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茨岩永远铭记光荣历史

苍松翠柏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茨岩塘的冬夜星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陈其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935年深冬,湘西茨岩塘的石板路结着薄冰,寒风卷着细雪掠过青瓦。十八岁的湘妹子阿兰攥着半块苞谷饼,蹲在红十八师临时指挥部的木门外,听着屋里传来的脚步声——那是师长张振坤在踱步,鞋底碾过碎草的窸窣声,和窗外远处的犬吠一样,带着夜的沉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年秋天,中央红军已踏上西征路,红二、六军团在湘鄂川黔苏区坚守了数月。国民党军的“围剿”像一张巨网越收越紧,茨岩塘作为苏区核心,家家户户都住过红军。阿兰记得,上个月父亲把最后一斗稻谷塞进了部队的粮袋,自己跟着母亲去后山挖蕨根,手冻得通红时,炊事班的王班长塞给她一块烤土豆,笑着说:“丫头,等咱们打完仗,天天吃白米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现在,指挥部的灯亮了整夜。阿兰知道,部队要走了——不是往常的转移,是要去追中央红军,走一条更远更险的路。她捏紧衣角,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师长低头看见她,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灯花:“阿兰,怎么不回屋?冷不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师长,我……我爹说,红军走了,茨岩塘的根还在。”阿兰踮脚,把怀里焐热的苞谷饼塞过去,“娘说,你们往北走,要过雪山草地,带着这个,饿了能充饥。” 张振坤接过饼,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茧——这双手跟着母亲编过草鞋、给伤员洗过绷带,上个月还在村口的槐树下,跟着红军宣传员唱过《送郎当红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屋内,地图在木桌上铺开,红十八师的路线像一道细弱却坚定的红线,从茨岩塘向北延伸。此时的中国,民族危机深重,蒋介石调集重兵“围剿”苏区,而红十八师作为苏区最后的主力,肩负着牵制敌军、掩护群众的重任。他们知道,自己是“断后”的队伍,却也是连接苏区与长征主线的“纽带”——哪怕前路茫茫,也要为革命保住这团火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凌晨三点,集合号在茨岩塘的山坳里响起。阿兰跟着母亲站在村口,看见战士们背着破旧的行囊,有的脚上缠着渗血的布片,却依然把唯一的棉袜塞进了伤员的鞋里。王班长路过时,把随身的搪瓷缸塞给她:“替我收着,等胜利了,我回来喝你娘煮的油茶。” 缸沿还留着他喝水时的温度,阿兰忽然发现,许多战士的衣角都别着茨岩塘的泥土——那是他们从这片土地上带走的“家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队伍要过酉水河了,河面上的木桥被敌军破坏,战士们跳进刺骨的冰水里,用肩膀搭起人桥。张师长站在岸边,看着最后一个伤员被背过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喊声:十几个青壮年村民举着火把跑来,扛着自家的门板、木梯:“红军兄弟,带着咱们一起走!你们保护了茨岩塘,咱们给你们当向导!” 火把的光映在河面上,把战士们冻紫的脸照得通红,阿兰看见,有个小战士抹了把眼睛,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夜,茨岩塘的火把一直亮到天边。红十八师的战士们回头望去,只见家家户户的窗台上都点着油灯,像散落的星星缀在湘西的群山中——那是苏区百姓用最后的灯火,为他们照亮北上的路。他们不知道,这一走,要翻越多少座雪山,要蹚过多少条冰河,要经历多少场恶战,但他们记得茨岩塘的土地,记得百姓塞来的苞谷饼、编的草鞋,记得临行前老支书说的话:“你们是红军的根,只要根在,革命的树就倒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来,阿兰听说红十八师在长征路上历经血战,师长张振坤在甘肃境内壮烈牺牲,王班长的搪瓷缸子被战友带回了茨岩塘。而当年那支最后出发的队伍,用血肉之躯在国民党军的封锁线上撕开缺口,让苏区的火种得以汇入长征的洪流——他们出发时,是为了不让任何一个红军兄弟掉队;前行时,却让“最后出发”的脚步,成为了革命征程中永不褪色的注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如今的茨岩塘,村口的槐树依然枝繁叶茂,当年的指挥部旧址里,一盏旧马灯还挂在墙上。每当夕阳掠过青瓦,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冬夜的星火:战士们的草鞋踩过积雪,百姓的火把映红寒空,而革命的信念,就在这“最后出发”的脚步声中,化作了穿越时空的回响——那是属于茨岩塘的记忆,也是属于中国红军的精神:哪怕走在最后,也要为信仰燃尽最后一丝光热,让后来人知道,什么是“不抛弃、不放弃”,什么是“为了千万人能走下去,自己甘当铺路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故事终了,但茨岩塘的风还在吹,吹过当年的长征路,吹过满山的映山红——那些在寒风中出发的人,早已把自己活成了照亮后人的星火</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