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记忆

好人

<p class="ql-block">不管你走得再远、飞得再高,但树有根、鸟有窝、人有魂。</p><p class="ql-block">无论你是飞黄腾达、盖世英雄,还是凡夫俗子、一介草民,你从哪里来、又将何处去,这回家的路,永远是最美的风景。</p> <p class="ql-block">姥姥家巷子口</p> <p class="ql-block">将军山前 同河人家</p> <p class="ql-block">姥姥家坐落于原平市同川镇城头村(城头村曾为历史上铜川县衙所在地,是远近闻名的文化村、礼仪村。),处于村中心位置,周围老式门楼(庭)比比皆是。高高的台阶、黑漆漆的大门,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p><p class="ql-block">当你跨进街门那一刻,观感就变了。通过一段不太敞亮的过道后(大了才知道,那是因为院落狭小,南房、东房、东南角的厕所和材炭房等干脆连接一起了,上面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屋顶,屋顶下面就留出了一条狭长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宛如《桃花源记》中描述的那样。</p><p class="ql-block">上房(正房)只有两间半,一间半住人,靠东北角那一间是储物间(这个屋子,在我小时候,对我来说,那可是黄金宝屋呐!除了放着油盐酱醋、米面杂粮,一个大腌菜瓮外,重要的是还有很多取之不尽、吃之不竭的好吃的哩。</p><p class="ql-block">有二舅从山东日照寄回来的好吃的:大虾仁、小虾米🦐,葡萄糖玻璃瓶里装的蜂蜜,糖果盒,细点心等。</p><p class="ql-block">有爸爸从太原带给姥爷、姥姥的好吃的:模压底、郭杜林月饼,有些放的已经快干裂了,但还是色香诱人;纸盒装的太原老黑酱,舔一口咸里带香,小坛子里的六味斋酱肉永远是那么香嫩可口。</p><p class="ql-block">有三舅从东社饭店买回来的饼子,小时候,位于镇里街道南侧(现镇政府西侧)的东社饭店的羊肉焖饼子盛名远扬。每次路过都要伸长脖子多看几眼。</p><p class="ql-block">有妈妈买的黑枣、柿饼、冻柿子等。姥姥最爱吃冻柿子了。还有黑油油的止咳化痰的冻梨……数不胜数。)。</p><p class="ql-block">稍微长大了才知道,姥姥家住的院子是一处大院子从中间一分为二而来,西侧那半处院子住得是另一位本家姥姥。这就跟城市胡同里的大杂院似的(记得上世纪1990年代,我刚上大同那会就住了几年大杂院(新营前街、石头巷、大皮巷等),因为住得大多是些老人,当时我就成了这些大院的义务电表、水表抄收员,还常常帮助老人们劈柴打炭、倒烟囱等。)。</p> <p class="ql-block">中国酥梨之乡</p> <p class="ql-block">同河川</p> <p class="ql-block">城头古戏台</p> <p class="ql-block">岁月无言 钟声悠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城头老学校(吉祥寺)</p> <p class="ql-block">同川腹地,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流——同川河。在河西岸的台地上,有一座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城头村。</p><p class="ql-block">同川河与城头村仿佛一对来自亘古岁月的孪生兄妹,因为它们源自一个共同的名字——同川。</p><p class="ql-block">同川河简称“同河”,亦谓“同川之河”,其义自见,无须赘言。而城头与同川之交集,更多的是一种相伴与传承。