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漫行记:立陶宛的拼图之城克莱佩达

一天行

引子:信步由缰的自由行 <p class="ql-block">  今天继续波罗的海行程。</p><p class="ql-block"> 今天到访“波罗的海三姐妹”的最后一个国家立陶宛。去探访它镶嵌于波罗的海港口的美丽城市克莱佩达。</p><p class="ql-block"> 几天来的波罗的海旅行,尽管已领略了它蓝色波浪的无垠广度与绿色林海的茂密浓度,见识了它盛夏长风的爽快与长昼骄阳的温情,激动于邂逅,陶醉于沉吟,相逢于美景,消暑于凉风,其会欣欣,其乐融融,但我们似乎仍未习惯坦然接受这种大自然的慷慨馈赠,仍不免被它时时呈现出来的惊魂夺魄的动人美景与拨人心弦的闪亮时刻打动。</p><p class="ql-block"> 这又是一个早到的凉爽怡人的清晨。晨曦早已消散在凌晨3点就升起来的太阳光下了,海面上微风和熙,空气分外澄鲜,我又匆匆赶到顶层船弦甲板上,与一早聚集于此不愿意错过邮轮进港美妙时刻的乘客们一起,等待着邮轮入港。时指慢慢指向七点,我们终于看到薄雾中的克莱佩达港缓缓显现。这座立陶宛唯一的深水港安静得出奇,几只海鸥兴奋地围绕着邮轮上下翻飞盘旋,远处海港码头上的巨型起重机像钢铁长颈鹿般伫立在岸边。邮轮最后在港口引导船的引领下停靠在了港口区的邮轮客运码头。听完船长靠岸广播后,乘客们便从邮轮争先恐后鱼贯而出,开始上岸一日游。没有导游的喇叭声,没有旅行团的小旗子,只有波罗的海湿润的风和脚下邮轮引擎的轻微震动。我深吸了一口带着松香和海水味的空气,把背包往肩上一甩——这将又是一次完全任凭自己信步由缰的自由行。</p> 立陶宛:琥珀与橡树之国 <p class="ql-block">  对立陶宛并不陌生。这并不是因为前不久它因在两岸关系间摇摆而动摇到两国邦交而让不少人注意到它,不过倒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很多旅游网站纷纷下线了该国资料,导致我们无法查阅到有关旅行信息。立陶宛本来就具有一定的知名度。立陶宛与它相邻的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一样,同属波罗的海沿岸之国,都盛产琥珀与橡树,更有着相同的地理环境与相似的历史遭遇,因而被人戏称为“波罗的海三姐妹”。但它的影响力明显要大过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与这两国长期任人欺凌受人摆布的屈辱历史稍有不同,它曾一度辉煌,拥有过荣耀的昨天。它虽迟至13世纪才完成国家统一,但出世便高峰,经过与波兰合作,14世经末就迅速发展到历史最鼎盛时期,成为当时欧洲面积最大的国家,风光一时无双。后面的历史与其他强国衰败的过程大同小异:几百年繁华过后,然后盛极而衰,到18世纪末,先被沙俄吞并,19世纪初独立后又惨遭曾经的伙伴波兰痛扁,丧人失地,二战期间复遭苏联合并,经历半世纪委身于人的不堪后直到1990年再终于恢复自由之身,迎来独立。</p><p class="ql-block"> 立陶宛于2004年正式加入了欧盟,貌似完全成为了西方阵营中一员。但看上去总还是觉得与老牌西方诸国略有些差异与不同。首先是经济水平明显还存在一定差距。尽管靠美国背书与欧盟经援,社会经济生活有了很大发展,但无赖旧体制下沉疴已久,积重难返,多病之驱不可能一蹴而就,过多依赖外力并不是长久之计,尚亟待提高自立能力。其次可能是由于地缘政治或历史方面的因素影响到其融入度,国家面貌与人民精神融入了更多的民族色彩。立陶宛是全欧洲迟至1387年才最后皈依基督教的国度,却保留着最丰富的异教传统。国内不仅有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和佛教等传播较广的宗教,也有不少从主宗教中涎生出来的旁门左道,甚至还遗存着最传统的原始信仰。各式各样的信仰与民族文化传统聚集一堂。既需要包容性,更需要独立性。如同现在的国家,既需要融合共荣,也需要民族精神。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何他们的国歌开头就是"立陶宛,我的祖国,你像人类一样应该得到尊严"——但愿他们发展得更加自信,能够重铸昔日辉煌。