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昨天（7月18日）下午，参加了“聚焦乡土历史，叩问乡村治理”，任秉友先生长篇小说《双杨往事》的研讨会。</p><p class="ql-block"> 为深入探讨作品文学价值、历史意义与现实启示，省内文学界多位知名作家、评论家与学术界的资深学者、教授二十余人共聚一堂。</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场承载历史记忆与时代思考的思想碰撞！</p> <p class="ql-block">任秉友先生以86岁高龄，倾注心血创作了这部近百万字的长篇小说。作品以其深厚的生活积淀、真挚的情感和独特的艺术视角，真切而丰富地再现了那段充满复杂性与探索性的公社岁月。著名评论家王春林先生倾情作序，更添学术分量。</p><p class="ql-block"> 《双杨往事》不仅是特定历史时期乡村社会生活的生动写照，更是对乡土中国现代化路径的深刻反思与艺术探索。它记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双杨地区各级干部与群众的生存现状与经历的辛酸，挖掘了干部的作风、品质与思想道德，逼真刻画了众多农民及基层干部的形象，记载了事关百姓生死攸关的事件，背景堪称中华几千年历史上的典型时代。</p> <p class="ql-block">研讨会由学府街读书会的掌门人蒋殊主持。</p> <p class="ql-block">研讨会的主角任秉友，代县上磨坊乡任家庄人。1958年12月参加铁路工作，1961年秋被压缩回村。一直喜爱群众文化和业余文学创作。从1963年开始，创作短篇小说《我这半年》《根根叶叶》《桃花姐妹》《二花眉》《那时候爷》等在省、市级刊物《火花》《萌芽》《山西文学》《五台山》发表。1965年11月，任秉友作为第一届全国青年业余文学创作积极分子代表，跟随山西代表团在北京受到过周总理、朱德等党和中央领导的集体接见。1974年8月在代县文化局工作直到退休。</p><p class="ql-block"> 作为“山药蛋派”传承者的任秉友率先介绍了创作《双杨往事》的体会。</p> <p class="ql-block">周宗奇发言</p> <p class="ql-block">杨占平发言</p> <p class="ql-block">张卫平发言</p> <p class="ql-block">杜学文发言</p> <p class="ql-block">罗向东发言</p> <p class="ql-block">徐大为发言</p> <p class="ql-block">柴然发言</p> <p class="ql-block">崔昕平发言</p> <p class="ql-block">陈克海发言</p> <p class="ql-block">吕轶芳发言</p> <p class="ql-block">王晓瑜发言</p> <p class="ql-block">廖高会发言</p> <p class="ql-block">金春平发言</p> <p class="ql-block">侯春慧发言</p> <p class="ql-block">最后，王春林做了研讨会的总结</p> <p class="ql-block">我应邀在研讨会上做了《语言是意识的包装》的发言</p> <p class="ql-block"> 一部百万字的长卷，要在五分钟的发言中说出个子丑寅卯，实在是个无法完成的作业。</p><p class="ql-block"> 我只能取其一点，不及其余，做肤浅的管窥蠡测。</p><p class="ql-block"> 我想找的切入点是语言。</p><p class="ql-block"> 不言而喻，一部作品的成功与否，主要看语言。</p><p class="ql-block"> 而我要说的语言，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语言，而是“特定语言”。</p><p class="ql-block"> 《双杨往事》是一部记录人民公社的作品。</p><p class="ql-block"> 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曾是引领时代潮流的“三面红旗”。</p><p class="ql-block"> 半个多世纪后回头看，“人民公社”从1958年的“新鲜出炉”，到1984年的“寿终正寝”，其兴也勃勃，亡也匆匆，如今再痛定思痛思考这一社会治理模式，俨然有考察冰河时期的庞然恐龙的“恍若隔世”。</p><p class="ql-block"> 如今再拿出当年的流行词，诸如“万岁机关”“八字宪法”“三八六一部队”“一二三劳动制度”“高粱红干部”“蹲点”“任务猪”“三项费”“六二压”等，也许在新生代的认知中，已经成为令人费解的“专用名词”。无法根据已有经验和知识予以“望文生义”。</p><p class="ql-block"> 任秉友先生在其作品中，不是枯燥地做名词解释，而是用“形象说话”，以小说主人公徐晋东“走马上任赴双杨”的1977年始，一直写到人民公社解体的1984年，编织出一幅幅特殊年份的时代画卷。</p><p class="ql-block"> 语言是意识的包装。语言是映照历史的一面镜子。“专用名词”都带有时代的鲜明印痕。</p><p class="ql-block">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独特的语言。</p><p class="ql-block"> 我的学生时代，生活在太钢尖草坪地区，那时候管“泡妞”，搞婚外恋叫“跨骒子”“拍米子”，管风流女子叫“黑茉丽”（当年饲养的一种热带鱼）“片儿汤”（颇为形象的隐喻）。</p><p class="ql-block"> 说一个人有人缘有影响力，是“盖帽”“占地”。</p><p class="ql-block"> 许多语言都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形成约定俗成的特定表达，同时代人一听心领神会，而时过境迁再听，则需要揭示出言说的“语境”。</p><p class="ql-block"> 你比方现在的年轻人，还能听懂“洗澡”“洗头”“狠斗灵魂一闪念”是什么含义，又能听懂“牛棚”“学习班”“五七干校”与非法拘禁有什么关联？