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树下的阳光人》 第二章 文革顽童

品竹斋

　　我于1964年就近读书樟树第二小学，就在我樟树井栏巷家的隔壁，依稀还记得两个班主任，第一个是女的叫杨苏敏，第二个是男的叫龚自辉，印象中对我都不错，鼓励抚摸我居多，而不像对其他同学瞪眼或呵斥。

我们家的房东伯伯也很喜欢我，房东伯伯叫黄镜成，他大儿子叫黄长林，二儿子叫黄春林，三女儿叫黄小琳，全家人对我们亲如一家。特别是房东黄伯伯对我特别好，每年我给他第一个拜年，大早起床，就通过大厨房，穿过走廊到大厅，小手相握说：“伯伯您好，三毛给您拜年了”他就乐呵呵的说：“三毛真乖又长大了”，随即会给我准备好的压岁钱红包，我假装说“不要不要”，他就塞进我的口袋里，心里美滋滋的。

我们井栏巷，就靠近千年古镇药都大码头，那里有宽阔的赣江，有历史悠久的清江台和望津楼，大码头就是我们樟树药都“药不到樟树不齐，药不过樟树不灵”的名片。地名“樟树”则源自三国时期东吴大将聂友射鹿的传说，相传聂友狩猎时误射江边樟树，树流鲜血被视为灵异，百姓遂以“樟树”命名此地。大码头还有大小船只的集散地，有河东河西来往的唯一轮渡船渡码头，有市民买卖红薯大米等农副产品的集市。有陈旧宽阔的造船厂，天热的傍晚，我就每天去河边戏水游泳洗澡，把衣服换洗好平安回家，让父母放心高兴。

我孩童时家境贫寒，也时有犯错几分劣性，但还是得到老师和大人们的喜欢，我也不知道讨人喜欢的多少原因。

我们井栏巷属于“下里巴人”的聚集地，很多都是当时社会底层的人，孩子们也很贪玩，少“教养”，追追打打的事特别多，加上文化大革命还在火热中，“停课闹革命”对我也冲击很大，井栏巷就出现了不少“无法无天”青少年儿童。后来我随家下放到老家去了，据说小小的井栏巷，在“严打”时就有几个邻居大哥被枪毙，把整个樟树镇都轰动了……

那个时期，我和同学翻窗到一个姓王的“国军将领干女”王老师房间寻找书籍；夜晚结伙在社教工作组会场玩冲冲杀杀的游戏；有时和伙伴借着月光，到旁边的蔬菜社菜田里，东串西跳“偷”包菜，抱回来就躲在厨房煮菜，偷偷摸摸品味却乐趣横生；多次“火拼”时把邻居或临近孩童的头打得头破血流；孩童时代，还会去街中心清江饭店寻刺激，看造反派们一场又一场的激烈辩论，唇枪舌战文攻武卫，有时打斗冲突起来，我就惊慌失措四处逃串。哪怕骄阳似火，我也会去街上猎奇，眼睁睁看到很多我好喜欢的古董书画，或者雕龙画凤的家具菩萨像，被成堆的烧掉砸烂毁坏。很想捡一些收存但又不敢怕批斗。

每当犯事，母亲专挑我夜晚入睡拉起床来打，让我入夜难眠，寝室难安，尽量少去犯事；犯事大一点，父亲就用绳子绑着我吊在大门栓上，边打边教训，让我心惊肉跳不敢乱犯事。父母的严厉教养，制约了我当年环境下的野性和劣性，让我提前比一般青少年儿童安分守己听话懂事。

那时候，我父亲靠拉板车谋生，记忆中，父亲多次深夜把睡梦中的我，抱上板车边走边睡，行走几十公里，到店下竹林深山拉柴拉竹床，或者到邻县拖船乡去拉砖，回来时，我就在车后推车走几十个公里，十来岁就深切品尝了劳动人民的困苦和艰辛。我大哥是国家第一代上山下乡知情，练了一手好二胡和小提琴，我也喜欢去他下放的竹林远山知情点听他吹拉弹唱，对我爱好文化艺术触动影响很大。我的二哥有幸进入国营饮食业，学得一手好厨艺，表现很好就没有被下放，是我从小崇拜的人。我们家的顶梁柱是我母亲，她非常勤劳能干，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特别谨慎又周到，还被评为“三八红旗手”，柴米油盐锅碗瓢盆全是她做。

文革动乱时期，我孩童时的趣事“劣”迹，捣乱困苦，猎奇寻乐，憨厚贪玩，口甜舌滑，加上父母的谨慎勤劳严厉教养（是有一定深层原因的，后续会讲悲情故事），哥哥们的发愤图强艺术熏陶，让我过早品尝了人世间的苦酸甜辣悲欢离合，对我以后画阳刚竹画做阳光艺人，打下了丰厚的接地气的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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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树下的阳光人》第一章 今朝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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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时的房子就是类似这样的，不过没这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