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传

無言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传》有多个版本,较为知名的有戴维·麦克莱伦版和萧灼基版等。以下是这两个版本的内容介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戴维·麦克莱伦版:该书刻画了马克思献身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光辉一生。书中讲述马克思早期为《莱茵报》撰稿,因言论激怒当局而被迫离开德国。在法国,他与各国工人组织建立联系,对无产阶级解放事业做了大量论述。1848年《共产党宣言》发表,标志着马克思主义诞生。马克思还积极参与巴黎公社等革命运动,与机会主义等斗争。同时,书中也展现了马克思的个人生活,他与燕妮结婚后生活艰苦,常靠典当度日,却仍将恩格斯等人的资助投入到杂志运行和革命活动中,体现了其对革命事业的坚定信仰和无私奉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萧灼基版:该书共十三章,注重把马克思的革命活动和理论创造结合起来,突出“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的形象。书中从重要理论著作的内容和写作背景出发,阐述马克思的思想发展,尤其对《资本论》作了全面细致的介绍。作者将《资本论》创作史分为三个阶段,1843-1849年是准备阶段,马克思经济学说基本形成;1850-1865年写作手稿,经济学说基本建立;1866-1883年《资本论》第一卷出版,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说广泛传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维·麦克莱伦《马克思传》:为真理与革命燃烧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人类思想的星空中,卡尔·马克思无疑是一颗璀璨的恒星。他的思想如闪电划破资本时代的迷雾,他的革命实践似火炬照亮无产阶级解放的道路。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以细腻的笔触与严谨的考证,为我们还原了这位思想巨匠的一生——那是一段在贫困与流亡中坚守信仰、在理论与实践中追逐真理的传奇,正如马克思在《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所言:“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章、莱茵河畔的思想萌芽:在批判中觉醒的青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18年,马克思诞生于普鲁士特里尔城一个犹太律师家庭。彼时的欧洲,工业革命的浪潮正席卷大陆,资本主义的扩张既带来了生产力的飞跃,也埋下了社会撕裂的伏笔。青年马克思在特里尔中学接受启蒙教育时,便已显露出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怀。他在毕业论文中写道:“历史承认那些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是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这种对“大多数人幸福”的追求,成为贯穿他一生的精神底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学时代的马克思,先后就读于波恩大学和柏林大学,最初专注于黑格尔哲学。黑格尔的辩证法如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理解世界的大门,但他并未止步于对权威的盲从。正如麦克莱伦所描述的,青年马克思“像一个勇敢的登山者,在黑格尔哲学的山峰上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体系中隐藏的裂痕”。他深刻认识到,黑格尔的“绝对精神”不过是脱离现实的抽象,真正的哲学应当“改造世界”,而非仅仅“解释世界”——这一洞见,后来凝结为《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那句振聋发聩的宣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2年,马克思开始为《莱茵报》撰稿,很快成为该报的核心编辑。这份报纸成为他针砭时弊、批判现实的阵地:他撰文揭露普鲁士政府的书报检查制度,控诉封建贵族对农民利益的掠夺,探讨“物质利益难题”与国家制度的深层矛盾。正如麦克莱伦所指出的,正是在《莱茵报》的实践中,马克思“第一次直面现实的物质利益冲突,意识到经济关系对社会结构的决定性作用”。他的文字如利剑般刺破专制统治的虚伪,却也因此触怒了普鲁士当局。1843年,《莱茵报》被查封,马克思被迫离开德国——这是他一生流亡的开端,却也是他思想走向成熟的起点。临行前,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我们的任务是要揭露旧世界,并为建立一个新世界而积极工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章、巴黎与布鲁塞尔:思想同盟的缔结与真理的锻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流亡法国巴黎的日子,是马克思思想发展的关键转折。这座19世纪欧洲革命的摇篮,汇聚了来自各国的进步思想家与工人领袖。在这里,马克思与德国工人协会建立了密切联系,深入研究法国大革命的历史经验,更重要的是,他结识了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一位将成为他“一生的挚友”与“革命事业的战友”的人。麦克莱伦在书中生动地描绘了两人初次会面的场景:“他们的思想碰撞如火花四溅,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对无产阶级使命的认知,竟如此惊人地一致。”恩格斯后来在《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追忆:“马克思是天才,我们至多是能手。没有马克思,我们的理论远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这个理论用他的名字命名是理所当然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巴黎,马克思系统研究了空想社会主义者的著作,批判吸收了圣西门、傅立叶对资本主义的揭露,却也敏锐地指出其“缺乏科学的理论基础”。他在与巴贝夫主义者、魏特林空想共产主义者的论战中,逐渐形成了对无产阶级历史使命的清晰认识:“无产阶级不仅仅是一个受苦受难的阶级,更是资本主义的掘墓人,是新社会的建设者。”这种认识在他为《德法年鉴》撰写的文章中得到集中体现,其中《〈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更是发出了时代的强音:“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5年,由于普鲁士政府的施压,马克思被法国当局驱逐,辗转来到比利时布鲁塞尔。在这里,他与恩格斯共同完成了《德意志意识形态》,首次系统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提出“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基础”等重要论断,为科学社会主义奠定了哲学基础。麦克莱伦特别强调,这部著作的诞生“标志着马克思主义从空想走向科学的关键一步,它不再是对理想社会的浪漫憧憬,而是建立在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科学认知之上的理论体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三章、《共产党宣言》:划破时代的思想闪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马克思与恩格斯加入“正义者同盟”,并将其改组为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共产主义者同盟”。同盟委托两人起草纲领性文件,这便是1848年2月发表的《共产党宣言》。麦克莱伦在书中用“思想史上的里程碑”来形容这部著作的意义,他写道:“当‘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的开篇问世,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它的震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共产党宣言》以磅礴的气势剖析了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但同时也尖锐指出:“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它宣告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最后,这部著作以一句穿越时空的呐喊结束:“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麦克莱伦特别提到,《共产党宣言》的发表并非偶然,它是马克思、恩格斯长期理论研究与革命实践的结晶。当时,欧洲大陆正处于1848年革命的前夜,封建势力与资产阶级的矛盾、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冲突日益激化,这部著作如同一声号角,为即将到来的革命浪潮提供了思想武器。正如马克思所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共产党宣言》的价值,正在于它不仅解释了资本主义的本质,更指明了改变世界的道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四章、革命风暴中的践行者:在硝烟中坚守信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8年革命爆发后,马克思立刻投身战斗。他回到科隆创办《新莱茵报》,这份报纸成为革命时期无产阶级的喉舌,被恩格斯称为“革命无产阶级最好的机关报”。马克思在报纸上发表了大量评论,号召人民起来推翻封建专制与资产阶级的反动统治,提出“打倒关税壁垒”“建立统一的德意志共和国”等革命主张。麦克莱伦描绘了当时的场景:“报纸编辑部成为革命指挥中心,马克思常常彻夜工作,撰写文章、接待各地革命者,他的热情与坚定感染了每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革命最终被反动势力镇压,《新莱茵报》被迫停刊,马克思再次被驱逐,先后流亡巴黎、伦敦。在伦敦的日子里,他并未因革命的失败而消沉,反而更加坚定了“革命需要理论指导,理论需要实践检验”的信念。他深入研究1848年革命的经验教训,撰写了《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等著作,提出了“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等重要观点。正如他在书中所言:“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俄国不需要花费一文钱,出动一兵一卒,而能比任何一个参战国得到更多的好处。”这种对历史与现实的深刻洞察,让他的理论始终扎根于实践的土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71年,巴黎公社爆发,这是无产阶级建立政权的第一次伟大尝试。马克思密切关注公社的发展,在公社失败后迅速撰写了《法兰西内战》,总结其经验教训:“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高度评价公社的历史意义:“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消灭不了的;在工人阶级得到解放以前,这些原则将一再表现出来。”麦克莱伦指出,马克思对巴黎公社的分析,进一步丰富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特别是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为后来的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宝贵的实践经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五章、贫困中的坚守:为真理牺牲的“人间悲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麦克莱伦的笔下,马克思的个人生活与他的革命事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边是思想的丰饶与精神的崇高,一边是物质的匮乏与生活的困顿。流亡伦敦期间,马克思一家住在伦敦郊区的贫民窟,狭窄的房间里挤满了孩子与家具,贫困如影随形。他在给恩格斯的信中曾无奈地写道:“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琳蘅患一种神经热。医生,我过去不能请,现在也不能请,因为没有买药的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了维持生计与革命活动,马克思不得不靠典当家中物品度日——燕妮的嫁妆、母亲留下的银器,甚至孩子们的玩具,都曾被送进当铺。麦克莱伦在书中引用了马克思女儿爱琳娜的回忆:“家里常常断粮,父亲不得不放下笔,出去想办法借钱买面包。但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从未停止过工作。”更让人心痛的是,贫困夺走了马克思三个孩子的生命,其中包括他最疼爱的儿子埃德加。在儿子的葬礼上,马克思悲痛欲绝,却在不久后给恩格斯的信中写道:“我现在的心情同丧失了亲人一样,但是工作不能停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支撑马克思度过这一切的,是对革命事业的坚定信仰与恩格斯无私的支持。恩格斯为了资助马克思,放弃了自己热爱的理论研究,在曼彻斯特的“欧门—恩格斯”公司做了二十多年的“该死的生意”。他在给马克思的信中说:“我永远不会嫌弃你,恰恰相反,我希望,在你感到困难的时候,我能随时帮助你。”这种超越世俗的友谊,正如列宁所说:“古老传说中有各种非常动人的友谊故事。欧洲无产阶级可以说,它的科学是由两位学者和战士创造的,他们的关系超过了古人关于人类友谊的一切最动人的传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即便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马克思依然将恩格斯的资助大量投入到革命活动中:创办工人刊物、资助流亡的革命者、支持各国工人组织的活动。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解释道:“我必须为运动牺牲个人的一切,包括生活的舒适。”这种“为大家而献身”的精神,正是他在青年时期所选择的“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的生动写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六章、《资本论》:用一生写就的“工人阶级的圣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说《共产党宣言》是马克思主义的诞生宣言,那么《资本论》便是这一理论体系的百科全书。从19世纪40年代开始构思,到1867年第一卷出版,马克思为这部著作倾注了二十多年的心血,正如他在《资本论》第一卷序言中所说:“这部著作的第二卷将探讨资本的流通过程(第二册)和总过程的各种形式(第三册),第三卷即最后一卷(第四册)将探讨理论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麦克莱伦详细描述了《资本论》的创作过程:马克思为了研究资本主义经济的运行规律,几乎阅读了当时所有的经济学著作,在大英博物馆的阅览室里留下了无数个日夜的身影。他写下的手稿堆满了房间,其中仅《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就长达数十万字。麦克莱伦引用马克思的话说:“我一直在坟墓的边缘徘徊。因此,我不得不利用我还能工作的每时每刻来完成我的著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第一卷的出版,在欧洲工人运动中引起了巨大反响。它深刻揭示了剩余价值的秘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在于他支付给工人的工资,只是工人劳动力的价值,而工人在劳动过程中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他的工资,这部分超出的价值,就是剩余价值,被资本家无偿占有。”这一发现,如同一把解剖刀,剖开了资本主义剥削的本质,为无产阶级的反抗提供了最有力的理论依据。恩格斯评价道:“自地球上有资本家和工人以来,没有一本书像我们面前这本书那样,对于工人具有如此重要的意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马克思未能亲眼看到《资本论》全部出版。1883年3月14日,这位思想巨匠在伦敦寓所的安乐椅上与世长辞,临终前仍在修改《资本论》第二卷的手稿。他的葬礼简朴而庄严,恩格斯在墓前发表了著名的讲话:“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停止思想了。……他的英名和事业将永垂不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七章、结语:为真理而燃烧的星辰永不陨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的结尾写道:“马克思的一生,是为真理与革命燃烧的一生。他的思想不仅改变了过去,更塑造了现在与未来。”从十月革命的炮声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从巴黎公社的红旗到当代世界工人运动的浪潮,马克思的思想始终是照亮人类前进道路的灯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曾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他用自己的一生践行了这句话——在理论的原野上开垦,在革命的烈火中淬炼,在贫困的泥沼中坚守。他的生命如同一支蜡烛,燃烧了自己,却照亮了无产阶级解放的征程。正如麦克莱伦所言:“马克思的伟大,不仅在于他的思想的深刻,更在于他将思想转化为改变世界的力量的勇气与执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资本依然在全球扩张、贫富差距依然存在的今天,重读马克思的一生,我们依然能感受到那种“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崇高精神,依然能听到那句穿越时空的呐喊:“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或许就是戴维·麦克莱伦《马克思传》留给我们最宝贵的启示——真理的光芒,永远不会被历史的尘埃所掩盖;为理想献身的灵魂,永远活在人类进步的征程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维·麦克莱伦《马克思传》:为真理与革命燃烧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人类思想的星空中,卡尔·马克思无疑是一颗璀璨的恒星。他的思想如闪电划破资本时代的迷雾,他的革命实践似火炬照亮无产阶级解放的道路。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以细腻的笔触与严谨的考证,为我们还原了这位思想巨匠的一生——那是一段在贫困与流亡中坚守信仰、在理论与实践中追逐真理的传奇,正如马克思在《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所言:“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章、特里尔少年的精神底色:在启蒙与矛盾中觉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18年5月5日,卡尔·马克思诞生于普鲁士莱茵省特里尔城。这座罗马帝国时期的古老城市,在19世纪初正经历着新旧思潮的碰撞:一方面,法国大革命的余波尚未散尽,自由、平等的理念在市民阶层中悄然传播;另一方面,普鲁士的封建专制仍牢牢控制着这片土地,宗教压迫与阶级壁垒无处不在。麦克莱伦在书中特别提到,马克思的父亲海因里希·马克思作为一名犹太律师,为了规避职业限制而改信基督教,这种“在妥协中求生存”的现实,给童年马克思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从小便目睹了制度对个体的压迫,也埋下了对“不合理秩序”的质疑种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中学时代在特里尔中学度过,校长维滕巴赫是一位深受法国启蒙思想影响的自由主义者,他的课堂上常常回荡着对理性、人权的讨论。马克思在毕业作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便已显露出超越同龄人的思想深度。他写道:“在选择职业时,我们应该遵循的主要指针是人类的幸福和我们自身的完美。”这篇作文被麦克莱伦称为“马克思一生的精神宣言”,文中那句“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如同一条红线,贯穿了他此后的所有选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35年,马克思进入波恩大学学习法律,后转学至柏林大学。柏林大学是当时黑格尔哲学的重镇,青年黑格尔派的“自我意识”哲学与对宗教的批判,深深吸引了这位年轻的学子。他曾在给父亲的信中写道:“没有哲学我就不能前进。”但马克思从未成为教条的追随者,他像一位敏锐的勘探者,在黑格尔“绝对精神”的体系中发掘出辩证法的宝藏,却也清醒地看到其“头足倒置”的缺陷——黑格尔认为“理念决定现实”,而马克思则逐渐意识到,现实世界的物质关系才是思想的根基。这种“颠倒黑格尔”的思考,为他后来创立历史唯物主义埋下了第一块基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章、《莱茵报》时期的锋芒:在现实批判中转向实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2年,马克思开始为《莱茵报》撰稿,很快凭借犀利的文笔与深刻的洞察成为报纸的核心力量。这份诞生于莱茵省的自由主义刊物,本是资产阶级表达诉求的平台,却在马克思的影响下逐渐成为批判现实的阵地。麦克莱伦详细梳理了马克思在《莱茵报》发表的文章,其中《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与《摩泽尔记者的辩护》尤为关键——前者揭露了普鲁士法律如何沦为贵族阶层的工具,后者则深入分析了农民贫困的经济根源。正是在这些实践中,马克思遭遇了“物质利益难题”:为何国家制度与法律会成为特定阶级的附庸?为何经济关系会直接决定人们的生存状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些问题促使马克思跳出纯粹的哲学思辨,转向对现实社会的解剖。他在给友人卢格的信中写道:“我们必须从对象的发展上细心研究对象本身,而决不允许任意的划分。”1843年,《莱茵报》因抨击政府被查封,马克思被迫离开德国。临行前,他在报纸最后一期写道:“我们的口号应当是:勇敢、勇敢、再勇敢!”这次被迫的离开,对马克思而言并非挫折,而是思想蜕变的契机——他在流亡中逐渐认识到,仅靠笔杆子的批判无法改变世界,必须深入到无产阶级的实践中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三章、巴黎与布鲁塞尔:思想同盟的缔结与理论体系的奠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3年10月,马克思抵达巴黎。