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武拉 博物馆之城

凌寒独自开

再游两牙（23）

美篇名：凌寒独自开

美篇号：4180463

在葡萄牙东南部的阿连特茹地区，藏着一座被时光封印的古城：埃武拉Évora。1986年，它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却始终低调地保持着原汁原味的中世纪风貌。这里的每一块石板、每一座建筑都仿佛凝固了罗马帝国的辉煌、哥特式的神秘与文艺复兴的浪漫。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愿望：渴望知道过去我们人类是怎么走过来的？社会越是进步，这种了解历史的渴望越强烈。遗憾的是，几千年来不断的自然灾害和人为破坏，留给我们能够比较完整地审视人类历史的景物越来越少，而埃武拉却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埃武拉位于里斯本东南约113公里处，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保护范围的区域，只有1.5平方公里。其包含有四千多幢自罗马帝国时代及不同时期的古建筑，既有罗马式、哥特式，也有曼努埃尔式、文艺复兴式和巴洛克式。它历史遗产丰富，因此被人们称之为“博物馆城市”。这座小城现有人口才2.4万人，可却是人们来葡萄牙旅游不得不到的地方。



世界上保存下来的几千年古物还是比较多的，但是一座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城市，其变化轨迹被比较完整地保留下来的，还是相当少的，埃武拉就是这样一座被完整保留下来的“博物馆城市”。

埃武拉据说是因其被广阔的麦田包围才被称作“Ebora Cerealis”的，当时的埃博拉就是这个地区的“首府”要地。史书记载罗马人在公元前57年占领此地，随后筑起城墙，将城市重新命名为“慷慨的茱利亚”Liberalitas Julia。

公元584年，随着文明程度欠发达的西哥特人的入侵和统治，在罗马帝国时代已经得到很好发展的埃武拉，开始走下坡路。公元715年，埃武拉被摩尔人攻克，至1165年的摩尔人统治期间，埃武拉无论是蜿蜒幽深的小巷、连绵通透的拱廊建筑，还是那些铺着瓷砖的庭院，都流露着摩尔人的风流余韵。



1165年9月，埃武拉被一位基督教骑士吉拉尔多Gerald the Fearless从摩尔人手中夺得；1166年，归于葡萄牙第一任国王阿方索一世Afonso I 麾下；在十五、十六世纪葡萄牙的“黄金年代”，埃武拉是葡萄牙王国中最有活力的城市，葡萄牙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国王都在此居住了很长时间。



1385年至1580年葡萄牙的阿维什王朝Avis Dynasty时期，埃武拉尤为兴盛，更成为一个人文科学和艺术的主要中心。1559年，以阿维什王朝最后一任皇帝（也是埃武拉的大主教）恩里克创立的一所耶酥会学院——埃武拉大学的建成为标志，埃武拉达到了其辉煌的顶峰。

埃武拉在里斯本大地震发生之前，已经失去了其在王国的中心地位，被边缘化了。1759年，大地震后主持重建里斯本的权臣庞巴尔侯爵又下令关闭了埃武拉大学，埃武拉的光芒自此彻底暗淡了。



如今使埃武拉声名远扬的人骨教堂，全名叫圣弗朗西斯科教堂Igreja de São Francisco，前后历时三十年于1510年建成，当时是作为皇族的祈祷堂，因此正门上方用大理石雕有葡萄牙王徽。这是一座哥特式、曼努埃尔式和巴洛克式各种风格完满结合的建筑。



我们走入教堂内部，高高穹顶下的教堂主厅很朴素，是十六世纪的哥特式建筑，取代了较早的罗马式教堂。

教堂一侧瓷砖画装饰的礼拜堂，是这里的一大看点。我们到访的5月2日，正是梵蒂冈天主教原教皇方济各去世纪念时期，所以在显赫位置，有方济各纪念画报。



人骨礼拜堂Capela dos Ossos里，5000多具修士的骨骸，被整齐而诗意地镶嵌在墙面、柱子与天花板上。它不是恐怖的，而是某种极致的宁静与警示。墙上那句“我们的骨头在此，等待你的加入”，既是对黑死病历史的纪念，也是对生死的哲学思考。

阳光从侧窗洒落，骨头在光影中泛着柔和的白色荧光。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有人类最赤裸的存在形式，与神圣并肩。我们不由自主地慢下脚步，甚至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某种沉睡中的真理。