</p><p class="ql-block">据文献记载,同川曾有铜川、桐川、同川三种称谓。“铜川”一名始见于《隋书·地理志》,其载曰:“秀容,旧置肆州,后齐又置平寇县。后周州徙雁门。开皇初置新兴郡铜川县。郡寻废,十年废平寇县,十八年置忻州。大业初州废,又废铜川县”。1991年出版的《原平县志》亦载:“隋开皇初自秀容移平寇县于石城。同时,另置铜川县,县治在今城头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另外,原平市政府最新编辑的《阳光农廉网》“东社镇城头村概况”一栏中,也有这么一段概述:“城头村,地处丘陵,位于原平市区东30里处,以农业及梨果生产为主。隋代为铜川县治,村东堡、张家咀、南崖等地,尚有残存的古堡城垣。如今的村址是当年古城城头位置,故名城头村。全村居民以温姓为主,系乃元朝由定襄迴凤村迁来。全村469户,1203人,农业用地2214亩”。</p><p class="ql-block">综上所述,可知城头因铜川县而得名。今同川则为古“铜川”之简化。</p><p class="ql-block">乾隆年间山西巡抚赠给武举人温尔敏的木匾</p><p class="ql-block">隋开皇初年,河东龙门人王隆受命任铜川县令。他上任后力劝农桑,顺俗施教,使铜川人文风尚焕然一新。其任职期间,夫人生子,取名王通,冀子有“通天下之志”。王通幼通儒学,学问极好,日后终成隋朝著名教育家、思想家。</p><p class="ql-block">隋大业二年(606),铜川县废,今同川之地短暂划归五台县。铜川县由立而废,前后不过二十余年。县城荒废了,城头村的居民却顽强地坚守了下来,在这片废墟旁垦田种地,繁衍生息。</p><p class="ql-block">唐以后,城头村张姓居民渐成村中大姓,并一度更村名为“张坪村”。宋金时期,张、王、聂为村中三大姓。若论望族,当首推王姓。相传,王姓最早徙于铜川置县之际,至金元时期,家族方达鼎盛。王特起,金泰和年进士,历任真定府录事参军、沁源县令、司竹监使等职,是金代著名词人。王全、王佐兄弟于元代中期双双考中进士,成就一时佳话。王克仁进士及第后出任户部郎中,在任上以勤敏著称。王克义仕定襄县尹,为官清廉刚正,人称“包龙图在世”。以上仅仅列举了一些见诸于史籍的王氏贤杰,相信城头村的王氏族人中,一定还有很多极具才干的乡贤名宦被湮灭在了浩瀚的历史长河中。</p><p class="ql-block">城头村出土的金代“副提控在字印”</p><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年代,有村民挖土,得金代大铜官印一方。印面呈正方形,边长7厘米,上篆书阳文“副提控在字印”。印背面左右两行手书体阴刻“兴定三年三月”“行宫礼部造”,上方阴刻“副提控在字印”一行,印总重量1.5市斤。查“副提控”为金代武官名,负责军队的行军征战事。“兴定”为金宣宗年号。兴定三年正值金兵与蒙古兵在崞县至太原一带交战之际,此方官印或为某副提控迫于危急形势而匆匆掩埋的公权信物。</p><p class="ql-block">这方金代官印的出土,再次印证了城头村金元时期名士迭出的史实。</p><p class="ql-block">元代中后期,定襄迴凤村儒医温子柔率家小迁城头村。温子柔精岐黄之术,因延祐年间进京治愈皇太后之病,被封为太原路医官,子孙世袭。其家族经过一百多年的椒聊繁衍,到了明代中期,已成为城头村中第一大姓。</p><p class="ql-block">几百年来,温氏家族虽没有出现过达官显贵与名商巨贾,但崇文尚武、乐善好义之士层出不穷。明代末年,温孔恩中万历甲戌科恩进士。温敦武艺超群,明末之乱,力保一方平安。</p><p class="ql-block">清乾隆以后,族人多擅骑射。温尔敏中乾隆甲子科第三十名武举,温清济夺嘉庆戊寅科武魁,大挑兵部差官,温悟峤中同治庚午科武举,任左营千总。</p><p class="ql-block">清末,国家改革科举制度,各地开办学堂。同川人士筹建“同川高等小学堂”,校址就选在了城头村。