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白月光:并不愉快的九草（成都）四日游

沈若菲

每个彷徨却又不知所措的日子，都是不想对生活低头而又无法开脱的内心挣扎吧！所以，在这种压抑而又稍显忙碌却又毫无准备的日子里，开启一段盲目而又急促的行程，也许显得有点不太适合。猜测是对的，但是，别无选择，因为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选择的2-8人团的九草线，在最后即将启程的时刻被告知为只有两个人，就是我和我儿子，商家为我们安排了一辆suv。我并没有感到那种从天而降的喜悦，却感到了隐隐的担忧，大概来源于我不太善于跟人打交道和处理可能会在旅游行业里单独和司机相处可能出现的各类问题。

到达成都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后了，有别于江苏的炎热，成都的风格外凉爽，而我有幸不必体会江苏小伙伴空气中只剩下撒上孜然的燥热和烦闷。虽然是晚上，虽然很朦胧，我隐约感受到成都那不同于江苏的别样气息。

一直想寻找一条关于若尔盖草原的线路是因为看过一个成都女孩李微漪写的《重返狼群》，内容很感动，我甚至把书看了两遍。从一次次的感动到现在的淡然我终于拿出了去若尔盖草原的勇气，甚至我已经逐渐忘记曾经的感动……

第一天和第二天:若尔盖草原

7月2日的早晨，一辆绿的有些奇怪的suv来接我和儿子，以至于我不用看车牌也能很快从众多车辆里找到它。司机是个至少60以上有了个可爱的孙子身上还散发出标志性老人味的老头，不知是他对自己的味道毫无察觉，也为了不表示出太过明显的对于这些气味的嫌弃，我只能打开窗户吹散一些这个开着电车舍不得开空调的老头的不友好味道，并且尽量表现得友好一些，以便让旅途显得愉快一些。

从成都到若尔盖草原大概有五六百公里，老头说他觉得开这么长的路比较累，他一天一般只开三百多公里。所以，考虑到自身的安全，我决定帮老头分担一些里程数，老头表示很感谢。至少，除了风已经吹走的和吹不走的少许遗留气味，我们的关系到这里为止还算融洽，成年人之间保持的应有体面都还能有。

一路的草原景色大同小异，旅行社所说的行程自由也不太存在。我之所以选择跟团是因为我根本不想动脑子，如果人多，也根本不用我动脑子。所以，仓促的决定和只有三个人行程的弊端很快就出现了。

第一个景点:月亮湾

叫月亮湾的景点很多，但是，这个叫做月亮湾的景点大概就是在有一两条如月亮形状一样的湖泊的草原边造一座白塔。爬上去的时候，速度有点快，接了个电话后感觉闯不过气来，我意识到可能需要慢一点在慢一点，如果一味的求快，可能会引发高反。登上塔的最顶端，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草原上并不宽阔却蜿蜒曲折的公路，而这些并不值得被歌颂。很显然，这样的景点并不是我喜欢的。我追求美景的同时又不想动脑去查资料做攻略，如果说报个旅行团都要如此这般，我又为什么要报团？人生充满了矛盾！

老头问我收取了两人的门票钱，我虽然是报团旅游，也虽然不想动脑，但是，我报了什么团，住什么档次的酒店，门票有没有付，这些我都清楚。不想动脑和你到底是不是傻瓜是两回事。所以，我立马问旅行团的小哥，得知我除了黄龙下山的索道不含，其他都是全含的。所以，当我出景区的时候，不用我说，老头自动把钱退给我了。

第二个景点:九区黄河第一弯景区

一路上老头很高兴，说他大年初一都跑若尔盖，对这边非常熟悉。我说，若尔盖的冬天很冷，你确定冬天你这电车能开到这边？我们到达景区的时间大概接近江苏快下班的时间了。直到此时，我依然对他毫无成见。依然如旅途中一样，只要自己买吃的就会买一些给他，毕竟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干这个，确实不容易。