这座19世纪欧洲革命的摇篮,汇聚了德国流亡者、法国社会主义者与英国宪章派,为马克思提供了接触多元思想的土壤。在这里,他系统研究了圣西门、傅立叶的空想社会主义,批判吸收了他们对资本主义的揭露,却也指出其“缺乏科学的历史观基础”;他深入工人聚居区,与德国工人协会的成员频繁交流,亲眼目睹了无产阶级的苦难与反抗精神。麦克莱伦特别强调,正是在巴黎,马克思完成了从“民主主义者”到“共产主义者”的转变——他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宣告:“德国人的解放就是人的解放。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更具历史意义的是,马克思在巴黎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重逢。1844年8月,恩格斯到访巴黎,两人连续十天彻夜长谈,发现彼此在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对无产阶级使命的认知上惊人地一致。这次会面催生了他们共同撰写的《神圣家族》,首次系统批判了青年黑格尔派的唯心主义,提出“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这一重要观点。麦克莱伦在书中引用了恩格斯后来的回忆:“当我们会面时,我们的观点在一切理论领域都完全一致,从此就开始了我们共同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5年,由于普鲁士政府的施压,马克思被法国当局驱逐,辗转来到布鲁塞尔。在这座相对自由的城市,他的思想迎来了爆发期。1845年春,马克思写下《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11条简洁的论断颠覆了旧唯物主义的局限,提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等核心观点。麦克莱伦称这份提纲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同年,马克思与恩格斯合著《德意志意识形态》,首次系统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书中那句“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彻底扭转了传统哲学的思维范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马克思加入“正义者同盟”,并与恩格斯一同将其改组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这是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在同盟第一次代表大会上,马克思起草了《哲学的贫困》,批判蒲鲁东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阐明了“劳动价值论”与“阶级斗争”的基本观点。他在书中写道:“在商业危机期间,每次不仅有很大一部分制成的产品被毁灭掉,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已经造成的生产力也被毁灭掉了。”这种对资本主义内在矛盾的洞察,为即将到来的《共产党宣言》奠定了理论基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四章、《共产党宣言》与1848年革命:思想武器与实践检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8年2月,《共产党宣言》在伦敦利物浦街46号的一家小印刷厂问世。这部仅23页的小册子,以“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的雄辩开篇,宣告了科学社会主义的诞生。麦克莱伦逐段解析了《宣言》的核心内容:它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的历史暂时性——“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但同时也指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必然导致其灭亡;它明确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它以“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呐喊结束,成为跨越国界的革命号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宣言》发表后仅几周,1848年革命便席卷欧洲大陆。马克思立刻投身战斗,他回到科隆创办《新莱茵报》,将报纸打造成革命的“精神武器”。他在报纸上发表了数百篇评论,号召人民推翻封建专制与资产阶级的妥协政权,提出“建立统一的、不可分割的德意志共和国”“无偿地废除一切封建义务”等具体纲领。麦克莱伦描绘了当时的场景:“马克思常常工作到深夜,编辑稿件、撰写社论,甚至亲自参与街头抗议的组织。他的住所成为革命者的秘密联络点,地板上堆满了传单与信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革命最终在反动势力的镇压下失败。1849年5月,《新莱茵报》被迫停刊,马克思遭到驱逐,开始了长达三十四年的伦敦流亡生涯。在流亡途中,他并未因失败而消沉,反而以更冷静的态度总结经验。他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写道:“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并首次提出“无产阶级专政”的概念,指出这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伦敦岁月的坚守:贫困中.的《资本论》创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伦敦的流亡生活是马克思一生中最艰难的时期,却也是他理论创作的巅峰期。他一家住在汉普斯特德路附近的贫民窟,房间狭小潮湿,孩子们常常因营养不良而生病。马克思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多次描述这种困境:“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琳蘅患一种神经热。医生,我过去不能请,现在也不能请,因为没有买药的钱。”“昨天我还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东西给孩子们吃。”最沉重的打击是1855年儿子埃德加的夭折,马克思在信中向恩格斯倾诉:“我无法向你描述我现在的心情,这个可怜的孩子曾是我的欢乐和希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即便如此,马克思从未停止工作。他每天早晨9点准时出现在大英博物馆阅览室,研读政治经济学著作、工厂视察员报告、统计资料,在笔记本上写下密密麻麻的批注与摘录。麦克莱伦在书中公布了马克思的阅读清单: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的古典经济学著作,傅立叶、欧文的社会主义文献,甚至还有大量关于农业、殖民主义、技术史的冷门资料。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解释道:“研究必须充分地占有材料,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探寻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只有这项工作完成以后,现实的运动才能适当地叙述出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种“充分占有材料”的研究,最终凝结为《资本论》的创作。1867年9月,《资本论》第一卷在汉堡出版。这部著作以“商品”为起点,层层剖析了资本主义的经济运行规律:通过“劳动二重性”理论揭示了剩余价值的来源——工人在必要劳动时间创造的价值等于工资,而在剩余劳动时间创造的价值则被资本家无偿占有;通过“资本积累”理论指出,资本主义的发展必然导致两极分化——“在一极是财富的积累,同时在另一极,即在把自己的产品作为资本来生产的阶级方面,是贫困、劳动折磨、受奴役、无知、粗野和道德堕落的积累”;通过“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理论预言,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私有制必然成为阻碍,“生产资料的集中和劳动的社会化,达到了同它们的资本主义外壳不能相容的地步。这个外壳就要炸毁了。资本主义私有制的丧钟就要响了。剥夺者就要被剥夺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的出版并未立刻带来轰动,但它的思想穿透力却逐渐显现。恩格斯在为第一卷所写的书评中预言:“自地球上有资本家和工人以来,没有一本书像我们面前这本书那样,对于工人具有如此重要的意义。”而马克思本人则在序言中平静地写道:“任何的科学批评的意见我都是欢迎的。而对于我从来就不让步的所谓舆论的偏见,我仍然遵守伟大的佛罗伦萨诗人的格言:走你的路,让人们去说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六、国际工人协会与晚年思想:理论的传播与实践的拓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64年9月28日,伦敦圣马丁堂举行了工人代表大会,成立了“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马克思被推选为临时委员会委员,并负责起草协会章程与成立宣言。麦克莱伦指出,第一国际的成立标志着马克思主义从理论走向国际工人运动的实践舞台。马克思在《成立宣言》中分析了1848年革命后工人阶级的状况,指出“劳动的解放既不是一个地方的问题,也不是一个民族的问题,而是一个社会问题,它涉及所有存在着现代社会的国家,它的解决有赖于最先进国家在实践上和理论上的合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第一国际期间,马克思与巴枯宁的无政府主义展开了坚决斗争,捍卫了无产阶级政党的必要性与“政治斗争”的重要性。他在《关于海牙代表大会》中强调:“无产阶级必须夺取政权,以便推翻资产阶级。”1871年巴黎公社爆发后,马克思迅速撰写了《法兰西内战》,总结公社的经验教训,指出“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必须“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这部著作被列宁称为“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学说的主要著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晚年的马克思并未停止探索,他开始关注俄国农村公社、东方社会发展道路等新课题,在给查苏利奇的信中提出,落后国家或许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直接进入社会主义。这一思考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开放性——它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1883年3月14日,马克思在伦敦寓所的安乐椅上与世长辞,临终前他仍在修改《资本论》第二卷的手稿。恩格斯在墓前的讲话中说:“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停止思想了。……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他毕生的真正使命,就是以这种或那种方式参加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及其所建立的国家设施的事业,参加现代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结语:永不熄灭的思想火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的结尾写道:“马克思的一生,是思想与行动交织的一生。他用理论解释世界,更用实践试图改变世界。”从特里尔少年的理想,到《莱茵报》的锋芒;从《共产党宣言》的呐喊,到《资本论》的深邃;从流亡中的坚守,到国际工人运动的引领,马克思始终践行着青年时期的誓言——为人类的幸福而劳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当我们回望马克思的一生,不仅能看到一位思想巨匠的智慧,更能感受到一种为真理献身的精神。他的理论或许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发展,但他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对人类解放的追求、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向往,依然具有强大的现实意义。正如麦克莱伦所言:“马克思的思想不是博物馆里的展品,而是仍在历史长河中流动的活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资本全球化的今天,在贫富差距依然存在的时代,马克思的声音依然在提醒我们:追求公平与正义,探索更合理的社会制度,是人类永恒的使命。而他那在贫困中坚守信仰、在逆流中捍卫真理的一生,更如同一支永不熄灭的火炬,照亮着人类追求解放的道路——这,正是戴维·麦克莱伦《马克思传》给予我们的最深刻启示。</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莱茵河畔的思想萌芽:在批判中觉醒的青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18年5月5日,普鲁士王国特里尔城的一座巴洛克式建筑里,一个男婴的啼哭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谁也未曾想到,这个出生在犹太律师家庭的孩子——卡尔·马克思,日后会成为撬动人类历史进程的思想巨匠。彼时的欧洲,正站在新旧时代的十字路口:蒸汽机的轰鸣宣告着工业革命的全面胜利,火车铁轨在大陆上蜿蜒伸展,工厂的烟囱如林而立,资本主义正以不可阻挡之势重塑世界的模样。然而,在生产力狂飙突进的背后,是工人阶级在血汗工厂中的挣扎、农民在圈地运动中的破产、社会财富在少数人手中的积聚——这道日益加深的裂痕,如同潜伏在繁华表象下的火山,终将在未来喷薄出改变世界的力量。而这一切,都在青年马克思的眼中埋下了观察与思考的种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特里尔中学:启蒙之光与精神底色的奠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特里尔城坐落在莱茵河畔,曾是罗马帝国的西部都城,古老的城堡与教堂见证了千年的兴衰。马克思的父亲亨利希·马克思是当地知名的律师,精通启蒙思想,崇尚伏尔泰与卢梭的理性精神;母亲罕丽达则来自荷兰犹太商人家庭,性情温和而坚韧。这个充满人文气息的家庭,为马克思提供了宽松而丰富的成长环境。在特里尔中学,校长维滕巴赫——一位深受法国大革命思想影响的自由主义者,将“自由、平等、博爱”的理念融入教学,让少年马克思在古典文学、历史与哲学的滋养中,早早萌发了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35年,17岁的马克思在中学毕业论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写下了一段穿越时空的文字:“历史承认那些为共同目标劳动因而自己变得高尚的人是伟大人物;经验赞美那些为大多数人带来幸福的人是最幸福的人。”这并非少年人的空洞理想,而是他对人生价值的严肃思考。在文中,他将职业的选择与“人类的幸福”紧密相连,认为“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这种超越个人私利的价值取向,如同为他的一生定调的音符,此后无论经历多少困顿与挫折,都未曾偏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在中学时期就已显露出批判精神的雏形。他在宗教课论文中,既探讨了基督教的伦理价值,又隐晦地指出宗教作为“精神慰藉”背后的社会根源;在历史课作业中,他分析罗马帝国的兴衰时,特别关注了底层民众的处境对国家命运的影响。维滕巴赫校长在评语中写道:“该生思想深刻,见解独到,对事物的观察往往能触及本质。”这些早期的思考,为他日后构建庞大的思想体系埋下了第一块基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大学时代:在黑格尔哲学的山峰上远眺与反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35年秋天,马克思进入波恩大学学习法律,次年转入柏林大学。当时的柏林大学是黑格尔哲学的重镇,黑格尔的思想如日中天,其“绝对精神”的辩证运动体系,将自然界、人类社会与思维领域的发展规律纳入一个宏大的框架,被誉为“时代的智慧”。青年马克思很快被这种深邃的哲学体系所吸引,他加入了青年黑格尔派的“博士俱乐部”,与布鲁诺·鲍威尔等学者探讨哲学问题,通宵达旦地研读黑格尔的《精神现象学》《法哲学原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黑格尔的辩证法为马克思提供了观察世界的锐利工具——“事物在矛盾运动中发展”的观点,让他学会从变化与联系中把握事物的本质。但马克思并未止步于对权威的盲从,正如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所描述的:“青年马克思像一个勇敢的登山者,在黑格尔哲学的山峰上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体系中隐藏的裂痕。”黑格尔将“绝对精神”视为世界的本原,认为现实世界是“绝对精神”自我发展的外化,这显然与马克思观察到的现实产生了冲突:在普鲁士的专制统治下,“绝对精神”的“理性王国”为何处处是不公与压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了破解这一矛盾,马克思深入研究了古希腊哲学,尤其关注伊壁鸠鲁的原子论。他撰写了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通过对比两位哲学家对“偶然性”的不同理解,隐晦地表达了对黑格尔“必然性”体系的质疑。伊壁鸠鲁认为,原子在直线运动中会发生“偏斜”,这种偶然性正是自由意志的体现——这一观点让马克思认识到:历史的发展并非由抽象的“绝对精神”预先决定,而是充满了人的实践活动与斗争。他在论文序言中写道:“只要哲学还有一滴血在自己那颗要征服世界的、绝对自由的心脏里跳动着,它就将永远用伊壁鸠鲁的话向它的反对者宣称:‘渎神的并不是那抛弃众人所崇拜的众神的人,而是把众人的意见强加于众神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1年,马克思以优异的成绩获得耶拿大学哲学博士学位。此时的他,已经站在了黑格尔哲学的肩膀上,却也开始了对这一体系的超越。他深刻认识到:黑格尔的哲学颠倒了思维与存在的关系,将“绝对精神”视为第一性,而现实的物质世界不过是其派生;真正的哲学应当扎根于现实的土壤,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其使命不仅是“解释世界”,更重要的是“改造世界”。这一洞见,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思想发展的道路,后来凝结为《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那句振聋发聩的宣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莱茵报》时期:从书斋到现实的思想淬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2年,马克思应《莱茵报》之邀开始撰稿,很快凭借深刻的思想与犀利的文笔成为该报的核心编辑。这份创办于科隆的报纸,原本是资产阶级自由主义的喉舌,却在马克思的影响下逐渐转向对底层民众命运的关注,成为当时德国最具批判精神的媒体之一。正是在《莱茵报》的实践中,马克思完成了从“青年黑格尔派”向“唯物主义者”的关键转变——用他自己的话说,是“遇到了要对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的普鲁士王国,封建贵族与新兴资产阶级的矛盾日益尖锐,而农民则成为这场冲突中最无辜的牺牲品。马克思撰文揭露了普鲁士政府的书报检查制度,认为这种制度“不是预防自由,而是预防自由的可能性”,是“用惩罚的手段对付思想”;他深入调查摩泽尔河地区农民的困境,控诉封建贵族通过“林木盗窃法”对农民的掠夺——按照该法律,农民哪怕捡拾枯枝也会被视为“盗窃”,而贵族却可以肆意侵占公共林地。在《摩泽尔记者的辩护》中,马克思写道:“物质利益在多大程度上构成国家制度的基础,市民社会在多大程度上决定国家,这一点是需要阐明的。”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现实的物质利益冲突,意识到经济关系对社会结构的决定性作用,而这恰恰是黑格尔哲学未能解答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批判触怒了普鲁士当局。1843年1月,国王腓特烈·威廉四世下令查封《莱茵报》,理由是该报“具有敌视现存制度的倾向”。在报纸停刊前的最后一期,马克思发表了一篇充满战斗精神的文章:“我们将一如既往地坚持我们的原则,为真理和正义而斗争。即使报纸停刊,思想的种子已经播下,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生根发芽。”2月,马克思被迫离开德国,前往法国巴黎——这是他一生流亡的开端,却也是他思想走向成熟的起点。临行前,他在给友人卢格的信中写道:“我们的任务是要揭露旧世界,并为建立一个新世界而积极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离开科隆的那天,莱茵河畔的春风吹拂着他的脸颊。马克思回望了一眼这座见证了他思想萌芽的城市,眼中没有迷茫,只有坚定。他知道,书斋里的哲学思辨已经无法满足时代的需求,只有深入到现实的斗争中,才能找到改造世界的真理。从特里尔中学的理想萌芽,到柏林大学的哲学探索,再到《莱茵报》的现实淬炼,青年马克思的思想轨迹清晰可见:他始终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上,用批判的眼光审视世界,用实践的精神追求真理。这颗在莱茵河畔播下的思想种子,即将在更广阔的天地里,生长为改变世界的参天大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离开德国时,马克思年仅25岁。他或许未曾想到,自己此后将在流亡中度过大半生,经历贫困、丧子、疾病的重重磨难;但他一定坚信,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那条“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道路,那条“改造世界”的道路。正如他在青年时期所写的:“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这段文字,既是他对青年时代的承诺,也是他对一生使命的预言。莱茵河畔的思想萌芽,终将在历史的风雨中,绽放出改变世界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巴黎与布鲁塞尔:思想同盟的缔结与真理的锻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3年深秋,当马克思带着《莱茵报》被查封的余温踏上巴黎的土地时,这座弥漫着咖啡香与革命气息的城市,正以它独有的包容与激荡,等待着一位思想巨匠的蜕变。此时的巴黎,既是雨果笔下“圣母院的钟声回荡在塞纳河畔”的艺术之都,更是1789年大革命的精神圣殿——街垒的痕迹尚未完全褪去,圣西门主义者的沙龙里仍在讨论着“实业制度”的蓝图,布朗基派的密谋者们正悄悄传递着推翻王朝的密信。