因城头村旧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吉祥寺。庙里正殿、东西配殿、禅房等可以现成利用,再加上城头村位居同川中心,所以成为阖川首选。同川高等小学堂的建立,开同川创办新式学校的先河,并在同川的教育史上写下了浓浓的一笔。</p><p class="ql-block">一座名为“同川”的官立小学堂,穿透一千三百年的时光隧道,建在了一座名为“铜川”的古城故址上,是巧合,抑或宿命?</p><p class="ql-block">同川城头,因同川而生。它延续了古同川的一脉香火,并决意将早已深入骨髓的人文基因一代代传承下去!(编辑)</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城头老村南北官道(村主干道)北头(吉祥寺东侧、古戏台北侧偏东)建有真武庙(供奉道教尊神-真武大帝或叫玄武大帝,镇守北方和掌管水神……。),南头(东西方向街道南侧-紧临南沟北侧)建有观音庙。</p><p class="ql-block">兼具照壁功能。</p><p class="ql-block">小时候,城头村那高大气派的北门和西门门庭侧垛等还依稀可见,经常在附近戏嬉玩耍。</p> <p class="ql-block">仁用杏</p> <p class="ql-block">将军山脉</p> <p class="ql-block">姥姥家大体住在村中心,巷口就是村里的南北大官道,巷口路西侧有个好几米深的大土坑,占地近一亩。平时就当作村里的个小广场,每当夜幕降临,满天繁星紧紧拥抱着美丽的村庄,孩子们在偌大的土坑里嬉戏玩耍,大人们或围站到坑边四周、或蹲坐在坑边摆放的光溜溜的石头上、或躺卧于油光发亮的老梨果木树墩上,有的谈天说地拉家常、有的眯着个眼、晃着个脑拉个二胡哼个小曲什么的,悠哉悠哉……</p><p class="ql-block">夏季,尤其是雨涝的时候,这个大土坑就成了村里的蓄洪池,大街小巷的雨水汇聚而来,大土坑俨然变成了一个大水塘,时间长了还能看到有小鱼、小虾在水里游动,配上土坑周边人们栽培的萝卜花、石枝枝花等众多花草,真是一处水上乐园啊!</p><p class="ql-block">现在,随着新农村建设的步伐,在村南原南沟板板桥南侧,将原来深达几十米的南沟用土填埋与村里街道齐平后,修筑成一座巨大的村民广场。这个土坑也不复存在了。</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我们姐弟几个最爱的就是“住姥姥家”。</p><p class="ql-block">这住姥姥家,吸引力太多了。</p><p class="ql-block">一来,既不需要在家里干活(割草喂猪羊兔,拾羊马粪等给家里添工分。那时,生产队劳动报酬是以记工分为主的分配方式。另外,假期拾羊粪还是学校给学生下的任务,开学那天要上交。),又还能时不时地吃点好的(长大了才知道,所谓的那么多好吃的,不是大人吃不了,是舍不得吃!腾挪下来让晚辈吃。要不妈妈就不愿意让我们在姥姥家多住日子,每次都说,看看就回来。原来以为是她想让回来替家里多干些活,实则她知道,就那点所谓好吃的,晚辈多吃了,老辈自然就少了。)。</p><p class="ql-block">二来,我们村基本没梨果树,姥姥村多了去,那个年代,在地里可以适当吃点,但不能带回村里、家里。为解馋就到姥姥家村吃。</p><p class="ql-block">三来,我爸在太原上班(六二压家庭),村里又是属于中农成份(当时社会划分为:贫农、下中农,简称:贫下中农。、中农、上中农、富农、地主等。还有什么:地富反坏右、农业劳动者……时代产物。),而当时,姥姥家属于“革命家庭”,三舅又是村干部。老百姓说那话:展活得很。所以,我们这些外甥去了,不亚于现在社会上的“贵宾”待遇,VIP客户呀[微笑]。</p><p class="ql-block">四来,有个好三妗。三妗出身大户人家,知书达理、善良贤惠,脾气出奇的好。是出了名的孝敬公婆的好媳妇。对我们几个外甥特别宠惯,不要说嫌弃,连个重话都没说过。