明明人不多，老头排队买票买了很长时间。之后，他把票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去景区。我们稀里糊涂上了一辆以为是景区的大巴，付完车费后很快就到达了景区。坐着电梯上了一个土坡，看到对面不远处很多弯弯曲曲的河流，我甚至都懒得拍照，这就是九区黄河第一湾。外面倾盆大雨，淋湿了心情，却淋不湿可爱的土拨鼠活泼的身影。

坐电梯登顶后，我们在坡顶的小店躲雨。雨并没有停的意思，等了很久，并和老头沟通，我说，你来接我们吧！下着雨！老头表示进不来。沟通无望，我和儿子沿着坡顶的木头栈道一路狂奔，草原的天气说变就变，一路斜风细雨，我们两人被淋成了落汤鸡。儿子那件据说大雨浇不透的冲锋衣也被雨水淋湿，我更是不用说。

等到我们下来，至少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我们沿着小路向景区门口走去，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用高德地图一导航还有1.7公里，顿时心态崩了，和老头沟通，他终于来了，我们衣裤尽湿。坐车回酒店，和老头商量去吃饭。我说，我们三人一起吃aa算账，老头没作声。我又说，那我们各吃各的，老头依然没作声。最后，我说，那我请你吃吧。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我一路买吃的给他，他可能以为他的餐食应该是我付钱吧。最后，因为雨水淋湿的很彻底感觉非常冷，儿子要求先回酒店再去吃饭。

赶到酒店的时候，我订的四星在唐克至少也是三星的酒店莫名其妙变成了民宿。老头骂骂咧咧和我抱怨说下次不会再接这个连住址也不太清楚什么都要他来协调的旅行团。后来，不知道老头出于什么心态，他居然跟我说，我虽然住的是民宿，他住的却是酒店，仿佛我是一个智商为负数的傻子一般。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蕴藏着很多事情，这个狡猾的老头子看似平静的脸上却风起云涌变幻莫测。这是一个连个空调都没有但比较干净的民宿，不知道是不是处在高原的缘故，民宿里唯一的骆驼牌取暖器即便是靠的很近也并不感觉很温暖。这根本不可能是三星酒店，连个早饭也没有。（第二天早晨那个见过很多游客的女店家的口吻里透露出我们付的钱住的这个房间是不配有早餐的蔑视。）

而此刻，儿子开始发烧。我开始变得很气愤，如果他及时来接我们，我们沿着电梯旁边的楼梯下来，我们就根本不用淋雨，也根本不可能在3000多米的地方就高反。于是，我跟旅行团说明情况，小哥办事迅速而又到位，立马把我第二第三天的住宿免费升级成五星酒店。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我没有给旅行团差评的原因吧，得人恩惠，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夜是漫长的，在天空没有显得昏暗的的同时，楼下大妈用音箱放起了自以为很时髦却无比庸俗的音乐，置身于此的同时，你要么选择逃离，要么只能忍受。

我是一个不喜欢储备的人，所以当老头给我送了两颗布洛芬和一些感冒药过来的时候，我内心还是比较感动。在这个连晚饭也要去隔壁民宿吃的民宿里，老头拒绝了我吃饭的邀请并得意的告诉我，他吃过了。等到我在隔壁订完晚饭到拿到晚饭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我隐约感觉老头之所以会拒绝我请他吃饭可能是他对此地很熟悉。而当老头知道我明后天的酒店被换成五星级酒店的时候，不停的跟我絮叨他带了这么多年团，从来没有哪个游客有住过五星级，脸上的变幻仿佛四季的天气，阴晴不定。同时，嗤之以鼻的是他这种没什么见识的大惊小怪。

夜很深，仿佛触不到天明。经过雨水的浸泡，我很快也觉得头痛欲裂……在昏昏沉沉的睡眠中，我突然被什么奇怪的声音震醒。很长一段时间，我才明白那奇怪的声音来自我剧烈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摸了一下儿子的额头，不那么烫了，缓解不了自己如此剧烈的心跳，让我精神上得到了彻底放松。

