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质队员爱与情故事系列小说（十）上

深秋

花开花落七月初上午十一时许，一辆东风牌卡车载着从桂北队部基地调配的钻机生产材料驶进华南深山里工区。驾驶楼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人，两人从车上卸下行李背包。中年男人是工区材料员老梁，年轻人则是地质技校今年毕业分配来的找矿员李鸣沙；其实他想和同学去普查分队，不知道地质科怎么把自己分到了工区水文组，而同学们都分进普查分队。同学们以为他走了什么后门关系，谁都清楚普查分队野外工作和环境条件比在工区工作艰苦差很多。来工区两天李鸣沙意外发现高中女同学童雨晨在工区食堂做炊事员工作，女大十八变，与读书时相比较现在看着顺眼多了。85年高中毕业时，她没有考上地质技校也没有选择复读，而是离校回家待业，后来进队部劳服公司做临时工，没有想到两年后在工区见到了她。这天中午，李鸣沙从山里观测水位点往返回到工区没有赶上开饭时间点。他拿起饭碗匆忙走进食堂，见其他人吃完饭在洗刷饭碗，童雨晨则在收拾剩饭剩菜。“咚咚咚，打饭。”李鸣沙敲了几下窗台微笑地看着童雨晨递进饭碗。“李鸣沙，你怎么来工区啦，是调到工区工作还是怎么地？”童雨晨回头看见李鸣沙同学出现眼前感到惊讶，高中毕业同学们各奔东西，能在工区见到同学除了意外还有高兴。“我毕业分配来这里工作，来了几天，上食堂吃饭我是看见你了，人多没有机会跟你打招呼。嗯，你啥时来工区的啊？”“我呀，哈哈，去年底我爸爸退休，给我顶职参加工作了，三月份分来工区做大老炊。”说话间童雨晨接过李鸣沙的饭碗打上饭，盛上满满一份青椒炒肉，比平时份量多了不少。“你下次吃饭来早点，来晚了饭菜都凉了。”“好的，谢谢啊。”李鸣沙会意一笑接过饭菜走到饭桌旁坐下吃饭，肚子饿了三下两下吃完饭。随后日子里，去食堂就餐碰上童雨晨打给的饭菜其量和质都胜过其他人饭菜。李鸣沙嘴上没说心里记着同学给予的实惠关照，有熟人在关键岗位真如近水楼台先得月，此话不假。夜色渐暗，工区球场打篮球的一群人散去，电视机房方向传来嚷嚷嘻嘻的说话声，不少人涌向工区唯一文化中心——电视机房和阅览室。李鸣沙关宿舍门转身走去阅览室看书，见暗夜中一个人迎面走来：“李鸣沙，去那里啊。”“哦，童雨晨是你呀，我去阅览室看来了新书没有。”“我给你拿来几册《读者文摘》杂志，这是我去年底在队部订阅的书，来工区上班后，家里人收到书就托人从队部捎来的，好麻烦。”“你这是雪中送炭啊，我正愁没有书看，宿舍里坐吧！”李鸣沙接过童雨晨递来的杂志，推开宿舍门，搬出唯一的木凳让给童雨晨坐，自己侧坐在床沿上。“童雨晨，你总是给我饭菜加量，弄得我不好意思怎么谢谢你，你不怕被食堂班长看见指责你呀！”“嗨，那有什么，举手之劳的小事，他们给自己打饭菜从来不客气。炊事员工作名声不怎么好听，其实还是很实惠，这话你不要说给别人啊！”“哈哈，我受之以惠，岂敢传话。”“李鸣沙，没想到走出校门两年在这里遇见你，其他技校同学分在哪里！”“哦，除了我分在工区，其他同学都分到不同普查分队，我其实想去普查分队和同学在一起。”说起同学话题两人情绪高涨，回味校园时光青涩岁月，想着早日毕业走入社会就业，怀揣主观认知的理想主义色彩憧憬未来……不觉中几小时过去，宿舍外面有人看完电视节目回来休息。童雨晨看一下手表：“哟，时间不早了。”起身往宿舍外走。“李鸣沙，星期天有空没有，想去镇上看看吗，猜你没去过吧，我当向导带你这个外地人去感受一下小镇风情。”“行啊，我来工区还没去过镇上，正想找个人一道去逛逛，看看这里的乡村赶集热不热闹。”“你去了就知道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星期天去镇上。”说完话童雨晨走出宿舍，看着童雨晨消失黑夜中的背影李鸣沙若有所思：与两年前相比她少了一些稚嫩多了一些成熟，匀称身材散发青春少女气息。中学读书时自己没认真注意过她，那时，同学们都是毛头小子和青涩的黄毛丫头。虽然班里有个别男女同学偷偷的躲着老师违反校规开始了早恋，但是，大多数同学情窦未开，空有春心蠢动萌芽却没敢付诸行动。晚间两人聊天话语和谐无拘无束，直到童雨晨散场回宿舍，李鸣沙仍觉话还没说尽兴，意犹未尽，男女相处时间过得真快。寂静夜，少年男女独处易生情愫，李鸣沙没有经历过初恋不由得产生遐想，自然而然思绪有了微妙变化，是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感觉，像片柳叶落进池塘泛起细微的涟漪。