</p> 克莱佩达:记忆中的“梅梅尔” <p class="ql-block">  相对于这个国家,对于刚刚我们踏足的克莱佩达这座城市,我却完全是陌生的。以前只知道这是立陶宛在波罗的海的一个海港城市,到了此地才了解到它原来完全是一座由德国人一手打造起来的近千年历史的古城。最初它的德国名字就叫做“梅梅尔”。它是12世纪由日耳曼人建立的,13世纪成为条顿骑士团基地,1525年正式归入普鲁士后,一直作为德国人在东波罗的海的重要军港,直到一战德国战败后交由国际暂管,至1923年划归立陶宛,二战期间曾一度又被德国夺回,战后苏联接管后更名"克莱佩达",从此才彻底告别了德国。所以这座城市说起来是在立陶宛地盘上,但更像一座“德国城”,虽然在它发展过程中拼凑并融入了许多多种文化元素,有立陶宛本地风格建筑,也有苏联时期房子,但主要还是德国风格的布局与大量存在的德国式建筑。可以说,克莱佩达就是一座岁月拼图之城,比较另类。这个另类,本身就是它不平凡的历史经历与独特地位的体现。</p> <p class="ql-block">曾经的“梅梅尔”(Memel)</p> 自由行足迹:与城市的不期而遇 突如其来的欢迎与“幽灵” <p class="ql-block">  从邮轮甫一下来,就受到特意聚集在码头迎接我们的民间乐队的欢迎,乐队演奏着欢快的迎宾曲,其声热情而悠扬。其中一对孪生姐妹尤其引人注目,不仅貌美如花,弹奏水平也高。告别了乐队,走在通往市中心路上,随手打开手机地图,按照事先推荐并挑选好的精华景点路线前行。刚走几步,忽然又被眼前猛然出现的一团黑色金属吸引到——这是一座爬卧在水岸边的青铜雕像。雕像是个黑衣骑士,仿佛正湿淋淋地刚从水中爬到岸上,套头宽袍之中只见衣冠不见人,似是失去了身驱的鬼魂,故名为“黑色幽灵”。游客纷纷钻进其衣袍之中留影,个个争做复活的精灵,倒是为今日游兴平添一趣。</p> <p class="ql-block">克莱佩达港</p> <p class="ql-block">欢迎邮轮来到克莱佩达</p> <p class="ql-block">孪生姐妹</p> <p class="ql-block">快乐的小提琴手</p> <p class="ql-block">“黑色幽灵”</p> <p class="ql-block">帆船码头</p> 老桥上的层叠镜像 <p class="ql-block">  “黑色幽灵”旁边就是老桥,走上去一看桥面铁栏都满带着岁月沧桑感。这座长不过百十米的小铁桥是克莱佩达古迹之一,也是连接老码头的唯一咽喉通道。桥上往来穿梭的人群中突显着一对正在拍摄婚纱照的新人,那满满的幸福感成功吸走了行人眼球。我却历史闪回,仿佛见到桥上涌过无数丢盔弃甲匆匆离去的纳粹军队与汹涌澎湃像潮水般涌来的苏联红军。小桥过来就是码头木材厂改建的一座大酒店。据介绍现在这片码头仓库加工区已发展成为市区海边最火爆的度假区。</p> <p class="ql-block">海港老桥</p> <p class="ql-block">老桥新人</p> <p class="ql-block">飞舞的金属雕塑</p> <p class="ql-block">老木工厂酒店</p> 地标性的历史城堡 <p class="ql-block">  再往前即是克莱佩达城堡遗址(Klaipėda Castle Museum)公园。从邮轮上早就看见了这座赭红色的巨大城堡。城堡耸立在像围绕着一圈护城河一样的海边小山丘之上,兀立而弥新,一看就是新修不久的。最初的城堡是13世纪由条顿骑士团建造的。不过,老城堡早已被战争炮火无情摧毁了。如今在旧城堡遗址上改建的这座城堡遗址公园同时也是作为克莱佩达考古博物馆,展厅设在地下,用来展示这座城堡以及这座城市的历史。城堡现在是克莱佩达的地标性建筑。登上城堡,可以俯瞰古城上下,凭海眺望海上风光。</p> <p class="ql-block">克莱佩达城堡遗址</p> <p class="ql-block">露天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摩托车手雕像</p> 戏剧广场曲终人不散 <p class="ql-block">  从城堡公园步行不到10分钟就来到了老城的戏剧广场。与欧洲大多数国家城市不同,这个老城的中心既不是什么市政厅广场,也不是什么大教堂广场,居然是戏剧广场。