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味道］ 烧麻雀

小德子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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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过烧麻雀吗？

我吃过，吃烧麻雀太香了，那个香劲儿，简直难以言表 。

我吃烧麻雀 ，是孩童时期的往事。现在回想起来，历历在目。

　　我有个哥哥 ，比我大三岁 。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也就是我十岁前后，哥哥经常带着我抓麻雀。

我俩或者于夜晚在村子里东家走 ，西家串 ，用手电筒照射屋檐缝隙 、孔洞，从中发现 、抓捕麻雀；或者于降雪盖住大地之后，在院子里用编筐罗雀。

哥哥在这方面是个能手，在他的组织谋划下，我俩每次行动都有收获，有时一天能抓三四只。

　　那时候 ，人们挺恨麻雀的 。因为麻雀有个坏毛病，总落在谷穗和高粱穗上 ，一边用嘴啄，一边用爪子蹬，连吃带祸害，特别能糟踏粮食 。

不只是乡亲们恨麻雀，政府也认定麻雀是＂四害＂之一。

所以 ，我和三哥抓麻雀从来不受任何谴责。

　　所有抓来的麻雀 ，命运都是一样的：火烧，然后成为美食。

通常烧法是用灶𤎌里的残火或火盆里的残火烧。就是将弄死的麻雀不做任何处理，直接埋在残火堆里烧。

用这种烧法烧麻雀 ，我是很拿手的 。先用扒火板，在残火堆上扒了个坑，然后把死麻雀丢去 。麻雀的毛会瞬间被火烧焦，冒出缕缕烟雾 。此时 ，要顶着浓重的焦毛气味 ，把扒了出来的坑填满残火 ，形成一个火堆，再把火堆压实 ．让火堆内部保持足够的火温。

残火烧麻雀用时较长，一般情况下 ，半小时烧熟 。

偶尔也用烈火烧，如用燃烧的煤火烧，用燃烧的木柴火烧。

用烈火烧麻雀时，需要用黄泥巴把麻雀包裹起来，相当于给麻雀穿上一件泥巴外套 ，然后放在烈火上烧，这种方法可以避免把麻雀烧焦。

烈火烧麻雀比较费事，需要取土和泥 。干这活会弄得满手泥，如果在冬天，会把手冻得很疼。

我不爱做泥活，每当三哥叫我做时，我就想办法推脱。所以 ，用烈火烧麻雀的事 ，基本上是由三哥来完成 。

用烈火烧麻雀的用时，要视泥巴层的厚薄和火的旺弱掌控 ，一般情况下，十多分钟便可烧熟。

　　无论哪种方法烧熟的麻雀 ，只要把麻雀从火堆里拿出来，其香味瞬间散发出来。

那是一种焦香 ，可以迅速勾起食欲 ，难以割舍，恨不得立马吃到嘴里 。

不过，着急吃也得挺着 ，要先把麻雀的焦毛和灰尘去掉 。

此刻 ，下手扒是必须的 。在滚烫的麻省面前，在浓烈的飘香氛围中，谁都顾不得烫 ，顾不得油渍沾手 ，情不自禁地一边扒 ，一边扑扑的对着美味吹口气降温 ，并时不时地咽口水 。

吃麻雀是需要卸开吃的，不是用刀卸，而是用手撕 。要把大腿翅膀和头分别卸下，再扒下胸脯，掏出胃肠弃掉，最后剩下骨架。

翅膀和大腿焦脆，连骨头带肉一同吃，咬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肉香，骨头也香 。

胸脯软嫩 ，香味醇厚，越嚼越入味。

　　我吃烧麻雀总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每次吃完，还得舔舔手指上的油星子 ，吧唧吧唧嘴。

是烧麻雀太香？还是麻雀小肉太少？或者是那个时代人们终年很少吃肉 ？

现在综合分析一下，我认为与三种因素均有关。

　　我已经多年看不到捕杀、烧吃麻雀的事了。看到的是近年来人们在专业烧烤店和街摊吃烧烤，烧烤的品类繁多，肉类、海鲜、山珍等等 。不能不说 ，人类最原始的饮食方法，如今得到了发扬光大 。

现在国家已经明令禁止捕杀麻雀 。可见麻雀的名分得到了平反昭雪。当然 ，这是人们对生态的重新认识，是环保意识在人们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高。

可见，我小时候抓麻雀烧着吃的趣事已经成为历史 ，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

2025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