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节 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作者 刘纯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我们村的先祖特有文化,从他们对知了的研究上可见一斑。</p><p class="ql-block"> 知了作为学名或者官话、通用语已经有几千年历史了,历代文人骚客对知了或者蝉都有颂扬、记载。可见这种昆虫离人类生活是多么的近。可是在我们村人们一直叫这种昆虫节柳,叫节柳自然有依据,昆虫在完成金蝉脱壳的程序后,在繁衍后代时会选择一段柳丝,将卵产在里边,成了温床的柳丝或者柳条,转变使命开始哺育卵仔,很快枯萎断裂。</p><p class="ql-block"> 秋风起时随枯叶残枝散落大地,知了的卵仔遇土而生,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地下,生命的新一轮回悄然、自然的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也有人说节柳应该叫截流,昆虫产的卵仔在柳丝、柳条上,如果顺其自然很有可能会流到树下,被其他昆虫吃掉,或者风干后被风吹散,柳丝柳条起到截流作用,因此叫截流也有意思。</p><p class="ql-block"> 有个长期到东海涯推毛螃蟹、虾皮、虾酱卖的人则说应该叫蛰柳 ,大砚疃的人正准备笑他吐字不清时,他正襟危坐,严肃道:“蛰,是藏匿,是封闭空间,自我防护。它把籽下在柳丝或者柳条上,等待秋风,待柳丝柳条落地静等惊蛰。所以叫蛰柳也是有道理的。”这种昆虫在地下要生活三年、五年、七年,靠吮吸树根上的水分生存,现在又有一种说法,说在地下生活十三年、十七年。没有那么长时间怎么会长成肥嘟嘟的肉团?金蝉脱壳后,只有一个月左右的寿命,怪不得居高拼命歌唱,是对新生命的赞颂,对命运不公的呐喊,还是对光天化日的拼命适应?</p><p class="ql-block"> 穿过大砚疃,翻越珍珠山向东北方向走,在遥远的远处有的村子叫蹀躞。这两个字不仅难写也难认,历史上使用这两个字的人也少。</p><p class="ql-block"> 乐府诗中蹀躞越桥上,河水东西流。明朱权“我则见绣屏开花枝蹀躞,绮窗闲花影重叠。”《聊斋志异》:“若个蹀躞语,不宜贵人出得!何便言狐子?恐吾家花姐不懽。”蹀躞是个形容词,说人不讲究。</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村蹀躞是形容一个人心中有怒气、怒火要发作时的面部表情,譬如蹀躞着脸。发脾气前的外在表现。</p><p class="ql-block"> 查阅古人对蹀躞一词的使用,最让人高兴的是谢灵运诗中有“蹀躞”一词,既描绘其山水漫游的步履艰辛、小步快跑的形态,又暗喻其仕途坎坷的人生不如意境遇。这一意象常见于他的山水诗作中。以后人们就以“蹀躞”形容小步徘徊或行走时衣物佩饰晃动的状态。是因为这个词太生僻还是因为书写不方便?总之人们还是叫节柳,少叫蹀躞。</p><p class="ql-block"> 我想,有的村之所以叫蹀躞,可能取自谢灵运诗中一个词: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丈夫生世能几时, 安能蹀躞垂羽翼?从垂羽翼句中,人们理解了蹀躞垂羽翼,是指节柳,</p><p class="ql-block"> 恐怕那个村里人误把蹀躞当节柳了。</p><p class="ql-block"> 我家门前有一片树林,树林不大,树木的品种不少,有梧桐、海棠、榆树、槐树、枣树,还有当地槐。当地槐是相对洋槐而言的,当地槐没有刺,生长多年不会歪脖子生瘤子,给人的感觉这种树平和、温柔还驱邪。槐树底下有一块不规则的平板巨石,那是歇脚、夏天乘凉用的,正对着大门,经过世世代代人的坐卧,表面已经光滑。有树林,就有节柳,集体生产队时期,社员们常来古槐下乘凉,听蝉鸣,三奶奶家门前也有一棵,听三奶奶说,早些年,八路军动员群众抗日打鬼子时,常在槐树底下集中。还有后来接连不断的接待各类工作队。工作队的同志在动员群众时都会叫着大嫂大娘,常说:“咱不参加谁参加?”老百姓受到上级的信任,都积极参加。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很老的三奶奶听到大队开会通知时常说:咱不参加谁参加,一边说一边走向会场。</p><p class="ql-block"> 那时村里流行着歌剧《洪湖赤卫队》、《唱支山歌给党听》、还有村里严振兴老师自编、自演村里宣传队唱的《珍珠山上好风光》等等。我就学着拉二胡。</p><p class="ql-block"> 当地人栽种槐树是有传统的,据说汉朝刘章被封为城阳王后,城阳王力推栽种槐树。为此城阳王身体力行,把王府周围都栽上了槐树,莒国城中主要马路上就有一棵千年古槐,莒城的一些地名与古槐有关,最有名的如老槐树底下。这棵大树、古树一直坚持活到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修路时现代的人们以妨碍通路为由把它杀掉了。常令人深感惋惜。我家门前和三奶奶家门前那槐树最少几百年历史。</p><p class="ql-block"> 我常在老槐树底下拉二胡,乡亲们则喜欢集中在树下乘凉、听节柳鸣唱。</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有人说节柳的鸣唱比你的二胡还好听!</p><p class="ql-block"> 从此,我很少再拉二胡了。听节柳鸣唱是欣赏大自然、享受大自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