星期天上午，俩人搭乘班车到了十五里外山脚下小镇，恰逢圩日，镇中唯一不宽敞的街道两旁摆满了村民自产的农产品，人潮涌动川流不息。经过电影院看见上映新电影《芙蓉镇》广告，俩人没看过，知道这部电影引起社会不同反响，由著名导演谢晋执导，姜文、刘晓庆主演。李鸣沙不由分说买了两张电影票，邀请童雨晨一道观看电影。剧中讲述的历史背景是李鸣沙、童雨晨童年时期社会发生的故事，两人对那年月的历史知之甚少，仅限于中学书中简略介绍。电影给李鸣沙最难忘的印象是男女主角火热地接吻镜头，他看的刺激又不自在，童雨晨坐在旁边让他不自在和尴尬。李鸣沙偷瞄童雨晨一眼，影中主角火热地接吻同样让她略微不自然，她呡紧了嘴唇。走出影院，已是午时。“童雨晨，我们吃饭去，那有家小饭店，平常你给我那么多实惠，今天我请吃饭。”“你不要客气嘛，那点小事别当回事，我们随便吃点饭就好了，要不吃米粉吧。”“那怎么行呢，听我的！”李鸣沙走进小饭店点了三菜一汤，两人坐下吃饭。“菜点多了，吃不完浪费了，”童雨晨责怪起李鸣沙。“吃不完，我兜着走，哈哈，你尝尝与你们炒的菜口味怎么样。”童雨晨吃了一口菜，笑了一下：“各有各的味道，饭店的菜偏辣、偏咸。我觉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和他们从事劳动有关系。”“哟，你说得有道理，山区里村民劳动强度大，食物偏淡，体能就跟不上。记得上小学看过《闪闪的红星》电影，没有盐吃，人就没有力气。”饭后，李鸣沙结账花费不到五元。童雨晨看一下手表：“李鸣沙，我们回去吧，下午四点我上中班。”两人走出小饭店，坐上小班车驶离小镇，童雨晨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体香混合着汗味传入李鸣沙鼻子里，两人胳膊随车行驶摆动不时碰触，令李鸣沙如触电一阵阵麻酥惬意。一个声音从心里深处传来：李鸣沙你喜欢上了童雨晨。第二天月亮升上夜空，李鸣沙拿上《读者文摘》杂志敲响童雨晨宿舍门，“咚咚咚。”“谁呀？”童雨晨问道，拉开房门见是李鸣沙莞尔一笑：“是你呀，进来坐吧。”“我把书还给你，今晚月光很亮去外面散步吧。”李鸣沙微笑腼腆眼神闪闪烁地看着童雨晨。童雨晨读懂了李鸣沙眼神的含义，锁上宿舍门，俩人没有言语静静地走出工区。四周静悄悄，只有昆虫鸣叫。李鸣沙停下脚步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童雨晨，我们做朋友吧！”说完忐忑不安的着童雨晨。童雨晨低头呡了几嘴唇没有作声，李鸣沙见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陷入尴尬境地。“你是认真的吗？”声音轻轻的从童雨晨口里发出，依然没有抬头，两手拽着衣服。李鸣沙激动不已伸手握住童雨晨的手，她心里一颤任由他牵手向前漫步……时间一晃，九月下旬临近十一国庆，工区将放假一周时间，童雨晨计划假期去北海玩，大哥两月前从部队转业安置在海城，大嫂是海城人。“李鸣沙，国庆我要去海城，大哥来信要我去那里玩，还说有好消息告诉我。”“你去吧，那里有海滩一定让你难忘，我回队部过国庆等你回来。”九月三十日清晨，俩人乘坐班车回到队部各自回自己家。“爸妈，我放假回来啦！”童雨晨进家兴高采烈：“明天我去海城看大哥，过几天再回来！”童妈：“雨晨呀，给说个事情，你大嫂帮你介绍一个海城的对象，如果你们双方都看上了，以后成家了就把你调进海城，现在地质单位不如从前了，能调进城里不容易啊！”童爸：“你妈妈说的没错，我们地质队待遇赶不上地方单位了。你大哥大嫂为你着想，想把你调进海城。”童雨晨听父母一说顿时慌乱起来，急忙说：“爸妈，我正想跟你们说我已经谈了男朋友，他是我同学叫李鸣沙，你们不要给我介绍对象啦！”“啥时谈的对象，你怎么也不给家里说一下呢？”童妈一脸不满埋怨起来看着女儿。“我们谈了两个月了，现在不是告诉你们了嘛。”童爸：“雨晨，李鸣沙就老李家的小子，我知道。你看现在我们地质行业不景气，都在加大转民产业，前景堪忧。你大哥大嫂想帮你改变环境离开地质行业，你如果在海城成了家，调动工作就容易一些。这些问题你大哥帮你想好了，他现在转业到海城有上升空间，他会帮你的。你和李鸣沙的事我们不同意，他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地质技校毕业生没有发展前途。”童妈：“你爸说得对，你和李鸣沙没谈多久，现在分手正好。”