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老家把干爷干娘称作白爷白娘 我的白娘和白爷结婚好多年老是没有一男半女,很是着急,听说抱养一个孩子或认个干儿子,就能怀孕生孩子,抱养一个孩子成本太高,白娘迟迟没抱,我出生后,虽然不是男孩,但我是这个辈分里的老大,唯一最早出生的人,白娘就把我抱了去,认了干亲,听母亲说把我抱去后还给我做了个花褂子。 </p><p class="ql-block"> 白爷和白娘会炸馓子卖,六七十年代做个小本生意,日子过得还算殷实,白爷还会杀狗,依稀记得小时候去他家喝过狗肉汤,说来也真是灵验,白娘自从抱了我去她家,接二连三生了两个闺女两个儿子,人丁兴旺起来,两个儿子取名小鳖、王八,据说取这样名字的孩子好养。在我长大稍稍懂事的时候,才发现白娘头上整天扎个毛巾,听大人们说白娘是个秃子,还有人八卦说看到过白娘头上的毛巾被风刮掉过的样子,我还发现白娘不太讲究卫生,就有点嫌弃白娘,最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时,他们常常取笑我白娘是个秃子,这让我很伤自尊,我回家和母亲生气,埋怨她怎么给我找了一个这样的白娘,决定从此不去他们家,也不再喊他们白娘白爷,后来再大些见他们就喊大爷大娘了。一次母亲有事出去让我在家做面条,因为年龄小,又是第一次做饭,和好面怎么也擀不成面条,急得哭了起来,白娘正好路过我家门口,三下五除二帮我把面条擀好切好,那一次我从心里感激白娘,也不嫌弃她不讲卫生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偶尔回去也很少见到她,听叔叔说起他们在河边搭起一间屋,平时去河里逮鱼捞虾,然后拿街上卖挣点零用钱,后来又听说我的堂弟小时候在屋后土井边玩耍,不小心掉了进去,我白娘看见了,一把把他拽了上来,从此认我的白娘做了白娘。</p><p class="ql-block"> 祖父去世那年和他们坐一桌吃饭,竟然没有认出他们来,八十多岁了,白娘头上已经不再扎个毛巾,而是一头乌黑的短发,按说白娘的头发也该是白了的,想必是假发,再想当年若是有假发戴,我也不会被同伴取笑了吧,再看白爷胡须白白的,一根长烟袋,烟火忽明忽暗,嘴里不停吐着烟圈像个神仙。</p><p class="ql-block"> 上次回老家,我和妹妹把村庄溜了个遍,小时候感觉很长很长的庄子怎么一眼就能看到了头,村庄规划成四排,我们一排排溜达,我找不清白娘住的地方,后来看到父亲坐在那里拉呱的人正是白娘白爷,白娘很热情,喊着我的乳名拿了板凳让我坐,白爷还是一根长长的烟袋悠闲地抽着,飘荡的烟圈把我的思绪拉的很长很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