至于为什么,谁也解释不清。只知道这是历史形成的。看来在这个历史性的军港重地,烽火连天硝烟弥漫的岁月之中,演绎了太多兴衰成败江山易主的画面,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人生不过一场戏,古今多少事,曲终人散过。相比之下,政治宗教算什么呢,也没必要占据主要广场,统统靠边站去了。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古城倒是见识不凡。</p><p class="ql-block"> 戏剧广场上除了剧院,最显眼的就是亭亭玉立在中央喷泉之中的少女雕像,这座一百多年前建立的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雕像是这个民族追求独立与民主的象征,中间一度被毁。介绍上说这个雕像所在的喷泉周围曾有一组2006年落成的青铜雕塑作品《克莱佩达的居民》,但不知何故现在消失不见了。</p> <p class="ql-block">戏剧广场</p> <p class="ql-block">自由少女雕像</p> <p class="ql-block">戏剧院</p> 漫步街头的镜像 <p class="ql-block">  广场边不远即是老城步行街(Tiltų Street & Herkaus Manto Street),鹅卵石街道两旁布满仿18世纪风格的彩色建筑。漫步街中,发觉这个老城的建筑风格就像翻动的历史书页:新文艺复兴式的商人住宅、普鲁士时期的砖砌仓库、苏联时代的混凝土方盒子,以及独立后新建的玻璃幕墙商业中心,形形色色,汇聚一城。最令人玩味的是那些"伤痕建筑"——某栋巴洛克立面上留着二战弹孔,旁边却精心修复了天使浮雕;苏维埃风格的克莱佩达酒店门口,立着复制的18世纪城市徽章雕塑。古城这种新旧搭配的东西还不少。事实上,克莱佩达整个城市在1945年的空袭中已被盟军摧毁了80%的老城建筑,现在看到的这个古城区大多是七十年代按历史图纸重建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随后在老城中看到的那些所谓中世纪建筑都显得过分整洁的原因。老城,原来就是当地人用记忆和图纸拼凑出的镜像。</p> <p class="ql-block">老城步行街</p> <p class="ql-block">也有中餐馆</p> <p class="ql-block">老城雕塑多</p> <p class="ql-block">老鼠雕像</p> <p class="ql-block">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克莱佩达大教堂</p> 彩色之屋的亮光 <p class="ql-block">  出发前在码头上拿了张“hop up&hop off”的路线图,发现图上有个我没有注意到的彩色之屋景点。于是就按图索骥,沿路找到了这个地方。彩色之屋坐落在弗里德里克街区一角,四周都是老式民居。这是老城区中保存下来的克莱佩达最古老的木结构建筑,彩色的木板屋像积木般挤在弯曲的小巷两侧。现在这组彩屋已辟为民俗博物馆,其中主要的一栋就叫做立陶宛少数民族历史博物馆(Lithuania Minor History Museum)。旁边民居中还有一个改建的小咖啡馆,里面有立陶宛传统早餐,黑麦面包配当地芝士和野蜂蜜,再冲上一杯用琥珀色陶杯盛装的蒲公英咖啡,满屋立马充满着诱人味儿的香味。</p> <p class="ql-block">立陶宛少数民族历史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彩色之屋</p> 永远折射时间的琥珀之乡 <p class="ql-block">  波罗的海沿岸出产着全球80%的琥珀,与其他波罗的海沿岸地一样,克莱佩达也是琥珀之乡。老城的鹅卵石街道两旁不乏出名的琥珀商家。店家的橱窗里,金黄色的树脂包裹着四千多万年前的小虫和树叶。这种能将时间与自然浓缩包裹成一体的结晶,曾经是风靡世上的最稀奇的珍宝。当年为之趋利趋之若鹜的"琥珀之路"比"丝绸之路"还要繁华悠久。立陶宛人将这种琥珀称之为时间胶囊,他们认为琥珀是女神尤拉特的眼泪。