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回想47年前那段时光,一纸沉重的调令传来,使我跌入人生低谷,在焦虑的泥潭中艰难跋涉……日月无光,身心疲惫,每天都是度日如年……至今回想起来还是黯然神伤!</p> <p class="ql-block"> 1976年8月,十年动乱结束,百废待兴。我和先生结束了14年牛郎织女式的生活,文教局把我从乡村小学调到云阳中学搞后勤工作,一家大小五口終于团聚了。但好景不长,1978年暑假的那场政治旋风,吹散了我们才团聚两年的家。</p> <p class="ql-block"> 那年暑假,宣传部在云阳中学搞揭露王、张、江、姚“四人帮”的政治运动。对教师的言行无限上纲上线,整倒了一批不同政见的人,我家先生也在其中,罪名是与“四人帮”有联系。工作组天天喊他写检查,可他一头雾水,不知 道自己错在哪里?怎么与四人帮有联系?检查无从写。但工作组揪着不放!他怒火中烧,曾两次顶撞了工作组的成员,不料埋下了继续挨整的祸根。</p> <p class="ql-block"> 当时的政治气候极不正常,动乱的余毒还在暗流,帮派斗争仍然存在,掌权派排斥异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道,我家先生是坚定的共产党员。宣传部说他与四人帮”有联系,真是高抬了他!明明白白的政治污陷!不值一驳的弥天大谎!</p> <p class="ql-block"> 揭批运动没有抓到他的任何罪行把柄。一纸沉重的调令却给了我家重重一击!把我和他都调离云中,同到龙角中学。我俩都懵了!焦虑从天而降:正在读初中和小学的儿女们怎么办?</p> <p class="ql-block"> 那年,老大13岁,老二11岁,老幺8岁。三个孩子从未单独洗过衣服,没离开过父母的视线。怎么安置孩子?是一个急待解决的现实问题。焦虑像迷雾笼罩在身,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幸亏我头脑还清醒着:相信政治风暴总会过去,我们会回城的。因此,决定把孩子们留在城区读书。</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我的三个孩子(成年后)</span></p> <p class="ql-block"> 我请了一个月假,静下心来,慢慢拨开眼前的迷雾,落实孩子们的具体问题:老大和老二,自己照顾自己,住集体宿舍,在学生伙食团吃饭。周末到长江边洗衣服;老幺年龄小,就寄养在先生的老同事老朋友向老师家。两位七八十岁的老人不辞劳苦,照顾着一个八岁的孩子。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至今铭记着他俩的恩德。2023年清明节,我写了一篇怀念他们的文章,《清明节寄往天堂的信》,获“美篇精选”。</p> <p class="ql-block"> 国庆节后,我离开孩子们,带着不舍和焦虑出发,跟随先生到龙角中学上班。中巴客车开了几个小时,到了龙角镇。学校还在大山深处,没有车路。我们步行了十来里沟沟坎坎的羊肠小道才达目的地。山高路远,交通十分不便,要想早上从龙角中学出来,赶一天一趟的中巴车到县城,难度可想而知。半年中,我只赶上了一次车看孩子们,有几次都是天蒙蒙亮就出发,匆匆忙忙赶路 却无功而返!怨深山隔离了母子!焦虑像一团乱麻缠绕于心……使我常冲着先生发脾气,责怪他不识时务,得罪了工作组,无辜的孩子们成了受害者!</p> <p class="ql-block"> 通讯靠书信,來往信件很难收到。母子连心,牵肠挂肚!在急切期盼中,收到儿子的来信:“妈妈,您别担心我们,我们已习惯了集体生活,早上喝包谷糊糊,一喝一大碗。”我既心疼又无奈。知道是儿子懂事早,安慰我。后来才知道,早上的包谷糊糊清汤寡水又滚烫,根本喝不下去。只好舀一碗放到宿舍,课间休息时再去喝。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如此这般,我的心不寒而栗!特别是想到孩子们到长江边洗衣服时,会遇到轮船航行后惊涛汹涌,猛拍岸边,幼小的孩子们险象环生!可我困在深山中,分身乏术,焦头烂额呀!</p> <p class="ql-block"> 幸好,我的表弟祥志老师在云中任教,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胜似胞弟。随时关注三个孩子的安全,常常提醒孩子们到河边洗衣服的注意事项。表弟用心、用情关照,帮了我的大忙,避免了安全事故发生。衷心祝福祥志表弟一生平安,健康快乐长寿!</p> <p class="ql-block"> 风雨过后见彩虹。同年12月,文教局出于人道主义,调我回城到云师附小。母子团聚;一年后,先生落实政策,什么问题都没有,调到教师进修学校。一家五口终于重新团聚!孩子们安然无恙,品学兼优。感恩政策、亲情、友情及孩子们的老师关照 ,扶我从焦虑的迷雾中走了出来,云开雾散,海阔天空!</p><p class="ql-block"> 图片 自家相册</p><p class="ql-block"> 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