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历史老班

　　炎炎夏日，游泳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大家去游泳，可以去游泳馆、天然河流湖泊，选择多样。我住的小城靠近黄河，偶尔也能见到有人在黄河里野泳。就我而言，我还是喜欢在自然环境游泳，感觉人天一体，心旷怡然。黄河边有一个湖叉，有一年的夏天，我就带着儿子在里面玩耍，那是我们的乐园。美中不足的是，那里水位较浅，湖底长满了苍耳，很容易被扎到。现在想在大自然中玩耍，好像成了困难。

童年时光，这一切都来得容易。我家乡是豫北平原的一个普通农村，村北边有一条小河。小河南岸长满了大小不一的树，构成了一个规模不大的人工林。小河北岸是农田。小河的西边有一座小桥，连接着通往北边和西边两条道路。小河东岸又是一片农田。小河就成了我们游泳的乐园。当时游泳，没有泳裤、泳帽、眼睛，都是赤身裸体。把随身衣物一脱，就赤条条下了水。不会游泳的就在水位比较浅的地方玩耍。会水的就在小河里东西南北驰骋。有人喜欢狗刨，一口气从河一边游到对岸。还有的善于潜水，一个猛子扎下去，能在距离起点几十米的地方才露出水面。怎么做到的？他们会憋气，潜水的时候身体攀附在水底行走。该换气的时候透出水面呼吸一下空气。最轻松的姿态是仰泳。四肢舒展，头部看着蓝天，一副慵懒的样子。

当然，游泳的乐趣在于游戏。一群小孩子比赛谁游的快，谁游的远，谁能扎猛子扎的深。偶尔，河里漂浮一根树干，小河里就沸腾起来了。小孩子们纷纷爬上树干，骑在上面，手脚并用当船桨，在小河里游弋。有时候，鸭鹅也在水里玩耍，我们就以追逐鸭鹅为乐。有时候，还能在岸边捉到鱼呢。你游到岸边歇脚，不经意踩到鱼。你得想办法蹲下去，用手把它抓起。

小河最热闹的时候是黄昏，乡亲们劳累了一天，下班了。很多人跳到河里，洗去一天的疲惫与汗臭。还有的推着小车，把刚割的青草在水里淘洗。青草浮在水面上，乡亲在水里搓洗搅拌，然后再捞出来，丢在车上。我们最乐意见到的是，乡亲把家里的骡子、马带到河里，给它刷洗身子。你看，骡子在水里很惬意的享受着水的浸润。主人用刷子在它皮肤上摩擦，还不时给它拍打。高兴了，牲畜仰天发出嘶鸣。

当然，危险也是有的。河底可能会有碎玻璃，一不小心把脚面给划破。不过在水里感觉不到，往往是上了岸，才感觉脚面疼，低头查看，很清晰的一个划伤印。跳水的时候，姿势不对，肚皮和水面亲吻，拍得肚子疼。或者，误判水面深浅，一不小心撞上了碎尸或者玻璃，膝盖出血，流血不止。最痛心的是溺水。周边小孩溺水事件屡见不鲜，但阻止不了我们游泳得热情。

当然，为了防止小孩玩水，学校也会采取一些措施。老师在每个小孩腿上用红墨水划一个红印，叮嘱小孩不能弄点，弄点就证明你去河里游泳了。去河里游泳会弄点红色印记，在家洗澡也会。有些小孩在家洗澡，不小心把印记洗掉了，便对家长大哭大闹，埋怨家长弄掉了他“好学生”的印记。但只这样，效果不明显。校长会不时去河里抓人。看见小河有小孩子游泳，就吆喝他们出来。衣服也不让传，整齐排成一对，在大街上游行。那时候好像对赤身裸体没有特别的感觉。反正在我印象里，在小河周边赤身裸体，不会受到责骂和别人异样的目光。小孩子从河里出来了，在河岸上晾晒一会儿，让身上的水珠干了，再套上衣服回家。

夏天一天要去小河三次，阴雨天有时候也去。小河是天然的，不收任何费用。而今只能在游泳馆玩水，还有好多人请教练来教。想想我们的自学成才，感觉现代人有点“可怜”。现在天气炎热，游泳是个不错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