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我谓西北

晋垅

今夏我谓西北 （一） 席金龙 端午节过后，想出门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心便燥动起来。恰在此时，业已从武装部部长岗位上退下来的湘峰，庆云夫妇来电，邀约一起赴西北地区走一走，顺道会一会他四十多年未见的战友们。于是爽快赴约，两家四人，自驾出行。穿行于山西、陕西、宁夏、甘肃、青海、内蒙古六省区，往返行程7000多公里，历时半个多月，过黄河、踏雄关、看青青草原、观沙漠戈壁、上青海高原，一览西北地区的风土人情，所见所感充溢心中： 河西走廊之长，不在其里程，在于其悠久的历史；西域地界之美，不在其外在的容貌，在于其涂抹在中华版图上的色彩；大漠雄关的威仪，不在其险俊，在于其古老而沧桑，丝绸之路之飘逸不在其蜿蜒，在于其魅力，黄河之水壮阔，不在其弯多，在于其激越浩荡… 广袤深沉的西北蕴含之厚重、精神之挺拔、人文之丰富，若无沉浸式考察，确实难以概述。然而，西北的雄浑与壮阔时时撞击着心灵，生发出一吐心声的情愫，在此仅从： “苍茫奇特的山川地貌” “梵音深沉的宗教文化” “雄关漫道的峥嵘故垒” “烟火情浓的西北美食” “情暖心间的黄河之水” “永远的战友兄弟”几个片段中摘取一些枝叶，勾勒一幅简单的素描，以慰西北归来的心心念念。 1. 苍茫奇特的山川地貌 不同于祖国的东北、江南、沿海地区，这里没有茂密的植被和森林，也没有丰沛的雨水。沙漠、戈壁、荒山秃岭、黄土沟坡连绵不绝。生活于此的人们，身处恶劣的自然环境，硬是凭借勤劳的双手在这片土地上开创了美好的家园，活出了别样的风采。 从大同出发经由山西的河津越过黄河便进入了陕西的榆林地区，然后，米脂、绥德、延安一路向西······沿路沟壑纵横，杨柳稀疏，一排排新式窑洞贴山崖，卧山峦给人一种亲切舒适的感觉。“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日头从坡上走过，照着我的窑洞，晒着我的胳膊，还有我的牛跟着我······”那是陕北人民顺应自然，吃苦耐劳，热爱家园，顽强不屈的精神写照。 出陕西，进入宁夏地区。人常说天下黄河富宁夏，未踏足宁夏时，以为说得是宁夏全境，亲临宁夏之后才知道所谓富宁夏，其实富得是宁夏北部地区，银川周围县市。宁夏的南部地区，中卫往前竟然是戈壁茫茫，秃岭荒山，沙硬风劲，固原，定西地区更是野草稀疏，一年几场雨。然而如此恶劣贫脊的生态，却从未让此地的人民屈服。智慧勤劳的宁夏人民在此建起了全国最大规模的风电、光伏设施、转动的风叶、蓝色的光伏板，绵延几百公里，形成一道别样的风景，蔚为壮观。宁夏人自豪地说，全宁夏的电力供应，已经实现80%取至清洁能源。 车轮飞转进入甘肃地界，第一站到达天水。天水是甘肃最东端的城市。这里绿树荫荫，草木青青，气候与大同相近。六月，正是天水樱桃上市的季节，天水樱桃全国闻名，套袋成熟，色泽鲜红，果大汁多，酸甜适口，吃一粒便口不能停。直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名不虚传。 离开天水驱车600多公里进入兰州，兰州没有多少古迹可寻访，兰州城最大的看点是缓缓地穿城而过的黄河，和解放前由英国人建造的跨河铁桥，号称“天下黄河第一桥”。桥两岸已被打造成了热闹的集市。茶座、美食、纪念品、服装、土特产等售卖亭一字排开，长约千米。桥北岸，白塔山公园娇妍妩媚，尤其是晚上白塔山和大桥上的灯光秀、山、桥、河交相辉映，使人感觉就像置身于魔幻的天宫一般。 离开兰州前往张掖，张掖有世界地理奇观——七彩丹霞地貌。我们放弃了能享受半价优惠的普通门票，选择了比较昂贵的深度游门票，四人专车专导进入普通游客不能进入、重在保护的丹霞地貌核心区。核心区起伏的山峦，抬眼望去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缤纷、绚丽多姿、美仑美焕，使人惊艳无比。此时，一只野生的带着幼崽的白唇鹿忽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这场景连多年在此带客的导游都惊羡不已。 驶出张掖后，在嘉峪关驻足。嘉峪关，万里长城西起第一关，古时出了嘉峪关就踏上了西域之路。今天的嘉峪关在大漠戈壁上依然雄浑，只是被过度的商业化文旅用现代的水泥砖石高墙壁垒包裹了起来，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了。 从嘉峪关出发，来到酒泉。酒泉解放前只是一个小镇，自从国家把卫星发射基地建在这里，逐渐发展成一个较大规模的城市。这里的地标性建筑以及整个城市的呼吸与节奏均与航天关联。三分之二的人都是航天发射场的工作人员。 出酒泉经瓜州抵达甘肃最西端的城市——敦煌。敦煌城的边缘横亘着连绵起伏的沙漠、沙漠腹地就是神奇的“月牙泉”。难以想像在四周沙山、沙漠的地段，一弯如月牙状的清泉静卧其间，千百年来不干不枯、不被流沙掩埋，湖南岸亭榭错落，曲径通幽，湖四周芦草青绿，野花盛开，时不时还有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燕子，麻雀从眼前飞过。意犹未了可登临鸣沙山，然后滑沙而下，亦可骑着骆驼在大漠里穿行。 敦煌之后，折返兰州。由兰州西南进入青海。青海做为青藏高原的组成部分，塔儿寺、西宁、青海湖、茶卡盐湖，高原景色美不胜收。