</p><p class="ql-block"> 近些年，更为严峻的生存现状，发明了更多的替代语言：企业破产，学生毕业就业难，叫做“摩擦性失业”；经济循环出现危机，物质流通中断，叫“改善供给侧”；失序的内部竞争和无谓的摩擦，叫“内卷”；工厂无订单，工人放长假，叫“静默管理”；城管交警罚款扣钱，叫“负激励”；对于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的盲流，叫“灵活性居住者”；对阻截上防强制遣返，叫“降维打击”等等。创造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新词语，然而难掩饰经济环境的恶化，民众情绪的失控。</p><p class="ql-block"> 特定的时代产生特定的语言，这些颇具“时代特色”的词汇和语言是很耐琢磨的。</p><p class="ql-block"> 法国著名思想家福柯有句名言：“思想的表现在于最后的语言陈述。”这些使用频率极高的“红色经典语言”，无不镌刻着深厚的时代烙印。反映出当时的社会思潮和当政当权者的强势话语所形成的“舆论导向”。这是历史和文化的厚重积淀。也是历史和文化展示给我们的一笔创作财富。</p><p class="ql-block"> 语言问题从本质而言，其实也是政治问题。在所有历史阶段，语言的表达从来带有强烈的时代政治色彩。通过语言，不仅有认识一个时代特征的功效；还有着纯洁语言还原社会真相的先行示范。</p><p class="ql-block"> 任秉友先生作为“62压”人群，曾经从太原铁路局的一名员工，被压缩回原籍代县磨坊公社当了14年农民。此后在村里历任民兵连长、民校教员、俱乐部主任、小队、大队干部，1977年升任代县新高公社党委书记。他以自己的亲见亲历，对逝去的历史做了切实讲述……用生动的情节，人物之间的纠葛，用贴近时代的语言，展现或者说是还原历史现场的“语境”。</p><p class="ql-block"> 这是对历史和时代的解读、见证。只有“过来人”，只有“身临其境”，只有“感同身受”，才能像解剖刀，像X光、B超、核磁共振，对一种治理模式做出深层肌理的剖析、造影、成像。</p><p class="ql-block"> 特定的语言如指示路标把读者带进特定的时代。</p><p class="ql-block"> 任秉友先生在开篇说了这样一番话：“百人百性，千人千面。大凡配得上人这个称谓，都会执着地维护自己的尊严，想方设法拓展自身的外延。不论大方之家，抑或小国寡民，都无时不在编织自己心中的梦幻，谱写属于个人的传记。时光老人行走匆匆，今天所为，明日便成历史。史书是死史，唯独活人活事、活灵活现的直观写真文学，才是永葆当年生活原汁原味的活史。”</p><p class="ql-block"> 我把这段文字看作是解读全书的书眼。</p><p class="ql-block"> 从私人记录的角度进入历史，它是对过去宏大叙事的一种反驳，过去总是官方修史的话语、官方的视角。而《双杨往事》则把一个私人记录的人生经历、心路历程，刻进历史，使僵死的历史变得鲜活起来。</p><p class="ql-block"> 个人的记忆成为一段历史的“旁证”。</p><p class="ql-block"> 任秉友说：“每一个奋斗的身影都是时代的印记，深深烙印在历史的长河中……”</p><p class="ql-block"> 亲历者的私人记录，像用碎片拼图那样，杂乱而有序地还原了一个接近历史真实的原貌。</p><p class="ql-block"> 《双杨往事》冠名长篇小说，我猜测可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和争议。但我完全是作为“纪实文学”来读。就像我读《漫长的诉讼》《可爱的骨头》等美国长篇小说。</p><p class="ql-block"> 话说到这里，我有一句不吐不快的话必须说出来。</p><p class="ql-block"> 梅光迪说过一句话：“历史是求不变价值的记录。”</p><p class="ql-block"> 回忆与写作的第一要义：作者与历史是平行的，他所做出的如实记录，既不根据自己的好恶随意编造，也不出于忌讳而进行粉饰篡改。写出真实也就具有了后人认识一个时代的历史价值。</p><p class="ql-block"> 我认为，老年人的回忆，把自己的亲见亲历以“小说”的笔法进行演绎，其弊端也显而易见，当纪实的内容以小说的形式来表现，真做假时假亦真，容易减弱作品的可信度。</p><p class="ql-block"> 其间得失成败，值得权衡斟酌。</p> <p class="ql-block">照片由韩卫东提供</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陈为人简介</span></p> <p class="ql-block">陈为人，祖籍上海，山西太原为第二故乡，曾任太原工人文化宫主任，在文化宫任职期间，办过一些领风气之先的文化活动；担任山西作家协会、山西作家企业家联谊会两会秘书长期间，艰难地尝试走出一条“以文养文”之路；曾担任山西省青联常委，太原市青联副主席，山西省青年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太原市老作家协会主席，山西省老文学艺术家协会主席等社会职务；第五届山西省人大代表。</p><p class="ql-block"> 作品有人物传记类：《唐达成文坛风雨五十年》《插错“搭子”的一张牌——重新解读赵树理》《马烽无剌——回眸中国文坛的一个视角》《让思想冲破牢笼——胡正晚年的超越与局限》《最是文人不自由——周宗奇叛逆性格写真》《山西文坛的十张脸谱》《兼爱者——墨子传》《特立独行话赵瑜》《柳宗元传》《冯霞是谁》《撇捺人生王秀春》《民役官鉴柳宗元》《假若没遇丁东》。</p><p class="ql-block"> 散文随笔类：《走马黄河之河图晋书》《摆脱不掉的争议——七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台前幕后》《太行山记忆之石库天书》《中国历代改革家的命运与反思》《弦断有谁听——世界文豪自杀档案》《红星照耀文坛——苏维埃八位文化人的命运》《地标的文明足迹——西欧行》《话说红颜》《歪批诸子》《借你一面照妖镜》等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