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历史瞬间:“巴黎的空气里漂浮着两种东西——浪漫主义的理想与阶级斗争的火药味,而马克思恰恰是那个能将二者淬炼成思想利刃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思想火花的碰撞:与恩格斯的历史性相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到巴黎的马克思,暂居在瓦诺街一间简陋的公寓里。他很快与德国工人协会取得了联系,每周都去参加他们在“正义者同盟”据点的集会。在那里,他第一次见到了流亡巴黎的德国手工业者——他们衣衫褴褛却眼神炽热,用带着浓重方言的德语讨论着“如何让面包不再昂贵”。马克思后来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这些工人的苦难不是抽象的数字,而是能触摸到的体温。他们让我明白,哲学不能只停留在书斋里,必须走进这些被资本压榨的灵魂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8月,一个闷热的午后,恩格斯推开了马克思公寓的门。这位比马克思小两岁的青年,刚从曼彻斯特的工厂考察归来,脸上还带着工业城市的煤烟气息。麦克莱伦用充满画面感的笔触描述了这次会面:“两人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了对政治经济学的讨论。当恩格斯谈到‘工厂主通过延长工时榨取工人血汗’的细节时,马克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地说:‘这正是我在《莱茵报》时就意识到的问题——物质利益不是观念的产物,而是历史的发动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次会面持续了十天。他们一起在卢森堡公园的梧桐树下散步,在咖啡馆里争论到深夜,甚至在塞纳河边的洗衣妇面前停下来,观察资本主义对最底层劳动者的盘剥。恩格斯后来回忆:“我们发现彼此在一切理论问题上都完全一致,从此开始了毕生的合作。”这种“完全一致”并非偶然——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已揭示了资本主义的罪恶,而马克思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正试图找到解剖社会的哲学工具,两者的结合如同电流接通了正负两极,瞬间迸发了照亮时代的思想火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巴黎,恩格斯将自己研究政治经济学的全部笔记交给了马克思,其中关于“劳动价值”的思考,为马克思后来创立剩余价值理论提供了重要起点。而马克思则向恩格斯系统阐述了自己对黑格尔辩证法的改造,提出“必须从市民社会出发解释国家,而不是相反”。这种思想互补,正如列宁后来评价的:“恩格斯是马克思的第二个‘我’,他们的友谊本身就是一部无产阶级思想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对空想社会主义的超越:在批判中构建科学路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巴黎的图书馆里,马克思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他系统研读了圣西门、傅立叶、欧文的著作,那些对资本主义的辛辣批判让他共鸣——圣西门笔下“银行家与贵族的勾结”,傅立叶描述的“商业的13种罪恶”,都印证了他在现实中观察到的阶级对立。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空想社会主义者的理论存在致命缺陷:他们试图用“理性王国”的蓝图取代现实的阶级斗争,却无法解释“为什么资本主义必然被推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给卢格的信中,马克思清晰地表达了这种批判:“圣西门看到了经济基础的重要性,却把改造社会的希望寄托在国王与资本家的善心;傅立叶揭露了婚姻的商品化,却幻想通过‘法朗吉’(空想社会主义的社会组织形式)这种小共同体实现解放。他们的理论就像没有发动机的华丽马车,永远走不出空想的泥潭。”麦克莱伦指出,正是这种批判精神,让马克思与同时代的社会主义者区分开来——他不是要构建一个更完美的空想,而是要找到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马克思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这篇文章被视为他思想成熟的标志。其中那句“德国人的解放就是人的解放。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第一次明确将哲学理论与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结合起来。他在文中写道:“历史的任务不是构想未来,而是揭露现存的矛盾。当无产阶级意识到自身的地位与使命时,革命就不再是少数人的密谋,而是历史的必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段时期,马克思还与魏特林空想共产主义者展开了激烈论战。魏特林主张“通过道德说教唤醒资本家的良知”,马克思则在一次集会上驳斥道:“良知不能填饱肚子,道德无法对抗资本的逻辑。无产阶级必须通过革命夺取政权,这不是伦理选择,而是经济规律的要求。”这种论战让马克思更加坚定:科学的理论必须建立在对现实的深刻剖析上,而不是道德的呼吁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布鲁塞尔的理论飞跃:历史唯物主义的诞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5年1月,普鲁士政府向法国施压,要求驱逐马克思。法国当局给了他24小时的时间离开巴黎,马克思在寒风中带着家人登上了前往布鲁塞尔的马车。这座比利时城市虽没有巴黎的革命激情,却有着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这里聚集了被各国驱逐的革命者,成为19世纪欧洲进步思想的“避难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布鲁塞尔,马克思一家住在奎特普兰街44号,一间只有两个房间的公寓里。尽管生活拮据(马克思曾在信中抱怨“连买墨水的钱都快没了”),但他的思想创造力却进入了井喷期。1845年春,他写下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这篇仅千余字的短文,被恩格斯称为“包含着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件”。其中第十一条“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切中了旧哲学的要害——马克思要的不是解释世界的“旁观者哲学”,而是改造世界的“实践哲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5年秋至1846年,马克思与恩格斯在布鲁塞尔共同撰写了《德意志意识形态》。这部手稿长达数百页,在马克思生前未能出版,却首次系统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麦克莱伦在书中详细分析了这部著作的核心突破:“它第一次明确提出,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活动是‘生产自己的生活资料’,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是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力。这就像为社会科学安装了发动机,让社会主义从‘应该怎样’的价值判断,变成了‘必然怎样’的科学预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与恩格斯批判了青年黑格尔派“用观念的斗争代替现实的斗争”的错误,指出:“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他们以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的演变为例,论证了“所有制形式的变化是由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的”,而资本主义的私有制,终将被“联合起来的个人”共同占有生产资料的社会形态所取代。这种分析彻底摆脱了空想社会主义的伦理色彩,让社会主义建立在“物质生产发展规律”的科学基础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在布鲁塞尔期间,不仅进行理论创作,更积极参与工人组织的活动。1846年,他与恩格斯共同建立了“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通过书信联系各国的革命者,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在给英国工人领袖哈尼的信中,马克思写道:“我们的理论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只有让工人阶级理解自身的历史使命,革命才会有真正的力量。”这种将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努力,正是马克思作为“革命家”的鲜明特质——他不是书斋里的学者,而是将思想转化为行动的实践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思想同盟的深化:从理论共识到革命同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布鲁塞尔的日子里,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合作达到了新的高度。恩格斯后来回忆:“我们每天早上见面,讨论手稿的修改,下午分头去图书馆查资料,晚上再聚在一起核对笔记。有时为了一个术语的表述,我们会争论几个小时,但最终总能达成一致——因为我们的目标始终相同。”这种合作不仅体现在学术上,更体现在生活中:当马克思因贫困无法支付房租时,恩格斯悄悄典当了自己的手表;当马克思的孩子生病时,恩格斯连夜找医生并垫付医药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正义者同盟”邀请马克思与恩格斯加入,并请求他们帮助改组同盟。在伦敦举行的同盟代表大会上,马克思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分析了无产阶级的斗争策略,主张将同盟的口号从“人人皆兄弟”改为“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他指出:“无产阶级的解放不是单个国家的事情,而是国际性的事业。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对抗资本的全球扩张。”这次大会将“正义者同盟”改组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这是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而马克思与恩格斯共同起草的《共产党宣言》,将成为这个政党的灵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巴黎的初遇到布鲁塞尔的携手,马克思与恩格斯的思想同盟不仅锻造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更塑造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实践路径。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总结道:“巴黎让马克思找到了革命的主体——无产阶级;布鲁塞尔让他掌握了革命的武器——历史唯物主义。这两座城市见证了一个思想的诞生,而这个思想,将改变整个世界的命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布鲁塞尔的街头,马克思常与恩格斯并肩散步,望着远处的教堂尖顶,他们或许预见不到未来的十月革命、中国革命,但他们一定坚信:自己所锻造的真理,终将在历史的浪潮中绽放光芒。正如马克思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写:“历史的每一个阶段都遇到一定的物质结果,一定的生产力总和,人对自然以及个人之间历史地形成的关系,都遇到前一代传给后一代的大量生产力、资金和环境,尽管一方面这些生产力、资金和环境为新的一代所改变,但另一方面,它们也预先规定新的一代本身的生活条件,使它得到一定的发展和具有特殊的性质。”这段论述,既是对历史规律的揭示,也是对自己思想使命的最好注解——他们所做的,正是为新的一代“改变生活条件”提供思想的武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共产党宣言》:划破时代的思想闪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的欧洲,工业革命的齿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碾过大陆,蒸汽机车的轰鸣与纺织厂的机械声交织成新时代的交响,却也掩盖着底层劳动者的喘息与呻吟。就在这样一个新旧激荡的年份,卡尔·马克思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走进了"正义者同盟"的会场。这个由流亡工人组成的秘密组织,曾以"人人皆兄弟"的口号凝聚着对平等的朴素向往,却始终缺乏清晰的理论指引与实践路径。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到来,如同为混沌的思想注入了理性的光,他们以深邃的洞察与无畏的勇气,推动同盟完成了从自发到自觉的蜕变——1847年12月,在伦敦召开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上,"正义者同盟"正式改组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这一历史性转变,不仅标志着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的诞生,更意味着无产阶级的抗争从此有了系统化的组织依托与理论灵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盟成立后,委托马克思与恩格斯起草一部纲领性文件,以阐明自身的立场、目标与行动方略。在布鲁塞尔的一间陋室里,马克思伏案疾书,恩格斯则往返于英吉利海峡两岸搜集资料、提供建议。那些寒夜的灯光下,两个年轻的思想者将对资本主义的深刻批判、对无产阶级命运的深切关怀,以及对人类未来的宏大构想,熔铸为铿锵有力的文字。1848年2月,一部仅23页的小册子在伦敦利物浦街46号的一家小印刷厂问世,封面印着醒目的标题——《共产党宣言》。谁也未曾料到,这部看似单薄的著作,会如同一道划破时代的思想闪电,在人类历史的天空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英国历史学家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以"思想史上的里程碑"定义这部著作的分量。他曾这样写道:"当'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的开篇问世,整个世界都感受到了它的震撼。"这句充满隐喻的开场白,既点出了共产主义思潮在当时欧洲大陆引发的恐慌——封建君主视其为"异端",资产阶级斥其为"洪水",各国政府联手颁布禁令、搜捕信徒;又暗藏着历史的伏笔——这个被视为"幽灵"的思想,终将挣脱阴霾,成为唤醒无产阶级的精神旗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共产党宣言》的震撼力,首先源于它对资本主义的解剖刀式剖析。马克思与恩格斯以历史唯物主义为工具,追溯了人类社会形态演进的轨迹,从原始公社到奴隶社会,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清晰地揭示出"每一历史时代的经济生产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的基础"。在他们笔下,资本主义不再是资产阶级学者口中"永恒合理"的制度,而是历史发展链条中的一个阶段,有其诞生的必然性,更有其消亡的宿命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著作中,马克思与恩格斯毫不吝啬地肯定了资产阶级在历史上的革命作用:"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他们描绘了资产阶级如何"按照自己的面貌创造出一个世界"——它打破了封建贵族的世袭特权,摧毁了行会制度的桎梏,将分散的手工工场转变为集中的机器大工业,使农业从属于工业,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蒸汽机车、轮船、电报,这些工业革命的产物,在资产阶级的推动下成为"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然而,这种肯定并非歌颂,而是为了更深刻地揭露其内在矛盾——资产阶级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却无法驾驭这头由自己放出的"猛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这句论断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资本主义永恒繁荣的幻梦。马克思与恩格斯指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必然导致周期性的经济危机。每当危机爆发,"市场的扩张赶不上生产的扩张",大量商品被销毁,工厂停工,工人失业,"仿佛是一次饥荒、一场普遍的毁灭性战争,使社会失去了全部生活资料"。这种"荒谬的现象"充分证明,资本主义制度已成为生产力发展的障碍,正如封建制度曾被资本主义制度取代一样,资本主义制度也必将被更高级的社会形态所取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剖析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共产党宣言》明确宣告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马克思与恩格斯指出,无产阶级是现代工业的产物,他们"没有自己的生产资料,因而不得不靠出卖劳动力来维持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处于最底层,"是现代社会中唯一彻底革命的阶级"——他们失去的只是锁链,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因此,无产阶级的历史任务,就是"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由无产阶级夺取政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于夺取政权后的行动,著作提出了清晰的路径:"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这并非简单的"剥夺剥夺者",而是为了消除阶级对立的经济基础,最终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的共产主义社会。这种构想,既不同于空想社会主义者的道德说教,也不同于小资产阶级的复古幻想,而是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科学认知基础上的实践纲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共产党宣言》的结尾,以一句穿越时空的呐喊震撼了世界:"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句口号,凝聚了无产阶级的共同意志,成为跨越国界、种族、语言的战斗号角。一百多年来,它回响在巴黎公社的街垒上,回荡在十月革命的炮声中,激荡在中国革命的洪流里,激励着无数被压迫者为争取解放而奋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麦克莱伦在研究中特别强调,《共产党宣言》的发表并非偶然,而是马克思、恩格斯长期理论研究与革命实践的结晶。早在1843年,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就已提出"无产阶级是解放全人类的心脏"的论断;1845年,马克思与恩格斯合著《德意志意识形态》,系统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1847年,恩格斯撰写《共产主义原理》,为《共产党宣言》的创作奠定了框架。与此同时,他们深入工人运动一线,在布鲁塞尔工人教育协会讲授政治经济学,在伦敦宪章运动中传播革命思想,将理论思考与工人阶级的实践需求紧密结合。正是这种"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的治学路径,使《共产党宣言》既具备深刻的理论穿透力,又拥有强大的实践动员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历史背景看,《共产党宣言》的诞生恰逢欧洲大陆的"革命年"前夜。1848年,随着工业革命的推进,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在欧洲各国集中爆发:在法国,七月王朝的腐败统治引发民众不满,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矛盾日益尖锐;在德国,封建割据阻碍着资本主义发展,统一与革命的呼声高涨;在奥地利,民族压迫与阶级剥削交织,各民族的解放运动暗流涌动。封建势力与资产阶级的博弈、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冲突、民族解放与社会革命的交织,使整个欧洲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共产党宣言》的发表,恰如在火山口点燃的火炬,为即将到来的革命浪潮提供了思想武器与行动指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8年革命爆发后,马克思与恩格斯亲自投身斗争,他们回到科隆创办《新莱茵报》,以笔为枪声援各地起义,实践着《共产党宣言》中的革命主张。尽管这场革命最终失败,但《共产党宣言》的思想却在斗争中得到检验与传播。正如马克思所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共产党宣言》的价值,正在于它不仅以严谨的逻辑解释了资本主义的本质与历史趋势,更以坚定的立场指明了改变世界的道路——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建立共产主义社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部著作的影响力,早已超越了它诞生的时代与地域。在19世纪末的俄国,列宁通过研读《共产党宣言》,确立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将其与俄国革命实际相结合,领导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中国,1920年,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中文版问世,这部"真理的味道非常甜"的小册子,成为无数先进分子的思想启蒙读物。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正是在《共产党宣言》的指引下,走上了革命道路,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最终实现了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当我们重读《共产党宣言》,依然能感受到它穿越时空的思想力量。