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我们看到的县政府所在地 这是现今县级文物保护单位马廷襄侍卫府,当年槐店市民主政府办公地 1948年春天,历经千辛万苦,母亲他们终于经台前进入河南,到了河南省槐店。这里当年是豫东南与皖西北的交通要塞和回民聚居区。<div> 之前的1947年秋到1948年初,中共豫皖苏军区部队转战豫皖苏边区,沙河流域回汉族人民在物资上给予了大力支援,为人民解放军提供了大量的军需物资,特别是沙河中游沿岸重镇界首、淮甸、周口等城镇。既是沙河流域土特产品和外来产品的集散地,又是为人民解放军提供军需物资的重要基地。到1948年春,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需要,相继建立了界首市、周口市、槐店市。</div><div> 1948年3月,槐店市民主政府成立,隶属于中共豫皖苏边区第四专员公署,下辖4个镇,沙南南玉街、沟南、沙北南下街地段为一镇;中排沈项交叉地段为二镇,西排地界为三镇,东排沈丘地段为第四镇。</div><div> 1949年3月,槐店市撤销 ,其辖区(包括原属项城、淮阳的地界)划属沈丘县管辖。<br><div> 22岁的母亲担任了槐店市委妇联主任。当时的槐店市委,除了市委书记丁杰臣(后回华野部队)、副书记沈修德,就是她这个妇联主任了。他们团结如兄弟姐妹一样。他们办事从不拖拉,都敢于担当,直言不讳。开起会来都是“群言堂”,谁讲得有道理就照谁的意见办。大家说话办事没有顾虑,工作开展得风生水起。<br></div><div> 母亲配合部队发动妇女做军鞋,并检查军鞋质量。那时群众提供一双优质军鞋报酬仅有几斤黄豆,但群众被发动起来了,政治觉悟高,积极性就很高。<br> 在组织生产的基础上,他们对妇女进行阶级教育,帮助妇女反封建、闹翻身。母亲把当年她的入党介绍人肖景元教给她的工作方法用于槐店的妇女,让妇女们感到她们可以和男人一样参加各种活动,生产自救,发挥自己的作用。经过母亲的宣传发动,不少妇女真心实意拥护共产党、解放军和人民政府。她们看到了组织起来力量大,便主动要求参加妇联。妇联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妇女工作也更加活跃。她一面发动群众生产自救,支援解放前线,一面动员妇女放足,教育妇女反对包办婚姻,不嫁小女婿,发动妇女动员自己的儿子、丈夫参军,还注意培养有工作能力的妇女参加妇联工作。<br> 槐店的妇女缠足十分普遍。为了改变这种陋习,母亲经常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示范,并编了“小脚妇女十大难”的歌谣。通过宣传教育,增强了她们同封建礼教斗争的勇气,青年妇女的思想进步了。但家庭父母的阻力很大,有的女孩白天放足,晚上又被父母逼着缠上。针对这种情况,母亲说她抓住几个“老顽固”开会批评教育,讲缠足的痛苦和危害,说明妇女要解放,要男女平等,必须放足。大多数青年妇女提高了认识,老、中年妇女也逐步改变过来。<br> 群众发动起来了,筹集物资,保障后勤,各项支前工作顺顺利利。</div><div> 母亲他们妇联筹集物资、保障后勤的优势很快显现出来。为了能让部队吃得上饭,她们坚决执行命令,努力筹粮。妇女的性别优势起到了作用,柔弱的女干部上门,容易接近群众。最终,母亲她们不仅宣传了政策,还筹到了不少粮食。母亲说,她们是听着解放战争的炮声,搞宣传、征收军粮,慰劳伤病员、动员参军,支援淮海战役、解放徐州会战、渡江战役的。<br></div></div> 图中间是母亲,右一是父亲<div> 之前,父亲母亲素不相识。</div><div> 父亲时任豫皖苏二军分区工厂被服厂厂长、槐店鞋厂厂长。