“人往亲处走、水向低处流”。</p><p class="ql-block">三妗跟我妈关系几十年来相当融洽。</p><p class="ql-block">所以,到姥姥家就是梦寐以求的事儿,去了就“乐不思蜀”。</p> <p class="ql-block">在姥姥家东北角的储物间里还有个亮点,那就是,在房间里存放着两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一辆是我三舅家的,一辆是我们家的),那是通过关系(走后门)买的,为我哥结婚准备的(什么娶媳妇要三转一扭……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要求和叫法及内涵。)。</p><p class="ql-block">那个年代(上世纪1960年代-1970年代),谁家有辆自行车,那是很牛🐮的。这辆自行车一直放了大几年,后来推出来使用的时候,轮胎基本皲裂开了。</p><p class="ql-block">这辆自行车也是我在学校跟同学们“比富”的一大资本。对我来说,能在同学间炫耀的并不多(大多数同学当时家里基本条件都比我家好些,我们家六二年从太原压缩回村后,啥都缺,需要购置很多农村需用的物品,几年下来花了不少碎银子。我们姐弟跟上我妈也吃了不少苦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项可以拿出来跟大家比试比试。</p><p class="ql-block">除了这辆“牛哄哄”的飞鸽,最值得炫耀的就是我家的“藏书”了。</p><p class="ql-block">在当时村里藏书方面,据说是(非官方报道)谁家也比不上我们家多(客观上说,不是人们买不起,或许有的人家真容不露,轻易不外借吧。),我们家的书,反正谁想看谁看,就这样传得传的,最后也不知道传谁手里了,丟失了好多书。</p><p class="ql-block">不过这也无所谓,“知识是共享的”,知识跟食物一样,谁消化、吸收了谁受益。</p><p class="ql-block">这些书,也不是什么祖传的古籍,也没有什么天书。大部分都是我爸省吃俭用从工资里面抠出来的“三瓜两枣”,从新华书店买的。</p><p class="ql-block">有帮助学习的、有开发智力和娱乐的。主要以“小人书”为主。</p><p class="ql-block">老爸每次从太原回来,都带一大捆书。每次回家,其它可以少带,书跟药(老爸是医生,每次探亲期间,上门求医问药的、请求出诊的常常有。我们家里,一些常用药时刻准备着。平时经常有人上门寻求。)不能不带。</p><p class="ql-block">我爸买书有个原则:尽量多买最新出版的和基本快不出版了的。在其他方面节俭,在买书方面从不吝啬。</p><p class="ql-block">老爸常说:为人立世得有把刷子(能力或技术)。</p><p class="ql-block">那能力从何而来,惟有学习。</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1950年代</p><p class="ql-block">姥爷与爸爸妈妈在太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姥爷为人耿直仗义、主持公道,救弱济困、一副热心肠。一生有骨气、有节操,是一条可敬的汉子。</p><p class="ql-block">抗战时期,因为大舅曾经是共产党的地下村长,二舅跟随毛主席在前线打鬼子。被本村汉奸出卖,由驻扎在定襄宏道镇上的日寇抓起来,关了很长时间。威逼利诱、受尽折磨,但姥爷一直镇定自若,没吐一个对日寇有用的字来。日子长了,汉奸们又不甘心这样放人,就跑到家里跟姥姥她们说:我们跟皇军求情了,只要家属出够钱,或许就可以回家。顺便还添油加醋说了很多让家人害怕的后果。不明真相的家人东拼西凑,好不容易筹下几百个大洋(银元),递到汉奸手里。不多久,姥爷终于回来了。一问才知道是汉奸们又搞了幺娥子。姥爷受此打击,一下垮了,卧床不起好几年。