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母亲

涛声依旧

美篇号：109373265

文图：涛声依旧

　　在我心里，母亲是世上最疼我的人。只要一闭上眼睛，母亲长啥样、说话啥声儿，就跟放电影似的，一幕幕在眼底闪过。

我家有俩姐和一个我，我是唯一的儿子，还是最小的，母亲疼我疼得没边儿。我一不舒服，母亲天不亮就爬起来，给我熬小米粥，上面撒点葱花，那香味儿从厨房飘出来，顺着门缝钻到我梦里，把我整个童年都焐得暖暖的。

我五六岁那会儿，总瞅着邻居家小孩手里的泡泡眼馋，听说是用肥皂水做的。我就缠着母亲，让她给我也弄一个。

母亲把泡好的肥皂水，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又用细铁丝做了一个空心的小“球拍”，我用小“球拍”蘸着肥皂水，用嘴一吹，一串串五彩缤纷的小泡泡，便飞舞在空中，随风飘散，我开心极了！

可是，一不小心绊倒在一块石头上，玻璃碎片在自己手上留下了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我坐在地上大哭，母亲闻声赶来，见此情景，顿时慌了手脚，背起我就往卫生所跑，边跑边劝我别哭，可是，母亲的泪水却滴在了我抱着她脖子的手上……

那时候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吃上点肉，平常家里能勉强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我因为营养不良，导致严重缺钙，手脚经常抽筋儿，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听人说小虾小鱼补钙，母亲便经常去河里捞一些小鱼。鱼很好吃，鱼汤也很鲜美。我和姐姐们吃鱼的时候，母亲就在一旁啃鱼骨头，用舌头舔鱼骨头上的肉渍。我看着心疼，就把自己碗里的鱼夹到母亲碗里。母亲又用筷子把鱼夹回我的碗里，母亲说，孩子，快吃吧，我不爱吃鱼！现在才知道，这是母亲善意的谎言。

　　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得了感冒，母亲一边抚摸着我发烫的额头，一边安慰我，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外加一个水煮蛋摆在我的面前，最难得的是还有一瓶沙果罐头。

说起来很神奇，品过那香甜的味道，感冒很快就好了，比打针吃药来的还快。

打那以后，我一馋了就假装感冒，母亲摸摸我的额头笑了，什么也没说，小米粥、水煮蛋、沙果罐头照旧伺候。

当我满足了味蕾偷偷笑的时候，母亲却语重心长地给我讲了一个“狼来了”的故事。那时我虽然小，但是也听出了其中的道理——要做一个诚实的孩子。

在母亲的悉心呵护和谆谆教导下，我考上了高等院校，走上了重要的工作岗位。然而，母亲在岁月的蹉跎中渐渐地变老，望着母亲满脸的皱纹，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

曾听说，皱纹也是遗传的，只不过是由儿女传给父母的。如此才知道，是我把皱纹一道一道地刻上了母亲的脸。

如今，母亲驾鹤西游已近三年，在这段没有母亲的日子里，我总是能梦见她。就在昨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多年的好友来省城出差，我约上几个老朋友，一起把盏叙旧，酒过三巡，我又想起了母亲，还作了一阕词：

鹧鸪天·厨香入梦

瓦灶煲汤鬓已鬖，炊烟绕屋系心缄。

葱花匀得三春韵，酱色熬成五味甔。

锅未冷，碗先添，余温暗把舌尖涵。

如今客里珍馐满，不抵娘亲一粥甜。

注释：“鬖”（sān）意为头发蓬乱、花白；“缄”（jiān）：牵挂；“甔”（dān）古代一种盛酒的陶器，这里借喻“盛满味道”。

　　一觉醒来，却不见母亲的踪影，心里空落落的，那么多关于自己和母亲的过去，始终刻在我的记忆里，让我难忘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