看着店家手中正在打磨的原石在阳光下透出晶莹剔透的光泽,你突然就理解了为何立陶宛国徽上会有骑士、橡树和琥珀——这是一片被神话和历史共同浸润着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琥珀商店</p> 鱼市场的烟火气 <p class="ql-block">  继续从老城区步行10分钟就走到了当地人间烟火最旺盛的克莱佩达老农贸市场与鱼市场(Žuvies Turgus)。这里人气很旺,是当地人购买水产海鲜品的地方,可以买到各种烟熏鱼、鱼子酱等, 里面还开设有本地咖啡馆和小餐馆,不仅可以吃到烟熏鳗鱼、黑麦面包夹鲱鱼等海味特产,还能品尝到柯尼斯堡肉丸等传统普鲁士风味菜。我并没有在餐馆就餐,却买了杯加蜂蜜和薄荷版本的格瓦斯,一口喝下去,那种酸甜气泡在舌尖炸开的感觉,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立陶宛人会把这种发酵饮料称之为"液体面包"。</p> <p class="ql-block">老城摊位</p> <p class="ql-block">老城市场</p> <p class="ql-block">鱼市场</p> 迷失在丹涅河两岸 <p class="ql-block">  逛完老城区,我们随即转到了丹涅河步道(Dane River Promenade)风景区。这里既可以欣赏丹涅河自然风光,又能游览克莱佩达自由贸易港区。一到河边,我们首先就注意到了河道内停泊着的几艘船,现在都成了船泊博物馆。最震撼的是"Meridianas"号——这艘1957年的训练帆船现在改造成了浮动餐厅,桅杆刺破天空的线条与背后的集装箱起重机构成超现实画面。老渡轮码头旁边还停靠着一般军舰,一看就是苏联时期遗留下来的,还透着冷战时期的冷峻。隔着河道,望着它那锈迹斑斑的甲板,仿佛都能闻到机油和海藻混合的刺鼻气味。没有解说员,只有多语言标签和我的想象重构着这些钢铁巨物的前世今生。河道边餐厅门前鲜艳的花朵引回了我的目光,如此北国冰封风吹浪打之地,怎么还能开出如此怒放的鲜花呢?我一时恍然。</p> <p class="ql-block">丹涅河步道景区</p> <p class="ql-block">帆船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战舰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昔日仓库区</p> 时过境迁的老市政厅 <p class="ql-block">  跨过丹涅河桥就走到了克莱佩达的老市政厅。紧靠着丹涅河的市政厅外墙看上去重新粉刷不久,整洁亮堂,显得格外醒目。大楼前广场中央立着一尊雕像。实际上,这座市政厅大楼也是战后重建的,基本延续了原来大楼的18世纪新文艺复兴时期建筑风格。不过现在这个老市政厅已经名不副实,它已改为陶瓷博物馆,真正的市政厅大楼早已迁往他处了。离这栋大楼不远有新建的克莱佩达维多利亚酒店,酒店豪华,大楼设计颇有特点,融合了古典风格与现代感,与相邻的“K”大厦互为呼应,共同组成了今日克莱佩达新的城市风景天际线,令人耳目一新。</p> <p class="ql-block">陶瓷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渔夫雕像</p> <p class="ql-block">老市政厅</p> <p class="ql-block">克莱佩达维多利亚酒店</p> <p class="ql-block">“K”大厦实则为两栋写字楼</p> 难识真面目的邮局大楼 <p class="ql-block">  在克莱佩达所有老建筑中,名气最大历史最久外貌最壮观的非邮局大楼莫属。为了参观这栋当地地标性的老建筑,我们特意多走了几里路多绕了几条街才找到它。到了一看,它居然被墨绿色施工网包裹得严严实实,原来它正在进行外墙维修与装饰工程。邮局大楼理所当然也就关门谢客了。我们实在差了点运气。只能隔着网罩外观。从外表看,这栋中世纪的古老建筑带着典型的德国哥特式建筑风格,高大的塔楼曾经是老城最高点。邮局大楼墙上至今仍保留着德语"Königliches Postamt"的刻痕,两侧墙壁上挂着名人浮雕牌。亮眼的红色外墙则骄傲地透露出它曾经显赫的过去。