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的美篇

子在川上曰

<p class="ql-block">  《海亦兰》 第四章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开启一段尘封往事,让历史连通未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隧洞历险(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夜的大雪,封住了军营内外的道路,早操无法进行只能改为全连除雪。由于鲍世国和陈福新在凌晨时分干了一部分,天亮后八连的官兵全员动手,加上地上的雪很松散尚未冰结,很快就清理了一条条出行道路。</p><p class="ql-block"> 除过雪,几个战士意犹未尽,在雪地里堆起了一群塑像,当然也少不了在雪地里留下几句豪言壮语内容的文字。塑像堆砌的很抽象,说不出像或不像什么,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或理解,都在体现着军营生活,况且还有一排“献身国防,建设海疆,打击侵一切侵略者"的文字作注解。用雪勾勒成的的字体显得有些不成比例,连贯着看过去,拙朴中透着一种刚毅雄健,在苍山雪岭的映衬下,颇有些原始图腾的意味,恰到好处的给冰海雪野赋予了一种童心稚趣和生命活力。</p><p class="ql-block"> 早饭过后,队伍集合完毕,连长站在队列前,先是对全连战士除雪的热情和积极性给予了表扬,对鲍士国陈福新二人凌晨除雪的行为做出了充分的肯定,当众提请指导员要给二人书面嘉奖一次。指导员不置可否地把目光投向全连官兵,意思在征求大家意见。班长封翻江带头拍了声巴掌,随即全连掌声响起,算是全体通过,一时间弄得鲍陈二位面若桃花红艳艳,神情有些忸怩不安。既有些为得到认可和嘉奖的激动,又有些受之有愧的惶然。</p><p class="ql-block"> 连长止住了热烈的掌声,又布置了今天的工作任务,重点强调了安全注意事项,也没什新意,陈词滥调的重复着车轱辘话。这并不能怪连长没有水准,而是生活状态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单曲循环。枯燥而艰苦的工作性质决定着这群海军工兵不得不用昨天的铁锤敲打今天的钢钎,而明天也则继续着用今天的铁锹十字镐清理堆积如山的没完没了。</p><p class="ql-block"> 伟大的“197”工程在一代一代年轻的中国海军工兵脚下一步步的掘进,同时,岁月的车轮也在碾轧着青春光阴,铁锤钢钎叮叮当当地敲打着年轻的梦想,甚至飞扬的沙尘也在消磨阳刚的体魄和蓬勃的生命。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热血男儿,象一只只不屈的精卫鸟,正以日复一日的点点滴滴面对着宏伟的浩繁和无尽的未知。晨光中,他们又列着整齐的队伍踏着一夜的积雪向施工现场奔去。</p><p class="ql-block"> 昨天收工,大部分施工作业队员撤离后,鲍世国所在的爆破班把所有用钢钎打出的炮眼都装上了炸药,对洞里的山岩进行了多点爆破,经过一夜的沉降,松动的岩石基本趋于稳定。按照施工作业流程,爆破班要先到现场进行一番安全检测,以避免塌方渗水等安全事故。矿山作业中,有些险情是共同的,比如塌方透水,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每座工矿都发生过类似的血淋惨痛教训,当然也有官兵为此付出了宝贵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如果把工地比做战场,鲍世国所在的班就是尖刀班,也就是在阵地最前沿最先面对敌人打出第一梭子弹的那个班。只不过矿井巷道施工中不象战场那样能预知敌人的位置直面枪林弹雨,他们的危险在于不确定性,就险情状态和受创程度而言,并不亚于炮火硝烟的冲击。看似平静的石块,往往是互相支撑或挤压着重大的危险。</p><p class="ql-block"> 鲍世国李胜利等人手持强光手电筒,仔细地观察洞壁上被炸后的每一道裂痕,判断着每一堆石料的静止状态,不确定的地方就用橇杠撬撬或用手锤敲敲,然后听声辨形,确认安全后,大批人员才能进入现场作业。鲍世国走在最前面来到一堆石料前,忽然头顶传来一阵微弱的扑簌簌的声响,柳编的安全帽上似乎有细微的颗粒状物体在敲打。鲍世国警觉地感到情况有些不妙的同时,一道强光从头顶扫过,耳边传来了一声惊惧的大叫:“小鲍,危险!快撤!”是身后几步远的老兵王泉水的声音。鲍世国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向上方扫上一眼,疾如逃脱了羽箭射杀的野兔,纵身向后倒飞式的一跃,然后斜刺里的向右侧洞壁方向跑去。眼睛的余光一扫的瞬间,见李胜利仍在向危险区域移动,似乎完全没听到王泉水老班长的预警,于是斜跨过去抓住李胜利的手臂用力的一带,只想把他迅速拖离危情地带。但情急之下由于用力过猛,又加上隧道黑光线微弱,地面上碎石星罗棋布,李胜利踉跄的跟跑了两步后被石块绊倒了,拖带着鲍世国也扑伏着摔倒。来不及起身再逃,鲍世国似有神助,就地一滚抱住了李胜利,二人横着向洞壁翻滚,这种情形也让李胜利迅速清醒的意识到危险来临,空前绝后的与鲍瞬息间灵犀相通,两人搂抱成一体,交替着拧腰蹬腿,合力在地上翻滚,地上满是兀突着棱角的石块,硌在后背手臂,似乎要钻进肌肉里,二人情急之中浑然不觉,几个双龙搅水的翻滚,刚好躲进了岩壁边的耳洞。</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老班长王泉水惊呼的声波或是霎那间几人的跑动震荡了卵垒在一处摇摇欲坠的石方,就在鲍李二人刚滚进耳洞的电光火石间,几块大石从洞顶处轰然而下,落在刚才李胜利站立之处,带着浓烈的烟尘向洞口方向滚来,由于落点下面一大堆石料卸去了落石的大部分冲击力,再加上地面凸凹不平产生的摩擦阻力,大石块只滚了十几米远,砸断了一片背负支架后就停住了。烟雾尘埃弥漫在整个洞内,一时让人无法一看清洞内的情况,施工技术人员立即打开了通风口的排扇,巨大风力将尘雾吹到洞外上空,飘散在山林荒径野草积雪间。</p><p class="ql-block"> 耳洞里的鲍李二人惊魂未定,仍然紧紧的缩着脑袋搂抱在一起,石块裹携着气流从二人身边呼啸而过,气浪涌着石屑尘埃扑向二人,拳头大小的碎石连发迸射在二人的身上,好在情急之下安全帽没有脱落,头部虽然也被砸了几下,幸运的是撞击力都被安全帽承受缓释了。也是他们福大命大造化大,尽管被震的有点头晕眼花,但肌骨并没造成严重损伤。周遭笼罩着浓烈的尘霾,使两人都睁不开眼,但能听到彼此口罩下面传来的沉闷呼吸声音,也能感到彼此颤栗的砰砰心跳。</p><p class="ql-block"> 似乎过了很久,洞内的尘雾渐渐变得稀薄了些,呼息感觉略显轻畅了,耳边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铁锹翻动石砾声,是洞外战友们涌了进来,一边呼喊着两人的名字,一边急切的翻动着石块寻找二人的踪迹。鲍世国听到后,摘下口罩刚张口想应声,立即被粉尘呛得巨烈的咳嗽起来,这时前来抢险救援的战友才发现他俩还活着躲在耳洞中,随即响起一片欢呼声。众人七手八脚地清除堵在耳洞口的石块碎屑,急忙把俩人背出了洞外,这时恰巧救护车也来到洞口处,二人被放在救护车上,不由分说,救护车便响起刺耳的警笛向四O九医院疾驰而去。</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