父母一番说辞下来令童雨晨意志开始动摇，她向往城里生活，那里的诱惑力吸引住她，城市与地质队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是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现在有机会改变自己的未来，应该去尝试一下。扪心自问，自己也是喜欢李鸣沙，但是，“唉……”童雨晨想到此，叹息一声，心里念叨一下：李鸣沙对不起了，老话说：人往高处走！第二天清早，童雨晨踏上去往南方的列车，中途转乘徬晚到达海城。走出车站海风习习吹拂，街道两旁绿树成荫，与桂北炎热天气和植物截然不同，童雨晨第一印象喜欢上了海城。坚定了自己留下来的决心，这里将是新生活的开始。大哥大嫂热情地接待童雨晨到来，翌日，大嫂领来单位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两相介绍一下，两人互相看上眼。小伙子国营企业，年长童雨晨四岁，海城当地人。国庆假期小伙子带着童雨晨游玩海城公园、沙滩，乘游艇看海；品味海鲜、椰子汁。童雨晨由衷感慨城里的生活太好了，美的像幅画，自己就是画中人……假期结束，李鸣沙没有等到童雨晨归来身影，焦急盼望不解中独一人回到工区。两天后，童雨晨珊珊来迟回到工区。第二天上午，李鸣沙去食堂打饭看见童雨晨心情激动不已，一个多星期没见犹如隔了不知道多少个三秋。两人窗台上一照面，童雨晨冷若冰霜打好饭菜递给李鸣沙，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走开不再看他一眼。李鸣沙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童雨晨这是怎么了，突然就不理自己，假期出去几天就来个大反转。他心事重重地端着饭碗走出食堂，吃饭如嚼蜡一样没有口味。徬晚，李鸣沙忧心忡忡地的脚迈初宿舍门一阵急步来到童雨晨宿舍门前，见童雨晨正在洗衣服。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洗衣服，弄得李鸣沙站在一旁好没趣。“童雨晨，你怎么不理我呢，回来变了个人是的？”童雨晨拎起铁桶上水池边清涤衣服，把李鸣沙晾在一边。许久，清洗完衣服晾在宿舍屋檐下，李鸣沙伸手帮她晾衣服遭到拒绝。“童雨晨，你怎么啦，对我不理不睬，莫名其妙！”“李鸣沙，我们分手吧，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家里也不同意我们想处，以后你不要找我了，我们到此为止。你回去吧，不要来我宿舍，我不想看见你。”童雨晨说完转身进宿舍关上房门插上木栓，将李鸣沙挡在门外面。“开门，你开门呀！”李鸣沙推不开门，任凭怎么喊童雨晨也不开门。童雨晨拉电关灯宿舍一片黑暗，悉悉索索上床睡觉。李鸣沙门外站立许久，心情十分难过，万分不解童雨晨假期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猜测与去海城之行有关联，难道她有事瞒着自己？李鸣沙愁云密布悻悻然走下台阶，回到宿舍一个劲地抽烟，想不明白童雨晨翻脸这么快，情断意绝。夜深，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闪现出童雨晨的身影挥之不去，心里涌起一阵阵痛楚。天亮，李鸣沙迷迷糊糊爬起来，神情低落，决定找童雨晨静心地谈一谈。午间，李鸣沙匆匆地往童雨晨宿舍走去，却见门上锁着一把铁锁，不见童雨晨踪影。夜晚再去童雨晨宿舍，而她早早的关了门插上木栓，虽然亮着灯人在宿舍里面就是不给李鸣沙开门。李鸣沙无奈气愤的折返回走，好几次想踹开童雨晨宿舍门问个明白。随后日子里，两人偶尔路上相遇，童雨晨侧过脸无表情匆匆走过去，形同陌路人没有任何言语。一次次失落感袭来让李鸣沙不再坚持、不再难过伤感，决意放弃初心执念，两人缘分已尽挽留无意，风来了云要走，那就让云随风去。十一月底工区完成全年工作放长假，李鸣沙回到队部见着普查分队收队回来的同学。高兴之余同学谈论普查分队野外工作生活乐趣，激起了李鸣沙向往去普查分队工作的想法，离开工区换个环境。李鸣沙打定主意去普查分队工作，回家告诉父亲自己的想法。地质科长和李鸣沙的家是住在一排平房的邻居。等待夜晚来临，李鸣沙和父亲登门拜访地质科长说明来意，请求明年将李鸣沙调进普查分队工作。科长哈哈一笑：“小伙子想去普查分队锻炼行啊，明年给你调整一下。”“谢谢科长！”走出科长家，李鸣沙心情愉快开心地笑了，期待开始新的工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