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镜头下的莫尔格勒河

高勇

2025年7月16日凌晨2点30分我和女儿驾车从海拉尔市出发，向西北方向行驶大约有80多公里，来到了莫尔格勒河的第三景点，这时墨蓝的天幕还浸在未褪尽的夜色里，莫尔格勒河像一条被揉碎的银链，在草原深处泛着冷光。我操控着无人机缓缓升空，螺旋桨的嗡鸣被晨露滤得轻柔，生怕惊醒了这片沉睡的土地。

镜头下，河道蜿蜒如大地的掌纹，水流在微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河湾处的浅滩上，几头黄牛还卧在被露水打湿的草丛里，脊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牛角在朦胧中勾勒出沉稳的弧线。它们大概是最先感知到天光的生灵，耳朵偶尔抖一下，赶走试图落脚的晨虫。

无人机再升高些，对岸的马群渐渐清晰。不像白日里那般奔腾，此刻它们大多静立着，鬃毛上挂着细密的水珠，像缀了串水晶。领头的公马抬着头，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短暂的雾团，目光警惕地扫过河面，仿佛在守护着这片黎明前的宁静。有几匹小马驹挨着母马，脑袋埋在母亲腹下，蹄子偶尔不安分地刨一下湿土，带起几片沾着草叶的泥块。

转过一道河湾，羊群突然撞入视野。它们像散落在绿毯上的棉絮，被牧羊犬圈在背风的坡地上。羊的胆子小，即便在睡梦中也挤得紧紧的，远远望去，像是一大团会呼吸的云。有几只醒得早的，正低头啃着带露的青草，嘴巴动得飞快，脖颈的线条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牧羊犬趴在羊群外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眼睛半眯着，却始终保持着警觉。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霞光刺破云层，斜斜地落在河面上，瞬间把银链染成了金带。河水流动的速度仿佛慢了下来，倒映着渐亮的天色，也倒映着岸边苏醒的生灵。牛抬起了头，马抖了抖鬃毛，羊群里响起细碎的咩咩声，无人机的镜头里，莫尔格勒河像突然活了过来，带着两岸的生命，一起等待着草原彻底醒来的时刻。

我操控着无人机缓缓下降，螺旋桨搅起的风带起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此刻的河与生灵，都还带着夜的微凉和初醒的懵懂，这大概是莫尔格勒河一天中最温柔的模样——在无人打扰的凌晨，把所有的生机都藏在静谧里，等着被第一声鸟鸣彻底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