是一枚双刃剑，让人起了心魔，变得无所顾忌。特别对于那些基础修为不好的人而言，这玩意就是催命符；只会让人加速堕入深渊。没钱的日子很不好过，秦琼卖马，杨志卖刀……没钱医生不会给你下药，你只能看着自己的亲人忍受病痛.苦苦挣扎。但你钻到了钱眼，就会为其所困，看不到其他的美好。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是我对自己这半生最为真实的写照。但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给了我一个完整而幸福的家，并且伴随了我一生，让我有好的家风，有挚爱我的亲人，还有左手搭右手，尚可腾挪的钱粮；我很知足。我想人这一生，你追寻什么，就一定会为期所困，烦恼忧愁.不得其终。放下不属于你的，就会轻装而行。你图了子女的优秀，就会失去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你只需要承欢膝下，就别指望他们成蛟化凤，有所得必有所失！话又说回来，我们本就平庸半生，又拿什么非得要求自己的后辈一定要出将入相.腾龙化凤呢？所以，人这一生，很矛盾，事物，总有正反两面；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许真正的幸福并不是权利和金钱，可能健康平安，才是才是上天最好的恩赐。总之，好好活着，不要太贪，世间万物，一定会有一个平衡法则，你有这个，就得失去那个。想太多没用，因为明天是什么情况，你一无所有，所有的臆想憧憬和安排，都只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至于上帝怎么安排的，那就随他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而你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的亲人。其实我想说的是，人这一生，别想那么多，尽力而为，其他的交给天意；老天不会辜负一个善良的心，也不会让你的辛苦和汗水付之东流。但他也一定会对你的自私狭隘以及贪婪无度，还有你的龌龊无耻，予以惩戒；而这，就是天道的规律。其实我们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不得不来，走的时候，又是不得不走；全程都是身不由己。如果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仔细琢磨，还真没什么！但既然来了，就好好体验。体验这世间的美好和期许，还有那些命运所给与的惊喜。当风过北苑，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一切如梦幻泡影，似乎来过，又似乎空空如也。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李白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人生就是一个过客，匆匆穿行于娑婆世界，如鸡啄米，狗叼食一般的财米油盐，鸡飞狗跳，忙的昏天黑地，跑的气喘吁吁，兵荒马乱……苏轼说:“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我希望半生奔波劳累后的自己，在“天涯踏尽红尘”的回首中，依然能够保持“一笑作春温”的豁达慨然。庄子在《齐物论》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陶渊明说:“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而这，也是上天对我半生奔波的恩赐。佛家说“生死如旅，涅槃为归”，觉悟即为解脱。弘一法师认为“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此为天地之道。庄子说“放下是非之心，可得大自在！”但真正做到，不易！古人还有句话“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佛教说“三只修六度，百劫修和好”，通过长期的积功累德，来实现自己生命的升华；而不拘泥于肉体凡胎的痴迷执着。庄子更是提倡“把握智慧的‘度’”，和佛家讲的“眼前非相，非相即相亦如我相“，是一个道理；就是让人超越世俗的价值判断，来实现心灵的自由。其实我的理解是:人生，既是一个道场，也是一个修罗场，是一场五颜六色的花正开，是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建功时……是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不过，到了我这个年龄，鸟倦而知返，也只是惯看秋月春风，江山如画，一樽还酹江月。金刚经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于25年7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