它所揭示的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经济全球化时代以新的形式显现——金融危机的周期性爆发、贫富差距的持续扩大、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无不印证着马克思主义的深刻洞见。它所倡导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精神,在应对气候变化、公共卫生危机等全球性挑战的今天,依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共产党宣言》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它所蕴含的立场、观点、方法,始终是我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共产党宣言》是一个内容丰富的理论宝库,值得我们反复学习、深入研究,不断从中汲取思想营养。"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我们既要继承《共产党宣言》的革命精神,又要结合新时代的实际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让这部划破时代的思想闪电,继续照亮人类追求解放与进步的道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革命风暴中的践行者:在硝烟中坚守信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8年的欧洲大陆,正被一场席卷多国的革命风暴所撼动。从巴黎到维也纳,从柏林到米兰,长期被封建专制与资产阶级压迫的民众纷纷走上街头,用呐喊与抗争撕开旧世界的裂缝。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历史洪流中,卡尔·马克思如同一位手持火把的领航者,以笔为刃,以信念为旗,成为革命阵营中最坚定的践行者。当革命的烽火初燃,他立刻放下案头的研究,从布鲁塞尔奔赴革命的中心地带——科隆,亲手创办了《新莱茵报》。这份诞生于战火中的报纸,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迅速成为无产阶级的喉舌与号角。恩格斯后来在回忆中深情地称其为“革命无产阶级最好的机关报”,这不仅是对一份报纸的赞誉,更是对马克思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的革命精神的肯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新莱茵报》的编辑部里,马克思的身影始终忙碌而坚定。他以惊人的精力撰写了数十篇评论文章,字里行间燃烧着对压迫的愤怒与对解放的渴望。针对德意志各邦国的分裂割据与关税壁垒,他大声疾呼“打倒关税壁垒”,号召建立“统一的德意志共和国”,将民族解放与无产阶级革命的目标紧密相连;面对封建贵族的反扑与资产阶级的妥协,他犀利地揭露其“反动统治的虚伪本质”,呼吁人民以持续的斗争打破旧秩序的枷锁。当时的目击者曾这样描述:编辑部的灯光常常彻夜不熄,马克思时而伏在案头奋笔疾书,时而与来自各地的革命者热烈讨论,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眼神却始终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英国历史学家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精准地捕捉到这一场景:“报纸编辑部成为事实上的革命指挥中心,马克思的热情与坚定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每一个人,让散落的革命力量凝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洪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然而,历史的进程往往充满曲折。1849年,随着反动势力的联合反扑,各地革命相继受挫。在科隆,普鲁士政府以“煽动叛乱”为名查封了《新莱茵报》,最后一期报纸上,马克思留下了掷地有声的宣言:“我们播种,别人将会收获。”这句充满信念的话语,既是对革命暂时失利的坦然,更是对未来胜利的笃定。报纸停刊后,马克思再次被驱逐,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流亡生涯。他先是辗转至巴黎,却因当地政府的敌视被迫离开,最终于1849年8月抵达伦敦。这座当时资本主义世界的中心城市,成为他此后三十年的栖息之地,也见证了他在逆境中对革命理论的深化与升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初到伦敦的日子,马克思一家的生活陷入极端的困窘。他曾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写道:“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琳蘅患一种神经热。医生,我过去不能请,现在也不能请,因为没有买药的钱。”即便如此,革命的失败与生活的重压都未能消磨他的意志。他在伦敦大英博物馆的阅览室里找到了新的战场,每天清晨准时出现在M7阅览座位上,翻阅着堆积如山的经济文献、政府报告与历史资料,在浩如烟海的文字中探寻社会发展的规律。正是在这段时期,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革命需要理论指导,理论需要实践检验。”1848年革命的经验与教训,如同鲜活的教材,让他得以更清晰地洞察无产阶级革命的路径与本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基于对革命实践的深入反思,马克思先后撰写了《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等光辉著作。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他首次明确提出“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这一著名论断,将革命视为推动社会形态更替的决定性力量;同时,他通过分析法国阶级斗争的演变,深刻指出“阶级斗争必然导致无产阶级专政”,为无产阶级革命指明了核心目标。而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马克思以辛辣的笔触剖析了1851年路易·波拿巴政变的历史背景与阶级本质,揭示了资产阶级共和制的脆弱性与虚伪性。他在书中写道:“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这段论述既是对历史规律的深刻总结,也体现了他将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应用于具体实践分析的精湛能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的理论视野从未局限于欧洲。在关注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同时,他始终以全球视角审视资本主义扩张与殖民掠夺的本质。1853年至1856年克里米亚战争期间,他在为《纽约每日论坛报》撰写的评论中,敏锐地洞察到沙俄在东方的扩张野心。他曾尖锐指出:“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俄国不需要花费一文钱,出动一兵一卒,而能比任何一个参战国得到更多的好处。”这一判断不仅准确预见了沙俄通过不平等条约掠夺中国北方大片领土的史实,更展现了他对殖民主义本质的深刻揭露——资本主义列强的争夺,最终都是以牺牲弱小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为代价。这种将具体历史事件与全球资本主义体系相结合的分析方法,让他的理论始终扎根于实践的土壤,具有穿越时空的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71年3月18日,巴黎上空升起了无产阶级革命的红旗。巴黎公社的成立,标志着无产阶级第一次尝试建立自己的政权,这一壮举立刻引起了马克思的高度关注。当时,他正忙于《资本论》第一卷的修订工作,但仍密切跟踪公社的发展动态,通过与巴黎革命者的通信、阅读报纸报道等方式,收集第一手资料。公社存在的72天里,他既为无产阶级的英勇斗争而振奋,也为他们在实践中暴露的问题而忧虑。当公社最终被凡尔赛军队血腥镇压时,马克思强忍悲痛,立刻投入到总结经验教训的工作中。仅仅两周后,他就完成了《法兰西内战》一书,对公社的历史意义与实践经验进行了系统阐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法兰西内战》中,马克思明确指出:“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一结论源于公社的深刻实践——公社通过废除常备军、取消官僚特权、建立由人民选举产生的公职人员制度等措施,对旧的国家机器进行了彻底改造,为无产阶级专政提供了宝贵的实践样本。他高度评价公社的历史意义:“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消灭不了的;在工人阶级得到解放以前,这些原则将一再表现出来。”这里的“公社原则”,本质上就是无产阶级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建立人民当家作主的新政权的原则,这一原则后来成为科学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维·麦克莱伦在研究中指出,马克思对巴黎公社的分析,是他将实践经验升华为理论认识的典范。通过总结公社的教训,马克思进一步丰富了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明确了无产阶级革命在夺取政权后如何建设新社会的基本路径。例如,公社实行的公职人员薪金限制、人民对公职人员的监督与罢免权等措施,为后来的社会主义国家建设提供了重要借鉴;而公社因缺乏统一的革命政党领导、未能坚决剥夺剥削者等失误,则成为马克思提醒后来革命者必须警惕的教训。可以说,巴黎公社的实践如同一块试金石,既检验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也推动了这一理论的进一步发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1848年革命中的《新莱茵报》到伦敦时期的理论探索,再到对巴黎公社的深刻总结,马克思的一生始终在革命实践与理论创新的互动中前行。他不是书斋里的空想家,而是硝烟中的践行者——在革命高潮时勇立潮头,在挫折低谷时沉潜钻研,在历史转折处敏锐洞察。这种将信仰融入实践、用实践滋养信仰的精神,让马克思主义始终保持着与时俱进的活力,成为指引无产阶级解放斗争的科学指南。正如他自己所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在改变世界的征程中,马克思以自己的一生践行了这一誓言,为后世留下了穿越时空的思想火炬与革命遗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贫困中的坚守:为真理牺牲的“人间悲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戴维·麦克莱伦的笔触下,卡尔·马克思的个人生活与他所投身的革命事业始终呈现着尖锐的对峙:一边是思想疆域的无限丰饶与精神世界的崇高卓绝,一边是物质存在的极度匮乏与世俗生活的困顿不堪。1849年流亡伦敦后,马克思一家栖身于汉普斯特德郊区的贫民窟,那间狭窄逼仄的公寓里,孩子们的床铺与堆满书籍手稿的桌椅挤作一团,霉味与煤烟味终年弥漫,贫困如同不散的阴影,从楼梯缝隙钻进窗棂,牢牢吸附在这个家庭的日常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在1852年致恩格斯的信中,曾以近乎绝望的笔触勾勒家中的窘境:“我的妻子卧病在床,小燕妮发着高烧,琳蘅(燕妮的侍女,后成为家庭成员)也染上了神经热。医生?过去请不起,现在更请不起——连买药的便士都凑不齐。”信纸边缘因反复折叠而泛白,字迹里的焦虑几乎要穿透纸背。彼时他刚完成《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思想的锋芒足以刺穿时代的迷雾,却无力为家人换来一剂退烧的药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维系基本生计与未竟的革命著述,马克思不得不频繁出入当铺。燕妮从特里尔带来的嫁妆——那套象征着贵族身份的银质餐具,母亲遗留的古董怀表,甚至孩子们过节时收到的布偶与铁皮火车,都陆续化作当票上模糊的字迹。马克思的女儿爱琳娜在回忆录中写道:“厨房的壁橱常常空得能映出人影,父亲会突然放下手中的鹅毛笔,指尖还沾着墨水就匆匆出门,回来时手里攥着几个法郎,那是他向相识的流亡者借来的面包钱。可哪怕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他也总能在孩子们睡熟后,重新点亮那盏煤油灯,让笔尖在纸上继续奔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比饥饿更残酷的是死亡的阴影。贫困先后夺走了马克思三个孩子的生命:1850年,刚满周岁的亨利希因营养不良夭折;1852年,两岁的弗兰茨在猩红热中离世;最让马克思痛彻心扉的是1855年,八岁的长子埃德加——这个被父亲称为“家里的阳光”的男孩,因肺结核在贫病交加中离去。燕妮在日记里记下那个冬日:“卡尔抱着埃德加逐渐冰冷的身体,肩膀抖得像风中的枯叶,却始终没有哭出声。”可仅仅两周后,马克思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写道:“胸腔里像是破了个大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但《资本论》的草稿不能停,工人阶级还在等一个答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支撑这个家庭穿越泥沼的,是双重的精神支柱:马克思对革命真理近乎信仰的坚守,以及恩格斯超越世俗的无私馈赠。为了持续资助马克思,恩格斯放弃了他钟爱的哲学研究与诗歌创作,在曼彻斯特“欧门—恩格斯”纺织厂当了二十多年的“该死的生意人”。他在1851年的信中对马克思说:“别为钱的事顾虑,我宁愿每天多算几小时账,也不能让你的笔停下来。你我之间,从来不该有‘嫌弃’这两个字。”这种友谊正如列宁后来所赞叹的:“古老传说里有俞伯牙与钟子期的知音佳话,有达蒙与皮西厄斯的生死相托,但欧洲无产阶级会永远记得,他们的科学是由两位战士共同锻造的,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人类历史上所有关于友谊的传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即便在自身难保的困境中,马克思仍将恩格斯的资助大量投入革命活动。他创办《新莱茵报》时,把仅有的资金用来支付印刷费;流亡的德国工人领袖抵达伦敦,他总是把家人省出的面包分给他们;法国工人协会需要经费,他毫不犹豫地寄出刚收到的稿费。他在给友人库格曼的信中解释:“我选择的职业从一开始就注定与‘舒适’无关,为了让更多人摆脱贫困的枷锁,个人的困窘又算得了什么?”这正是他青年时期在《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所立誓言的践行——“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些在贫民窟的寒夜里写下的手稿,那些蘸着饥饿与悲痛凝结的文字,最终化作了照亮人类解放道路的火炬。当《资本论》第一卷在1867年出版时,马克思在扉页上郑重题献给恩格斯:“你是我始终不渝的朋友,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而历史早已证明,这份在贫困中坚守的真理,这份超越私利的友谊,共同谱写了人类思想史上最动人的篇章——它让我们看见,当一个人把全部生命献给崇高的理想时,即便身处最深的黑暗,也能绽放出穿透时代的光芒。</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用一生写就的“工人阶级的圣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说《共产党宣言》以振聋发聩的呐喊宣告了马克思主义的诞生,那么《资本论》则以浩瀚深邃的体系构建,成为这一思想理论的百科全书。从19世纪40年代萌发最初构想,到1867年第一卷正式出版,卡尔·马克思为这部鸿篇巨著倾注了二十余年的心血。他在《资本论》第一卷序言中曾清晰勾勒出全书的架构:“这部著作的第二卷将探讨资本的流通过程(第二册)和总过程的各种形式(第三册),第三卷即最后一卷(第四册)将探讨理论史。”这短短数语背后,是一位思想巨匠以生命为笔,在时代的画布上镌刻的思想史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燃烧生命的创作历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英国学者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中,曾细致描摹过《资本论》诞生的艰辛历程。为揭开资本主义经济的运行规律,马克思几乎穷尽了当时可及的所有经济学典籍。伦敦大英博物馆阅览室的M7座位,见证了他无数个日夜的苦思冥想——清晨的薄雾中,他带着笔记本匆匆步入;深夜的灯光下,他仍在与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的理论反复对话。管理员后来回忆,这位留着浓密胡须的德国人,总是在闭馆铃声响起时才惊觉时间流逝,桌上摊开的手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与公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些堆积在伦敦迪恩街寓所里的手稿,是思想生长的年轮。仅《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便长达数十万字,其中既有对商品二重性的最初探索,也有对货币本质的深刻剖析。马克思的女儿爱琳娜曾回忆,父亲常常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突然停下便奋笔疾书,墨水染黑了指尖也浑然不觉。而彼时的马克思,正经受着贫病交加的双重煎熬:小女儿埃德加的夭折让他痛不欲生,肺结核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的健康,全家甚至多次因无力支付房租而被扫地出门。他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坦言:“我一直在坟墓的边缘徘徊。因此,我不得不利用我还能工作的每时每刻来完成我的著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是在这样的困境中,马克思完成了从“政治经济学批判”到《资本论》的思想蜕变。1867年8月,当第一卷的校样送到他手中时,他在给友人库格曼的信中难掩激动:“这部著作的最后一个印张刚从印刷厂出来……我只有感谢你,是你使我能够坚持下来。没有你为我作的牺牲,我是决不可能完成这三卷书的巨大工作的。”这封信里的“牺牲”二字,既指向恩格斯长期的经济援助,更暗含着一位思想者对真理的执着坚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解剖资本主义的理论利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第一卷的出版,如同一道闪电划破19世纪欧洲的思想夜空。在汉堡奥托·迈斯纳出版社的陈列架上,这部封面印着“卡尔·马克思著”的著作,很快被工人组织争相传阅。伦敦的宪章派报纸《蜂房报》率先发表评论:“这本书为我们揭示了工资背后的秘密,让我们看清了资本家致富的真正源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核心的理论突破,在于对剩余价值的发现。马克思在书中写道:“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在于他支付给工人的工资,只是工人劳动力的价值,而工人在劳动过程中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他的工资,这部分超出的价值,就是剩余价值,被资本家无偿占有。”这一论断,如同一把精准的解剖刀,剖开了资本主义剥削的表象。在当时的曼彻斯特纺织厂,工人每天劳动16小时,却只能换得勉强糊口的工资,而马克思用数据证明:工人在4小时内创造的价值已足以抵消工资,其余12小时的劳动成果,都化作了资本家口袋里的利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一发现彻底颠覆了古典经济学的“劳动价值论”。亚当·斯密曾认为“工资、利润、地租构成商品价格”,而马克思则尖锐指出:利润的本质是工人无偿劳动的结晶。在《资本论》第一卷“工作日”一章中,他引用了大量工厂视察员的报告:1850年英国纺织厂的童工平均每天劳动14小时,许多孩子因过度劳累而夭折。这些血淋淋的事实,让剩余价值理论不再是抽象的公式,而成为工人阶级争取权益的思想武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恩格斯在给马克思的信中盛赞:“自地球上有资本家和工人以来,没有一本书像我们面前这本书那样,对于工人具有如此重要的意义。”巴黎公社的参与者们曾在公社墙报上摘引《资本论》的段落,德国社会民主党将其列为党员必读书目,俄国的革命者更是冒着沙皇秘密警察的搜查,将译本藏在面包里秘密传播。这部著作所蕴含的力量,正在重塑整个欧洲的阶级意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未竟的思想遗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命运最终没能让马克思亲眼见证《资本论》的完整面世。1883年3月14日下午,伦敦梅特兰公园路41号的寓所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的手稿上。马克思坐在安乐椅上,手中还握着笔,仿佛只是短暂小憩——这位思想巨匠永远停止了思考,临终前他仍在修改第二卷关于资本周转的章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的葬礼于三天后在海格特公墓举行,仅有十余人出席。恩格斯在墓前的讲话至今仍回荡在历史的长廊:“当代最伟大的思想家停止思想了。……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他的英名用十二年时间整理出版了《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让这一思想体系得以完整呈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卷聚焦资本的流通过程,揭示了“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的循环链条,指出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必然性;第三卷则深入分析了剩余价值的各种转化形式,如利润、利息、地租等,戳破了“资本家与工人利益一致”的谎言。而马克思计划中的第四卷(即后来的《剩余价值学说史》),则通过批判资产阶级经济学说,进一步夯实了整个理论体系的根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当我们翻开《资本论》,依然能感受到其中奔涌的思想力量。在数字经济崛起的时代,平台资本的剥削形式虽已改变,但剩余价值的本质并未消失;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资本的跨国流动仍遵循着马克思所揭示的规律。这部“工人阶级的圣经”,不仅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指南,更成为理解现代社会的钥匙。马克思用一生的心血证明:真正的思想,永远能穿透时代的迷雾,指引人类走向更公正的未来。</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真理而燃烧的星辰永不陨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的终章写下"马克思的一生,是为真理与革命燃烧的一生"时,他笔下的墨迹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温度。