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古有青花瓷,今有青花荷:一脉天青,两处风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古有青花瓷,胎骨如月,釉色似水,一笔青花绘尽千年烟雨。那青,是晨雾未散的远山,是雨后初晴的天光,是宣纸上晕开的墨痕,亦是匠人指尖未冷的余温。瓷上缠枝莲、折枝梅、渔舟唱晚,皆在方寸间活了过来,仿佛一呼一吸,便能听见江南的橹声与塞北的雁鸣。青花不语,却自有一段风骨——它不必张扬,只以沉静之姿,便让时间俯首,让喧嚣退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今有青花荷,生于泥淖,却亭亭净植,其色亦青,却非釉料的冷冽,而是生命本身的澄澈。荷叶如盘,承天露为酒;花苞似笔,蘸月色成诗。风过时,荷影摇曳,恍若瓷瓶上的水波活了过来,又似匠人未竟的一笔,被自然轻轻续写。青花荷的青,是流动的,是呼吸的,是晨光中第一缕穿透水面的光,也是暮色里最后一抹不肯褪色的魂。</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古人以青花入瓷,是将山河万象收于掌中;今人以青花入荷,是将天地灵气纳于方寸。瓷之青花,是凝固的永恒,是“雨过天青云破处”的宋人遗梦;荷之青花,是生长的刹那,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当下顿悟。前者如一位端坐千年的隐士,后者似一个临水照影的诗人。一个用沉默对抗时间,一个用绽放回应时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然而它们终究是同一种青——是匠人指尖的温度,也是诗人眼中的泪;是窑火里淬炼的孤独,也是淤泥中孕育的慈悲。青花瓷的裂纹里,藏着荷的脉络;青花荷的露珠中,映着瓷的光泽。古与今,瓷与荷,不过是同一抹青在不同维度上的呼吸:一个在火中死去,于土中永生;一个在水中生长,于风中凋零。而那份不染尘埃的韵味,却如窑变般不可复制——既在景德镇的龙窑里,也在西湖的断桥边;既在博物馆的玻璃柜中,也在某个夏日午后,你我心头忽明忽暗的一缕清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于是懂了:所谓传承,并非复刻一片花纹,而是让那青,继续在人世间活下去——或凝为瓷,或绽为荷,皆为天地立心,替山河点睛。</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