</p><p class="ql-block">吉人自有天相,好人终有好报。后来,姥爷颐养天年,寿享八十多岁。</p><p class="ql-block">姥姥和蔼可亲,很好说话,在晚辈面前没有一丁点脾气。姥爷可就不一样了,威严得很,对我们晚辈要求可高了,走得站得要个样,什么“站有站像、坐有坐姿”,不能“歪戴帽子斜着走”……都“怕”他老人家。</p><p class="ql-block">姥爷晚年的时候,记得每到冬天,姥爷手里时常握着个长长的旱烟管,盘坐在锅头上,锅台温石板上一只碗里放着几个黑油油的冻梨,我们玩耍累了,想回来炕上休息一下,但前提是,不能随意躺卧,得枕个小枕头,姿势也得中规中矩,衣服上的灰尘在进家门前必须拍打干净。</p><p class="ql-block">还有要对长辈尊敬啦、说话要得体啦、走路时两手不能插裤兜啦、不能抽烟喝酒跟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啦等等。打小就记得“犯法的不做、反胃的不吃”、“软汉(走正道、做正事的人)街头坐、好汉(吃喝嫖赌抽无恶不作的人)牢里行”等一系列姥爷给灌输的至理名言。</p><p class="ql-block">姥爷还有两大“爱好”,一是“说亲”(做媒人),天下无媒不成亲啊!(有人说,自由恋爱呀,那也得有一个交往的空间或平台吧,这就是媒介。)二是“打抱不平”,也就是主持正义,替那些受委屈的人讨公道,化解过无数次邻里之间的纠纷矛盾。</p> <p class="ql-block">姥姥出身大家闺秀、端庄大气,温良贤淑、明辨事理。绝对是那种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范儿。一辈子的贤妻良母和模范婆媳,寿享九十余岁。在那段大舅早逝(留下我大表哥一个),二舅那时杳无音讯,姥爷因为被汉奸出卖、忽悠,身心收到严重摧残,卧病在床不堪回首的岁月里,姥姥用她那瘦弱的肩膀、坚强的意志、不屈的精神、豁达的心态,在妈妈、三舅的协助下(说得夸张些,那时三舅还没有个粪篓子高,赶着小毛驴拉运东西时,姐弟俩不是先将空篓子架到驴背上再装东西,就是先把东西放在一个高处,让驴靠近后,再将东西从高处移到驴背上,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就拿挑水来说,就是个苦差和危险活,城头村地处同川高崖之上,井很深,盘在辘轳上的井绳得绕好多圈,就这绕井绳也是很有技术性的。尤其到了隆冬季节,井台周围结了厚厚的冰,滑溜溜的,得格外小心!……)硬是撑住这个家给挺过来了。</p><p class="ql-block">拨去迷雾见日开,</p><p class="ql-block">不惧苦难迎甘来。</p><p class="ql-block">行走从来少坦途,</p><p class="ql-block">精彩人生好心态。</p> <p class="ql-block">大舅是个有头脑、有胆略的人。抗日战争爆发后,积极参加抗日游击队,跟驻扎在福寿山、南庄、宏道镇的日伪军巧妙周旋做斗争,不到二十岁就是共产党的地下村长。后不幸病故,英年早逝,实在惋惜。</p><p class="ql-block">听妈妈说,她小时候替大舅他们办过好多事情,通风报信、打探消息是经常的事情,一有风吹草动,大舅他们就快速撤退离开村庄。那枚村公所的公章和一些有价值的、担心落入日寇黄协队手里的资料等,就让我妈给隐藏起来。大部分时候是踩上木梯上房隐藏在正房屋顶脊檩后侧一块大瓦下面(早已修筑好的藏匿处)。</p> <p class="ql-block">二舅原是抗美援朝志愿军38军113师337团首任团长(魏巍写作《谁是最可爱的人》就采访过他们团的政委),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中立下赫赫战功。但从不居功自傲,为人处世很是低调。二舅是我们家的骄傲,更是我们后辈敬仰学习的楷模。</p><p class="ql-block">有一年冬天,二舅回来探亲,正赶上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凌晨雪停后,二舅拿着个大扫帚,从村北到村南、从村东到村西扫了个遍。