第二天:花湖景区

清晨，老头一早来接我们并为我们询问早餐事宜，女店家用不屑的口吻告诉我们住的民宿里并不能含早。好在我对早饭也不是太在意。老头心情很开心，一路和我没话找话，旅途进行到这种程度，我也没有心情和他说话，一路沉默。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的快乐，当车程到达某个高处，老头热情的邀请我下来欣赏风景并拍些照片，我拒绝了。

草原的天气阴晴不定，时而晴天时而雨，路上有一些骑着自行车带着行李旅行的牛人，老头说，他们很可怜，连住的地方也没有，草原很冷。可怜的人从来不是物质匮乏的人，而是精神和心灵贫瘠的人。连认知都不在一个水平上，所以，我不再和他说任何话，连同最起码的敷衍。他唱着一些近乎走调的歌，在密闭的空间里口腔和身上散发出同一种味道，没有其他办法，我只好默默带上了口罩😷。不知道忍受了多少自说自话和一路欢歌，大概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今天唯一的景点:花湖。

如果有喜欢和想做的的事情，就赶紧去做，因为人生充满变数。我总觉得旅行团的路线是一层不变的，如果没有记错，几年前的若尔盖是有坐着suv草原深度游的，而这次的若尔盖就在既定的公路上从这头开到那头，在从那头开回来时的路，眼前映入的是无尽的草原，连绵不绝，看不到边际。机会会在某个时刻悄悄来临，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牢牢抓住，一旦错失，便像空中的流星陨落，便没了痕迹。而花湖算是这次草原行的草原深处了！

沿着没有栏杆很窄的步道向湖中心走去，那浅浅的湿地上停着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鸟，很多游客也包括无所不在的围巾大妈们，拿出自己的面包来喂鸟儿。她们把面包屑扔向空中，引得这些鸟儿争相扑翅，还没等面包屑掉落在地，便被其中的一些佼佼者吞入肚内。旁边相伴的男女游客（男游客居多）就用手机或相机拍下鸟儿们展翅扑腾的一幕，此情此景煞是壮观。通常简单的快乐也不失为一种快乐！

沿着步道走了很久，便来到花湖的中央。浅浅的水塘边，男游客们被一群群游来游去的鲫鱼吸引了目光。像儿子这种从小穿着小型雨裤像大人一样在河里抓鱼的孩子可能只在一眼过后，便重新开启了前进的脚步。我没有拍很多照片，一来水平如此这般，二来停留过多跟不上儿子一米八大长腿的脚步。另外，在农村人的眼中即便是被称为湖的水塘也永远只是水塘。水塘边干涩的草丛中，遗留了很多没有干涸的牛粪。肉眼所及之处，看不到一头牛的存在。

花湖远处的云彩压满整个山头，像一副色彩浓重的山水画，淡妆浓抹，相得益彰，煞是好看！风吹得猛烈，昨天儿子的冲锋衣完全湿了，今天穿着我带的内胆，该省的我没有省。我能保证这两天是我多年以来有意识的挑选凉爽的旅游地被冻死在夏天最严重的一次。而相传较为凉爽的贵州和这里相比根本就是啥也不是！沿着步道前行，走得太慢会容易冷，风吹乱了头发，也吹乱了心情，我们只想迅速通过这七绕八拐的湖面，免得真的会冻死在这夏天！临行前，老头让我们慢一点再慢一点，担心我们再次高反！而我们为什么会高反，他难道真的没有一点逼数吗？

走进花湖景区会通过一条乱糟糟的商业街，走出去的时候也是。那些杂乱的摆设如果不是我们不得不解决自身的饥饿，作为一个资深的游客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吃的。因为食物不再是裹腹的第一标准，环境才是！而很多城市有些路边的摊位都会比这里来得更为精致。

