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园纪事@小园的小年

依宁

躬耕小园十二载，第一次遇到小年。

7月，本该是黄瓜、苦瓜摘到手软的时候，可是，今年的黄瓜秧却蔫儿巴叽，枯枝黄叶，全无生机。偶而结一个黄瓜，弯弯扭扭，个头小小，让人怀疑是不是铅中毒。有两棵黄瓜长得枝繁叶茂，黄花朵朵，可却一个黄瓜也不结。难道这是一棵公的吗？

去年的苦瓜结得枝满叶满，不由生出苦瓜自由的赞叹。可今年，苦瓜一棵也没见。王技术员，你不是育苗了吗？

还有豆角，去年结了一茬又一茬，摘了一次又一次。可今年的豆角，细细的蔓上爬满了大黑蚂蚁和小腻虫，只结了几根，再少见开花。

听说甜椒的维C含量丰富，且可生食，春天的时候让王技术员买了些甜椒苗，苗子长势不错，7月终于结出了小灯笼一样的果实。欣喜摘下，拿到厨房，掰开的时候便闻到一股呛鼻子的味道，轻咬一丝，好辣！不死心，便放在圆白菜的碗边蒸一下。想不到这一蒸更辣，连带着圆白菜也辣不可碰。看着那两垄长势旺盛的辣椒苗，心中好不纠结：拔还是不拔，成为一个问题。

小园当然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年初向王技术员提出要求，种几棵生菜，每次来小园的时候，就可以有大叶青菜可吃，最好是那种叶子可以不断摘不断长的那种。王技术员从善如流，在网上买了绿色、紫色两种颜色的生菜苗，还买了木耳菜、圆白菜、西兰花苗。

开始的时候圆白菜和西兰花菜叶基本相同，都是绿中泛白的大叶子，以至于我以为那是同一种菜。等到6月，圆白菜开始窝心，西兰花开始窜个，并开出了绿色的花球，才恍然大悟。圆白菜爱招虫，叶子被啃成了网状。而西兰花叶上则虫眼较少。

生菜长得油绿肥壮，十分养眼。开始是掰下面的叶子吃，待长出新的，再掰那些壮实的。6月中的时候，邻居尹大姐路过小园，说生菜应该拔了，不然就开花不好吃了。

生菜也是开花的吗？还以为可以一直无穷尽地掰下去呢。拔了一些给一直帮我们照顾小园的王叔，请他和阿姨品尝劳动果实。

又过了一周，发现那些没拔的生菜果然又长高了些，只是新长的叶子变小，似乎在酝酿着花朵，底下的叶片也开始变黄，没了以前的生机勃勃。所有的生命都有其成长周期，所谓盛极而衰是也。花开堪折直须折。于是将生菜全部拔掉，让土地暂且稍息，等待下一轮的播种。

西红柿是小园的当家花旦，今年结的果实虽不如去年多，一个花序有三到四个果实，相比黄瓜，已经不错了。

百合今年第一次开花。早晨起来，闻到客厅里有香味，却不知从何而来。推门来到院子，香味更加馥郁。正纳闷这香味从何而来，看到窗台下盛开的橙红色百合花，终于破案。

百合是2022年去云南永平县看梅花时从当地挖百合的村民手里要的，王技术员把它种在小园的空调架下，一直长得纤弱，今年它终于越过空调架的阻碍，长得高而壮，并且开出了芳香的花朵。只可惜我对百合花过敏，闻久了毛孔发痒。建议王技术员明年把百合移到篱笆外。

之所以称今年是小园的小年，其实是相比去年而言的。细论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小，或者可以称做中年。

最让人惊喜的重大新闻是：海棠树上结苹果了。我站在黄瓜架子前，偶然抬头，看见窗子东侧的海棠树上结了一个绿色的苹果。立即告诉王技术员，他有点不相信，因为自从前年给这棵海棠树嫁接的苹果之后，他对这棵海棠树格外关注，每次来小园，都要为它浇水剪枝，摘掉爬在海棠树上的山药藤。他竟然一直没发现这个珍贵的苹果。他走过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苹果，那心情想必也是十分激动的。他说：为什么没看见开花啊？也许是开花的时候我们不在小园吧。他赞同我的分析。前年也就是2023年，他实施了一件大工程，为小园里的葡萄树、樱桃树和海棠树嫁接。为此，他在网买了数个削枝子的小刀，去王叔的院子里剪了好几回枝条，还把自己的食指削掉了一块肉。萄萄和樱桃未嫁接成功，结出果实的只有海棠。今年，樱桃树枝被他削去很多，因为茂密的树冠影响了生菜的成长。葡萄也只剩下一个小枝。

晚上，王技术员琢磨着要不要给这个苹果套上个袋子，以防虫咬。毕竟只结了一个苹果，珍贵得很。

那么，这棵树以后是应该叫它海棠树呢，还是苹果树呢。

别小看这一个苹果，它是王技术员嫁接技术成功的标志，是他的一大步。（2025年7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