天亮人们起来,打开街门一瞧,很是惊讶/::O街道早已扫开。后来才得知是二舅做得好人好事。人们啧啧称赞👍🏻还是“人民子弟兵”啊</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二舅从当兵起一直到抗美援朝战争基本结束,历时十八年,跟家里人没有联系过。后来回来探亲时,人们问他,为什么一直不跟家里取得联系,二舅回答:因为战事一直没有真正停下来(抗日-解放-抗美援朝),自己一直带兵打仗,中间也有过和家里取得联系的念头,但都未能实现。后来干脆就先断了这个念头罢了,枪林弹雨、生死难料呀!战事终有结束的那一天,如果最后自己还能活下来,那就再跟家里联系吧。</p><p class="ql-block">少小离家为救国,</p><p class="ql-block">中年返乡谢育恩。</p><p class="ql-block">一十八年望眼穿,</p><p class="ql-block">忠国孝家大写人。</p> <p class="ql-block">妈妈像姥爷,爱说,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一般去姥姥家是步行,从东社镇西侧(原来同河水委会就紧靠西崖)崖后(城头村叫南沟)进去,比走村北近很多。那时,南沟里也住着好多户人家,由石头铺筑的路,从沟底到崖顶一路蜿蜒盘旋而上。路两边就是因地势修筑的院落,半坡上还有处驴骡饲养房。上了坡顶就是平展展的一大片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快到村中心南北大官道东侧,有数十米长的木制板板桥(现在南沟这一段早已填到与其他街道齐平,建成了一个巨大的村民广场,娱乐、唱戏、摔跤、举办活动等,一派新农村气象。)</p><p class="ql-block">小时候,每次跟随妈妈到姥姥家,从进入南沟城头地界到离开城头地界,一路上只要碰上个大人,好像相互都认识,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回家的时候不走南沟,从城头村南直接通过南庄村,路过现在的将军山水库(那时还没有水库,上世纪1970年代中期由公社专业队修筑),顺道到北河底西岗上给我妈的姥姥上坟(我妈的姥姥跟我爸的爷爷是亲兄妹)。</p> <p class="ql-block">三舅是个多才多艺、性格刚强、有勇有谋的人。年轻时当过儿童团的团长、干过邮差、做过煤矿电工,国家征召“南下干部”时考核合格,本来可以奔赴南方、报效祖国,但由于家庭缘故(大舅已故、二舅还杳无音信,我妈随我爸刚到太谷部队。)未能实现夙愿。后在村里从小队长到大队长,当了多年村干部。在他的带领下,拦河筑坝、兴修水利,打深井(在寿山水库南侧开挖的那眼大口井至今仍然润泽着父老乡亲)、填深沟,一跃成为同河川里可圈可点的富庶村。</p> <p class="ql-block">2010年.国庆</p><p class="ql-block">三妗来大同看望我妈</p> <p class="ql-block">我的妈妈,一辈子开明大度,一辈子淳朴友善。2011年10月18日在老家老宅安然长逝,寿享八十有五。</p> <p class="ql-block">故地重游,不尽勾起我无尽的思绪。记忆的闸门一但打开,犹如开启了三峡大坝,势不可挡、奔腾不息……</p> <p class="ql-block">福寿山前</p> <p class="ql-block">忘不了的梨果乡 -同河川、看不厌的姑姑山、尧岩山、将军山、福寿山,这是我的想、这是我的念,无论踏遍海角天涯、万水千山,家乡的山永远屹立我脑海、家乡的河永远奔腾我心间,家乡的血脉与我一起搏动到永远。</p> <p class="ql-block">我爱我的家乡,我爱我的亲人,我爱我的姥姥家,我爱我的记忆温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