这位在伦敦海格特公墓长眠的思想者,从未真正离开过人类文明的舞台——他的思想如同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在百年风云中始终燃烧着不灭的光焰,既照亮过十月革命的炮口硝烟,也映照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征程;既染红过巴黎公社社员举起的红旗,也激荡着当代世界工人运动的壮阔浪潮。在资本与劳动的永恒博弈中,在公平与正义的不懈追求里,马克思始终是那个站在历史制高点的灯塔守望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思想的原野:从莱茵河畔到伦敦书斋的开垦之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18年5月5日,特里尔城的晨曦穿过巴洛克式教堂的尖顶,照亮了犹太律师亨利希·马克思家中新生儿的脸庞。谁也未曾料到,这个受洗为基督教徒的犹太男孩,日后会以"消灭宗教"的呐喊震动世界。青年马克思在特里尔中学的毕业论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已显露出超越时代的精神高度:"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这种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如同种子深埋于他的精神土壤,终将在思想的原野上生长为参天大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柏林大学的黑格尔辩证法课堂上,年轻的马克思曾是"青年黑格尔派"中最锐利的思想者。他沉迷于"绝对精神"的辩证运动,却又敏锐地察觉到这种纯思辨哲学的致命缺陷——当哲学家们在概念的迷宫中自得其乐时,现实世界的劳动者正背负着资本的枷锁在泥泞中挣扎。1843年,莱茵省议会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成为他思想转折的关键节点:当贵族议员们将贫困农民捡拾枯枝的生存行为定义为"盗窃"时,马克思突然意识到,脱离物质利益的抽象法权不过是剥削者的遮羞布。"物质利益难题"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从唯心主义走向唯物主义的大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巴黎的春日里,马克思与恩格斯在雷让斯咖啡馆的历史性会面,注定要改写人类思想的版图。两位思想者在对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空想社会主义的批判继承中,共同锻造出"剩余价值"理论的锐利武器。当马克思在大英博物馆的M7阅览座位上(这个座位后来被永久标记)日复一日查阅工厂视察员报告时,那些冰冷的统计数据在他眼中化作了工人阶级的血泪控诉:纺织女工每天16小时的劳作,煤矿童工扭曲的脊椎,曼彻斯特贫民窟蔓延的瘟疫......这些触目惊心的现实,最终凝结为《资本论》第一卷中那句振聋发聩的论断:"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伦敦的流亡岁月是马克思最困顿的时期。1852年,他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写道:"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琳蘅患一种神经热。医生,我过去不能请,现在也不能请,因为没有买药的钱。"即便如此,当女儿爱琳娜因贫病夭折时,他仍在书桌前撰写关于中国太平天国运动的评论。这种在苦难中坚守真理的执着,让恩格斯感慨:"马克思是当代最遭嫉恨和最受污蔑的人,但他对这一切毫不在意,把它们当作蛛丝一样轻轻拂去。"正是在这样的困境中,《共产党宣言》的火种被传递到布鲁塞尔的工人协会,《资本论》的思想洪流冲刷着古典经济学的堤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革命的烈火:从文字呐喊到实践洪流的淬炼之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书房从来不是象牙塔。1848年2月,《共产党宣言》在巴黎革命的炮火中诞生,这部仅23页的小册子,以"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的雄辩开篇,宣告了科学社会主义的诞生。当资产阶级学者将共产主义视为"空想"时,马克思却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证明: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冲突,必然导致其自身的否定。"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这句预言不是宗教式的天启,而是基于对资本主义运行规律的科学判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71年3月18日,巴黎公社的红旗在市政厅升起,这是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第一次伟大尝试。尽管马克思此前曾警告过巴黎工人"在一个农民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国家里,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当起义爆发后,他立刻投入到支持公社的斗争中。在《法兰西内战》中,他热情歌颂公社战士"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能够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并总结出"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宝贵经验。当凡尔赛军队攻占巴黎,公社社员在拉雪兹公墓墙下慷慨就义时,马克思的理论正在血与火的考验中获得实践的淬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俄国的革命者们最早领悟到马克思思想的实践力量。1905年革命失败后,列宁在流亡日内瓦的岁月里反复研读《资本论》,他在笔记中写道:"马克思的全部理论,就是运用最彻底、最完整、最周密、内容最丰富的发展论去考察现代资本主义。自然,他也就要运用这个理论去考察资本主义的即将到来的崩溃和未来共产主义的未来的发展。"1917年11月7日,阿芙乐尔号巡洋舰的炮声划破彼得格勒的夜空,十月革命的胜利将马克思的理论从书本变成了现实。当列宁在全俄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上宣布"一切权力归苏维埃"时,那个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无产阶级专政"构想,终于在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落地生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则走出了一条本土化的实践道路。1921年7月,上海法租界望志路106号的灯光下,13位代表召开的中共一大,将马克思主义的火种播撒在古老的中华大地上。毛泽东在《实践论》《矛盾论》中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认识论,提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实践原则;邓小平在改革开放的进程中强调"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伟大创举破解了计划与市场的教条对立。从井冈山的星火到延安的窑洞,从深圳的蛇口工业区到雄安新区的蓝图,中国共产党人用百年实践证明: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而是随着实践发展而不断丰富的活的理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永恒的光芒:资本时代的真理回响与精神传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今世界,马克思的思想依然具有强大的解释力。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资本论》在西方重新成为畅销书,德国《明镜》周刊封面赫然印着"马克思回来了"的红色大字。当华尔街的金融寡头用"次贷衍生品"编织出虚假繁荣时,马克思早在150年前就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根源:生产过剩与消费不足的矛盾,源于资本对剩余价值的无限追逐。2020年以来,新冠疫情加剧了全球贫富分化——世界最富有的1%人口掌握的财富超过其余99%人口的总和,这一现实不正是《共产党宣言》中"资产阶级使农村屈服于城市的统治"、"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的当代写照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思想不仅是批判的武器,更是建设的指南。在古巴,卡斯特罗领导的社会主义革命让这个加勒比岛国在封锁中实现了全民免费医疗和教育;在越南,"革新开放"政策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本国实际相结合,创造了经济增长的奇迹;在北欧,社会民主党人吸收马克思关于"社会福利"的思想,构建了福利国家的模式。这些实践虽然形式各异,却共同印证了马克思主义的核心追求: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正如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所憧憬的:"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精神遗产更体现在对青年一代的感召中。在"996"成为职场常态的今天,年轻的劳动者开始用"打工人"的自嘲表达对异化劳动的反思;在气候危机日益严峻的背景下,环保主义者从马克思的"人与自然物质变换"理论中寻找生态保护的思想资源;在算法统治的数字时代,社交媒体上的年轻人正重新讨论"数据剥削"与"数字无产阶级"的命运。这些思考或许稚嫩,却证明马克思所关注的核心问题——资本与劳动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依然是当代世界的核心议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海格特公墓的马克思墓碑上,镌刻着他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那句名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句简洁的论断,浓缩了马克思一生的精神追求。他不是书斋里的空谈家,而是将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的行动者——当他在《新莱茵报》上抨击普鲁士政府的专制时,当他参与第一国际的组织工作时,当他指导各国工人运动时,都在践行着"改变世界"的承诺。这种知行合一的品格,让他的思想始终保持着鲜活的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戴维·麦克莱伦在《马克思传》的结尾写道:"马克思的伟大,不仅在于他的思想的深刻,更在于他将思想转化为改变世界的力量的勇气与执着。"在资本依然在全球扩张、贫富差距依然存在的今天,重读马克思的一生,我们感受到的不仅是理论的穿透力,更是那种"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崇高精神。从特里尔城的少年到伦敦书斋的思想者,从《共产党宣言》的呐喊到《资本论》的沉思,马克思用一生证明:为真理而燃烧的生命,永远不会被历史遗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我们仰望人类文明的星空,马克思如同那颗燃烧自己照亮前路的星辰。他的思想或许会被曲解,他的理论或许会被误读,但真理的光芒终将穿透历史的尘埃。正如那句穿越时空的呐喊始终回荡在历史的长廊:"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就是马克思留给人类最宝贵的精神遗产——对真理的执着追求,对正义的永恒渴望,对人类解放的坚定信念。在这条通往自由王国的道路上,马克思的星辰永远不会陨落,因为他的光芒,早已融入人类进步的征程,成为照亮未来的永恒火炬。</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马克思传》:革命实践与理论创见交织的思想史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人类思想的长河中,马克思的理论犹如一座巍峨的灯塔,照亮了无数人探索社会变革与进步的道路。萧灼基先生的《马克思传》,以十三章的篇幅,深入剖析了马克思波澜壮阔的一生,将其革命活动与理论创造紧密结合,生动地展现出“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的鲜明形象 ,让我们得以一窥这位思想巨人的深邃智慧与伟大情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期思想的觉醒与转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出生于19世纪的德国,当时的欧洲正处于剧烈的社会变革之中,资本主义迅速发展,却也带来了贫富分化、阶级矛盾激化等诸多问题。青年马克思在求学过程中,广泛涉猎哲学、历史、法律等领域,深受黑格尔哲学的影响。但他并不满足于纯粹的理论思辨,正如他所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种对现实世界的关切,促使他走出书斋,投身到社会批判的浪潮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2年,马克思担任《莱茵报》编辑,在这一时期,他通过撰写一系列文章,犀利地批判普鲁士专制制度,为广大劳苦大众发声。他深入研究社会经济问题,发现物质利益在社会生活中起着关键作用,这一认识成为他思想转变的重要契机。马克思意识到,仅从政治和法律层面批判社会是不够的,必须深入到经济基础中去寻找社会矛盾的根源,由此开启了他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之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马克思发表在《德法年鉴》上的《论犹太人问题》和《〈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两篇文章,标志着他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从革命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的彻底转变。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他明确指出:“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他深刻认识到,无产阶级是实现人类解放的根本力量,而哲学则是无产阶级的精神武器,两者的结合将爆发出改天换地的伟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革命实践与理论建构的并行之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马克思与恩格斯相遇,两人志同道合,从此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开启了并肩战斗的光辉历程。他们合著的《神圣家族》,批判了青年黑格尔派的唯心主义,初步阐述了唯物史观的重要思想,强调物质生产在历史发展中的决定作用,指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为无产阶级的自我解放提供了理论依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5 - 1846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共同完成《德意志意识形态》,第一次系统地阐述了唯物主义历史观。他们指出,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是推动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唯物史观的创立,为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哲学基础,使社会主义从空想变为科学有了可能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参与改组正义者同盟为共产主义者同盟,并受委托起草同盟纲领,这便是1848年2月发表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共产党宣言》。“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共产党宣言》一经问世,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震撼了整个世界。它以磅礴的气势和深邃的思想,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共产主义必然胜利的历史规律,阐明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提供了第一个纲领性文献,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的正式诞生。此后,马克思积极投身1848年欧洲革命运动,在革命的烽火中,他不仅亲自参与战斗,还通过创办《新莱茵报》,为革命提供舆论支持,及时总结革命经验教训,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革命理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巅峰之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马克思的理论体系中,《资本论》无疑是最为璀璨的明珠。萧灼基先生在《马克思传》中,对《资本论》的创作史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梳理,将其分为三个阶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3 - 1849年是准备阶段。马克思在这一时期深入研究政治经济学,阅读了大量古典经济学家的著作,逐渐形成自己的经济学说。他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进行了深刻剖析,虽然此时他还未完全接受劳动价值论,但已经开始从经济学角度思考社会问题,为后续的研究奠定了基础。1847年完成的《哲学的贫困》,标志着他从否定劳动价值论转向赞同劳动价值论,关于经济范畴客观性、历史性的分析,以及劳动时间决定价值观点的提出,反映了劳动价值论与唯物史观的初步结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50 - 1865年是手稿写作阶段。马克思在这一时期潜心研究,写下了大量手稿,包括著名的《1857 - 1858年经济学手稿》《1861 - 1863年经济学手稿》等。在这些手稿中,他运用唯物史观深入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彻底弄清了资本和劳动的关系”,系统阐述了剩余价值的产生、生产、实现和分配等问题,揭开了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建立起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框架 。他指出,资本家通过无偿占有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来获取利润,这是资本主义剥削的本质所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66 - 1883年是《资本论》第一卷出版及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说广泛传播阶段。1867年,《资本论》第一卷正式出版,立刻在国际工人运动中引起强烈反响,被誉为“工人阶级的圣经”。马克思在书中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内在规律,如商品二重性规律、剩余价值规律、资本积累规律等,指出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是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这一矛盾将导致资本主义走向危机和灭亡。《资本论》的出版,不仅为无产阶级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也使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说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传播和深入研究 。尽管马克思未能完成《资本论》后续卷次的出版,但他留下的手稿和思想,为后人继续研究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奠定了坚实基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国际工人运动的灵魂与领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更是国际工人运动的组织者和领导者。1864年,他参与创建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并成为这个组织的灵魂和实际领袖。马克思亲自起草了国际工人协会的成立宣言、临时章程和其他重要文件,为协会制定了正确的斗争纲领、策略和组织原则。他通过第一国际,团结和联合了各国工人阶级,使国际工人运动有了统一的领导和行动指南,极大地推动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发展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71年,巴黎公社革命爆发,马克思密切关注着这场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实践。他热情支持巴黎人民的正义行动,受国际总委员会委托撰写《法兰西内战》。这部著作科学地总结了巴黎公社的经验教训,进一步阐述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斗争、国家、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马克思指出,巴黎公社是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一次伟大尝试,虽然公社最终失败了,但它的原则是永存的,为后来的无产阶级革命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借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第一国际后期,马克思还与各种错误思潮和机会主义进行了坚决斗争,如巴枯宁的无政府主义等。他通过撰写文章、发表演讲等方式,揭露这些错误思潮的本质和危害,捍卫了马克思主义的纯洁性和国际工人运动的正确方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思想遗产的永恒价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一生,是为无产阶级解放和全人类幸福不懈奋斗的一生。