这里茂盛的植被不同于低海拔地区的浅绿皆为暗绿状。放眼望去草滩上、山坡上散布着一群群啃食青草的牦牛和羊只... 在青海做短暂逗留后，开始返程，一行人马再回兰州，经宁夏由阿拉善进入内蒙，贴着毛乌素沙漠前行。令人不敢想象的是近几十年经毛乌素沙漠接壤省市的人民顽强拼搏、艰难治理、毛乌素沙漠已全部被绿草和树木覆盖。也就是说沙漠已经消失了，进一步地说，就是中国人创造了一个让沙漠变绿洲的世界奇迹。 2.梵音深沉的宗教文化 辽阔的西北地域，几千年来沉淀着博大精深的宗教文化。宗教影响源远流长，晨钟暮鼓至今荡漾。 灵秀的麦积山石窟 麦积山石窟群位于甘肃省天水市东南方向，在秦岭西端北侧，始建于十六国后秦时期，历经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元明清等十余个王朝，1600多年的开凿和修缮。现存窟龛221个、各类造像3938件，壁画979.54平方米。石窟佛造像以石胎泥塑为主，不同于石刻雕塑，其线条更为舒展流畅，法相更为端庄感人，是我国泥塑艺术的精华。 麦积山在群峰环拱中，像一个巨型的麦垛一山耸峙，在茂盛的植被和树木中，不断闪耀着佛的光辉，指示着广大信众到达理想彼岸修行的坦途。 莫高窟 莫高窟坐落在于河西走廊西部尽头的敦煌，开凿于16国时代，延续至元代，历时1000多年，是我国古代文明中一个璀璨的艺术宝库。现存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彩塑2400余尊，其艺术价值、社会价值、历史价值对后世的影响深遂又辽远。 静默在西域古道大漠之中的莫高窟经历了几千年风霜雨雪的洗礼，阅尽世事风云和朝代变迁，虽然不言，但是庄严的佛像、深奥的佛法，洞悉人间心念，讲述人世真谛，掸去人心浮尘，为丝绸路上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交融、展示出博爱包容的胸怀。 塔尔寺 塔尔寺，著名的藏传佛教寺院。是中国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是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大金瓦殿供奉着宗喀巴大师的全身像及大银塔。酥油花、堆绣、壁画、藏医院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社会影响。 瞻仰着规模宏大的建筑群，欣赏着酥油花、堆绣、壁画的精美，注目着大金瓦殿前不停地磕着长头的信众，心灵上自然就生出了深切的感悟： 人总归是一种情感动物，情感动物不同于其他动物，总是有着自己的精神世界。在人类的精神世界里总是在不断地寻求着灵魂的安放与寄托，在寻求灵魂的安放与寄托中，就产生了心中的执念和崇高的信仰······ 3.雄关漫道的峥嵘故垒 阳关长什么样？玉门关如何春风不度？嘉峪关就是当年的海关？贺兰山缺在什么地方？并行于河西走廊的千里祁连山脉，其山顶上的冰雪怎么就终年不化？ 过去在书本上读到这些场景，常常是内心激荡，引发无限的想象。如今实地踏勘，却是别有滋味上心头。 “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一首诗道出了丝绸之路的遥远，写出了阳关之外（西域）的荒凉，表达了朋友之间的真诚友谊。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时间像流水一样，上千年过去，“玉门关”依然静静地横卧在那里，周边仍旧是风沙大漠和寸草不生的茫茫戈壁，今天身临其境回想戍边将士的艰辛和无奈，以及汉家天子的刻薄寡恩，蓦然惊觉：原来春风不度既是状物更是抒情。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写出“西出阳关无故人”“春风不度玉门关”这样优美的边塞诗句的诗人王维，王之焕却从来没有走过河西，驻守边塞，到达过诗中的关口。 嘉峪关地处河西走廊中部，地域开阔水草丰茂。自古为边关锁钥，适合大军屯集，后勤补给。清末重臣左宗棠大人抬棺出征，收复新疆，就是在这里集结大军盟誓出发的。 今天在嘉峪关的影视大屏上左大人出征的壮观场面仍是一大亮点。另一个亮点竞是唐僧师徒四人过关西去的画面…… 贺兰山 贺兰山脉，为昆仑山余脉。位于宁夏自治区与内蒙自治区交界处，绵延达600公里。海拔3556.1米，贺兰山脉位居干旱区向半干旱区的过渡地带，周边地区多是荒漠和半荒漠。贺兰山及周边地区一直以来是汉、回、蒙、满等多民族杂居之地。贺兰山脉历来是中原王朝与西北游牧民族的必争之地。汉武帝时期，大将霍去病跨过贺兰山脉，沿着河西走廊，征讨匈奴至敦煌一带，以马踏飞燕之威武之师将匈奴逐出甘州、肃州之外，置敦煌、酒泉、张掖，武威四郡长年固守，才有了大汉至今延续的疆域。南宋将领岳飞，踏破贺兰山缺。欲迎徽钦二帝回朝，收复大宋北部疆土。可惜皇帝昏慵、秦桧等一帮奸臣陷害，终于“出身未捷身先死”空留千古遗恨。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今日亲临实地、同仇敌忾之气悠然而生矣！ （接下个章节） 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张掖七彩丹霞 酒泉飞天艺术宫 塔儿寺 嘉裕关 荒漠 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