靠着它不远,坐落着气势不凡的时钟博物馆,里面陈列着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还是民间捐赠的那么多各式各样的西洋钟表,停摆的时钟展示着沉默的历史。</p> <p class="ql-block">老邮局大楼</p> <p class="ql-block">时针博物馆</p> <p class="ql-block">省戏剧院</p> 雕塑公园的老城新意 <p class="ql-block">  返回路上特意从雕塑公园穿过。这本来只是坐落在新区的一个普通的休闲公园,因为公园内建立了不少吸引人的雕塑,遂成为了小有名气的游览热点。现在大家干脆直接叫它雕塑公园。至于它原来的名字倒是无人在意了。公园呈长条开放形,夹在一片新开发的住宅区之中,从南往北走过去就把公园看遍了,非常方便游览。众多的雕塑分布在沿途经过的路上。说是雕塑,其实绝大部分就是带有雕塑的公园座椅。公园将所有长椅或石櫈都塑造成了各式各样的雕塑作品,既实用又美观。所以准确的说,这些雕塑大多是装饰艺术品。不过,这些雕塑工艺品都出自于当地名家,又都是由慈善家捐赠,名人加善举,遂成其美名。理所当然受到热捧。</p> <p class="ql-block">雕塑公园</p> <p class="ql-block">河畔休闲公园大门雕像</p> 库尔斯沙嘴的琥珀时刻 <p class="ql-block">  到克莱佩达不可错过的还有被联合国列入了世界自然遗产名录的著名旅游景点库尔斯沙嘴(Curonian Spit)。它并不亚于古城本身的名气。这是一片横亘于克莱佩达古城前并与之隔水相望的狭长沙洲,它长达98公里,沙洲将库尔斯潟湖与波罗的海分隔开来。我们邮轮码头旁边相隔一条水道即是去往的库尔斯沙嘴的渡轮码头。从码头乘渡轮10分钟就可到达对岸沙滩旁的海事博物馆。沙洲拥有欧洲最高的流动沙丘。去往最有名的"死沙丘"观景台还需要专程驱车,体力好的也可骑自行车前去,甚至可以直到沙洲的另一头——那里连着国境线,与俄罗斯的加里宁格勒相连。</p><p class="ql-block"> 因时间来不及我们只能放弃前往。不过站在船上即可看见假日沙洲细长的沙滩上挤满了川流不息前来消夏的游人。邮轮离开克莱佩达时又绕着沙洲转了一圈,似是在弥补我们未能上洲的遗憾。从邮轮高层的甲板上俯瞰,斜阳正把整个沙丘慢慢地染成金黄色,而波罗的海在另一侧呈现出格外深沉的钢蓝色,两种色彩在视界尽头相撞。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迷人的波罗的海的"琥珀时刻"吧。</p> <p class="ql-block">邮轮码头边的去往库尔斯沙嘴的渡轮码头</p> <p class="ql-block">驶往库尔斯沙嘴的渡轮</p> <p class="ql-block">克莱佩达海事博物饴</p> <p class="ql-block">库尔斯沙嘴漫长的沙滩</p> 告别时分:与自我对话 <p class="ql-block">  邮轮继续缓缓驶离,我倚靠在甲板栏杆上任凭海风肆意吹拂,看着逐渐模糊的城市轮廓和越来越远的库尔斯沙嘴。没有总结陈词,没有旁人交谈感想,只有口袋里沙粒摩擦琥珀的细微声响,和手机里拍下的几百张碎片:海港边爬卧的幽灵,丹涅河停泊的帆船;鱼市场的海鲜档,露天咖啡馆的靠背椅;幽默指路的"老鼠雕塑",某扇窗台上的陶土小天使;还有眼前远去的沙丘上孤独的十字架...</p><p class="ql-block"> 或许这就是自由行吧:在行走中去感受风景与时空的交替,在陌生的街道与自己话别,让偶然的邂逅成为私人化的记忆图腾,让怅然若失的告别成为自己心中长久的回忆。当克莱佩达最终消失在眼底的海平线下,我突然想起老城某面墙上看到的不知谁涂鸦的立陶宛谚语:"不是我们拥有土地,而是土地拥有我们。"这座经历过十几次政权更迭的港口城市,终究像琥珀包裹远古生物般,将每个过客的痕迹温柔长久的封存了起来。</p> 附词一首 <p class="ql-block">《忆秦娥·游克莱佩达》</p><p class="ql-block">沧溟寞,邮轮犁浪晨光跃。 </p><p class="ql-block">晨光跃,塔楼浮晓,海鸥如约。 </p><p class="ql-block">老街斑驳沧桑阁,千年浪说梅梅郭。 </p><p class="ql-block">梅梅郭,云樯自濯,琥珀辉烁。</p>