</div><div> 为了庆祝又一次运送军需品工作顺利完成,槐店市委决定邀请华野干部吃饭联络感情。那天槐店市委几位领导获悉请来的华野干部是南方人,为了表示诚意,决定增烧几个南方菜款待。时任槐店市委妇联主任的母亲临时被邀上阵掌勺,原来负责烧饭的炊事员给她打下手。母亲在后厨用一口锅既烧牛羊肉菜,又烧猪肉,忙得不亦乐乎。<br> 母亲烧了一道红烧肉。她把猪肉切成麻将牌大小正方形的块,大火烧开,小火慢炖,“浓油赤酱”,肥而不腻、酥而不碎、甜而不黏、浓而不咸、入口皆化。兴化红烧肉是一道江苏的特色名菜,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母亲的红烧肉手艺得之我外公的真传,色香味俱全。<br> 父亲自出生起在家乡兴化生活的13年里,只有逢年过节偶尔在宗亲“五老爷”家,才尝到过这样一两块红烧肉的吮指美味,按照父亲的说法是“打了耳光也不肯放”的,记忆深刻。到上海打工和参军后,食不果腹,能吃饱已是万幸,长期处于“隐形饥饿”状态。蓦然,父亲从端上桌的菜肴里尝到了家乡菜的味道,惊喜交加,他赶忙到后厨探望。<br> 父亲与母亲相遇。父亲说,母亲短发,圆圆脸,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一开口,满口兴化话。于是,他们相互询问家乡、家人和家境,说些各自工作的事、遇到过的同乡。继而,便主动谈起了各自的年龄、爱好、兴趣等等,惊异地发现两人都是幼年丧母,父亲5岁没了妈还有些记忆;母亲3岁丧母,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的母亲。说到高兴处,两人开怀大笑;说到伤心事,两人一起唏嘘不已。母亲说,人在异乡看到老乡,那真的是很亲切、很开心,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两个兴化人,在异乡相遇,真所谓“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母亲觉得那天的时间过得太快。<br> 第二天、第三天,父亲又来看望母亲。他们谈了很多,更深入地进入了对方的视野。彼时,父母在槐店镇共同战斗。父亲总是找各种机会接近母亲。<br> 父亲酒量惊人。一次他们聚餐,母亲帮厨,父亲跟着骆耕漠敬酒,二十几桌大碗酒敬下来,依然不醉,“闷酒缸”名不虚传。不善言辞的父亲酒后吐真言,向母亲表白。<br> 嗣后,在槐店黄昏后的小路上,越说越投机,有说不完的话,相见恨晚。<br> 母亲说,自从离家参加革命工作以后,身边不乏追求者,其中也有老红军、有比父亲级别高的干部。但战争年代,条件艰苦,这边婴啼,那边炮响,生一次孩子,对于女同志来说,都是一次“炼狱”般的痛苦。她目睹身边女同志嫁人后,遭遇生养孩子的苦恼,生下的孩子要么送寄养老乡家,骨肉分离;要么带在身边缺吃少喝,大人可忍,小孩哇哇直哭,可怜至极。因此她狠下决心,革命不胜利坚决不找爱人。<br> 但作为同乡的父亲,年轻的华野军需官,深深打动了母亲,走进了母亲的心底,于是和父亲相约白头。<br> 父亲向母亲求婚,并向母亲所在的槐店市委递交结婚申请,获准。两张单人床一合,两个背包一放,撒了一些糖果,喜结革命姻缘。<br></div> 图右一为母亲<div> 前线大捷,母亲她们组织了秧歌队表演。她们系上红绸带,红绸带在阳光下飞舞,划出优美的弧线。锣鼓声、欢笑声、呐喊声响成一片。夕阳西下,秧歌队的红绸带在余晖中熠熠生辉,像一条条希望的纽带,连接着前线与后方,连接着过去与未来。母亲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知道,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