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圆珠笔

胡建江

　　老张，是一位工程技术人员，一个工作很细致的人。

在2000年以前，电脑不是很普及，很多工程资料，报表都要靠手工填写。对于一式三份或四份的报表，都要借助复写纸。复写纸按颜色可分黑色、蓝色、红色；按功能可分单面、双面。为了使复写的最后一张，最底下的一张也看的清楚，那复写纸不能太旧，复写纸不能使用太多次，否则最后一张就看不清楚。为了复写的效果好，使用的都是圆珠笔，而且复写时还得用点劲。劲小了最底下一张看不清楚，劲大了会把纸划烂。所以复写的好，还是一个技术活。

这种复写方式使用了很多年。这种复写方式特别费圆珠笔。往往圆珠笔油还没有用完，笔头就坏了。而平时正常书写时，圆珠笔油用完了，笔头还好着。所以办公人员的抽斗里有几只用不成的圆珠笔很正常。

老张是技术人员，随着年龄逐渐增大，后来在单位上 主要负责资料这一块。

这一日，老张在技术室填写报表，临近报表完工时，圆珠笔写不出来了，笔头坏了。老张去了一趟项目部办公室领取新的圆珠笔，办公室小姑娘刚巧出门了。

老张回到技术室抽着烟，一边拉开抽斗看着里面十几根已经用不成的圆珠笔。其中二、三根笔油已经用光，其它的都是笔油还没有用完，只是笔油剩余的多少不一。老张把还有笔油的圆珠笔拿出来，又一根一根的在纸上划，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圆珠笔。尝试了一遍，没有能用的。

老张抽着烟思考着。那已经用完笔油的圆珠笔的笔头可能还能用吧？！如果把这个笔头换到还有笔油的笔芯上是不是还能用，老张想着想着就掐灭了烟，何尝不试试！

老张一手捏着笔头，一手捏着笔芯，双手用力想把笔头拔下来。笔头太短，手捏不住，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老张用牙咬住笔头，用力一拽，笔头拽了来了。老张又挑了一根剩余笔油最多的一根笔芯，如法炮制，用牙咬住笔头，用力一拽，笔头拽了下来。笔头拽下来的同时，嘴唇上沾到了一点笔油，一滴笔油也滴到了资料上。老张拿下了牙咬住的笔头，顺便用手背在嘴唇上抹了一下，嘴唇上留下了一道蓝色。老张赶紧用左手食指去抹滴在资料上的一滴笔油，结果抹成了一团蓝色，他又用手抹了一下。原本资料上不起眼的一滴蓝色笔油，现在变成了蓝色的一片。

老张抓起了桌子上的抹布，把手上的笔油擦了擦。于是又开始捣鼓桌子上的笔头，笔芯。老张左手拿起了自认为还能用的笔头，右手拿起了笔芯，准备把笔头安装到笔芯上。笔头与笔芯分开不容易，现在想安装到一起也不容易。

眼看着快安装到一起了，笔头又掉了桌子上。尝试了很多次终于安装好了，笔头装到了笔芯上。此时桌子上，资料上又增加了几滴笔油，老张的脸上又增添了几道蓝色的油彩。此时，老张松了口气，赶紧拿着刚刚组装好的圆珠笔在纸上划了划，结果没有划出希望中的蓝道道。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老张一脸茫然。本身马上快完工的资料，现在被污染了 ，下午要上交资料，唉，中午只好加班了。

写于2025年7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