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潘大建: 那年考研, 一波三折终于峰回路转原创 关注本号✔ 新三届 2025年07月19日 00:03 广东 102人

齐晓东

<p class="ql-block">潘大建,1969年下乡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2师11团。1978年考入辽宁大学工业经济系,毕业后在某高校任教。1985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城市经济专业,毕业后任职于中央某部委政策研究室。1988年后出国至今。</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原题</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年考研,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十年的难忘记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外一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作者:潘大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1984年冬天,我在北京某高校现代化管理教研室任教已两年多了。高校教师这种职业还是比较轻松的,每天两节课,每年还有两个多月的寒暑假。批改作业也不像中小学老师那么繁重。但是这种一眼能看到头的工作,对年轻时的我来说,很难下决心干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考研,因此成为改变生活轨道的一项选择。和我同时分到学院教书的一个同事(吴)金秋,是吴法宪的女儿,也参加了那届考研。她是北师大毕业的,教英语。后来学院分宿舍,金秋老师就住我楼上,备考英语时,没少麻烦她。多年后留美,与同在美国留学的金秋聊起学院从教的往事,都有一番感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我在辽宁大学读的本科是工业经济。工业经济这个专业在1977年全国都没有招生,1978年只有人大、南开和辽大等少数几个大学开始设立。这个专业范围较广,除了工业会计、工业统计等专业课以外,还有每个学期一门的产业门类学习,如冶金、采矿、机械、化工等等。每个产业门类,都要下厂矿实习。</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辽宁是中国的老工业基地,沈阳周边就有很多大型工矿企业。我们冶金科去的是鞍钢,那时鞍钢的炼铁高炉只有一千多立方米,容量已经差不多是全国最大的了。而日本新日铁的高炉,已经是五千立方米的巨无霸。大型高炉效率高又节能,当然,技术含量是我国当时的钢铁企业难以企及的。而炼钢,国内还普遍采用有百年历史的老式平炉,西方发达钢铁企业,则早就使用氧气顶吹转炉炼钢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采矿实习去的是抚顺西露天矿和老虎台煤矿。老虎台矿是年产300万吨的大型国有企业,当时虽说也是机械化采掘,但仍需要采煤工人在掌子面工作。不像现在大型煤矿都采用综合机械采掘,把掘进,支护,运输等综合一体,工人主要在后方操作综采机。我相信绝大多数人没有下矿的经历。乘罐笼下到几百米深的地下巷道,看着四周乌黑狰狞的煤壁,想的就是头顶上巨大的煤块千万别掉下来。这种四块石头夹一块肉的压迫感,没有到实地是体验不到的。尽管我们也都穿着全套保护服,带着安全帽。</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说回考研方向,我在我们学院教的课主要是企业管理和体制改革门类,所以对报考什么还是有一些了解的。80年代中期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重点,已从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的农村大包干、联产承包责任制等,转向了城市。当时进行的主要热点,是北大厉以宁教授的企业股份制改造,和社科院吴敬琏研究员的价格双轨制改革。还有连带这些经济体制改革,所要面对的一系列问题。所以我报了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想看看我在这场改革大潮中能学到些什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1985年春节后,全国研究生统考开始了。工经所据说是社科院几十个所里最难考的,考场就在所的大会议室。北方片区的几十个考生都参加了这里的考试。两天考试结束,我感觉专业课能通过。但高等数学我觉得大概只能得二十几分。比较1978年高考时我数学只得了十几分,还算有进步吧。毕竟文革开始那年,我只是小学毕业,后来又下乡多年,底子太差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考间休息时,我和后座的一位上海机械学院毕业的柳姓女考生聊起来,她和我说:”老潘,这里还有几个考生也是你们辽大工经系出来的。让我们这些工科毕业生,和你们这些专业学生同场竞争,有一点不公平。”后来在社科院研究生院入学时,看到我的两个辽大校友也被录取了,说明我母校的工业经济专业还是很强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那年工经所只招了10个研究生,录取率是很低的。另外我还惊讶地发现,那位工科毕业的柳姓考生也被录取了。她后来给吴敬琏教授做过多年助理,90年代就是国内知名的学者。这位柳研究员写的关于80年代中国改革历程的著作,记述了那个时期的一代青年经济学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三月份,我接到社科院工经所不予录取的通知后有点沮丧,那就继续任教吧。争取10年到副高、20年正高, 总得有一点小目标,否则还是一眼望到头的人生。但到四月份,有两个青海社科院的招生干部,不知怎么就找到我在北京的家里,表示愿意把我作为该院到工经所的委培研究生,但三年毕业后需到青海社科院工作5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我当时在学院上班不在家,我母亲接待的他们。说潘大建的孩子还不到一岁。他将来去那么远工作,孩子这么小,家怎么办。那会儿交通不方便,座机电话都很少。青海、甘肃这些地方,好像是极其遥远的(尽管我1969年下乡到的黑龙江边上其实也不近)。于是这项委培研究生没有作成。</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事情仍然没有结束,五月份我又接到一个来自建设部经济研究所的电话,表示他们看了我在工经所的考试成绩,觉得符合他们的录取标准。如果我愿意去该所读研,可以去做个面试。</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建设部当时叫城乡建设和环境保护部(现在叫住建部),经济研究所在部机关五楼。面试就是回答城市经济研究室主任和所里招生干部提出的各项问题,看你的知识积累和反应能力。或者说,有没有研究和做学问的潜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所长林森木,也是80年代著名的经济学家,也出来和我谈了一会儿。主要话题是关于城市化、城市产业结构调整等等。我是高校教师出身,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是职业要求,而且我上课的内容也涵盖这些课题。所以面试还是很顺利的,之后他们就让我回去等通知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不久,我收到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和城乡建设部经济研究所发的录取通知。我把将离开学院读城市经济研究生一事,告诉了我的学生们。说起来,我的学生很多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中层培训干部。其中一个佳木斯航道局的局长,听我说曾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下过乡,在我后来到黑龙江省调研城市产业时,还开车陪我回了一趟下乡时的连队。这些学生知道我即将离校,纷纷表示:潘老师,我们还等着下学期听你讲企业改制的课程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不知道若干年后,这些学生中是否还有人能在报刊上看到,他们曾经的老师那些关于城市体制改革的文章。</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