他在贫困、流亡和疾病的重重困扰下,始终坚守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从未停止对真理的追求和对社会变革的探索。他的思想和理论,如同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为后人提供了无尽的智慧源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先生的《马克思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立体的马克思,他不仅是伟大的思想家、革命家,也是有血有肉、充满情感的普通人。他对家人的深情,对朋友的真挚,对无产阶级事业的无限忠诚,都令人动容。马克思的理论贡献和革命实践,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进程,他所开创的马克思主义学说,至今仍然是指导我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思想武器。在当今时代,尽管世界发生了巨大变化,但马克思主义所揭示的社会发展规律依然闪耀着真理的光芒,为我们解决当代社会面临的各种问题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指导和方法论启示。 正如列宁所说:“沿着马克思的理论的道路前进,我们将愈来愈接近客观真理(但不会穷尽它);而沿着任何其他的道路前进,除了混乱和谬误之外,我们什么也得不到。”我们应当深入研读马克思的著作,汲取其思想精华,在新时代继续推动马克思主义的创新发展,为实现人类的美好未来而努力奋斗。</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期思想的觉醒与转变:从书斋到现实的思想突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世纪的欧洲,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社会裂变。蒸汽机的轰鸣打破了田园牧歌的宁静,工业革命的浪潮裹挟着资本主义的扩张席卷大陆——伦敦的工厂烟囱林立,曼彻斯特的纺织机日夜运转,巴黎的街头涌动着新兴资产阶级的野心。然而,在生产力飞跃的光环之下,是工人阶级在血汗工厂中的挣扎、农民在圈地运动中的流离、贫富差距如鸿沟般撕裂社会的现实。1818年5月5日,卡尔·马克思诞生于普鲁士特里尔城一个犹太律师家庭,这座莱茵河畔的古城见证了他最初的成长,也悄然埋下了他日后审视世界的精神种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青年时代的思想浸润:在黑格尔哲学中寻找钥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青年时代,是在浓厚的学术氛围中度过的。其父亨利希·马克思是一位深受启蒙思想影响的律师,他为儿子铺设了一条研习法律与哲学的道路。1835年,马克思进入波恩大学攻读法律,后转入柏林大学——当时德国哲学的中心。在这里,黑格尔哲学如一座巍峨的思想大厦,吸引了年轻的马克思。黑格尔关于“绝对精神”自我运动、“辩证法”揭示事物内在矛盾的论述,为他提供了观察世界的初步框架。马克思曾坦言:“当我读黑格尔的时候,我感到自己仿佛被抛入一个充满矛盾却又井然有序的宇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柏林大学,马克思加入了青年黑格尔派的“博士俱乐部”,与布鲁诺·鲍威尔等思想家探讨哲学与现实的关系。他沉浸在黑格尔的辩证法中,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局限——黑格尔将“绝对精神”视为世界的本原,把现实的物质世界视为精神的外化,这与马克思对现实社会的直观感受产生了张力。1841年,马克思以《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为题完成博士论文,文中通过对古希腊原子论的分析,隐晦地表达了对黑格尔唯心主义的质疑:他强调原子的“偏斜运动”蕴含着偶然性与自由意志,暗示着物质世界并非完全由“绝对精神”所支配。这篇论文虽未完全突破黑格尔的体系,却已显露出他“从现实出发”的思维特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毕业后的马克思,并未像当时的学者那样钻进象牙塔。他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这种对“人类福利”的关切,源自他对底层民众命运的同情。特里尔城的贫困景象、柏林街头工人的褴褛衣衫,都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他逐渐意识到,哲学不应是“黄昏起飞的猫头鹰”(黑格尔语,喻指哲学仅对现实作事后反思),而应成为“黎明前的报晓鸡”,主动介入现实、改变现实。正如他后来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所尖锐指出的:“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句名言,其实早已在青年马克思的心中埋下伏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莱茵报》时期的现实冲击:从“物质利益难题”到思想转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2年,马克思开始为《莱茵报》撰稿,很快成为该报的核心编辑。这份由资产阶级自由派创办的报纸,本是为了争取新闻自由、反对封建专制,却因马克思的加入,逐渐成为批判现实、为底层民众发声的阵地。正是在《莱茵报》的实践中,马克思遭遇了他思想发展中的第一个重大转折点——“物质利益难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普鲁士政府颁布了一项针对摩泽尔河流域农民的《林木盗窃法》,将农民捡拾枯枝的行为定为盗窃,处以重刑。马克思深入调查后撰写《摩泽尔记者的辩护》,揭露这一法律背后的阶级本质:“国家权力并不是站在各阶级之上的中立者,而是为林木所有者的利益服务的工具。”他发现,在物质利益面前,法律、道德等上层建筑都露出了其阶级性的底色。与此同时,莱茵省议会关于“出版自由”的辩论也让他困惑:资产阶级议员一方面呼吁反对封建专制的出版审查,另一方面却对工人阶级的言论自由加以限制。这些现实让马克思深刻认识到:“物质利益是社会矛盾的深层根源,不理解经济关系,就无法真正理解政治与法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此之前,马克思主要从黑格尔的“法哲学”视角分析社会,认为国家是“理性的体现”,可以通过改良实现正义。但《莱茵报》的实践让他看到:国家并非超越阶级的“理性化身”,而是为特定阶级的物质利益服务的工具;法律也不是“永恒正义”的体现,而是经济关系的反映。他在给卢格的信中坦言:“我以往的研究方法有误,必须从‘天上’(抽象哲学)回到‘地上’(现实经济)。”这种反思,促使他开始系统研究政治经济学,试图从物质生产和经济关系中寻找社会发展的规律——这是马克思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转变的关键一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3年,《莱茵报》被普鲁士政府查封,马克思被迫离开德国。在流亡巴黎前,他完成了《黑格尔法哲学批判》,第一次公开批判黑格尔的唯心主义:黑格尔将“国家”视为“理念的最高阶段”,而现实恰恰相反,“家庭和市民社会是国家的前提,它们才是真正的基础”。这一颠倒,标志着唯物史观的萌芽——不是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而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德法年鉴》的思想飞跃:从革命民主主义到共产主义的觉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3年10月,马克思抵达巴黎。这座19世纪欧洲革命的摇篮,汇聚了圣西门、傅立叶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也涌动着工人阶级反抗资本主义的浪潮。在这里,马克思与德国工人流亡组织“正义者同盟”建立联系,深入研究法国大革命的历史,更重要的是,他开始系统研读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等古典经济学家的著作,试图从经济学角度剖析资本主义的本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马克思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论犹太人问题》和《〈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两篇文章,这标志着他从革命民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的彻底转变。在《论犹太人问题》中,他批判了布鲁诺·鲍威尔将“犹太人解放”归结为宗教问题的观点,指出:“犹太人的解放,本质上是市民社会的解放;要消除犹太精神的异化,必须消除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他区分了“政治解放”(废除封建特权)与“人类解放”(消除阶级对立),指出资产阶级革命只能实现前者,而后者必须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才能完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则更为系统地阐述了他的新思想。马克思在文中写道:“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心境,正像它是无精神活力的制度的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他认为,要实现人类解放,首先要“废除作为人民的鸦片的宗教”,但更重要的是“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这里的“批判的武器”指理论斗争,“武器的批判”则指革命实践,两者的结合,正是马克思对“改变世界”的具体诠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尤为重要的是,马克思在这篇文章中明确指出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德国人的解放就是人的解放。这个解放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他深刻认识到,无产阶级是“一个被戴上彻底的锁链的阶级”,“它本身表现了人的完全丧失,并因而只有通过人的完全回复才能回复自己本身”。这一判断,超越了空想社会主义对“精英救世”的幻想,将人类解放的希望寄托于无产阶级的自我觉醒与革命实践。他强调:“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这里的“根本”,正是无产阶级的解放与全人类的自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思想转变的内在逻辑:从“解释世界”到“改变世界”的升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早期思想的转变,并非偶然的心血来潮,而是理论逻辑与实践逻辑共同作用的结果。从黑格尔哲学出发,他继承了辩证法的“矛盾运动”思维,却剥离了其唯心主义外壳,将“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还原为物质世界的矛盾运动;从青年黑格尔派的“自我意识”哲学出发,他超越了“精神批判”的局限,认识到“批判必须转向现实,转向物质生产”;从古典经济学出发,他吸收了劳动价值论的合理成分,却揭示了其掩盖的剥削本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一转变的核心,是“立足点”的根本变化:从“抽象的人”转向“现实的人”,从“理念的世界”转向“物质生产的世界”,从“改良社会”转向“推翻旧世界、建立新世界”。正如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所总结的:“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人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而且保存了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这一论述,既是他对共产主义的初步构想,也是其早期思想转变的最终归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8月,马克思与恩格斯在巴黎会面,两人的思想碰撞产生了惊人的共鸣。恩格斯后来回忆:“当我们见面时,发现彼此在一切理论问题上都完全一致,从此开始了我们共同的工作。”这次会面后,他们合著《神圣家族》,批判青年黑格尔派的唯心主义,进一步阐述“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这一唯物史观基本原理。至此,马克思的早期思想转变完成了最后的闭环——从一个受黑格尔影响的青年学者,成长为一位以无产阶级革命理论为武器、立志改变世界的思想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望马克思早期的思想历程,我们看到的是一位不断自我超越的思想者:他不迷信权威,敢于批判自己曾经信奉的理论;他不空谈理想,始终扎根于现实的土壤;他将个人的学术追求与人类的解放事业紧密结合,用思想的锋芒刺破时代的迷雾。正如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所强调的:“马克思的伟大,不仅在于他创立了深刻的理论,更在于他从一开始就将理论视为改造世界的工具——这种‘革命的实践精神’,是理解他一生的关键。”从特里尔的青年到巴黎的思想觉醒者,马克思的早期探索为他日后创立科学社会主义奠定了坚实基础,也为人类留下了一份永远值得珍视的精神遗产——那就是对真理的执着追求,对现实的深刻批判,以及对人类解放的无限热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革命实践与理论建构的并行之路:马克思与恩格斯的思想同盟与时代征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8月,巴黎拉丁区的一家咖啡馆里,一场改变世界思想史的会面正在发生。26岁的卡尔·马克思与24岁的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双手紧握,两位思想巨匠的灵魂在此刻碰撞出永恒的火花。恩格斯后来回忆:“当我们见面时,发现彼此的观点完全一致,从此便开始了我们共同的工作。”这次会面不仅缔结了“超过古人关于人类友谊的一切最动人的传说”的革命情谊,更开启了一段将理论创造与革命实践熔铸为一体的伟大征程——他们如同并肩作战的双剑,一把剖析社会本质的理论之剑,一把推动历史变革的实践之剑,共同划破了19世纪资本主义的沉沉夜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神圣家族》:唯物史观的萌芽与对唯心主义的清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会面后的数月里,马克思与恩格斯合著的《神圣家族,或对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简称《神圣家族》)问世,这部著作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向当时在德国思想界占据主导地位的青年黑格尔派。青年黑格尔派以“自我意识”为核心,将历史的发展归结为少数“批判家”的精神活动,认为只要通过思想批判就能改变世界。马克思与恩格斯在书中尖锐指出:“黑格尔的历史观是唯心主义的,它把历史变成了精神的自我发展,而现实的人及其物质活动却被排除在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神圣家族》中,他们首次明确提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这一振聋发聩的论断。这里的“群众”,不再是青年黑格尔派笔下被动接受精神启蒙的“群氓”,而是通过物质生产活动创造历史的劳动者。马克思以法国大革命为例论证:“真正推动巴士底狱被攻克的,不是罗伯斯庇尔的演讲或卢梭的理论,而是第三等级对土地、面包与生存权的渴望——这是物质利益的力量,是群众用双手改写的历史。”这种对“物质生产”与“群众主体”的强调,如同一粒种子,孕育着唯物史观的萌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书中对资本主义剥削的早期批判同样发人深省。马克思分析了英国工人阶级的处境:“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生产的影响和规模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这段论述虽未形成完整的剩余价值理论,却已触及资本主义最核心的矛盾——劳动者与劳动成果的异化。恩格斯后来评价:“《神圣家族》的价值,在于它第一次将‘批判的武器’对准了现实的社会关系,让哲学从云端回到了地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部著作的诞生过程本身就是理论与实践结合的生动注脚。马克思当时正流亡巴黎,深入接触德国工人协会与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中说:“我每天都与工人交谈,他们的苦难与愤怒让我明白,光有哲学批判是不够的,必须找到改变现实的物质力量。”而恩格斯刚完成《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的调研,带着对工业革命下无产阶级生存状态的一手资料而来。两人的合作,恰是“书房里的理论”与“工厂里的实践”的完美融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德意志意识形态》:唯物史观的系统奠基与“改变世界”的方法论确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5年春,马克思被法国政府驱逐,辗转来到比利时布鲁塞尔。在这里,他写下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以“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这句名言,为新哲学定下了实践的基调。随后,马克思与移居布鲁塞尔的恩格斯共同撰写《德意志意识形态》,这部被视为“唯物史观诞生地”的著作,第一次系统阐述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为马克思主义奠定了哲学基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他们创造性地提出“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的核心观点,将“物质生产”确立为历史研究的出发点。马克思与恩格斯指出:“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这一论断彻底颠覆了唯心史观对历史的解释,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逻辑清晰地呈现在世人面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运动,著作中有着精辟的分析:“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决定着生产关系的性质,而当生产关系不再适应生产力发展时,社会革命就会到来。”他们以资本主义为例说明:“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但当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就变成了束缚它的桎梏——这就是周期性经济危机的根源。”这种对社会发展规律的揭示,使社会主义从空想社会主义者的“道德诉求”转变为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历史必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得注意的是,《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写作始终与革命实践紧密相连。1845年,欧洲大陆的阶级矛盾已空前激化,德国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英国宪章运动等工人运动此起彼伏。马克思与恩格斯在布鲁塞尔频繁接待各国革命者,他们的理论思考常常围绕着“如何将工人运动引向科学轨道”这一现实问题展开。书中对“分工”“所有制形式”的分析,直接回应了工人对“劳动异化”的困惑;对“国家本质”的探讨,则为无产阶级如何夺取政权提供了初步思路。正如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所强调的:“这部著作的每一个理论观点,都能在当时的革命实践中找到对应的现实土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德意志意识形态》还首次提出了“无产阶级专政”的雏形概念。马克思与恩格斯指出:“无产阶级必须夺取政权,消灭私有制,才能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一观点超越了空想社会主义者对“和平改造”的幻想,为后来的革命运动指明了方向。尽管这部著作在当时未能公开出版,但它的手稿在革命者之间秘密流传,成为国际工人运动的“理论密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从正义者同盟到《共产党宣言》:革命组织的重塑与科学理论的宣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一个名为“正义者同盟”的秘密革命组织主动联系马克思与恩格斯。这个由德国流亡工人组成的团体,长期受空想共产主义影响,口号是模糊的“人人皆兄弟”。马克思与恩格斯敏锐地意识到,这是将科学理论注入工人运动的绝佳契机。他们提出,同盟必须进行彻底改组:用“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取代“人人皆兄弟”;抛弃密谋式的活动方式,转为公开的无产阶级政党;以科学的革命理论作为指导思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年6月,正义者同盟在伦敦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改组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这是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党。马克思与恩格斯起草的《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明确规定:“同盟的目的是推翻资产阶级政权,建立无产阶级统治,消灭旧的以阶级对立为基础的资产阶级社会和建立没有阶级、没有私有制的新社会。”章程的每一条款都体现着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既强调“通过革命手段夺取政权”的实践路径,又以唯物史观论证其历史必然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11月,共产主义者同盟第二次代表大会委托马克思与恩格斯起草同盟纲领。在布鲁塞尔的一间小阁楼里,马克思伏案疾书,恩格斯提供的大量素材与建议化作笔端的惊雷。1848年2月,《共产党宣言》(简称《宣言》)在伦敦利物浦街46号的一家小印刷厂问世。这部仅23页的小册子,被列宁称为“马克思主义的百科全书”,它的发表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的正式诞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宣言》以“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的雄辩开篇,立刻抓住了时代的脉搏。