从若尔盖到九寨沟大概也就二三百公里的样子，所以，我觉得今天完全没有必要为老头开车。一路上，相顾无言。有句话说的好: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虽然我还没有完全忘却他得知我住上五星酒店并反复说了两次的扭曲的嘴脸，更不能理解住一个设施陈旧的五星酒店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老头再次开口了，他重复着昨天的话，你们住的真的挺好的，你们住的酒店有去九寨沟的班车……后面我也没有接他的话，和他多说一句也显得比较多余，我直接把这事告诉了旅行社小哥。昨天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告诉小哥，所以，他能在九区黄河第一湾直接买完票就置我们于不顾，能在我们淋了那么多雨都拒绝来接我们。

到九寨沟已经是晚上六七点了，这里的天空在八点半以前还是异常明亮的。我们拒绝了旅行社赠送的藏餐，转而去了一家火锅店。不知道是不是下雨淋湿了老头的内心，还是他脑子开始抽筋，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年龄比我至少大了二十岁，他居然叫我姐。除了和他交接一下第二天启程的时间我根本不想和他有过多言语接触。所以，到了第二天他依旧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姐你妹！！！我发信息给他，我儿子马上上初三，你孙子都有了，你觉得你叫我姐合适吗？这老家伙马上又开始叫我妹！我真的对他彻底无语！

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我顺嘴向老头问了一下，九寨千古情好看吗？老头在我吃火锅的时候不停地催促我买明天的门票，真是吃个火锅都不安生！在他不停地催促下，我把钱转给了他。晚上，老头发来信息，让我明天看千古情的时候多带点纸巾。我问，为啥，他说太感动怕你们哭得不行。脑子里突然冒出三个字:有病吧！就算一个从没看过情景剧的任何一个人也不至于哭得稀里哗啦吧？最后，用儿子的话说，如果不是对两张500不到的票的尊重，早就跑路了！

第三天:九寨沟

成都的雨季滴滴答答、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淋湿了风景，却淋湿不了去九寨沟的心情。这也是一整天大多时间不用看见老头的一天。由于旅行社的及时干预，老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我们送到九寨沟的游客中心。跟随着跳跃的雨滴，我们开始了九寨沟之旅。

和很多游客一样，我们坐着景区大巴前往九寨沟最高处。除了爬往高处有些喘息，我并没有感觉任何不妥，游玩甚是愉快。九寨沟的水很蓝，透彻心扉。很多优美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很多人心里的白月光，我也不能例外。然而，更让我例外的是，虽然九寨沟很美，它依然不是我的白月光。

据说，九寨沟在没有地震之前是更美的存在。而这大大小小的湖泊统一被称作“海子”，回望游览至今，不过二十多天的时间，我已经没办法记起这些海子的具体名字。记住不能永恒，永恒的也不用记住，因为它会在你的心里开出最圣洁的花朵。有些小的海子边上满是乱石，美依然是美，美的这般真实，也美的这般不真实。地震后的海子依然很美，不美的是你看待事物的心境。登高、登高、再登高，然后一路下行，我们没有为任何一个海子停留，因为前面有更多的海子。

这是落入心间的蓝色泪滴啊，这是一个追寻的过程啊，追寻你想要的，得到一些你不想要的。我们总是试图想要看到最美好的风景，奔走匆忙的路口却错过了那流逝的美好。当我和儿子乘着景交车匆匆下山前往中转口，时日已近中午，我突然感到身体散发的热量正在一点一点流逝，细密的冷汗包裹着身体，仿佛能量被慢慢抽空。

当我们到达中转站时，儿子去上厕所。我只能靠在一根粗大的石柱上，我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什么，但是，又怕儿子找不到我。我甚至感觉到已经站立不稳，随时可能会倒下。等到我们找到座位的时候，儿子贴心的为我买了奶茶和饺子，我有点哆嗦的在包里翻找老头昨天给我的最后一粒布洛芬。和着一杯叫做“亦舒烧鲜草”的奶茶咽了下去，并强制没有胃口的自己把饺子都吃了下去。很快，热量和力气慢慢地回到我的身体里，我们继续前行。（我知道在高原上是不能洗澡的，所以，当我到达九寨沟并吃了火锅后我再也没有忍住，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大概也是这次洗澡，让我又一次高反了。）

