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军营

祖田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七七年春节,我们这些老兵似乎都有一种明知但又不说破的不愉快的心情,因为我们已超期服役了,春节后就面临走与留的艰难决择。这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的铁律。不由自已的主观意识而转移。</p><p class="ql-block"> 在三月初,复员令下来了,我们公社二十八个战友,除了高炮连留有一人,步兵六连留有一人,我们通信连留有一人(此人以后提为干部报务员)外,其余全都复员,当然也包括我。</p><p class="ql-block"> 在摘下领章帽徽哪一刻,我们的眼圈红了润了,对军营难舍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流,有的还失声痛哭、抽泣。我们可爱熟悉的军营虽然是破旧的地窝子,这毕竟是我们生活战斗训练了四年多的地方,是流过汗,流过泪的地方呀!就要离开,怎能舍得?刻苦为之训练熟练掌握的军事技能就要抛弃;引以为傲的绿色军装就要脱下;朝夕相处的首长、战友就要分别,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能相见了;更重要的是:我们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山里娃,在部队受到锻炼,思想上、政治上、文化上有极大提高。我七三年底入了团,七五年十二月在组织上培养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些,在农村那会想都不敢想,甚至就没有去想。现在要离开站岗放哨四年多的军营,岂有不恋、不想、不悲、不痛之理?事实上,复员后营区成了永别,再也没踏上一步,情深义重的战友此生再难相见,就是一列闷灌车同去同回的同乡战友,到如今也有许多未谋面,也不知其生死。</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来,总想到戈壁滩上走一走,看一看地窝子营房;爬一爬狼心山,总想和战友们聚一聚,看看经历了几十年风雨后战友们是啥样?然而,由于受各种因素的制约,也只能是美好地回忆,是难以实现的霞想。</p><p class="ql-block"> 同年三月十八日,我们同乘一列闷灌车去大西北的战友们,又在同一列闷灌车上,沿着来时的铁路线,随着闷灌车咣当咣当声,载着我们奔驰在回家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不同的是:</p><p class="ql-block"> 去时是无知,幼稚,脸庞略显娃气,归时,经戈壁风沙洗礼的脸庞已见苍桑沉稳;</p><p class="ql-block"> 去时是一路向北向北,越走越冷,归时是一路向南越走越热;</p><p class="ql-block"> 去时是一路有老兵管理,一路欢歌笑语,秩序井然。归时,自已是老兵无需管束,杂乱无章,常有违纪事件发生。</p><p class="ql-block"> 去时,兴高彩烈,总觉前途一片光明,儿时梦想即将实现。归时,心事重重,前景暗淡,前途在何处,一片茫然。</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闷灌火车沉重地咣当咣当声好似我们沉重的心情在荡漾,人也在晃悠晃悠地夜色中思绪万千,向着回家的方向,奔向末知的未来。开启了又一个未知的人生旅途。</span></p><p class="ql-block">2021年8月动念起稿,</p><p class="ql-block">2022年3月完稿</p><p class="ql-block"> 原已发了《我在军营里的那些事》共五篇,今日,在宣威避署,闲来无事,将原文最后一段制作成美篇。回味一下。</p><p class="ql-block">二0二五年七月十六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