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幸福的时光

阿太坝上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查找到年青的聂耳是如何结识“小毛头”的资料。但是每当我听到这么熟悉的旋律与歌词：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不等天明去等派报，

一面走，一面叫，

今天的新闻真正好，

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我眼前总是浮现那样的画面：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与下里巴人的惨痛生活，作为一个作曲家，年青的聂耳就这样直面这两面镜子。

想起我童年时第一次听到这首儿歌，是幼儿园老师声泪俱下的故事：卖报的十岁女报童“小毛头”饿得头昏眼花，被人撞到在地，头磕破了，报纸刮跑了，寒风与冷漠里只有她凄惨的哭叫声。聂耳出现在“小毛头”的身边，买走了她手中的报纸，可这也是聂耳力所能及的点滴帮助。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大风大雨里满街跑，

走不好，滑一跤，

满身的泥水惹人笑，

饥饿寒冷只有我知道。”

年青的聂耳心有不甘，他总觉得自己能为“小毛头”再做些什么。与他合作的安娥，可能也不知道童年聂守信的故事。

只有聂耳自己清楚，是“小毛头”悲惨的童年生活，让聂耳再次直面自己的人生：同样是早年丧父，同样是依靠母亲的艰辛双手过活，“小毛头”与自己是何其相似。他只知道，昆明甬道街72号的老宅里，有父亲看自己时慈祥的目光；他只知道，威远街112号住宅里，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欢笑声；他只知道藩台衙门菜市铺房里，灯豆下母亲拿着针线的双手；他只知道，端仕街4J4号的屋子里，自己下定决心去追光的情景。

“啦啦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耐饥耐寒地满街跑，

吃不饱，睡不好，

痛苦的生活向谁告，

总有一天光明会来到。”

可能年青的聂耳也没有想到，他那个一定要为“小毛头”做些什么的决定，日后不仅仅是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少年儿童。

我想聂耳创作《卖报歌》，向社会呼吁的不单是关注那个在风雨之中的小报童，更是要大家把目光投向那些因战火而致变的孤儿；那些因贫困而失学的孩子，以及那些在生活的窘境里，失去快乐的所有孩子们。

就像自己在颠沛流离的路上，耳边时不时地想起母亲彭寂宽哼唱的小调，那熟悉的调子，后来变为二胡悠长的旋律，变为三弦铿锵的韵味，变为小提琴舒缓的轻轻拉开心头覆盖的帷幕，作为聂耳最擅长的乐器，他用它奏响追光的进行曲。

年青的聂耳没有给“小毛头”描绘出“光明”的具体景象。我想，现在每一位唱起《卖报歌》的大小朋友们，他们的眼前总是能够浮现出一幅多么美好、多么绚丽的画面。

于此，作为一个追光者，聂耳不愧于那个让他牵挂的“小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