它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剖析了资本主义的产生与发展:“资产阶级在历史上曾经起过非常革命的作用。它按照自己的面貌创造了一个世界。”但同时深刻指出:“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这种对历史规律的揭示,既回应了工人阶级对“为何革命”的困惑,也为革命运动提供了坚定的信念支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关于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宣言》有着明确阐述:“无产阶级将利用自己的政治统治,一步一步地夺取资产阶级的全部资本,把一切生产工具集中在国家即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手里,并且尽可能快地增加生产力的总量。”这一论述将“消灭私有制”的目标与“发展生产力”的现实任务结合起来,避免了空想社会主义的乌托邦色彩。而“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的论断,则为革命实践提供了具体路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宣言》的革命性还体现在它对各种错误思潮的批判上。针对封建社会主义、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等思潮,马克思与恩格斯逐一揭露其阶级本质与局限性,强调“共产主义的特征并不是要废除一般的所有制,而是要废除资产阶级的所有制”。这种理论上的彻底性,使《宣言》成为工人运动辨别方向的“指南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1848年革命:理论在烽火中的检验与发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共产党宣言》发表后仅 weeks,1848年欧洲革命便如火山般爆发。从巴黎到维也纳,从柏林到布达佩斯,人民群众走上街头,推翻封建王朝,与资产阶级政权展开斗争。马克思立刻放下笔杆,投身革命洪流——这是他的理论首次接受实践检验的历史时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科隆,马克思创办了《新莱茵报》,这份报纸被恩格斯称为“革命无产阶级最好的机关报”。马克思担任主编,每天工作16小时以上,撰写了数百篇社论与评论。报纸以“建立统一的、不可分割的、民主的德意志共和国”为口号,号召工人阶级与农民结盟,提出“土地改革”“普选权”等具体主张。这些主张并非凭空而来,而是马克思基于对德国社会结构的分析——当时德国工业不发达,农民占人口多数,只有联合农民,无产阶级才能形成革命的多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新莱茵报》的文章中,马克思将《宣言》的理论具体化。针对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妥协性,他写道:“在革命中,像在战争中一样,永远需要勇敢地前进,而不是退缩。”他批判那些主张“与资产阶级合作”的机会主义者:“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通过和平方式解决。”这些观点,都是对革命实践中出现的新问题的理论回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不仅是舆论的引导者,更是革命的组织者。他参与建立科隆工人联合会,组织工人武装,在街垒战中与起义者并肩作战。1848年6月,巴黎工人起义爆发,马克思立刻撰写《六月革命》一文,高度评价“这是现代社会中两大对立阶级间的第一次伟大战斗”,并总结出“无产阶级必须建立自己的独立政党”的重要结论——这一结论后来被写入《共产主义者同盟中央委员会告同盟书》,成为指导工人运动的重要原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革命失败后,马克思遭到多国驱逐,最终流亡伦敦。但他并未消沉,而是以“哲学家的冷静”总结革命经验。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他提出“革命是历史的火车头”的著名论断,指出1848年革命虽然失败,但“为无产阶级的觉醒创造了条件”。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他更是以精湛的阶级分析方法,揭示了资产阶级民主的虚伪性:“资产阶级共和国在这里是表示一个阶级对其他阶级实行无限制的专制统治。”这些著作,使马克思主义在革命实践的检验中得到了进一步丰富和发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结语:理论与实践的辩证交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神圣家族》到《共产党宣言》,从改组共产主义者同盟到投身1848年革命,马克思与恩格斯用行动诠释了“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真谛。他们的理论不是书斋里的空想,而是从革命实践中生长出来的思想武器;他们的实践也不是盲目的行动,而是在科学理论指导下的自觉斗争。正如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所强调的:“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他的全部理论都是为革命实践服务的,而革命实践又不断推动着理论的发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段并行之路留给后世的启示是深刻的:真正的思想力量,永远源于对现实的关切与改变现实的勇气;而有效的实践行动,必然需要科学理论的指引。19世纪的烽火早已散去,但马克思与恩格斯在理论与实践中展现的智慧与担当,依然在照亮着人类追求解放与进步的道路。当我们重读这段历史,看到的不仅是思想体系的形成过程,更是一种“改造世界”的精神传承——这种精神,正是马克思主义穿越时空的生命力所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的巅峰之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马克思的理论体系中,《资本论》犹如一座巍峨的思想丰碑,既凝结着他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深刻剖析,也承载着无产阶级寻求解放的理论灯塔。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将这部鸿篇巨制的创作历程拆解为三个相互衔接的阶段,不仅还原了马克思“二十年磨一剑”的治学艰辛,更揭示了其理论从萌芽到成熟的内在逻辑。正如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序言中所言:“我的观点是把经济的社会形态的发展理解为一种自然史的过程。”这种将社会规律视为“自然史过程”的科学认知,正是《资本论》超越时代的思想内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准备阶段(1843-1849):从哲学批判到经济学觉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3年,当马克思因《莱茵报》被查封而被迫离开德国时,他或许尚未意识到,这次流亡将成为其思想转型的关键契机。在巴黎与布鲁塞尔的流亡岁月里,他告别了青年黑格尔派的抽象思辨,转而直面“物质利益难题”——这一转变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大门。萧灼基在传记中特别强调,这一阶段的马克思并非从零开始,而是站在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等古典经济学家的肩膀上,却又以批判的眼光重构了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地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堪称这一阶段的标志性成果。在这部未完成的手稿中,马克思首次提出“异化劳动”概念,将资本主义社会的人性扭曲置于经济关系中考察。他尖锐指出:“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生产的影响和规模越大,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变成廉价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贬值成正比。”这种对劳动异化的四重规定——劳动者与劳动产品相异化、与劳动活动相异化、与人的类本质相异化、人与人相异化——虽仍带有费尔巴哈人本主义的痕迹,却已触及资本主义剥削的本质。萧灼基认为,此时的马克思虽未完全接纳劳动价值论,但其将经济现象与人性解放相联系的思路,为后来的剩余价值理论埋下了伏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7年问世的《哲学的贫困》,标志着马克思经济学说的重要转折。针对蒲鲁东《贫困的哲学》中对“劳动时间价值”的混乱阐释,马克思明确提出:“劳动时间决定价值这一规定,是以劳动的等价交换为前提的。”这一论断标志着他从否定劳动价值论转向系统论证其科学性。更重要的是,他在书中强调“经济范畴只是生产关系的理论表现,即其抽象”,将经济规律视为历史的、暂时的产物——这种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使他超越了古典经济学的形而上学局限。萧灼基评价道:“《哲学的贫困》不仅是一部经济学著作,更是唯物史观与政治经济学结合的首次尝试,为《资本论》的创作奠定了方法论基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48年欧洲革命的浪潮,进一步推动了马克思的理论思考。在《共产党宣言》中,他以“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的论断,肯定了资本主义的历史进步性;同时又以“资产阶级的关系已经太狭窄了,再容纳不了它本身所造成的财富了”的判断,揭示其内在矛盾。这种辩证认知在1849年革命失败后愈发清晰——马克思意识到,要理解资本主义的运行规律,必须从“革命的风暴”转向“经济的解剖”,这正是《资本论》准备阶段的最终指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手稿写作阶段(1850-1865):剩余价值理论的破土而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50年,马克思定居伦敦,大英博物馆的阅览室成为他的“第二故乡”。在那里,他日复一日地钻研工厂视察员报告、经济文献与统计资料,仅摘录的笔记就达23本之多。萧灼基在传记中引用马克思给恩格斯的信生动描绘了这一过程:“我现在发狂似地通宵总结我的经济学研究,为的是在洪水之前至少把一些基本问题搞清楚。”这种“发狂似的”研究,催生出《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等鸿篇巨制,构成了《资本论》的理论原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又称《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价值,在于构建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框架。马克思在这部手稿中首次提出“劳动二重性”思想——具体劳动创造使用价值,抽象劳动创造价值,这一发现被恩格斯称为“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他还初步阐述了货币向资本的转化过程,指出“资本的本质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萧灼基特别指出,正是在这部手稿中,马克思首次系统论述了剩余价值的两种形式:绝对剩余价值(通过延长工作日实现)与相对剩余价值(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实现),为破解“资本家剥削的秘密”提供了钥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则将批判的锋芒指向古典经济学的理论盲区。针对李嘉图无法解释“等量资本获得等量利润”与劳动价值论的矛盾,马克思提出了“平均利润”与“生产价格”理论,阐明了剩余价值在不同资本家集团间的分配规律。他还在这部手稿中批判了拉萨尔的“铁的工资规律”,指出工资并非由“维持生存的最低限度”决定,而是由劳资力量对比与历史传统决定。萧灼基评价道:“这一阶段的手稿写作,使马克思的经济学说从‘基本形成’走向‘基本建立’,剩余价值理论如同一根红线,将劳动价值论、资本积累理论、再生产理论等串联成完整的体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在写作手稿时始终保持着理论与实践的互动。1864年第一国际成立后,他频繁参与工人运动,将实践中遇到的问题转化为理论研究的课题。例如,针对当时工人普遍关注的“工作日长短”问题,他在《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中详细分析了“工作日的斗争”,指出“资本家要坚持他作为买者的权利,他尽量延长工作日,工人也要坚持他作为卖者的权利,他要求把工作日限制在一定的正常量内。于是这里出现了二律背反,权利同权利相对抗,而这两种权利都同样是商品交换规律所承认的。”这种将工人运动经验升华为理论的能力,正是马克思作为“革命家兼理论家”的独特之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出版与传播阶段(1866-1883):从手稿到“工人阶级的圣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67年9月14日,当《资本论》第一卷在汉堡出版时,马克思在给恩格斯的信中写道:“这本书的最后一个印张(第49印张)刚刚校完。其所以能够如此,我只有感谢你!没有你为我作的牺牲,我是决不可能完成这三卷书的巨大工作的。”这番话既饱含着对挚友的感激,也道出了这部著作的诞生之艰。萧灼基在传记中详细还原了出版过程的波折:马克思为了使理论表述精准无误,反复修改手稿,甚至在付印前重写了某些章节,这种对真理的执着,使其著作具有了穿越时空的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第一卷以“资本的生产过程”为研究对象,开篇便从“商品”这一资本主义社会最基本的细胞入手。马克思指出:“商品是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统一”,而商品的二重性源于劳动的二重性。这一逻辑起点看似简单,却如同一把解剖刀,逐层剖开了资本主义的经济肌理。他在书中揭示的“剩余价值规律”,彻底撕下了资本主义温情脉脉的面纱:“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积累理论是《资本论》第一卷的另一核心。马克思通过分析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指出“在一极是财富的积累,同时在另一极,即在把自己的产品作为资本来生产的阶级方面,是贫困、劳动折磨、受奴役、无知、粗野和道德堕落的积累。”这种两极分化的趋势,必然导致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他以英国为例,详细描述了圈地运动、童工现象等资本原始积累的血腥历史,印证了“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一论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第一卷的出版,在国际工人运动中引发强烈反响。德国社会民主党创始人倍倍尔曾回忆:“《资本论》的出现,为我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理论武器,使工人阶级的斗争从自发走向自觉。”在法国,工人组织将其视为“解放圣经”;在俄国,革命家们秘密传抄译本,为后来的十月革命埋下思想火种。萧灼基特别强调,马克思并未将《资本论》视为封闭的体系,而是在传播过程中不断吸收实践反馈,例如他在1872年法文版序言中指出:“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这种开放的理论态度,使其学说能够不断适应新的历史条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令人遗憾的是,马克思未能亲眼看到《资本论》后续卷次的出版。1883年3月14日,当他在伦敦寓所的安乐椅上溘然长逝时,书桌上还摊开着《资本论》第二卷的修改手稿。恩格斯在整理遗稿时发现,这些手稿“字迹潦草,有些地方甚至难以辨认”,但他以惊人的毅力完成了编辑工作,使第二卷(1885年)与第三卷(1894年)得以问世。萧灼基在传记中感慨:“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友谊,不仅是个人情谊的典范,更是理论传承的纽带。没有恩格斯的整理,《资本论》的完整体系或许永远无法呈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结语:穿越时代的思想遗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的价值,不仅在于其揭示了资本主义的运行规律,更在于其提供了“改变世界”的方法论。马克思在书中运用的矛盾分析法、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方法、从抽象到具体的方法,至今仍是社会科学研究的重要工具。萧灼基在《马克思传》的结尾写道:“《资本论》不是教条,而是行动的指南。它的生命力不在于被顶礼膜拜,而在于被不断发展创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当代世界,尽管资本主义发生了诸多新变化——全球化、金融化、数字化深刻改变了生产方式——但《资本论》揭示的基本规律依然闪耀着真理的光芒。当我们看到贫富差距持续扩大、经济危机周期性爆发、生态环境日益恶化时,便能深刻体会马克思的先见之明。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有人说,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过时了,《资本论》过时了。这个说法是武断的,也是错误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资本论》的创作史,是一部理论与实践互动的历史,是一部个人奋斗与时代使命交织的历史。从1843年的初步探索到1883年的未竟之业,马克思用四十年的时间证明:真正的思想不仅能够解释世界,更能够推动世界的变革。这部“工人阶级的圣经”,将继续指引着追求公平与正义的人们,在历史的征程中不断前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国际工人运动的灵魂与领袖:马克思的实践伟力与思想锋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人类解放运动的壮阔史诗中,卡尔·马克思的名字始终与无产阶级的觉醒紧密相连。他不仅以深邃的思想为工人阶级锻造了认识世界的理论武器,更以坚韧的实践为国际工人运动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正如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所强调的:“马克思首先是一个革命家”——他的一生,是将理论转化为行动、用实践滋养思想的一生,而在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的创建与发展、巴黎公社的血与火、与错误思潮的坚决斗争中,这种“革命家”的本色展现得尤为鲜明。</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第一国际:凝聚无产阶级力量的“精神中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世纪60年代的欧洲,工业革命的狂飙过后,资本主义的固有矛盾日益尖锐。工厂主的残酷剥削与工人阶级的悲惨处境形成刺眼对比,罢工浪潮此起彼伏,却因缺乏统一组织与科学指导而屡遭镇压。1864年9月28日,伦敦圣马丁堂聚集了来自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等国的工人代表,一场旨在联合各国无产阶级的大会在此召开——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由此诞生。马克思虽未在台前主导筹备,却以其思想的权威性成为这一组织的“隐形核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在书中细致还原了马克思为第一国际奠基的关键作用:他亲自起草了《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与《临时章程》,这两份文件堪称“无产阶级的政治纲领”。在《成立宣言》中,马克思以无可辩驳的数据揭露了资本主义的虚伪:“财富在一极积累,贫困在另一极积累”,而“劳动生产力的发展使工人能够生产的东西越来越多,而工人自己却越来越穷”。他引用英国官方统计数据指出,1848年至1864年间,英国工人的工资增长远落后于资本家的利润增长,“资产阶级的财富与无产阶级的贫困同步扩张”。这些基于实证的分析,彻底击碎了资产阶级“劳资利益一致”的谎言,为工人运动注入了科学的批判精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临时章程》则为第一国际确立了组织原则与斗争目标。马克思在章程中开宗明义:“工人阶级的解放应该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明确反对任何依靠少数“精英”或外部力量的幻想。章程规定“加入协会的一切团体和个人,承认真理、正义和道德是他们彼此间和对一切人的关系的基础”,但这并非抽象的道德说教——马克思强调,“真理、正义和道德”的实现,必须建立在“消灭阶级剥削”的物质基础上。这种将理想目标与现实路径相结合的智慧,使第一国际既避免了空想社会主义的虚幻,又摆脱了自发工人运动的盲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作为第一国际的“灵魂”,马克思的工作远不止于起草文件。他以总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处理着来自各国支部的信件与报告,为具体的斗争提供策略指导。1866年,日内瓦代表大会上,关于“工会作用”的争论引发分歧:有人主张工会应专注于经济斗争,有人则认为应立即发动政治革命。马克思在发言中指出:“经济斗争是工人阶级团结的起点,但政治斗争是解放的关键——没有政治权力,工人的经济利益永远无法得到根本保障。”这一论断调和了不同派别,为国际工人运动确立了“经济斗争与政治斗争相结合”的基本原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特别强调,马克思在第一国际中的领导艺术,体现为“既坚持原则又灵活务实”。面对各国工人阶级的文化差异与斗争传统,他反对将某种模式强加于人,而是主张“根据具体国情制定策略”。例如,对待英国工人的“工联主义”,他一方面批评其改良主义局限,另一方面也肯定其在组织工人、改善待遇上的作用,推动工联成员逐渐接受革命理论。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使第一国际真正成为跨越国界的无产阶级联合组织,正如马克思在1867年写给恩格斯的信中所说:“现在,欧洲的工人阶级终于有了一个能让他们彼此倾听、共同行动的中心——这比任何理论著作都更有力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国际的存在,彻底改变了国际工人运动的面貌。在它的影响下,1866年日内瓦建筑工人大罢工、1867年巴黎铜匠罢工、1872年阿姆斯特丹纺织工人罢工等,都突破了地域局限,得到了各国工人的声援与支持。