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筹办高中毕业五十年周年庆，同学群里洋溢着"节庆"的氛围。有同学在群里发来些老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令人心生感慨。</p> <p class="ql-block"> 端详着毕业照，第三排"C"位上同样和大家一起站着的一位“年长者"，他是我们高中的班主任语文老师-王玉林先生。</p><p class="ql-block"> 我和王先生颇有些渊源。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大概二三年级，王先生的夫人余一伟(大概是这几个字)老师，是我们班主任。那时侯，老师家住在老坝口小学(现淮安市)那条巷内南面些的一个教师大院里。</p><p class="ql-block"> 曾去余老师家玩。在老师家里见过王先生。王先生个子高，眼晴大大鼓鼓的，梳着大背头，年轻潇洒。看我们小学生来了，他冽着嘴笑向大家，拿出糖果招待我们。人很是和善。</p> <p class="ql-block"> 王先生肖像</p> <p class="ql-block"> 王先生是我们学校资深的老师，一直教高中毕业班。我升入高中二年级，王先生做了我们班主任，兼教语文。他当然不记得七八年前的事。可我印象深刻，不由地觉着几分亲切，但那时那"敢"和老师"叙旧″？</p> <p class="ql-block"> 文革时期的学生是难教的。学生没有升学的目标，"师道尊严"没了，连孔子都被批了。但管理班级王先生自有办法，而且严厉。</p><p class="ql-block"> 当时上边要求在高中生中建档案(档案，要跟人一辈子的)。讲述建档文件时，王老师仿佛获得尚方宝剑一样，瞪着他那鼓鼓的眼睛，扫视着每一位同学，一脸得意。似乎在说:"小子们，要小心哦！不然记你小账"。那气势严肃逼人。</p><p class="ql-block"> 然而当学生犯错时，王老师又是菩萨心肠。记得，学校里新建了一幢新教学楼，工程将要交付时，学校领导不知岀于怎样的考虑，要求各班轮流值班，看守新教学楼。轮到我们班的时候，有一组人，在值班时大概是因为夜里凉的缘故，竞弄来些树枝之类，在教室里升火取暖。第二天一看，粉白的墙上有好几处留有烟熏的痕迹。校领导们暴跳如雷，扬言必须处分这些同学。王老师也是很生气，在班会上严厉地批评这些同学。但据说他在学校年级办公会上，王老师主动承担责任，承认学生有错，同时也竭力为学生辩护。当有人还坚持要处分犯错的学生时，王先生也不客气地指出学校让学生值夜班这事本身也有不妥！这引起了学校的反思。</p><p class="ql-block"> 结果，学校仅在学生会上口头批评涉事的学生了事。那以后，也停止了学生值班。</p><p class="ql-block"> 其实后来想想，老师有时声色俱厉，不过是"震慑"吓唬学生手段而已。由于老师的严格教导，直至毕业，我们班没有同学被学校课以警告及以上纪律处分。</p> <p class="ql-block"> 据传闻，王老师是毕业于"山大"的。教学当然自有一套。但那时候的语文课，套路总是先划分段落，分析段落大意，后写出中心思想，能结合写作背景的分析都比较少。语文课给人留下的精彩不多。</p><p class="ql-block"> 但也有例外。当时课本上，选有当年响当当作家浩然《西沙儿女》节选的西沙海战的部分内容。课文是散文诗的形式，文字很美，又有战斗场景的描写，很能激发人们的浪漫情怀。那天的王先生迎着斜射进来的酉山阳光，更显神采飞扬。只见他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着半卷的课本，下巴微微地上扬，半眯着眼，抑扬顿措又充满感情地诵读着课文，慢慢地在课桌间踱着步子，仿佛南海的波涛已入胸际，激烈海战场面就在眼前…，每个同学，都被老师的情绪调动，聚精会神地聆听老师的讲课…</p><p class="ql-block"> 下课铃响，同学们仿佛还沉浸在南海的波涛之上。我转过头(我坐在第一排)看向后排的同学，西边斜射进来的阳光，给大家的后背帝镶上的金色的光，看起来大家都很兴奋地样子。老师很满意这一课的课堂反应。末了先生也很满足地离开教室。</p><p class="ql-block"> 我们同学一下子放松了。只听得一个同学对着来拉他出去的同学说:</p><p class="ql-block"> "哎，真是的！王老师站我前面好一会，我头一直不敢抬…″</p><p class="ql-block"> 听到的同学会意地哈哈笑起了一片，连很衿持的女同学也用书掩面吃吃地笑。是的，王先生讲课至兴奋精彩处，往往如"囗若悬河"，说飞沬四溅当然是太夸张了的！</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都是五十年多年的事了。万事随花去。改革开放后，王先生一家都调回老家的去了。几年前传闻老先生已作古了。记下这几行文字，以告慰先生在天之灵。</p><p class="ql-block"> 行文至此，也想念起我那小学老师，王先生的夫人余一伟老师，不知她老人家可安好？</p><p class="ql-block"> 二0二五年七月十八日于淮安</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