人骨教堂的二楼改建成了宗教用品展厅，与楼下的气氛完全不同。



在教堂大平台可以俯瞰古城全貌，可以看出埃武拉城市规划设计，沿山丘顶部放射状发展，在古老的不规则布局的城市中心，一些城市广场延伸至其中的规划轴线的起始点，把建筑组成整体。



在轴线之间是由狭窄街道组成埃武拉的道路网，大多数的街道为直线，从一个建筑群体以不同的方向伸向另一个建筑群体。罗马时期、中世纪以及沃邦式三个连续的城防系统护卫着城市。



埃武拉的生活像一首不押韵的小诗，平淡却动人。我们在平台上驻足许久，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观望巷子里看光影在石墙上移动；或者看在广场的长椅上小孩喂鸽子，看黄昏一点点渗透天边。



我们漫步在街道上，老城区的白色房屋镶嵌着蓝黄瓷砖，狭窄小巷如迷宫般蜿蜒。转角可能遇见摩尔风格的拱门，或是巴洛克建筑的镀金装饰，每一步都是惊喜。

吉拉朵广场Praça do Giraldo是城市的中心广场，世纪的喷泉与白色拱廊环绕，曾是中世纪集市与审判场所，而今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场所。



沿着老城的坡道拾级而上，两旁民居多以黄色白色墙壁和绿色门窗为主，组合起来非常生动。在金色的夕阳里投下斜长的影子，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戴安娜神庙Templo de Diana建于2世纪的罗马神庙，是伊比利亚半岛保存最完好的罗马遗迹之一。14根科林斯石柱巍然矗立，虽历经千年风雨，仍能窥见昔日帝国的壮丽。站在神庙前，仿佛能听见古罗马士兵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神庙后面是一座小公园，几座名人雕像纪念他们对这儿的杰出贡献。公园里绿树成荫，一只灰猫踱步在树荫下，懒懒地望着天空，像是也懂得这片刻的诗意。

因花园比城区地势高出很多，很自然地成了城市观景台。



我们俯瞰全城白色房屋与红色屋顶交织的画卷，远处阿连特茹平原的葡萄园如绿色绒毯般铺展，历史的恢弘与自然的宁静在此刻交融。此刻风是温暖的，带着橄榄树与阳光的气息；我似乎感觉，埃武拉的美不在壮丽，而在一种不言而喻的节制。

12世纪建成的埃武拉大教堂Sé de Évora，是葡萄牙中世纪建筑的典范。埃武拉的魅力，源于它层层叠叠的历史，每一步都踏着文明的碎片。



埃武拉大教堂的入口，雕刻着十二信徒。这组雕刻大约成于1335年，手法细腻逼真，形象生动。不知何故教堂大门紧闭，我们只能围着大教堂外围走一圈，欣赏这座石头的史诗。

古城外的高架引水渠água de Prata Aqueduct 是16世纪修建的输水系统，为改善城市供水而建。这个工程宏伟而壮丽，被著名诗人卡蒙斯Luís de Camóes写进了他那堪称“葡萄牙之魂”的著名长篇史诗《Os Lusíadas》之中 ，展现了葡萄牙黄金时代的工程技术。

一直受到历史眷顾的埃武拉在十九世纪之后，便走入了衰败，从此被历史遗忘在阿连特茹地区里。然而正因为被遗忘，埃武拉的历史遗迹至今还得以保存完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遗忘”反而“保全”了埃武拉。

我们漫步在埃武拉街巷，不同文明留下的痕迹，在这片土地上纵横交错，彼此交叠，却不互相掩盖。教堂、神庙、修道院、广场，一砖一瓦都仿佛带着记忆和体温，宛如是城市博物馆中的一个重量级展品，有自己的注释。

我们不需要急着走完景点清单，只需在老城的石板路上任意拐进一条小巷，就会撞见历史与生活的亲密相拥。



埃武拉之行，我们明白它享有“博物馆城市”之美誉，是因为城中保留着很多各个时代不同风格的建筑物。

埃武拉也是一座无需滤镜的城市。它的美，在于历史的真实与生活的烟火气交融，时光在这里不是线性的流逝，而是一场循环往复的文明盛宴。



感谢您浏览阅读，遥祝雅安。

图文：凌寒独自开；

音乐：El Torito；

文中部分资料摘录自网络，致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