正如萧灼基所言:“马克思通过第一国际,将分散的‘星星之火’汇聚成‘燎原之势’,使无产阶级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国际阶级’,其使命是推翻全球范围内的资本主义统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巴黎公社:无产阶级专政的第一次伟大实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71年3月18日,巴黎上空响起了革命的枪声。法国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为维护自身利益,企图解除巴黎国民自卫军的武装,却激起了工人阶级的奋起反抗。3月28日,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宣告成立。消息传到伦敦,马克思立刻放下《资本论》第二卷的写作,全身心投入到对这场革命的关注与支持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在书中引用了马克思给友人的信:“巴黎的事件是多么了不起!历史上还没有过这样的英勇奋斗!”这种激动并非盲目的热情,而是基于对革命本质的深刻洞察。马克思通过与巴黎公社社员的通信、阅读报纸报道,密切追踪公社的每一项举措:废除常备军,代之以人民武装;取消官僚特权,公社委员由选举产生且可随时罢免,薪金不超过熟练工人水平;没收逃亡资本家的工厂,交给工人合作社管理……这些措施,正是他多年前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无产阶级专政”的初步实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公社成立后,马克思立刻在第一国际总委员会上提议:“我们必须发表一篇宣言,向全世界阐明巴黎公社的历史意义。”他亲自撰写的《法兰西内战》,成为总结公社经验的经典文献。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高度评价公社的创新:“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产物,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他特别强调公社“打碎旧的国家机器”的举措——废除官僚制度、取消警察与法官的特权,指出这是“无产阶级专政与资产阶级专政的根本区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于公社的失败,马克思没有回避,而是进行了深刻反思。1871年5月28日,公社在资产阶级的血腥镇压下陷落,三万多名社员惨遭屠杀。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分析道:“公社未能坚决进攻凡尔赛,未能剥夺剥削者的全部财产,未能与农民建立巩固的联盟——这些都是导致失败的重要原因。”但他更着重指出,失败的根本教训在于“无产阶级必须掌握革命的领导权,必须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建立自己的政权”。这种既肯定成绩又总结教训的科学态度,使《法兰西内战》成为指导后来无产阶级革命的“实践指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在书中特别提到马克思对公社“原则”的坚守。当有人因公社的失败而质疑无产阶级革命的可能性时,马克思坚定地表示:“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消灭不了的;在工人阶级得到解放以前,这些原则将一再表现出来。”这里的“原则”,指的是无产阶级通过革命夺取政权、建立人民当家作主的制度、消灭剥削与压迫——这些原则,在此后的俄国十月革命、中国革命中得到了继承与发展,印证了马克思的远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巴黎公社的血与火,不仅检验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更丰富了其内涵。正如萧灼基所言:“马克思从公社的实践中看到,无产阶级革命不是书斋里的空想,而是可以触摸的现实;而公社社员的牺牲,则让他更加坚信,‘无产阶级的解放是一个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漫长过程,但历史的潮流不可逆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捍卫真理:与错误思潮的不懈斗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国际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在无产阶级运动内部,各种错误思潮如幽灵般徘徊,试图将运动引向歧途。马克思深知,“思想的统一是行动统一的前提”,因此,他在领导第一国际的同时,始终与机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等错误思潮进行坚决斗争,捍卫马克思主义的纯洁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米哈伊尔·巴枯宁的无政府主义是当时最具迷惑性的错误思潮之一。巴枯宁主张“立即废除一切国家”,反对任何形式的政治斗争与组织纪律,宣扬“个人绝对自由”。这种看似激进的主张,实则迎合了小资产阶级的空想,否定了无产阶级有组织、有领导进行革命的必要性。马克思在《巴枯宁〈国家制度和无政府状态〉一书摘要》中,对其进行了系统批判:“巴枯宁先生把‘国家’等同于‘剥削’,却不懂得国家的阶级本质——在资本主义社会,国家是资产阶级压迫无产阶级的工具,而在无产阶级革命后,国家将是消灭剥削的工具。”他尖锐指出,无政府主义者“反对一切权威”的口号,在革命实践中只会导致“一盘散沙”,使无产阶级在反动势力面前不堪一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72年,第一国际海牙代表大会上,马克思与巴枯宁派展开了激烈辩论。马克思在发言中引用巴黎公社的教训:“公社之所以失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缺乏集中统一的领导——而巴枯宁的理论,正是要把这种分散状态永久化。”大会最终通过了马克思提出的决议,明确了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作用与纪律原则,将巴枯宁派开除出国际。这场斗争,不仅清除了第一国际内部的错误思想,更确立了“无产阶级必须有科学理论指导、有严密组织纪律”的重要原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除了无政府主义,马克思还批判了英国工联主义的“改良主义”、法国布朗基主义的“少数人密谋”等错误倾向。他在给各国支部的信中反复强调:“工人阶级的解放不能依靠资本家的‘施舍’,也不能寄望于少数人的‘英雄行为’,必须依靠自身的团结与科学的斗争策略。”这种既反对右倾投降,又反对“左”倾冒险的态度,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智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在书中指出,马克思与错误思潮的斗争,并非简单的“门户之争”,而是“为了工人运动的正确方向”。他始终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标准:任何一种思潮是否正确,最终要看它能否推动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正如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所说:“一步实际运动比一打纲领更重要。”他批判错误思潮,正是因为这些思潮脱离了无产阶级的实际斗争,只会导致运动的失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876年,第一国际因内部斗争与外部镇压而宣布解散,但它留下的遗产却无比丰厚。在马克思的领导下,它不仅团结了各国工人阶级,更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在国际工人运动中的指导地位,为后来的第二国际、第三国际奠定了思想与组织基础。正如萧灼基所评价的:“第一国际的历史,就是马克思将革命理论转化为实践的历史——他用自己的智慧与勇气,为无产阶级锻造了‘思想的武器’与‘组织的武器’,使国际工人运动从自发走向自觉,从分散走向联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结语:永恒的精神火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在国际工人运动中的实践,展现了一位“革命家”的完整形象:他既是战略家,为运动指明方向;又是战术家,为具体斗争提供策略;更是理论家,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自己的学说。从第一国际的创建到巴黎公社的总结,从与错误思潮的斗争到对各国工人运动的指导,他始终站在时代的前沿,将个人的命运与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紧密相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如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所说:“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他的一生,正是这种“革命的实践”的生动写照——通过改变环境(推翻资本主义)来实现人的自我改变(解放无产阶级),在理论与实践的互动中,推动着历史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当我们回望马克思在国际工人运动中的足迹,依然能感受到那种穿越时空的力量。他所倡导的“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口号,依然激励着被压迫者追求正义与解放;他所总结的无产阶级革命经验,依然为当代工人运动提供着智慧启示。萧灼基的《马克思传》,让我们深刻认识到:马克思不仅是一位“思想的巨人”,更是一位“行动的先锋”——他用自己的一生证明,真正的理论必然扎根于实践的土壤,真正的革命必然闪耀着真理的光芒。这束光芒,将永远照亮人类追求解放的道路。</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思想遗产的永恒价值:马克思主义穿越时代的真理光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历史的车轮碾过两个世纪的风尘,卡尔·马克思的名字依然如星辰般闪耀在人类思想的苍穹。他所开创的学说,不仅重塑了19世纪以来的世界格局,更在当代社会的复杂肌理中持续显现着穿透现实的力量。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以“革命实践与理论创造的辩证统一”为主线,最终指向一个深刻命题:马克思的思想遗产为何能跨越时空,成为人类文明进程中永不枯竭的精神源泉?答案或许就藏在他对“解放”的永恒追求中——不仅是无产阶级的解放,更是全人类从异化状态中挣脱、迈向自由全面发展的终极理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贫困中的坚守:信仰淬炼的思想纯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的一生,是物质匮乏与精神丰饶的强烈反差。流亡伦敦的岁月里,他在大英博物馆的M7阅览座位上留下了无数个日夜的沉思,而家中却常常因没钱买煤而无法取暖,孩子们因营养不良相继夭折。他在给恩格斯的信中曾痛苦地写道:“我的妻子病了,小燕妮病了,琳蘅患一种神经热。医生,我过去不能请,现在也不能请,因为没有买药的钱。”即便如此,当《资本论》第一卷的稿酬寄来时,他首先想到的仍是资助流亡的革命者。萧灼基在书中特别强调:“正是这种将个人苦难转化为对人类苦难的深切关怀,让马克思的理论始终带着体温——它不是书斋里的抽象思辨,而是从血与泪中生长出的真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种坚守源于他青年时期的人生抉择。在《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马克思写道:“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而献身。”这不是一句空洞的宣言,而是贯穿一生的行动纲领。当燕妮的嫁妆被一次次送进当铺,当恩格斯为维持他的研究而被迫经营“该死的商业”,马克思从未动摇过对“改变世界”的信念。萧灼基敏锐地指出:“马克思的贫困不是被动承受的厄运,而是主动选择的代价——他拒绝为了物质安稳而放弃对资本本质的批判,这种对真理的纯粹追求,让他的思想避免了世俗利益的腐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种纯粹性在理论斗争中愈发鲜明。面对巴枯宁无政府主义的挑战,他写下《所谓国际内部的分裂》,逐条批驳其“废除国家”的空想;针对拉萨尔主义的“铁的工资规律”,他在《哥达纲领批判》中痛斥其“对社会主义的庸俗化理解”。正如他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所言:“真理的彼岸世界消逝以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这种对“此岸真理”的执着,让马克思主义始终保持着批判的锋芒,既不沦为教条,也不向错误妥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理论体系的开放性:动态生长的思想有机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主义最鲜明的特质,在于它不是封闭的教条体系,而是“发展着的理论”。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72年序言中明确指出:“这些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以《资本论》的创作历程为例,生动展现了这种开放性:从1843年开始研究政治经济学,到1867年第一卷出版,马克思先后修改手稿十余次,仅《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就长达23本,其中对剩余价值理论的阐述不断深化,对资本主义危机的分析也随现实变化而丰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种开放性首先体现在对人类优秀文明成果的批判继承上。马克思深入研究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吸收其劳动价值论的合理内核,却摒弃了“资本永恒论”的谬误;他借鉴黑格尔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却剥离了其唯心主义外壳,创立唯物辩证法。正如萧灼基所分析的:“马克思像一位高明的炼金术士,从人类思想的矿石中提炼出真理的纯金,却从不固守某一种理论范式。”这种“扬弃”的智慧,使马克思主义既能扎根于历史土壤,又能突破时代局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更重要的是,它始终与实践保持着血肉联系。1871年巴黎公社爆发后,马克思立刻放下《资本论》第二卷的写作,全身心投入对公社经验的总结。他在《法兰西内战》中修正了此前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设想,提出“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这一结论并非来自理论推演,而是对“无产阶级专政第一次伟大尝试”的直接回应。萧灼基强调:“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正在于它始终是‘实践的哲学’——实践是它的出发点,也是它的落脚点;是它的检验标准,更是它的发展动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种动态发展的特性,让马克思主义在不同时代、不同国度都能找到具体的实现形式。从列宁对帝国主义时代的分析,到毛泽东思想对中国革命道路的探索,再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对新时代问题的回应,都印证了马克思的预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改变世界的实践永无止境,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也永无止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解剖现实的锐利工具:资本批判的当代回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资本论》中,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剖析如手术刀般精准:“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一论断在当代全球化语境下依然振聋发聩。当跨国资本在全球范围内掠夺资源、当数字平台以“算法”之名加剧劳动异化、当金融投机制造一次次经济危机,马克思的资本批判理论显示出惊人的预见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在书中特别分析了《资本论》中“商品拜物教”理论的当代意义。马克思指出:“在商品形式中,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表现为物与物之间的虚幻关系。”如今,这种“拜物教”已从物质商品延伸到数字商品——用户的注意力被量化为“流量”,情感被转化为“数据”,甚至人际关系也成为可交易的“社交资本”。平台经济中,“零工”看似自由,实则是“数字时代的计件工资制”,劳动者被剥夺的不仅是剩余价值,更是对劳动过程的控制权。这些现象,无一不在印证马克思的判断:“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对“资本积累一般规律”的揭示,更成为解读当代贫富分化的钥匙。他在《资本论》中写道:“财富在一极积累,贫困在另一极积累。”如今,全球最富有的1%人口掌握着超过45%的财富,而数十亿人挣扎在温饱线上。这种分化并非偶然,而是资本追逐利润最大化的必然结果——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资本为了增殖会“冲破一切道德和自然的界限”,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当跨国公司为降低成本将工厂转移到劳动力廉价的地区,当发展中国家被迫接受“中心-边缘”的不平等分工,马克思主义的世界体系理论为我们理解全球化的本质提供了深刻视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更具启示意义的是马克思对“人的异化”的批判。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人“劳动不是满足劳动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需要以外的需要的一种手段”。当代社会中,这种异化表现为“996”工作制下的时间剥夺、“绩效至上”导致的精神焦虑、“消费主义”催生的虚假需求。人们看似拥有了更多选择,却在资本构建的“牢笼”中愈发不自由。这正是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所在:它不仅揭示了社会运行的规律,更始终关切“人如何成为人”——一个摆脱异化、实现“自由个性”的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人类解放的理想之光:超越资本逻辑的未来图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主义的终极关怀,是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在《共产党宣言》中,他描绘了这样的未来:“把人的能力的全面发展,作为目的本身。”这种理想并非乌托邦式的幻想,而是建立在对历史规律科学认知基础上的必然趋势。萧灼基在《马克思传》结尾强调:“马克思的伟大之处,在于他不仅批判旧世界,更为新世界指明了方向——这个世界不是‘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空洞口号,而是每个人都能摆脱生存压迫、充分施展创造力的现实可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一理想在当代的实践,呈现出多样的形态。在中国,“共同富裕”的追求正是对马克思“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思想的继承与发展;在全球范围内,“生态社会主义”思潮将马克思的资本批判与生态危机分析相结合,提出“人与自然物质变换的合理调节”;在数字时代,对“数据公有化”“平台合作社”的探索,试图打破资本对数字生产资料的垄断。这些实践虽形式不同,但都共享着马克思主义的核心诉求:超越资本逻辑对人的支配,建立一个“以人的自由发展为目的”的社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克思主义的生命力还在于它为被压迫者提供了反抗的理论武器。从印度农民反对土地兼并的斗争,到拉丁美洲“粉红色浪潮”对新自由主义的抵制,再到欧美青年对“民主社会主义”的探索,无数实践证明:只要存在剥削与不公,马克思的思想就会成为被压迫者的精神旗帜。正如他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所说:“哲学把无产阶级当做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做自己的精神武器。”这种理论与群众的结合,正是马克思主义改变世界的力量源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结语:在新时代激活真理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萧灼基在《马克思传》中写道:“马克思主义不是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古董,而是需要不断擦拭的思想武器。”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人类面临着气候变化、贫富分化、地缘冲突等诸多全球性挑战,这些问题的根源,都能在马克思的著作中找到深层解释。当资本逻辑与技术理性的结合带来新的异化形式,当“历史终结论”在现实面前破产,马克思主义所蕴含的批判精神、历史智慧与人文关怀,愈发显示出不可替代的价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激活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力量,需要反对两种倾向:一是将其教条化,用本本框定现实;二是将其虚无化,否定其现实意义。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坚持马克思主义,必须发展马克思主义。”这种发展,是在继承“老祖宗”基本原理基础上的创新,是立足当代实践的理论突破,是让马克思主义说“中国话”“时代话”的生动实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望马克思的一生,他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写下的那句话依然滚烫:“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革命的实践。”这或许是对其思想遗产最精辟的注解——它不是书斋里的学问,而是革命实践的指南;不是僵化的教条,而是发展的真理;不是过去的回声,而是未来的先声。在实现人类解放的征程上,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光芒,将永远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