水是碧蓝碧蓝的，让人忽略了天空的湛蓝。浅显的海子蓝的透明，蓝的纯粹，像一湾盛开的明艳花朵，荡漾在你的心间；宽阔的海子蓝的深沉，蓝的神秘，像没有解开面纱的妙龄女子，你能感受到她的美好，却触摸不了她的真实。沿着海子一路前行，此时的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滴……吸取了在若尔盖草原高反的教训，我在酒店门口就买好了雨衣。而支撑我继续欢愉前行的动力大概就是这曼妙的美景吧！

见过很多瀑布，但是，像九寨沟这么宽阔的瀑布却没见过。瀑布的高度不足二米，却占据了很长的距离。细密灵动的、奔流不息的奔赴同一个方向，甚是壮观。走走停停，只是贪恋此刻的美好！儿子不再过分反对我拍些毫无技巧的照片，我们在和谐共处中，相互等待，共同前行。

雨越下越大，滴穿了儿子的雨衣，也滴湿了他的北面冲锋衣，他开始变得有些烦躁。尽管如此，路程还是得靠双腿，所以，我们一路前行，我也减少了拍摄的频率。

雨滴在湖中神奇的划出一道没有规则的分界线，就像磨砂和镜面同时存在一般。水至清则无鱼，下雨的午后，一群群没有被喂食的小鱼密集的聚拢在一起，这里一处，那里一处。树木虽然离不开水，却能在水里生根，也在水里生长。很多和自然界相违背的事情，都在九寨沟出现。这里本来就是人间少有的净土，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经过平坦的溪流，它们急急奔赴同一个方向，顺流而下。那熟悉的、伴随着童年的、在电视上看过几十上百次的镜头突然出现在眼前，这就是杨洁导演的86版西游记四个孤独执着的身影在片尾走过的瀑布啊。一时间百感交集，心潮涌动，这是作为10后的儿子所不能理解的属于我童年时期在现实里碰撞的激动。

儿子的t恤被雨水淋湿，于是，在他的催促下，我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此地，承载着对经典的回忆所带来的内心翻滚的热浪。

顺着湍急的流水而下，风景再美，心情被雨水冲反复刷掉，也只能就此作罢。所以，我们随着人流，追赶景交车，带着湿漉漉的心情和满身的疲惫离开了九寨沟。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杯叫做亦舒烧仙草的奶茶会让我平时看五页书铁定睡着的我，直到深夜三点仍然无法入睡。

第四天:黄龙景区

新的一天总是充满新的希望，而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今天的某个时刻我终于能和这个老头say byebye 了。所以，即使我在晚上没怎么睡觉，我依然觉得精神矍铄。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没有休息好和高反挂上钩，我和老头说，我昨天3点后才睡着，希望你一路上不要一直讲话和唱歌，我想睡会。九寨沟到黄龙景区大概有一百多公里，依老头能把电车开出拖拉机速度来说，足够我美美的睡一觉了。可是，老头似乎听不懂人话一般，要么在你昏昏欲睡的时候要么哼哼小曲，要么自说自话，所以，直到我到达黄龙景区的时候，依然精神抖擞。

黄龙景区比九寨沟的温度要低很多，当我下车感觉有些冷的时候，没能逃脱老头敏锐的目光。老头说，你的衣服太单薄了，我的衣服里面有一层棉，我穿你的衣服，你可以穿我的衣服。我震惊了！我说，不用。老头依然坚持……

客观的说，第一，四天时间就算你可能会高反，你不洗澡也能理解，可是你非得穿个白t恤，还不换的那种，加上你那味，如果真穿你的衣服。我真担心自己高反没死，肯定会被熏死！😰第二，冷的问题很好解决，我可以在景区买个毛茸茸的围巾披着，何必穿一件肥大的老头牌棉外套？第三，从我多年徒步登山的经验，爬山一旦开始就不会觉得冷。所以，我不仅没有穿他的衣服，也没有花钱买围巾。后来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我们坐缆车登顶黄龙景区直到后来下山为止，我所担心的高反并没有出现。而黄龙景区比九寨沟高了不少。人和人的间隙一旦出现，就会产生很多想法，我也没能例外。比如，黄龙风景到成都需要四个小时，按老头那种舍不得上高速，即便上了高速也舍不得踩油门怕浪费电的性格，他比预计的至少要晚到1.5到2个小时。我内心的算盘开始拨了起来，我打算买高铁票回成都。

对于一个心存异志的人来讲，景色并不是最关键的。也许是相对于九寨沟来说，黄龙景区真的不大，景色已经不再吸引我的目光，我和儿子走得飞快……

黄龙的景色千篇一律，似有雷同，却不尽相同。下山的台阶上，很多储水的梯田里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台阶左右水流急速奔赴而下，似乎为了同一个目标，就像急速奔走的我们。

摆脱了少许青涩，儿子显得有些成熟，走了很长一段路程后，他会停下他的大长腿，回头静静的等一边走路还一边拿手机拍一些毫无技术含量的照片的我。

所有的汇聚和宁为玉碎的碰撞，是为了再一次的波澜壮阔。溢出梯田的流水随波逐流，顺着人群匆匆而下，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的目的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会为谁停留？

经过一路冲击，水流经过一片坦途，在90度的坡度如注而下，碰撞出最壮阔的水花。他们没有一刻停留，继续奔腾向前，仿佛为了目标摔下山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奔腾是一种顽强，也是一种永不放弃的倔强。

夏天是看水的季节，它没有秋冬的枯竭与颓废，却有着永不磨灭的热情。你可以憋见它们最壮烈的冲击，也可以体验到它们最热烈的情怀，这是一种来自于生命的怒吼，是一种爆发的最为酣畅淋漓的视觉体验。

下坡对于体力充沛的我们却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约摸一个多小时，我们便抵达了山脚。我犹豫着到底订一点十五还是两点多的车票。此时才十二点，导航了一下，距离高铁站仅半个小时的车程，我把自费乘坐火车的事情跟小哥讲了。

老头急忙吃完饭过来接我们，表面态度依旧良好，三十分钟的路程他硬是开了五十分钟。好在我对他这人的行为有预判，所以，我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买了二点十分的车票。下车后的老头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祝福我一生平安，我在一愣后，立即也同样的祝福了他。最后，老头笑着说要给我好评啊！在“长得挺丑，想得到挺美”的想法中，我顺便问候了他全家。“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这句话体现了孔子认为不能一味地守信用，而应根据具体情况，遵循道义来决定是否守信，对于不符合道义的承诺，不必坚守，暗含了不能无原则地对小人守信用的意思。所以，我在返回江苏后，毫不犹豫的投诉了他。

告别老头后，我们去火车站排队等车的时候，发现一点十五的车正好在排队检票，我毅然把两点十分的车票改签成一点十五的票。而面对无座的高铁，我直接升仓成一等座，为了解决我昨夜到三点才入睡的疲惫。有句话最能体现我当时的心情。“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虽然此次旅途我多花了400多块钱，但是，没有什么能比我更快的返回成都来得开心。

宽窄巷子旁的柿子书院酒店是一家年轻的酒店，晚上我和儿子便住在此地。地面的黑色油漆刷的并不平整，房间的整个氛围以橘色调为主，床边的两张小沙发凳子让我想起了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可能这不是一家非常精致的酒店，但绝对是一家有逼格的酒店。

生活的宽慰在于可能你在某些方面有所缺失，但是，老天一定会在其他方面给予你补偿。只要内心丰盈满足，到处都能寻找到你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